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門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護宗靈獸要見她?
盧悅心情無法好。⊕八⊕八⊕讀⊕書,.◇.o≮
她在明德樓那麼長時間,那傢伙明明知道她在拼命找上樓的路徑,愣是沒讓她發現一丁點不對,也許……可能……或者就是把她當傻子看的。
可是不去?
好像是不可能的,它不讓自己上樓,說是為自己好……
盧悅嘆口氣,好不好的,只有天知道。
不能更快地進階,好像是不好。
可是不能把光之環的真正使用之法弄到手上,再遇到丁岐山的時候,她會吐血的。
還有四十多年,真希望時間能來得及……
她想上二三樓還得指望人家大發慈悲。
站在明德樓門前,盧悅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把門推開。
可是……
她看到了什麼?
心心念念到處找的二樓階梯,竟然就在她原來打坐的地方,雖然只是靈光虛影,卻是真真實實的。
「嘭!」
明德樓的大門,轟然關上,「你回來了?幫我把孩兒帶回來了嗎?」
盧悅眨眨眼,居然比畫扇師尊的聲音,還要輕柔甜美?
「問你話呢?你又在想什麼?」
寤夢對這個表面上聰明無比,事實上比唐心還要傻氣的女孩,其實心理挺複雜的。
身為天地門的護宗靈獸,她天生負有保護天地門一責。
可是一千多年以來,她居然與那個魔靈從未碰到過,以至於讓它在自家宗門興風作浪,害了那麼多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兒,還把小三月搭了進去……
她自己做錯的事,她自己承擔了!
若說對宗門不失望,那絕對是假的,所以,她進了明德樓,只有這裡,才是天地門起源的地方。
可是原以為會在這裡老死的時候,卻發現明德樓又迎來它的第五任主人。
唐心那樣隕了,破碎了虛空後,光之環還能這樣快的找到主人,這實在是讓她不解,所以,第二天,她就走出明德樓,聽門下弟子的議論!
可恨的是,這人居然不是純粹的天地門人……
「回前輩,我在想,那段時間,你看著我天天找樓梯,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嗎?
寤夢:「……」
她並沒有開心,只是心裡不舒服罷了。
唐心那麼愛做夢,常常修煉修煉,就呆在這裡,大睡數天,把夢做得天花亂墜。
可這丫頭,沒日沒夜,沒日沒夜,好像從來不知道疲倦一般,害她想收點功德修士的夢境都不能。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開心?」
盧悅滯了滯。
如果她開心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果然是修傻了啊?
「呵呵,我沒有開心。」寤夢安慰她一句,「相反,我還很喜歡你,若不然,我管你上樓不上樓。」
反正也不是天地門的純粹弟子,修煉速度關她鳥事?
盧悅嘴角抽了一下後,朝二樓傳來聲音的方向,施了一禮,「如此,盧悅還真要多謝前輩的良苦用心。」
「不錯,所以,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吧?你把三月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
一陣風來,把盧悅的衣服頭髮全都吹得不像樣子。
「在……在哪?」
片刻間,她幾乎就借著風力把盧悅身上搜完了,只差……只差儲物戒指。
一個淡淡的影子,軟倒在盧悅面前。
寤夢好生難過,若是她的三月,在她的儲物戒指里,那應該是被人煉成法寶了吧?
她的孩兒,變成了別人的法寶……
「前輩!三月沒死,師公帶它去收夢力了,最遲明天一早肯定會回來的。」
這世上的人,大都是視覺動物,看到美人傷心,沒幾個能捨得。盧悅也不例外,雖然這位前輩還沒有實影,雖然她是妖獸,可那份為母之心,卻是她最為嚮往的。
「沒死?他真的沒死?」
寤夢突然哽咽出聲,拉住盧悅的衣角,把頭埋進去,痛哭出聲。
「沒……真沒,我發誓!」
「嗚嗚嗚……」
像宣洩一般的痛哭,反而更大聲了。
盧悅好想躲呀!
當初她在一線天痛哭與降龍木失之交臂,無意被花晨和曾想看見,為了面子,她都想殺人滅口……
現在她這般看著這妖族大能,如此痛哭,回頭人家一掌就能把她毀成渣渣了吧?
可是衣角被人家拽著,難不成她要割袍?
盧悅左思右想,在這位她看不清深淺的大能面前,不敢輕易造次。
「……不用害怕,坐!」
寤夢痛哭一場後,心裡清朗許多,看到她的樣,只一轉念,就知道了,扯著她的衣服,就逼著她坐了下來。
「你跟我說說,三月是沒被人發現身份嗎?」
逆天而行,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所以修仙界的人都瘋子,當了這麼多年的護宗靈獸,見慣人心的貪婪,她實在沒想到,此生還能見著小三月。
「發現了,不過是佛宗的人,講究天有好生之德,只是以佛法度化它曾經的殺孽!」
「殺孽?」寤夢一呆,「三月幹什麼了?」
佛宗的人又如何,若真的四大皆空,又修的哪門子仙?
盧悅沒法子,只能跟她從頭說鬼宵的事。
說鬼宵當然也避免不了,當初她陰三月的事實。
對此盧悅其實也很矛盾。
可是不說,好像也不可能。人家母子見面,依當初三月的機靈勁,自己是逃不了的,與其讓人家的母親大人最後打上門,還不如她占據主動。
她是一邊說,一邊打量這位像美人的寤夢,只待她一個眼神不對,馬上把該省的省掉。
「……這樣說,你和你二師兄的劍法,全都傳自一劍?」
「是!」
三月一回來,這根本瞞不了。
「這樣說,你早就與我天地門結緣了?」
十四歲,寤夢可是知道,這孩子拜進逍遙門,也不過十三歲,還一進去,師父就閉關了。
面對泛著溫柔笑意的老前輩,盧悅只剩無語。
她擔心了這半天,結果人家居然在貫徹什麼護宗靈獸的職責。
「據說一劍前輩,是死也要死在外面的人。」
劍者,一往無前絕不後退也。
天地門那樣對付一劍,他不可能在死前,還掛著天地門的名號。若不然,這名號到哪不管用?當初小三月,也不可能屁都沒放一下。
寤夢嘆口氣,面前的孩子在某些方面,跟當初的唐心一樣固執。
「……你就不能說個好聽的給我聽聽?讓我對你放放水,或是多給點好處?」
盧悅呆了呆,「前輩,我師伯師兄他們很疼我。再說了,騙您……您能相信嗎?」
「人老了,樂意聽好話。」
盧悅:「……」
天地門曾經的高大上,在她進來後,轟然倒塌。
好容易寄點希望的神獸大人,現在又這樣……
盧悅無言以對,好在這時,外面的大門響了起來。
她和寤夢一齊跳起來,同時揮手開門。
外面,除了還在玲瓏秘市的畫扇師尊,天地門三位化神大能齊到了。
三月的本體蜃珠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脫離青銅燈,緩緩浮起,止步在明德樓外。
寤夢的腿好像再次發軟了。
盧悅看到這位前輩臉上明明急切得很,可就是動不了身時,手伸出的比她想像中的快……
母子相遇時,空氣的波紋在明德樓的門前一閃而逝,寤夢和三月也一齊消失。
對此,盧悅和天地門的三位大能,都不奇怪。
「……東西已經按你所說,發往歸藏界了。」玄霜對老婆收的這個徒弟,現在挺滿意,「明德樓的禁忌,你也知道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怎麼打算?
盧悅彎腰的時候,把身體壓得很低,「師公、飛靈師伯、北辰師叔,我至少還有四十三年的時間,這四十三年內,除非大事,可以允許弟子,就在這裡閉關嗎?」
飛靈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她的選擇,倒是沒多少奇怪。
「你是想集中精力,把修為提上去,再用剩下的幾年,主攻使用方法?」
「是!」
盧悅抬起頭,直視三位大佬,「他們已經對我用了溯血之法,若不趁著現在努力一把,以後我可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就在天地門內當縮頭烏龜吧?」
說到縮頭烏龜時,這丫頭滿臉怨念的樣,讓飛靈忍不住莞爾。
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可能為了性命,當縮頭烏龜,可只有這人,是絕不會縮著脖子,等人家打到家門口的。
「……依你!」
北辰只微一沉吟,就同意了下來。
「謝師叔!謝師伯!謝師公!師公您幫我跟師尊說一聲,我閉關了。」
盧悅道謝的聲音,又脆又快,甚至在他們三還沒做出其他動作的時候,就關了明德樓的大門。
「這急性子!」
飛靈咂咂嘴,「玄霜,北辰,你們說,她能忍住不去二樓三樓嗎?」
玄霜:「……」
北辰:「……」
這個問題太難答了。
若說能忍住,那人的性急擺在那。
若說不能忍住?
他們下意識里,又覺得她能忍住。
之所以有這種感覺,不為其他,只因為盧悅向來對她自己能狠下心。
……
關了門的盧悅,除了細瞅往二樓去的樓梯外,就是奇怪這次明德樓沒發瘋。
以前她只要有一點點走錯,它就用它的方法懲戒人。
現在居然屁都沒放一個,顯然那位護宗的寤夢前輩,對這裡的了解,遠比她高不知多少倍。
好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盧悅小小嘆了口氣後,立馬甩開所有,盤膝坐到自己該坐的地方,進入她想了近一個月的修煉之中。
四十三年,憑著明德樓,只要不出大事,她或者可以追一把丁岐山。
外面的紛紛攏攏,天地門的,逍遙門的,谷家的,在她進入修煉的那一刻,全都甩出腦子外。
盧悅非常清楚她現在必須幹什麼。
所有一切陰謀詭計,只要她修為強大了,那都不是事。反之,哪怕她天天呆在外面,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事情。
更甚者,就是因為她在外面,讓魔門動作頻頻,以致傷及無辜!
修煉無歲月,明德樓的大門,自關了的那日起,就沒開過,哪怕某一日金水木靈氣如泉湧入那裡,畫扇也沒見徒弟有一丁點開門的跡象。
「是……盧悅的親姐,那個谷令則進階元嬰了?」
玄霜對飄過去的靈氣,很感興趣,只恨盧悅不出來,讓他近距離研究一下。
「是吧!」
「幾年?阿素那次說,盧悅讓谷令則給她十年時間?現在十年不止了吧?」
對轉成好奇寶寶的夫君,畫扇很有些無語。
「……十二年。」
「這樣說,谷令則也不算多天才。」玄霜摸著下巴,「十二年前,她在天地門做客的時候,就在後期後階上。」
「你錯了。」畫扇笑笑,「我們打個賭如何?谷令則這次元嬰天劫,如她結丹時一般,肯定還是天河瀑雷。」
「怎麼說?」
玄霜很不解,天河瀑雷在靈界也出現過幾次,可真沒哪個,連續兩個天劫,都是那東西。
「夫君,你說天河瀑雷正常如何成形?」
「應該是靈力壓制,壓到無法可壓時,還在壓。」
身為化神修士,他們最大的夢想是如何安全的度過,渡劫成仙的雷劫。因為此,玄霜其實對各種雷劫都有過深刻研究。
「就是靈力壓制。」
畫扇隨手撈過一顆比較大的水靈氣,看著它在手中化開,「當初盧悅還在墮魔海時,谷令則為了讓盧悅沾她的光,愣是一個人偷解了身上的外流禁制。現在……」
畫扇笑笑,「我徒弟現在應該在衝擊結丹中期。」
「你是說……谷令則害怕盧悅當初十年的話說得太滿,所以她又給延長了兩年?」
「正確!」畫扇輕抿一口靈茶,「你見了我家盧悅,挺喜歡的吧?」
這個玄霜否認不了。
別的都不算,只憑那丫頭把小三月帶回來,他就挺喜歡的了。
「如果你見過谷令則,可能會更喜歡她些。」畫扇笑得很厲害,「那孩子生性謹慎,什麼事都穩紮穩打,不像盧悅,做任何事,都風風火火。她擔心盧悅把話說得太自滿,往後挪兩年很正常。」
多壓縮了兩年的靈力,不是天河瀑雷,都沒天理了。
歸藏界靈墟宗。
西澤等人,看著滾滾而下的雷劫,臉上笑開了花。
連過兩次天河瀑雷,這是多大的機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