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夜風陣陣。Δ
我終於朝著他們大喝,話說的很絕情。話音落下,此地徹底沉寂下來。
仨人的神情陡然凝固,氣氛變得冰寒無比,他們表情極為複雜。
毫無疑問,我話語很刺耳。我將他們說成了累贅,說成負擔,將他們的衝動徹底澆滅。
「原來周遠你這麼認為。」狂刀苦澀一笑。
「抱歉,我只是以為我能幫上你……」顧德順也落寞。
「所以你們明白了吧,不是我不願意讓你們同行,而是你們太弱,不配與我同行!」我說的斬釘截鐵,越過他們邁步而走,幾人如同木偶,呆滯的任我擦肩而過。
獨自朝著中州而去,夜風似乎吹拂的更厲害了,刮在我身上,居然讓我都有一種刺痛之感。仿佛這風帶走了我身上某種東西。
「周遠,你這麼欺騙他們好嗎?」6羽開口問道。早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其實他們可以幫你很大忙,紅衣齋敵人數量不少,多一個人多一分保證,說不定你們都不會死。」
「6羽夠了,如果出現危險,他們比我更容易死,我到時候就算滅了紅衣齋,害死了幾個兄弟,我又有什麼意義?」我打斷他,朝他反問。
「但你不應該這樣說,他們願意為你而戰,你卻傷害了他們。」
「我也沒有辦法。」
我深吸口氣,6羽沒了聲音,沉寂下來。
隻身片影,我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今夜註定不平靜,許多人都無法入睡。
雲頂城內,無數修士正小心的搬運著一個個大木箱子,他們體積不大但沉重無比,而且數量眾多,連成了一片小山,所有人都心驚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我懸浮半空之上,注視著這一幕,隨後踏入虛空離開了此地。
冷雲江並非一個人名,而是一條浩瀚的江河,它雖然不是海,但卻極為龐大,從北原起始,穿越中州,分成兩道直入西域和東洲。
由於它的壯大,江面上總是船舶不斷,熱鬧非凡,江水溝通南北,讓鴻蒙大6的貿易可以借水路開展,等於母親之河一般。
秋時江水開始冰冷,波浪滔滔,每年此時,中州境內的江航,都會熱鬧無比。
除了商船,還有大量的遊船湧入其中,裡面十之九成都是修士。
因為聖靈峽內,悟道壁便是在每年此時出現。
一日悟道,雞犬成仙,這是每一個修士的最大夢想,但這句話卻似鏡中花水中月一樣遙不可及。
直到悟道壁的出現,相傳曾有人在悟道壁前看到神靈,三叩後一日之間晉升三階修為。
也有老者死氣繚繞,在悟道壁前想要了卻一聲,但卻有所感悟,提升到大聖修為,壽元瞬間大增。
同樣有人傳言,在過去此地是一位古皇給家族留下的悟道至寶,包含著古皇一生的瑰寶。但可惜時間侵蝕,那家族滅亡,這悟道壁也就沉寂輾轉,不知怎麼大地運轉,跑到了這聖靈峽內。
總之每年秋,峽谷內仙霧飄渺,在日光和霧氣作用下,這一塊綿延三公里的悟道壁閃爍出道道幻光,它的傳說和造就的種種奇蹟,吸引著無數修士前來參悟。
就連一些成名的大聖甚至半帝,都曾經多次來過這裡,有些人有所領悟,有些人則抱憾離開。
若非這悟道壁因為特殊環境造成,一旦變化可能徹底失去神效,否則早就被大勢力以通天手段挪走,不會留給所有修士悟道的機會。
朝陽升起,江面之上飄著一艘小船,它隱身於大船之中,極不起眼。
我頭戴斗笠,好似漁翁,盤坐於船上。
紅衣齋所需要的其中材料,恰好有兩種材料屬性特殊,極易生炸裂,更需要和天地氣息接觸,所以無法放入空間,只能以最傳統的方式運送。
而紅衣齋大肆購買材料,物品眾多,靠人飛行運送無疑是給人靶子。所以我猜測他們會選擇水運。
這是從雲頂城前往紅衣齋,最好的方式。
「來了。」
一艘大船出現在我視線遠方,讓我瞳孔微縮,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了那裡。
這大船是最大號的商船,看船上沒有什麼貨物,但卻吃水很重,大量船體浮在水面之下,可見裡面裝了很重的物品。
而上面之人看起來漫不經心,好似遊客一般,但卻大部分都是男性,卻隱藏的氣息凌厲,寒意十足。
最重要的是,我在船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夜我造訪雲頂宮看到的幾人。
毫無疑問,這就是我等待的正主了。
紅衣齋的大船果然來了。
我划動船槳,朝著那大船而去。
「擠什麼擠?你一艘小船,在我們大船之中亂鑽什麼!」不過這港口船舶太多,我向前沒多久,就有一艘大船的船主橫在我前面,朝我怒吼。
「這裡難道你能行得,我就不行?這江面被你家包了不成?」
我皺了皺眉,許多布置華麗的小船,都輕易穿過,但這船主單單對我吼叫阻攔,明顯是看人下菜碟。
「你人窮船破,還敢和老子頂嘴,你這德性去那悟道壁也是浪費?快滾,不要給老子添亂。」
這船主變色怒吼,沒想到我還敢頂撞他,他嗓門極大,傳播很遠,就連紅衣齋那艘大船上的人都朝我這邊張望。
我眉頭一皺,沒有理會他,打算轉個方向。
哪知道這船主極為蠻橫,居然控制船調轉方向,將我死死的擋在了後面。
眼看著紅衣齋的大船越走越遠,我忍不住面色陰沉起來。
紅衣齋運送這等重要之物,而且能夠替紅衣齋買入物品,無疑都是紅衣齋信任的核心人物,甚至可能是副齋主級別。這等強者自然會加倍小心,我若飛行而去太過危險,所以才打算行船。
但若是被他擋住,我一會加靠近,反而更加麻煩。
「小雜碎,我看你氣得不爽又能如何?你有膽子撞我啊。」船主大笑,指了指他的大船和我的小船。
轟!
然而下一刻,一艘船從一側猛地鑽出,轟然砸在了他的船腰上。
「啊!」這船主直接被撞擊力推得跳了下來,噗通落入水中。他之前站在船檐上嘲諷我,這下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一幕極為突然,而看到那船上熟悉的身影,我更是震驚。
「匡古,狂刀。」
「你們放肆,在幹什麼?」一個船員怒吼揮著後面行兇的大船。
「你們他媽的在前面隨便亂轉,干擾我等行船,還那麼多屁話?」匡古冷笑無比,將大聖的氣息散出來,嚇得那幾個原本氣勢洶洶的船員頓時嚇傻。
「還愣著幹嘛?凍死我了,快把我拉上去。」入秋的江水溫度不高,這船主渾身哆嗦,被幾個手下七手八腳的拉起來,成了一隻落湯雞。
他們被匡古等人嚇破了膽,灰溜溜離開,一句廢話都不敢說。
「周遠,快上來。」顧德順丟下一根繩子,我順勢一拉便晃了上去。
「你們怎麼來了?」我神情有些複雜,昨晚我為了趕他們走說了重話,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跟我到了這裡。
「周遠難道你以為你一句激將法我們就信了?我們是看你為難,所以換成了暗中跟隨。」顧德順得意一笑,狂刀和匡古也是一臉得意。
「我們鐵了心跟著你,你想甩也甩不掉。」狂刀咧嘴一笑。
「你們……」
我聽了心頭涌過暖流,願意冒危險陪你出生入死,有這樣的兄弟絕對是人生大幸。
「老顧別廢話了,快點加,不然那紅衣齋的船要消失了。」匡古一喝,頓時船舶加,在江中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