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理想型?
黑暗中,少女倚在按摩座椅上,眼睫安靜垂下,似乎在思忖。筆硯閣 m.biyange.com
她身側的高嵩輕輕轉頭,見她弧線優美的鼻樑猶如山巒般靜謐,花骨朵般的唇瓣緊抿,不由放緩了呼吸,生怕驚擾她的思考。
薛芝雅也有些好奇地偏著頭,凝視著自己這位前「舍友」
。
至於前排的原祁,臉龐隱沒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
「嗯我喜歡可以給我提供大量情緒價值,隨時都能哄我開心的男人。」
女孩輕快的嗓音仿佛夏日冰爽的果汁,清涼又甜蜜地淌過聽眾的耳朵。
觀眾們下意識地被她甜甜的語氣帶偏,以為是小女生在撒嬌:
【桃妹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找男人可不能光看嘴啊】
【講真,這種唯心主義的要求真的很難找】
【但我覺得這個哄她開心不就是在暗示周周嗎?】
【周桃完美契合吧?】
【那我們甜桃也行,妹寶每次看到小狗都會笑欸】
【呵呵,基本都是被某人蠢笑的】
【我也可以天天哄桃妹開心,性別不要卡太死嘛[搓手手]】
直播間彈幕熙熙攘攘,影院內眾人一片安靜。
測謊手錶沒響,表示林恩靜說的是真心話。
薛芝雅眉眼更鬆快了幾分,從對方的形容來看,原祁怎麼都不可能符合標準。
所以,自己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了。
「可是,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呢?」
高嵩忽然問了一句,打破現場的沉默。
林恩靜側眸,對上身旁男人秀雅端正的面容,無辜地歪頭:
「這是另外的問題了。」
要她回答,得加錢。
此時,廣播裡響起了通關的樂聲,伴隨著一句:
「恭喜6號嘉賓通過測試。」
隨即整個影院再度陷入了黑色,頭頂的閃光燈在座位快速地搖晃,撲閃撲閃——
「砰!」
最後打在了原祁的頭頂。
林恩靜睞起眼眸,察覺到導演組好像不打算按順序來了。
「接下來,我們的幸運嘉賓是9號!」
「請回答第二個問題:你認為工作重要還是陪伴戀人重要?」
節目組設置的問題明顯自帶針對性。
面對追求者不止一位的人氣王林恩靜,他們故意問了大眾感興趣的「理想型」
,以此刺激「周桃」
和「甜桃」
代入其中。
而對於備受爭議,情商缺失,卻因為不俗成就享有破圈人氣的原祁,問的則是更具體的感情觀。
很多觀眾都在好奇,原祁這種性格注孤身的究極冰山男,究竟能不能脫單。
與他最有可能成功牽手的薛芝雅,又能否守得雲開見月明?
原祁瞥了眼屏幕上粉底白字的問題,冷漠蹙眉:
「工作。」
他沒有戀人,也不會去假設不存在的情況。
節目組發現原祁沒說原因,忍不住在廣播裡提醒:「為什麼呢?」
原祁抬起冷冽的眼眸,視線對準大熒幕上會轉動的攝像頭:
「基於現實的判斷而已。」
從未出現在人生計劃中的「戀人」
,和實驗室里能帶來大量收益的研究課題相比,原祁自然偏向後者。
被噎住的後台工作人員也紛紛苦笑:
搞不定啊,這種難啃的硬骨頭還是留給女嘉賓攻克吧。
原祁的手錶同樣也沒響,測試通過,於是遊戲繼續。
不過,接下來的選擇範圍明顯窄了許多。
聚光燈旋轉徘徊,很快就停在了高嵩的頭頂——
「7號嘉賓請回答。」
「到我了嗎?」
身上多了層打光,氣質溫潤的青年稍微坐直了些,望向電影熒幕。
「第二個問題:你最害怕的事物是什麼?」
高嵩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是這種,眉頭輕抬,片刻後就笑了:
「我最害怕的應該是地球變得一片荒蕪,生命失去色彩吧。」
正在直播間裡插科打諢的觀眾:?
【大哥,你的畫風錯了吧】
【這裡不是bbc紀錄片頻道啊大哥】
【不愧是生命科學院的大佬,關注點清奇】
【看個戀綜突然感覺心靈被洗滌[狗頭]】
高嵩的手錶沒響,但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他逃避問題,故意含糊其辭。
節目組後台這邊也在懊惱:
「測謊手錶果然還是不夠先進。」
「算了,嘉賓不想回答這種敏感問題也好。」
畢竟每個人都有隱私,可能對高嵩而言,「害怕的事物」
涉及到了他的敏感區吧。
林恩靜偏頭盯著高嵩,聲音低低的:「你說的是真心話?」
「嗯,追求生命的意義和更好地延續它是我選擇目前這個專業的理由。」
高嵩回望著她,坦然一笑。
林恩靜頷首,心裡卻提高了對高嵩的警惕——
這人連胡說八道都這麼真誠,人才啊。
在場只剩一個薛芝雅沒有回答。
聚光燈也不負眾望,直接打在了她身上:
「最後一位幸運嘉賓,8號!
只要這輪的回答是『真心話』,你們將會得到逃離密室的出口提示!」
「但如果撒謊——很遺憾,在你們踏出安全屋剎那,測謊手錶會直接響起,吸引五位殺手前往你們的所在地。」
薛芝雅捂了捂胸口,深呼吸:「好的。」
電影院的大熒幕上,粉底白字的問題再度浮現:
「第四個問題,請問如果讓你對現場好感度最高的異性表白你會說什麼?」
薛芝雅的瞳孔一縮。
整個直播間也激動了:
【呦呦呦,最後一個問題才放大招是吧?】
【怎麼之前不給我們甜桃發這種大糖?哭了。
】
【啊啊沖鴨芝雅,鼓起勇氣上!
】
【節目組好大的膽子,直接幫雅姐快進了】
【沒辦法,對付冰山就得下猛料吧】
林恩靜也好整以暇地望著女主——
原作里自己被早早淘汰,所以記憶里沒這一幕。
不過,好像這一期播出後,男女主的cp就突然漲起來了。
估計是薛芝雅的「偽表白()」
給觀眾們發了大藥。
而且節目組的安排也蠻貼心的。
如果原祁有回應,那就皆大歡喜。
如果原祁沒反應,也可以推給為了節目效果∮[(()」
,不至於讓女孩太丟臉。
空氣很安靜,只剩下幾個人的呼吸聲。
薛芝雅眼瞼低垂,手指輕輕攥在掌心,咬了咬嘴唇:「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顫了。
多年的情愫,一直到這個節目裡才敢肆無忌憚地流露出來。
「我想對那個人說」
「謝謝你小時候對我媽媽的幫助,也謝謝你作為榜樣一直指引著我前行。」
「我的人生就像從太陽借走了光的星星,雖然不能像你那樣擁有普照眾生的熾熱光輝,但也會努力發光發亮的。」
女孩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卻柔和無比,格外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以及直播間裡。
【小時候就認識?這是什麼青梅竹馬暗戀多年戀綜重逢的劇本?!
】
【嗚嗚雅雅好棒,我都要聽哭了!
】
【芝雅的經歷很像那首《追光者》的歌詞,突然就嗑到了】
【可惡,我的芝芝桃桃股怎麼辦[哭唧唧]】
不過原祁依然沒什麼反應,也沒有回過頭來。
即使節目組拼了命調動夜視鏡頭,給原祁那張在黑暗裡的臉龐特寫,也沒能挖出一點動容的神色。
這導致他們不得不把重心放在薛芝雅的身上,免得被觀眾看到原祁那張死人臉,失去磕糖欲望。
林恩靜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
女主這一堆話全都是「道謝」
吧。
是不是還差一句表白才完整?
但薛芝雅似乎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定定看著原祁的方向——
廣播裡的工作人員覺得這樣的爆點還不夠,引導了一句:
「8號嘉賓全部都說完了嗎?」
薛芝雅努力吐氣,她剛才已經鼓足了最大勇氣,再往下就太難為情了:
「嗯,沒有了。」
好巧不巧,正是這一句口是心非,讓她的手錶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
所有人都怔住了。
直播間樂死:
【雅雅最後那句在說謊欸】
【可能是「喜歡你」
太燙嘴,
()不敢說吧——】
【所以到底算不算通過測試啊?】
【看導演組的意思了,估計會為了節目效果搞事~】
和觀眾們猜測的一樣,廣播停了半分鐘後才重新響起:
「因為一些意外,在最後一輪真心話問答中,8號嘉賓的測試沒有通過。
()」
作為懲罰,從現在起各位的測謊手錶會一直保持開啟狀態,請大家儘量保持冷靜,避免心率過快,否則手錶將會不斷鳴叫,吸引殺手追捕。
?()_[(()」
「不過,你們成功通過前二輪問答,也將獲得相應的補償——出口的線索,位於你們中兩個人同時去過的房間。」
「問答環節結束,請各位在二分鐘內離開『安全屋』,不得返回。」
嘉賓們沉默數秒,原祁率先起身:「我先走了。」
他似乎沒有要跟其他人交流計劃的打算。
高嵩蹙眉:「等等,你不留下來確認去過哪幾個房間嗎?」
原祁往後瞥了一眼,餘光不自覺掃過一旁盯著自己的林恩靜:
「還要確認嗎?我以為節目組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林恩靜心裡暗嘆,確實如此。
他們一共四個人,同時行動過的只有高嵩和自己,薛芝雅和原祁。
原祁肯定清楚他去過哪幾個房間。
高嵩和自己也一樣。
「不,還有一種情況」
高嵩搖搖頭,解釋道,「如果你無意進入一個房間,卻不知道房間內還有其他人,那也算同時去過一個房間。」
原祁眼底多了抹淡諷:「提高你的觀察能力,就不會有這種疑問。」
高嵩眯了眯眼,微笑:「是嗎?對你的觀察力這麼有自信?」
林恩靜豎起耳朵,感覺這兩位針鋒相對還挺有意思的。
薛芝雅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湊過來:「之桃,還有二分鐘我們就得出去了,你到時候記得跟緊我和原祁。」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意思卻很明顯:
原祁肯定能帶她倆出去。
如果不是林恩靜手裡攥著鑰匙,也知道高嵩肯定拿到了周翡的鑰匙,就真的動搖了。
現在,她敢打賭原祁手裡的線索沒有提到鑰匙「數量有限」
這個問題,所以薛芝雅到現在都沒設防,一心想著帶自己出去。
但林恩靜還是想確認一下,以防陰溝里翻車:
「原祁,你拿到第二個線索了,對嗎?」
男人垂眸看著她,眼神幽黑,裡面的意味不明:「是又怎麼樣?」
「能給我們看看嗎?」
林恩靜微笑,「我在車庫裡找到的線索也可以給你看。」
薛芝雅欲言又止。
「拿給她看吧。」
原祁示意薛芝雅不用掩藏,「反正也沒什麼用了。」
「好吧」
薛芝雅這才從外套里摸出了一張照片,緩緩遞給林恩靜。
林恩靜接過來,接著眼眸微微睜大:「嗯?」
()照片裡,正是那面湛藍色的亞克力魚缸牆。
第二個線索這麼給力嗎?簡直相當於把答案送到了原祁面前。
「你為什麼不去拿鑰匙?」
林恩靜蹙眉,懷疑地看向他。
「因為我猜你們會替我拿。」
原祁的語氣很平淡,也讓人有點手癢,「我只要等到最後開門前,不被殺手抓到就行。」
守株待兔。
林恩靜心裡下了一個判斷。
不過太自信了,後面發現只有兩把鑰匙,說不定會想辦法搶走吧?
不得不防。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合作找到出口的位置,所以不能暴露自己的戒備。
於是林恩靜臉色不變,甚至還抬眸試探了一聲:「怪不得你這麼早來安全屋等人,原來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啊」
原祁看著她仰頭說話時,一顫一顫的睫毛,仿佛黑色的簾幕,細小的星辰在其間閃爍。
和他孩童時夜眺的星空差不多。
林恩靜被他黢黑的眼壓下來,有些疑惑,但怎麼等都沒等到對方的回音,只能在心裡暗嘆:
這傢伙真沉得住氣。
高嵩這個時候上前一步,提醒眾人:
「時間到了,我們各自選定一個房間,直接走吧。
十分鐘後再到安全屋附近集合,交換信息,怎麼樣?」
「可以。」
原祁言簡意賅。
薛芝雅也沒什麼意見。
「那我去露台和棋牌室。」
林恩靜會意,「高嵩你回海底餐廳吧。」
在她看來,坐標線索放在夾層的可能性更大,那裡更多臥室。
高嵩本意是讓她跟自己一起行動,這時上前兩步,把人拉到一旁,聲音壓到最低:
「周翡的鑰匙在我這了他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出口。」
「沒事,」
林恩靜心知自己和高嵩就是天然的同盟,於是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俯身。
高嵩微愕,但還是彎腰湊近,鼻翼間充盈著女孩發間和肌膚散發的柔和香氣,令人有一瞬暈眩。
「就是這樣,聽懂了沒?」
林恩靜把她的計劃說得很快,一看高嵩怔忪的表情,以為他沒仔細聽,「餵?」
「呃,好的。」
高嵩還沒聾,雖然有點分心,但腦袋還是迅速恢復冷靜,「我明白。」
在他們談話結束剎那,四個人手裡的手錶準時地發出了刺耳的長鳴。
這次鳴叫持續二秒,跟眾人的心率無關,而是節目組遠程控制了一下,相當於賽跑開始的哨聲。
會客廳內,伺機而動的五個黑衣殺手如同出鞘的刀,奔過來時腳步的震動聲都傳到了安全屋這邊。
沒人再耽擱,高嵩轉向右側,打算繞走廊直奔餐廳。
原祁也去的右側,不過他和高嵩在一個岔道口分開了,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薛芝雅攥著林恩靜的手,帶著她跟原祁一起跑。
「芝雅,放手」
林恩靜搖頭,「四個人走一個方向太危險了。」
「可是——」
薛芝雅覺得跟緊原祁是最安全的。
「信我,回頭見。」
在走廊的一個拐角,林恩靜毫不猶豫地甩脫了對方的手,轉身就跑。
會客廳是一個圓形,東南西北四條走廊會通向不同的功能區,但這些功能區不是獨立的,而是連著的。
所以,她現在相當於跑在一個巨大的圓環上,只需要躲開殺手回到會客廳,就能找到夾層的樓梯。
「等會」
林恩靜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慣性。
一定要通過會客廳的樓梯嗎?
就像她自己的別墅,室內和室外都會設計樓梯,方便客人遊玩。
所以——
林恩靜想起了和高嵩躲藏的露台。
那個露台很大,好像也有一條很漂亮的藤蔓扶手的鐵梯通往底下的戶外燒烤台。
二分鐘後,來到露台的林恩靜看了眼手錶,心率99次分,有點危險。
都怪戶外這條小樓梯太窄太滑了。
她趁機觀察了一下有沒有出口。
很可惜,節目組夠奸詐,沒有給出任何標識。
「大概率是密道了。」
林恩靜心想。
很多有錢人都會在別墅建立一條只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因為足夠隱蔽,沒有人帶路是根本想不到的。
她邊想邊走,動作很快地回到了棋牌室,桌面擺著一副撲克牌。
她眼神一動,迅速上前查看:
黑桃4,方塊q,紅桃q,梅花k。
剩餘的卡牌則堆得整整齊齊,放在書摞邊。
「剛才還沒有的這就是提示嗎?」
林恩靜感覺自己運氣不錯,但一時半會思路有限,乾脆把牌號和花色都記清楚了,打算帶回去找高嵩一起琢磨。
從棋牌室出來,她正想看一眼集合時間,誰知不遠處就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
林恩靜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往下觀察,發現會客廳的南門邊,兩個黑衣大漢圍著薛芝雅,形成了夾擊之勢。
只能說,五打四就是有人數優勢。
薛芝雅似乎也放棄了抵抗,乾脆利落地繳械投降。
不多時,廣播響了:
【第五個被害人,薛芝雅,出局。
】
林恩靜也沒再繼續看下去,因為她的心頭的掠過一陣相當不妙的預感。
抬眸,果不其然,在正對面,一個剛上樓的黑衣殺手發現了她,立即開始了追逐行動。
林恩靜再冷靜也是人,這會兒心跳一跌宕,手錶也跟著發出難聽的警報聲。
她終於明白薛芝雅怎麼被逮住了。
誰隨身帶著自動播放的大喇叭能躲得過追殺呢?
而且越跑越緊張,越緊張喇叭越響,簡直是惡性循環。
樓下那兩
個殺手解決完薛芝雅,聽見動靜,也開始朝著樓上跑來。
林恩靜知道他們一上來,就會迅速完成合圍,自己插翅難飛。
於是這一刻,她強行鎮靜,跑回了棋牌室,穿過落地窗直達露台,兩步並做一步從小樓梯往下沖。
下去再說。
但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林恩靜前腳抵達戶外燒烤台,後腳就發現連接燒烤台和屋內的玻璃門處,有一個黑衣墨鏡的酷哥正在左右巡邏。
她不禁無奈地扯了扯唇。
自己何德何能,後面追著二個殺手,前面還堵著一個?
全都來找她了是吧?
有那麼一刻,林恩靜確實想擺了。
反正這場贏了獎勵也就那樣。
就在此時,她看見屋裡那個殺手似乎發現了什麼目標,朝著一個方向衝去。
她趁機打開玻璃門,結果對上了大步朝自己的方向奔來,似乎想走戶外路線的黑髮男人——
原祁。
男人的大長腿一旦邁開,簡直呼嘯生風,眼看就要撞到林恩靜身上,她只能側身閃躲。
「外面」
她正想告訴他外面有二個更猛的殺手,但電光火石間,她腦子一動。
原祁在這,自己只要把他送給殺手們,就能拖住他們了。
於是林恩靜嘴巴合上,也不攔路,甚至還主動讓道。
同時,她自己也借著原祁高大身軀的遮擋,二兩步跑了進去。
屋裡那個黑衣殺手本來就是在追原祁的,跟她沒關係。
林恩靜的變化也就在一瞬間,原祁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哪能看不出她的那些心思。
下一秒,他從開門的動作果斷變成了鎖門——
玻璃門內側是帶鎖扣的,「咔噠」
一聲,二個剛下完樓梯的黑衣殺手就被鎖在了外面。
至於追擊原祁的那位,手一伸,卻發現男人已經大步朝著女孩的方向奔去。
兩個「獵物」
聚在一起,正好方便了他追捕。
殺手先生眼裡只有績效,於是無視了門外砰砰拍玻璃門的同僚們,直接往回追。
林恩靜沒跑幾步就感覺身後刮來一陣冷風,側眸一看,嘖,怎麼又是這個傢伙?
而且還把殺手引過來了。
「你故意的?」
林恩靜甩了甩一直在鳴叫和震動的手錶。
「如果你是,那我就是。」
原祁的腿比她長,邁動的頻率也比她快,這導致沒過幾秒,她就變成落後的那個「獵物」
了。
林恩靜本來覺得被抓也不虧,好歹留到了決賽圈。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就算出局,也必須拖上原祁同歸於盡。
殺手先生逼近的速度很快,林恩靜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又看著前面的原祁,心生一計——
「原祁,反正我肯定要被抓了,你把鑰匙拿走吧。」
原祁原本沒有任何停頓的步
伐終於慢了下來,回眸瞥她:
「認真的?」
「你等一下,」
她假意掏鑰匙,就跟完全放棄掙扎似的,「手伸出來一點,不然我怎麼給?」
男人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抬手。
交接鑰匙剎那,林恩靜在把鑰匙放進他掌心的前一秒,彎了彎眸:「抱歉。」
下一秒,她拿鑰匙的手一縮,換了只手直接攥住了他整隻冰涼的大手,借他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扯——
原祁的下肢力量很穩,沒扯動。
她也不尷尬,反正重點不在借力,而在於利用對方的潔癖拖住他的腳步。
自己剛才的動作,肯定能把他膈應到想找消毒酒精。
「你想害我。」
他淡淡道。
「不要那么小氣,只是讓你展現一下照顧女士的紳士風度。」
短暫的呼吸間,林恩靜收起鑰匙,步履飛快,已經領先了他半個身位,「再見啦。」
然後她也不再停頓,飛奔向前。
看著自己手掌,嘴唇緊抿的男人也陷入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中。
潔癖如他,確實不喜歡被陌生人碰,尤其是直接貼皮膚。
但她攥住他的手時,另一種更奇怪的電流蓋過了其他感官,那種激盪的生物電從掌心傳遞到四肢百骸,讓他一瞬間無法動彈。
殺手先生看著在自己面前發呆的嘉賓,毫不猶豫地拍了上去:「不好意思,你出局」
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容冷峻、氣壓低沉的男人反手揮開,整個人被那陣力量逼退好幾步。
「別亂碰。」
他冷漠地覷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經過專業訓練、肌肉力量超強且本職還是保鏢的殺手:?
這哥不是「獵物」
嗎,怎麼做到氣勢比自己還兇猛的?
等等,廣播沒響——
所以這傢伙也是兩條命
殺手先生有點無奈。
節目組交代過,兩條命的嘉賓在第一次「死」
後,殺手必須間隔二十秒才能進行下一次追擊。
他只能瞪著面前的身高和體能都不輸給自己、甚至略勝一籌的大高個扭頭走了。
好氣哦。
不過對方沒有第二條命了。
記仇的殺手先生看了眼附近,正好發現了一個同事,遂招手:「來來來」
兩分鐘後,林恩靜再度陷入了奪命狂奔的窘境。
她覺得自己今天像在拍《囧途》,生活處處都是陷阱。
而罪魁禍首就是拖著她跑的這個男人。
「原祁停,我的鑰匙真的給你,我投降。」
她大口喘著氣,額間細汗滲出,真心不想跑了。
「前面有個房間,躲進去就好。」
原祁稍微放慢了一點步伐,眼眸淡冷地睞起,「你可以拿出剛才害我的氣勢來。」
林恩靜:她只想擺爛
而且為什麼原祁跟在她身上裝了gps似的,她跑哪他就帶著一堆殺手跑哪?
這人也是個面冷心黑的,明明看出她已經想放棄了,但就是故意玩是吧?
男人隔著衣服,修長的五指輕鬆地攥緊她纖細的腕部,導致她根本甩不開。
「原祁,你不是潔癖麼?()」
林恩靜真的沒忍住。
結束再洗手。
?[(()」
原祁依然那副淡淡的模樣,但手上的力氣卻跟鉗子似的,「現在先解決後面的人,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不贏的話太虧了。」
「你想贏就別帶我」
林恩靜跟著他在走廊一轉角,就繞進了一間主人房,「聽到了嗎」
「因為鑰匙只有兩把?」
原祁終於緩下腳步,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在看到衣帽間剎那,上前推開,「我知道。」
「」
林恩靜眨眨眼,腦海里像是被無數海星爬過,麻了。
「先進去,這裡好藏。」
男人先把她推進去,隨即把自己也關了進來。
攏共只有二四平米的衣帽間,擠下一個接近一米九的、肩寬大長腿,胸肌公狗腰的禁慾青年,簡直能把空氣瞬間點燃。
縮在角落裡的林恩靜甚至都看不見天花板的光了。
「打開你後面的金櫃,躲裡面去他們肯定會檢查這裡,越隱蔽越好。」
原祁見她不動,擰眉提醒。
女孩只能勉強轉身,艱難地看清了一排衣服後面隱藏的一人多高的保險柜。
櫃門是沒關的,或者說還沒裝上保險鎖。
這個小金櫃只有不到半平方米的面積,一個人進去數金塊剛好,還能餘一點空隙。
「我們不會都要進去吧?」
她猶疑道。
「對。」
但林恩靜真的把自己塞進去後,才發現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空間感截然不同。
「擠不下了」
她低聲抗議,同時努力握著自己的測謊手錶,慶幸這玩意的揚聲器已經被原祁用細鐵絲捅爛了,不然現在肯定會發出高分貝的長鳴。
原祁已經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眉眼一擰,手臂越過她的肩胛,然後把人抵在冰冷的保險柜上:「抱歉,沒時間了。」
下一秒,原祁已經貓著腰,從比他稍微寬一點的櫃門擠了進去,就像一個高大的物體被塞進了不合尺寸的窄盒中。
最難受的,是窄盒裡還塞著一個比他嬌小許多的女孩,對方馥郁綿軟的身軀抵著他,呼吸有點急促,明顯不好受。
原祁腦海里一閃而過她那天墜水後也是這麼無力地蜷在他懷裡,緊貼著他,帶來一種不斷在神經傳遞的,讓人情緒亢奮的電擊感。
很麻煩——
人生二十六載,他沒有接觸過這麼麻煩的存在。
他一隻手懸在櫃門,盡力不讓外面發現端倪。
一隻手卻因為狹仄的空間不得不抬起,撐在她後面的保險柜上,手臂挨著她微燙的脖頸,仿佛能隨時感受到她起伏的頸動脈搏。
「原祁你的手錶在響」
她抬著眼,在昏暗的空間裡輕輕提醒他,「外面會聽到的。」
被捅爛了揚聲器的手錶其他功能並未消失,比如震動。
原祁自然也聽見了,他蹙著眉,卻發現自己已經騰不出手捂住。
在衣帽間的門外,殺手們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沉了沉眼,嗓音裡帶著一絲極其罕見的低啞:
「你幫我。」
須臾,女孩微涼而柔軟的手指搭上他的左腕,然後緊緊地扣住。
但一隻手還是沒辦法徹底壓制,他聽見她有點惱火的嘖了一聲,旋即又伸出另一隻手,嚴嚴實實地按住了他不斷震動的手錶。
一開始,她的手是溫熱的,到後面,原祁卻覺得滾燙如烙鐵。
他深深蹙眉,胸膛里像是被那份燙熱的火苗燒了起來,躁意難收。
黑暗中,無聲震動的好像不再是那隻小小的手錶。
而是被她緊握時,他無法控制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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