海風撲面,微微帶著鹹濕味道。
耳邊是潺潺水聲,波濤涌動。
陸然恢復意識,已經是這一天中午,只覺頭疼欲裂,忍不住慘哼。
下意識地活動身體,悚然一驚。
自己被綁著,五花大綁。
穴道還被制住了,體內無論是靈力還是真元,都被禁錮得死死。
眼臉微微闔動著,他睜開了眼睛。
視線里,是一抹驚艷的紅。
齊驚蟄一身紅色風衣,高跟鞋,*修長,妝容冷艷,直勾勾地看著他。
陸然是個很聰明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
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自己算計了齊驚蟄兩次,現在換這娘們兒來報復他了。
要說齊驚蟄會殺他,他是不大信的。
不過看起來,這娘們兒似乎也不打算那麼容易地放過自己。
陸然眼珠轉了轉。
他發現一個更加尷尬的事實。
自己沒穿衣服。
或者說,自己的衣服被這娘們兒也扒光了,連條底褲都沒有剩下。
很尷尬,也挺重口。
「怎麼,小破孩,到了現在,你還想著怎麼逃麼?」齊驚蟄冷笑道。
「逃,我為什麼要逃?」陸然笑了笑,「齊姐姐,如果你覺得自己空虛寂寞了,想要小爺我侍寢,直接說就好了嘛,玩捆綁的話,老實說,短時間之內,我適應不了如此狂野的路子。」
啪——
齊驚蟄沒跟陸然廢話,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很疼。
陸然沒被疼哭,他在笑。
如果生活真的是一場強-奸,在不能反抗的前提下,笑總比哭好。
齊驚蟄殺自己的幾率基本上為零。
那她抓自己的為了什麼,也就是呼之欲出了,羞辱罷了。
陸然不覺得自己服軟、告饒,這娘們兒就會放過自己,那自己為什麼要服軟告饒呢?
「你還笑?」齊驚蟄眯起鳳眼。
「呵呵。」
陸然笑,笑得很開心。
「你居然敢笑?」
「呵呵。」
陸然笑得更開心。
齊驚蟄怒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濃濃的挫敗感。
本以為將這個傢伙扒光了,無比羞辱的呈現在自己面前,他至少應該服軟才對。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齊驚蟄是女人,她也很奇怪。
她當然不會起心要了陸然的命。
但她抓了他,決定羞辱他,折磨他。
目的只有一個,她要出一口惡氣,逼他認錯服軟道歉。
這事兒辦的並不成熟,甚至絲毫不顧及大局。
但實事求是的講,要求一個出離憤怒的女人去考慮什麼勞什子大局,本身就是一件極不符合邏輯的事情。
因為陸然並沒有服軟的意思,齊驚蟄更憤怒了。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她冷笑著問。
陸然沒說話。
他繼續笑。
呵呵。
齊驚蟄也笑了。
陸然腳下的甲板突然抽離。
他觸不及防之下,被五花大綁著,整個人都陷入了海水之中。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許多分鐘過去。
陸然起先還在掙扎,在堅持了大概二十分鐘後,終于堅持不住。
水裡不是沒有可以呼吸的空氣,但人不是魚,沒有腮過濾,所以在水裡就不能呼吸。
絕望。
只有水,那些深藍色的、冰冷的、像針一樣扎著皮膚的海水,那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海水。那些本來溫雜卻漸漸變得像鉛塊一拜沉重、透著股水腥死亡氣息的海水。
窒息而亡,絕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
一般人在這樣長時間無法呼吸的情況卜應該早就已經死了。
但陸然不是一般人,他是半步先天的武者,已經換血成功、脫胎換骨的武者。
他能堅持比一般人長得多的時間。
但他畢竟只是人,不是神。
最終那些不甘絕望的掙扎,還是漸漸平息了下來。
被死死系住的雙腿無力地蹬動一下,腳掌泛著一絲慘不忍睹的白,最終停止。
就像一隻臨死前翻身以肚皮朝天,可憐的死魚。
嘩嘩——
水聲又響起。
齊驚蟄攪動鐵索,將陸然提了起來。
陸然看上起臉色鐵青,呼吸若無,跟屍體沒什麼區別。
「別指望用假死龜息來騙我,十秒鐘,你再不睜開眼睛,以後都不用睜開了。」她冷聲說道。
陸然眼皮微微闔動著,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齊驚蟄,唇角微翹,用牙縫裡蹦出兩個字——呵呵。
他依然在笑。
笑得依然那麼開心。
這是挑釁。
齊驚蟄心想。
她不覺得陸然還有那個資格挑釁自己。
嘩啦一聲,陸然又掉進了腥鹹的海水之中。
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陸然身體最後一絲力氣,都被這惡毒女人給壓榨了出來。
「果然接近三十歲的女人,*就格外強大呀。」
這是陸然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而齊驚蟄看著他昏迷前的嘴型,眼裡怒意更甚。
那嘴型,分明還是呵呵。
……
迷迷糊糊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腰子,被捅了一下。
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陸然再次恢復意識。
他沒有睜開眼睛,繼續假裝昏迷著。
默默感覺。
身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但是穴道依舊被制住。
應該可以動,但是沒有卵用。
全盛狀態的他,都打不過齊驚蟄,何況是現在?
他睜開了眼睛。
齊驚蟄看著他,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假裝昏迷下去。」
「臭娘們兒,你究竟想怎麼樣?」陸然怒聲道。
「折磨你咯。」齊驚蟄淺笑。
「你覺得有意思麼?」
「很有意思。」
她笑得愈發風情。
然後,咔嚓——
一聲脆響。
陸然瞳孔一縮。
她……她手裡拿著剪刀!
「餵……你這個變態,你別亂來呀。」陸然有些慌了。
「陸然小弟弟,現在你覺得我是變態了,前陣子想把我剪掉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自己是變態?」齊驚蟄笑容冷冽。
「我跟你開玩笑的。」陸然正色道。
「其實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齊驚蟄手裡的剪刀逐漸下移,然後定格在某人如死蛇一般的某處,「然而我有手抖的毛病,假如一不小心將你給咔嚓了,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陸然覺得自己好冷。
從心裡到身體,哪裡都冷。
身上炸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瘋婆娘,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陸然大叫道。
他緊張了,沒法不緊張。
擱哪個大老爺們兒在一個想把你剪掉的女人面前,都會緊張。
「我就是認真的。」齊驚蟄說道。
她說著,就要把陸然給咔嚓了。
「等等——」陸然叫道。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不是耍花招,齊驚蟄,雖然你很惡毒,但是你很漂亮,在你把我咔嚓掉之前,能不能允許我跟你敬個禮?」陸然無比嚴肅的說道。
「敬禮?」齊驚蟄有些懵。
然後她就發現,在這種場景下,這個挨千刀的王八犢子,真的跟她敬禮了。
很大,很挺,很粗。
不知道為什麼,在某人本錢很雄厚的雄性特徵面前,她心裡有些慌亂,眼神挪移往一邊,不敢再看。
陸然一直覺得,如果一個爺們兒沒有隨時都能勃-起的本事,那就不叫爺們兒。
如果一個女人在他的勃-起面前,還能做到八風不動,那就不能算是女人。
事實證明。
他陸然果然是個純爺們兒,齊驚蟄畢竟也還是個女人。
就是這一剎那的慌亂,也就夠了。
陸然暴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