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日,蔣東霆一直在紀家附近出沒。
紀媽每天都會去家附近的市場採買,蔣東霆就趁著這個機會,去堵紀媽。
蔣東霆想要從紀媽這兒探探口風,他打著的主意是,也許紀媽無意中說的哪句話,就能讓他抓住陸其修的把柄!
之前他還和念念在一起的時候,整個紀家對他最好的自然是紀媽,所以他才會選擇從紀媽這邊下手。
只不過,他也清楚,經過上一次和念念分手這件事之後,他在紀媽的眼中,儼然成了傷害她女兒的壞人,他定是不會得到什麼好臉色的。
不過無所謂,只要他扳倒了陸其修,重新搶回念念,到時候伯父伯母同樣還得認他這個女婿,現在暫時不給他好臉色,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紀媽剛一走出小區大門,就看見了蔣東霆,臉色立刻就冷了起來。
&怎麼又來了,我說過了,你別再過來糾纏我,念念和你沒可能了,我這個當媽的不會幹涉她的感情生活,你纏著我沒用!」
蔣東霆擺出一副失意的狀態,「伯母,我深刻的知道錯了,我不能失去念念的,沒有念念在身邊的日子,我過得就像行屍走肉一樣,伯母,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蔣東霆裝模作樣的舉起三根手指,「伯母,我可以發誓的,我以後若是再傷害念念,就讓我遭天打雷劈,出門遇車禍!伯母,念在我和念念在一起那麼多年的情面上,您就原諒我,在幫我跟念念說說情好嗎?」
紀媽恨恨的『哼』了一聲,「你也知道你跟念念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你怎麼就忍心那麼傷害她?我真是沒想到,我以為的好女婿,我當成半個兒子疼的人,會對我的女兒做出這麼可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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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媽一下子打斷了蔣東霆的話,「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是不會幫你跟念念求任何情的,念念現在和其修的關係很穩定,而且他們已經準備去領證結婚了,你如果還顧念著跟念念過去的情分,就別再打擾她的生活了!」
蔣東霆的臉色原本還沒什麼,可是當聽到紀媽那句他們準備領證結婚之後,陡然就變了,變得黑沉難看。
紀媽並沒注意到蔣東霆臉色的變化,還兀自警告著蔣東霆,「如果你還欺負念念,打擾她的生活,我這個當媽的也不會饒了你!你快點走吧,以後別來了!你要是還來,下次我就讓小毅趕你走!」
說完,紀媽就直接走掉了,沒再搭理蔣東霆。
蔣東霆站在原地,身子有些僵硬,臉部表情也有些僵硬,只是額角處有青筋一鼓一鼓的動著。
&怎麼在這裡?立刻給我滾!」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很是不留情面。
蔣東霆反應過來,才發現是紀毅出來了,他沒說什麼,也並不想跟一個瘸子起衝突,轉身走掉了,只是臉上的陰沉並未散去。
開車回公司的途中,他就一直拉長著臉,心情很差。
念念竟然要跟陸其修領證結婚?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她媽媽在騙他?
念念跟他在一起五年多,他們之間也沒有上升到領證結婚的地步,她和陸其修在一起在多長時間?怎麼就要結婚了?
莫非,她媽媽來盛世找陸其修,兩個人之間談的就是念念和陸其修結婚的事情?
他還以為,可以藉助這個事情,挖掘到陸其修什麼秘密,然後藉機扳倒他,卻沒想到,讓他聽到的卻是這麼個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的事情!
他一直在隱忍,尋找著可以扳倒陸其修的機會,然後再把念念搶回來,可是他現在不僅連機會的渺茫希望都還沒找到,念念也要嫁給陸其修了,這讓他怎麼容忍?
蔣東霆猛的狠踩油門,加快了車速,發泄著心裡的恨意!
陸其修,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若是扳不倒他,就不姓蔣!
蔣東霆的車在路上狂奔,同時,陸其修開車和紀念一起去公司。
坐在副駕駛的紀念,趁著這個機會,向陸其修說了一些她關於海洲新城二期、三期公關策劃方案的想法,想聽聽大叔的意見。
小嘴兒滔滔不絕的說著,眉眼間是眉飛色舞的神采,紀念現如今已經從這份工作中找到了完全的自信感!
其實,之前臨湖嘉苑開盤儀式那天,陸其修看著手拿對講,在給眾人安排工作的念念時,心中就已然覺得,他給他的小女孩兒安排的這條路,是適合她的。
如果念念想要一個豐沃富足的生活,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享受奢華的一切,每天最要緊的事就是怎麼花錢去享受,對他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的安排而已。
但問題是,他的小女孩兒並不是那種物質女人,他把她豢養在身邊,用那種華麗的生活來限制她,或許就像是折斷了雀鳥的翅膀一樣,讓她飛不起來,到了最後,她會萎靡,會失去歡笑,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所以,他不希望他是獨斷專橫的男朋友,他希望在念念喜歡的基礎上,為她安排一條讓她能夠找到成就感的路。
很顯然,之前他為念念安排的那些,並沒白費,這就足夠了!
不過,他的小女孩兒趁著上班路上,也插空跟他談公事這種快要接近工作狂的行為,他就有些不怎麼贊同了!
陸其修兩隻修長好看的大手,掌握著方向盤,眼神專注的看著前方路況,待紀念說完,等待他開口時,淡淡的反問了一句,「念念,昨晚,我還是沒有累到你?」
&紀念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大叔這話什麼意思,疑惑的發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節。
事實上,她該給大叔的回答時,她被他累到了。
原本,每一次做完之後,她就幾乎是昏昏欲睡的狀態,而且加上最近可能是工作太忙的緣故,她總是覺得有些累,有些倦倦的,所以昨晚她都快要睡著了,大叔居然又拉著他嘗試了一次新姿勢……
最後的結果是,屋外寒風凜冽,屋內的她雖裸呈著身子,卻還是一身的薄汗,嗓子也因為使用過度,有些沙啞的趨勢。
&果昨晚你被累壞了,那麼現在,不是應該躺在那兒昏昏欲睡?居然還這麼有活力的跟我談工作的事情,看來,我還是不夠賣力,今晚似乎得加碼了,是不是,念念?」陸其修的嘴角隱約勾起一道弧度,逗弄著紀念。
紀念的小臉,頓時皺了皺,鼓著小腮幫抗議,「大叔,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陸其修將車停下,解開安全帶的卡扣,俯身過去,將還沒解開安全帶的紀念壓覆在副駕駛的車座椅上,薄唇就貼在了紀念的唇瓣上,將她沒說完的話,直接吞了下去。
灼燙的吻,深入著紀念的小嘴兒,等到她終於討回自由,下車的時候,嘴唇已經微腫起來。
紀念站在車下,看著大叔開車駛進停車場,然後從包里翻出小鏡子,照了照嘴唇,忍不住擰了擰眉心。
可惡的大叔,果然把她的唇吻腫了,難怪會覺得漲漲的呢!
紀念揉了揉嘴唇,試圖想要抹掉大叔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跡,然後手剛好落在臉頰上,因為剛剛那個吻,臉頰居然熱燙的像是發燒了一樣。
紀念只好用手在臉頰旁扇扇風,讓自己降降溫,以免一會兒進去辦公室的路上,被大家看出太明顯的痕跡。
紀念覺得差不多整理好自己,才繼續向樓里走去,卻一直不曾發現,就在路口處,停著一輛車,已經有一會兒了。
溫穎思坐在車上,她差不多是從陸其修的車開出燕回公館時,就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的。
她知道陸其修是個謹慎的男人,所以她一直混在車陣中,沒有靠太近,以免被陸其修發現甩掉。
直到陸其修的車停在盛世路邊,她也才在不遠處停了車。
她以為紀念會很快下車,可是從陸其修停車到紀念下車,將近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兩個人在車上幹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了。
溫穎思的手攥緊了方向盤,臉上憎恨的神情幾乎讓她的臉顯得有些扭曲猙獰。
她找上紀念,故意的刺激她,本是想直接把這個看起來就沒什麼殺傷力和戰鬥力的女人直接踹掉,然後她再和陸其修繼續再續他們的『前緣』!
如果有個紀念夾在中間,會影響她和前夫續前緣的心情的。
可是紀念這個女人看似沒什麼戰鬥力,卻沒有被她挑撥成功,反而還被她奚落她很可憐,這讓她的心情很不好。
她的心情一不好,做事情就喜歡做的絕一些,看到有人跟她一起痛苦,她會感覺非常有塊感的!
目前,她希望跟她一起痛苦的人,自然就是陸其修和他的紀念。
可是,她都還沒開始做什麼,就又讓她碰上他們兩個在盛世門前的車上做令她作嘔的事情,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
現如今,她來了海洲市,難道陸其修和那個紀念,還想好好的談戀愛?簡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她如果不攪和黃他們,她就不是溫穎思!
溫穎思向椅背靠了靠,纖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叩著,透過車窗看向盛世大樓的方向,看到紀念走進了盛世大樓,她眯了眯眼睛。
半晌,一輛車從溫穎思停車的對面方向一拐彎駛入盛世範圍內,徑自向地下停車場駛去。
車牌號,溫穎思自然很熟,這輛車的主人,大小事情,她可都是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看來,她已經可以和這位盟友見見面,聯絡一下感情了!
溫穎思的嘴角緩緩的揚起一道詭譎的笑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稍長的嘟聲一聲聲的響著,大概到第五聲的時候,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一個略有些冷漠的男聲,「你好,哪位?」
&東霆,蔣經理,是嗎?」
&是,你是?」
&到底是誰,相信你會很感興趣的,怎麼樣蔣東霆,有沒有興趣出來,跟我談一談?談一些,關於你的前女友紀念和情敵陸其修的事情?」
電話另一端的蔣東霆,心上立刻浮起謹慎和警惕,「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念念?」
&嘖嘖,念念?原來你還這麼親昵的稱呼你的前女友,可是你的前女友,怕是恨不能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再出現在她眼前礙眼吧?」
&如果再這麼賣關子下去,我想我們的通話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蔣東霆的聲音中開始聽出些許不爽來。
溫穎思愉悅的笑了兩聲,沒握手機的那隻手還在時而的輕叩著方向盤,「蔣東霆,我就在盛世對面的咖啡廳里等你,穿黑色長外套的,我相信,你會來的>
說完,溫穎思掛斷了電話,然後發動車子,開到路口,調頭向咖啡廳門前的車位駛去。
正如溫穎思電話中說的一樣,蔣東霆在地下停車場裡只略略考慮了兩三分鐘的時間,就下車,走出停車場,橫穿馬路,向路對面的咖啡廳走去。
沒錯,他的確好奇,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從她剛剛的電話中,他聽得出,她應該是很熟悉陸其修和念念的,而且她似乎也是熟悉他的,這個女人的身份,似乎很神秘,莫非是陸其修曾經的紅顏知己,來報復的?
像陸其修那種身份地位的男人,身邊沒幾個女人,說出去誰相信,他之所以沒有任何醜聞,無非是因為低調,沒被人察覺而已,讓他相信陸其修是一心一意對待念念,怎麼可能?
在他看來,不過是因為陸其修暫時還沒玩夠念念而已,什麼領證結婚,哄小女生的把戲,也就念念會相信,她的家人也天真的相信而已!
不過,他懶得去理會陸其修對念念到底是不是認真的,因為這從不會影響他要奪回念念的想法!
這麼看來,這個女人,出現的真是太及時了,就在他因為沒有辦法扳倒陸其修而一籌莫展之時,這個女人就出現了,憑空一般,卻讓他嗅到了機會……
心裡不斷的想著,蔣東霆走向咖啡廳的腳步變得輕快,他已經開始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想從那個女人那兒打聽出些什麼來!
蔣東霆推門走進咖啡廳,撩開咖啡廳店主裝飾在門口的珠簾,七彩的珠子隨著外力的衝撞,發出嘩啦啦清脆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
不過很顯然,蔣東霆才無心去理會這珠簾的聲音是否好聽,他站在門口,就四處搜尋,很快,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上,那個穿著黑色長外套的女人。
蔣東霆眯了眯眼睛,信步朝女人走過去,同時也一直在打量著女人。
這個女人,從她的穿衣打扮中能夠看出她的品味不賴,看起來應該是有足夠的金錢來支撐她的好品味,因為她端起咖啡杯的動作,已經足可以看出,她的修養還是不錯的,像是富家小姐。
蔣東霆從走出大學校門,就一直從事著銷售工作,在這行久了,也就學會了用肉眼去觀察一個人,確定這個人的諸多特點,然後對症下藥,爭取從這個人的身上拿下銷售單子!
當然,從蔣東霆走進咖啡廳,溫穎思就看見了他,她看向正走向自己的蔣東霆,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然後對著蔣東霆牽起了嘴角,只不過,那笑意很有些陰森詭異。
蔣東霆在溫穎思這桌的對面站定,然後居高臨下的對從容飲咖啡的溫穎思開口,「小姐,我方便坐在這裡嗎?」
溫穎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對蔣東霆伸了伸手,「請坐,不必客氣!」
剛一坐穩,蔣東霆已經急迫的探身,對溫穎思說道,「你要跟我談什麼?」
溫穎思的嘴角就一直含著笑意,「誒,別急啊,喝點什麼啊?既然都坐下了,怎麼好不喝點東西呢?他們家的咖啡還是很不錯的,不久之前,我才因為和紀念見面,享用過他們家的咖啡!」
蔣東霆一聽,這女人提起了紀念,頓時按捺下急切的心,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黑咖啡。
煮好的咖啡,不用加任何的點綴,既不用加糖加奶,也不用打奶泡,所以一杯純正的黑咖啡很快就上來了。
等服務生放下蔣東霆點的咖啡,轉身離開時,手中拿著攪拌匙正在細細攪拌著咖啡的溫穎思,終於開了口。
&東霆,陸其修現任女朋友紀念的前男友,和紀念交往五年多的時間,前段時間才分手,具體的分手原因,可以歸結為陸其修橫刀奪愛,我說得還對嗎?」
蔣東霆不置可否,微微向後靠在了沙發椅的椅背上,「勉強算對吧!不過,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念念還有陸其修之間的事情?」
&先,我得就詳細的對你做了一番調查而向你表達歉意,蔣東霆先生,很抱歉!」
蔣東霆卻不以為然,隨意的擺了擺手,等待著女人繼續,會不會說出些讓他覺得很感興趣的事!
&我說出我的身份之前,蔣東霆先生,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希望你能夠誠實的回答我!」
&你問!」蔣東霆急也沒辦法,只能緊蹙著眉頭,陪著女人賣關子賣下去。
&還喜歡紀念嗎?你對於陸其修從你手中搶走紀念這件事,有沒有恨過陸其修?你想要再一次搶回紀念,和她和好如初嗎?」
蔣東霆聽著溫穎思的這些個問題,心裡忍不住想著,這個女人看來是個狠角色啊,至少她只是大概的調查了一下他,問出的幾個問題就能個個都命中他心上,仿佛他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似的。
看來,這個女人,他必須要利用好了,對他會有很大幫組的!
至少,他仿佛嗅到了扳倒陸其修的味道!
既然他找到了幫手或者說是同盟者,那麼他自然也沒必要對這個女人隱瞞什麼,於是爽快的點頭,「沒錯,我還喜歡紀念,我從沒有一刻不認為,她還是我的女人,不管她跟了誰在一起,我都不在乎!我也的確是恨陸其修,極度的憎恨陸其修,搶走了念念,一旦有機會,我一定會扳倒他,從他的手中,搶回念念!」
溫穎思點點頭,似乎是對蔣東霆回答的問題表示很滿意,放鬆了一下身體,將左腿交疊在右腿上,兩條腿很是纖瘦修長勻稱。
&以我才想,我的身份,告訴誰,怕是都沒有告訴你,有重要意義得多,哦?蔣東霆先生?」
&吧,你到底是誰?莫非是陸其修曾經的女人?」
溫穎思笑著,眼睛微微眯起,「差不多接近了,不過並不完全正確,因為我是陸其修的前妻,他女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