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依舊坐的是傳送陣,姜昀這次依舊很清晰的觀察那些空間裂縫。
可惜實力還是太弱,不論是空間裂縫還是腳下的傳送陣,都太過深奧,目前的他還是不足以去感悟其中奧妙,哪怕僅僅是萬分之一。
炎興懷一路帶著他們從武神島的武神空城返回武神城。
沒有人請假,就必須三天之內到崗。
「走吧,先去圖昀居坐坐。」
上崗的事情不急於一時,大家剛剛回來,先在圖昀居修整一下再說。
至於為何不讓大家都去墨府,倒不是因為現在的他還擔心什麼身份問題,現在身份問題顯然已經淡化,最關鍵的劉靜現在不出聲,怎麼會有人聯想起之前的事情。
之所以不回,僅僅是因為怕回去後止不住回憶。
那個墨姓名字或許再也不會被人提起,自己現在已然真正的變成了『姜昀』。
說起姜昀,他突然回想起之前師傅曾說,圖昀居的前身是個飯店,夫妻兩臨終前把真正的姜昀託付給須圖子撫養。當時的須圖子說為了讓自己使用『姜昀』這個身份,已經拜託一位好友帶著真正的『姜昀』去了別的地方。
等有機會見了師傅再問問這事。
「大家收穫怎樣?」六人圍坐在柳樹下,先談起了這次秘境的收穫。
「別提了。」李彥坤第一個跑出來訴苦,「裡面每時每刻都有危險,根本就沒好好修行多久,反正我收穫不大。」
當他說完想要尋找共鳴時,卻發現其他五人都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怎麼個事?都這麼看著我,你們就都有收穫?」李彥坤嗤笑一聲,可當五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點頭後,他揚起的嘴角開始抽搐。
「我去!」
李彥坤臉頰都因為難以置信而有些扭曲,五官頓時揉成一團,好像吃了人類黃色分泌物一樣難以下咽的表情。
「要不要這麼搞啊,你們都修行有成,合著就我一個人擱那受苦?」
一圈下來,姜昀和柳依依各自收穫不小,拓跋景煥說自己在秘境中煉體效果極佳,霍小雨似乎領悟了特殊的東西,劉靜的火焰更加熾熱,已然距離『真火』更加接近。
鬧了盞茶時間後,大家才聊起正事。
姜昀取出武神城周圍地圖,這是剛剛回來路上順便買的。
「我們這次六個人倒是被分的有些遙遠。」他指著地圖上標記的六座城池,「也就我的桑梓縣和靜姐的蓓縣離的還算近,其他城池都挺遠的,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讓小隊相互幫助。」
「這一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劉靜皺眉說道,「聽說這武神城周圍的一百縣城,因為聚集的流民極多,所以管理混亂。裡頭黨派關係林立,血刃和雪蓮花暗中不知道收買了多少官員甚至地網辦事人員。想要執法,定是會不小心惹到什麼人,哪怕執法部想要秉公執法或許都不容易。」
「我們如果不願意大動干戈,同流合污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可這樣的結果或許就是我們被逐出巡天監,因為我們是嗜血直接上來的,所作所為會被直觀的盯著。所以我們上崗後,或許會和這些本地勢力起衝突,是化解矛盾還是刀劍相向,就看個人的發揮了。」
劉靜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出來。
「既然一百縣城這麼亂,巡天監為什麼不管管呢?」柳依依疑惑問道,「憑巡天監的實力,想抓應該還是很簡單的吧?」
「因為這些人雖然管理混亂,但是民情民意很好。且巡天監總不能把所有人全部抓了吧?何況這些人又沒有證據不能亂抓。」劉靜說了個很矛盾的語言,又解釋道,「他們的一切手段全都是為了自己拿到權利,拿到權利後反而不敢過分傷害群眾。」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些腐敗分子同樣明白,一旦將事情弄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監天樓內的眾生石就會有所感應,到時候巡天監將會直接大刀闊斧落在他們頭上。
所以哪怕他們派系之間再如何鬥爭,面子上還是會保證人民的幸福和睦。
「這一次歷練之後,我們就會被安排,適合戰鬥的去戰鬥,適合掌權的去掌權,什麼都做不好的多半就是被考核失敗,好一點扔到個小角落,差了就直接踢出巡天監。」
霍小雨此時同樣出聲,她從父親那明白了巡天監其中的深意。
畢竟巡天監總不能一直把他們重點培養,資源頂不住持續養這麼多人。
這一次,就是看每個人究竟真才實幹能力如何,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的時候到了。
。。。
桑梓縣是武神城南方的一個小縣城,距離武神城和郝月山脈的長度是一樣的,可以說偏僻的有些可憐的程度。
飛了半天后的姜昀終於老遠看到了這座小縣城。
小縣城內其實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相比起武神城那麼充滿安全感而言,縣城簡直就是個很簡單的庇護所。
縣城內沒有禁飛令,時不時有先天境界修士直接飛進來又飛出去。
門口的城衛軍也就大門敞開,根本不進行什麼太過嚴苛的查探,不過據姜昀了解,每到晚上的時候城門還是會緊閉,同時禁飛陣法和防護陣法會開啟,僅僅留下兩道城門進出,到時候會有先天境界修士專門坐鎮值守。
「先不急著報道。」
在城外老遠他就落到地上,既然這一趟上任沒有那麼簡單,自然要先多了解了解再說。
有意思的是,小縣城今日人還挺多,好像有不少外邊村落的人紛紛進城,其中不少人都帶著孩子。更有甚者是一個中年人牽著牛車拉著一車的懵懂少年,不知道究竟是要幹什麼。
「縣城到底是小一些啊,連地聽院也就四分院和一總院。」走在縣城的石板街上,他默默想了想,自己好像是去的城西地聽院當外事部部長來著。
「那就先逛逛城西。」
既然自己要在城西當值,肯定是去城西了解最好。
一轉眼,他已經坐在一間茶館中,茶館飯館向來是交換消息的最佳渠道,哪怕不說話坐在這裡坐一天,都能有不小的收穫呢!
果不其然,喝了一小會茶,他就聽到兩個人談論起來。
「聽說縣城內的八大門派今年都增加了招收弟子的份額?」一位身穿棕褐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道,「往年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今年突然增加弟子名額,說不定我們家小子今年也有機會進入門派修行了。」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因為因堤國度那邊在準備進攻我們,所以西北各門派都陸續開始多招收弟子,一旦戰亂力量強肯定存活幾率大嘛!」另一身穿藍色大褂的男子搖頭道,「我才不打算讓我家小子這檔口修行呢,修行者再怎樣都不會太傷害凡人,反而一踏入修行,死的死傷的傷,有幾個好好活著的?」
「你這目光短淺了。」棕褐色衣服男子小聲道,「先加入修行門派才是最要緊的事情,進去後有了修為,天大地大去哪不行?大不了開戰就回家來唄!而且這大陸五國都多久沒有開戰了,反正我打出生到現在是沒見過也沒聽過,我不覺得會打起來。」
大陸五國自五千年前開始,確實再也沒有爆發過戰爭。
至於那些邊境上的摩擦,都不算真正的大戰。
「有道理。」藍色衣衫中年男子躊躇道,「那我回去...」
「不過是別人撈錢的把戲而已,你們想的還真多。」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出聲打斷他們,這黑袍男子臉上用黑布蒙面,說話間略帶一絲稚氣。應該是因為身板太薄,導致黑袍有些撐不起來,所以整件黑袍耷拉在地上。
姜昀神魂掃過此人,當即探知到這黑袍人根本就是個少年郎。
這少年自他進來後就一直在此處,他還以為對方也是過來聽消息的,沒想到此時會開口。顯然,他一直等在這裡並不是要聽消息,而是等。這門派招收弟子增多的消息一出現,他立刻就出聲插嘴,定是有其他目的。
倒是如今他才明白,原來進城的人那麼多,還都帶著小孩子,是因為最近八大派要招收弟子,城內城外所有人都開始準備起來了。
「怎麼說?」前邊說話的兩人倒是沒有直接責怪,反而好奇詢問道。
「地聽院夥同城主府在城內選拔八大派的用意,不就是為了撈錢嘛?」黑袍人似乎很懂行,侃侃而談道,「每年招收弟子時候,光是報名費都是一大筆錢,每次招收那麼多的外門弟子,進去後各項學習費用又是一大筆錢,等通過你們孩子把你們這些老傢伙的錢掏光之後,你們的孩子就會被扔到外門完成各項所謂的任務,實際上就是免費打雜。」
「若是家底比較殷實,孩子在裡面打點好各方關係,才有機會踏入修行途中。可後天境界的法器丹藥又是需要錢,門派總是能想辦法把你們孩子賺到的錢通過各種渠道收走。」
「最終地聽院和城主府收走你們報名的錢,這麼多人進城住宿還促進經濟流動,城外來此的孩子們至少有上萬,在城裡消費結束後有幾個能被門派選中?」黑袍人搖搖頭,似乎對這種行為很不讚賞。
「你說的有道理。」那位棕褐色衣服男子笑道,「不過你一看就是個孩子,還沒當父母。」
「嗯?」黑袍人疑惑抬頭,一雙眸子中遍布紅絲,能看出挺長時間沒有睡個安穩覺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眼睛沒什麼殺意和兇悍,他又很快把頭埋了下去。
「當父母的自然知道這是別人撈錢的把戲。」棕衣男子搖頭嘆道,「可關乎孩子的未來,哪個當父母的不想讓其過的好點呢?錢沒了可以再賺,機會沒了會耽擱一生的。」
茶館中不少人紛紛點頭。
哪怕知道這是陽謀,他們依舊要為了孩子掏錢,孩子們也依舊要為了人生而努力。
「不過名額費確實太高了些。」藍衫男子臭罵道,「對咱們城裡人,報名費已然超過正常定價標準百分之七十,對外邊村里人也超過了百分之三十。還美名其曰說什麼對村落子弟的扶持政策,我去武神城門派都沒這麼高的報名費!」
「沒辦法,誰讓武神城有名的門派人員飽和呢,人家又不缺人,招人甚至倒給錢,只為了招收到有資質的孩子,我朋友的閨女兩年前就被招收進了白鳥劍閣,門派直接給他爹媽發了一塊金餅和許多銀餅。」周圍其他人聽到這,沒忍住插嘴道。
「沒辦法,誰讓咱們這裡偏遠呢,地聽院掌權的那些人一個個鑽錢眼裡。」
「明面上說八大門派是四區地聽院選拔的官方門派,很是正規,每年都有新晉弟子比斗和青年組弟子比斗。可我聽人說這都是有人操控的,八大門派的弟子比斗有人操控賭局勝負撈錢呢!」
雖然沒有說明到底是誰,可大夥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舉報都沒用,地聽院外事部那幫貪官根本不管,那些門派和城主府若沒有他們示意,豈敢如此亂定物價,操控市場!」藍衫人沒忍住怒罵一聲,又急忙四下環顧閉嘴不語。
姜昀敏銳的注意到,此人說外事部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深有同感的點頭,顯然都認可男子的說法。
更離譜的是那位黑袍少年,居然猛然攥緊拳頭,好像被戳中了心事!
「咚咚咚」
就在這時,有三人大步流星走入茶館。
姜昀眉頭一挑,進來的這三人身穿黑衣,胸口處紋有眾生石圖案,是地網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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