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清顫,眼見著薄景菡慢慢地合上眼睛,就連呼吸也變得若有若無,墨歡的心裡升起一種恐懼,與前所未有的憂慮。對與看慣了生死的她來說,這樣的感情,太過濃烈,濃烈到她都覺得難以駕馭和接受。
但出於本能的反應,她揚起手,給了薄景菡一巴掌:「喂,薄景菡,你個死女人,給我起來!不准睡,要是你在敢閉上眼睛,怕是就要去見閻王了!薄景菡,你聽到沒有,起來,不准睡!醒醒,你給我醒醒!」
她害怕。
真的很害怕失去這個,對她來說,比朋友更為讓她覺得珍貴的「對手」。
或者說,在不知不覺之中,薄景菡這女人,早已成為了她生命中第一個比朋友更為重要的存在,不是親人,也不是情人,卻又非友誼……
閨蜜,她,對她下了如此的定義。
只是以前,她們彼此都不願承認而已。
因為她們有著彼此的驕傲,也有著一種相處起來最為融洽,但在旁人看來卻極為矛盾的方式。故而,她一直覺得,她是對手,而忘記了那個她一直不願下的定義……
但對於少有朋友的她來說,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第一個閨蜜,在自己的面前香消玉殞,她做不到!
就在墨歡心生彷徨之時,臉上挨了一巴掌,還要被人死命的晃來晃去,晃的差點兒沒直接吐出來的薄大小姐,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抬起那倦怠的眼帘,蒙著水霧的眼瞳慢慢聚焦,盯上臉色怪異的墨歡。
「沒必要……那麼咒我吧?」
「你個禍害!」
「是啊,我是禍害。禍害遺千年,死不了……」
嘶啞的嗓音不復往日的清悅婉轉,多了幾分讓人心疼的疲憊,但偏偏又強撐著,倔強的要命!
「死了才好,一了百了!不過你給我聽好了,不要在我的面前死,要死出去死,最好死你男人懷裡,我才高興呢!給我睜著眼睛,睜大點,敢閉上我還打你!」
又挨了一巴掌的薄景菡,這下是真清醒了。
嗷嗷呼痛的推開眼前人,視線里多了幾分小心的,上下打量著墨歡,總覺得眼前這女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會是,不會是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附體了吧?!
不得不說,在見識過那不人不獸的物種後,薄景菡的腦洞更大了,如此的猜想與假設都冷不丁從思緒里蹦躂出來了。
眼珠骨碌碌的轉著,還沒等她開口,墨歡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頓時黑了臉,也不願意在和她多說什麼,站起身來,揪著她的胳膊,就強制性的將她扶了起來,帶著她一路朝外走去。
離去前,兩人似是心有靈犀,同時轉頭向此刻已堆積了不少東西,橫七豎八壓在其上的那塊地面看去。
只一眼便移開視線,走出這間屋子,往之前那個,她們想進去,卻沒曾想竄出來只不人不獸的傢伙的房間走去。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當她們真的走到那間房門前時,都不由得站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