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和戲劇性,原本想像的紅毛藍臉的沙悟淨變成了溫婉知理的沙晚靜,不過沙晚靜最後還是湊進了取經的隊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取經路上六人行,應該不會再增加人手了。
唐三藏實在不想想像要是帶著一個軍團過去,他一天得烤多少吃的,要是吃火鍋的話,需要弄一個多大的鍋——這已然違背了西行旅遊的初衷,變成了伙夫。
「好吧,既然王靈官已經被重新封印好了,那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這裡了。」唐三藏看著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的幾個徒弟說道,見眾人齊齊看了過來,又是看著朱恬芃說道:「如果天庭發現王靈官被困在這裡,會對流沙河的海妖做什麼?」
「滅族,或者整條流沙河會連一隻魚苗都不剩。」朱恬芃想都沒有多想便答道。
「還真是霸道……」唐三藏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了不遠處氣氛有些低沉的海妖們,在這個世界,強者制定規則,意味著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
在長安時的木叉,還是五行山下的土地神,鷹愁澗的巨靈神,黃風嶺的靈吉,無論仙佛,先天的高高在上似乎都已經深入骨髓了,絲毫沒有把普通凡人和小妖放在眼裡,只是當做可以肆意侮辱和殺戮的對象。
唐三藏沒有一人干翻諸天神佛的想法和能力,畢竟只要他們在天上呆著,他就沒辦法找到他們,但如果再遇到這些事,他也不會因為吝嗇於自己的一點羽毛,而選擇迴避,既然之前的都一拳干翻了,希望以後碰到的仙佛會正直一點吧。
「規則就是這樣的,雖然對於天庭的有些做法我也看不慣,不過道貌岸然的神仙,相對無所拘束的妖怪,對於凡人來說,還是相對和善和值得信仰的。」朱恬芃挑了挑眉說道。
「走吧,該離開了。」唐三藏點了點頭,向著外面走去,朱恬芃的話確實是實話,凡人之所以會信仰仙佛,他們至少定下了規則,而一盤散沙,無所拘束都要貴啊,對於凡人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唐僧……大師。」魚果領著數百妖怪在廣場前站定,衝著唐三藏拱手說道。
唐三藏微微點頭,目光在神色複雜的眾妖身上掃過,他之前殺了不少海妖,這些妖怪本該恨他的,不過之前他又一手救了流沙河海妖一族,恩怨交加,這幫亞還要海妖估計現在不知道該恨他還是該謝他了吧。
唐三藏的目光重新落在魚果身上,聲音略微低沉道:「這封印多則十五年,少則兩三年,天庭的人就會來此地破開封印,不出意外的話,那位王靈官恐怕還是會滅你們流沙河海妖一族,甚至全滅流沙河的水族。給你們一個建議,離開流沙河,不論是往下入海,還是上岸入林,最好不要繼續留在這裡。」
眾妖臉色霎時劇變,原本因為王靈官被制服而稍稍放鬆的心情也是變得恐慌和沉重起來,皆是看向了最前面的魚果,一切都等他來決定,是死守流沙河,還是如唐三藏所說的選擇離開。
魚果眼神一黯,目光望向了遠處的通天柱,神色略顯複雜,曾經的聖地不過是天庭的一處秘密監牢,而現在那裡面卻關著天庭的王靈官。
流沙河海妖沒有被滅族,卻依舊面臨著被滅族的危險,而正如唐三藏所說,一旦天庭兵臨流沙河,流沙河海妖絕對難逃一死,所謂的選擇,也只有唐三藏所說的兩種。
魚果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在他把目光從通天柱上收回,掃過那一張張看著他的還要的臉,臉上的表情變得堅定,聲音有些尖銳但不失沉穩地大聲說道:「傳令,召集全族,帶上所有需要的東西,一個時辰內,在聖島集合!」
「是!」眾海妖齊聲應道,眼中雖有難捨之意,卻沒有半句質疑的話語。
一陣整齊的海螺聲響起,一個個海妖穿過白色薄膜,游向了幽深的海底深處,開始召喚在其他地方的海妖。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不過不管你們是入海還是上岸,我希望你都能答應我一件事。」唐三藏看著魚果,神色認真了幾分。
「你說。」魚果也是看著唐三藏。
「讓流沙河海妖不要傷害凡人。」
「好。」魚果鄭重點了點頭。
「希望你們能找到一個能繼續生活下去的地方吧。」唐三藏露出了一絲笑容,流沙河海妖成千上萬,如果他們上岸,不管是入山林還是踏入平原,若是以凡人為食,那都是一場災難。
流沙河海妖的集結速度比唐三藏想像的要快許多,本來他已經打算先走了,不過朱恬芃說再等一會,讓她再感應一下這裡的陣法,也就留下了。
在一聲聲的海螺號聲的調度下,黑壓壓的海妖布滿了聖島周圍的海域,黑壓壓一片,大妖小妖,足有數萬之眾。
「師父,這裡有好多妖怪啊。」敖小白微微張著嘴巴,看著外面的海妖,「不過當年我爺爺點兵,比這還要多呢。」
「八百里流沙河,長三萬六千八百里,這些是已經有了些許靈智的海妖,當年能成為一方霸主,也是不無道理。」沙晚靜大概只能看到一點黑影,不過說出來的話還是讓眾人有些吃驚。
眾海妖齊聚,靈智不高的小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而一些知道將要進行大遷徙的海妖,情緒皆是有些低迷。
海妖王站在聖島邊緣的一座高台上,一身火紅鎧甲配上那一頭披肩紅髮,倒是頗為英武,剛剛敖小白幫他療傷,已經沒有大礙,目光掃過群妖,原本有些吵鬧的海妖立馬安靜了下來。
一道三丈高,金紅兩色的魚龍虛影出現在魚果的身後,仿若將要扶搖而起,恢弘大氣。
魚果張嘴,發出了一聲嘶吼,魚龍虛影同時張嘴,發出了一聲有些像龍吟的聲音。
眾海妖看著那條金紅色的魚龍,霎時變得激奮起來,仰天長嘯,群妖亂舞,一時間氣勢極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