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一日清晨,清霞峰山頂,一處殿前廣場上,一百多名弟子聚集此處
廣場十分巨大,入目處有著四個高台,相互之間相隔甚遠,每個高台都有近二十丈寬,和寧安洞府下方的較技場十分相似
廣場背後則是一處大殿,上面掛著「青霞殿」三個銀字,這是清霞峰最重要的議事之所
「寧師弟,三年下來,你我都是練氣中期而已,此次大比,可有把握位於前五十名」站在廣場邊緣,張誠苦著臉對寧安說道
「哪裡是三年,是這一年下來,師弟我總算堪堪到了練氣中期的程度」寧安心中嘆了口氣,看向四周,接著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師兄基本都是練氣後期了,我自然沒什麼把握」
「我們二人這次十分危險啊,要知道每次大比前三都會有些獎勵,據說不少鍊氣期的老弟子非常狡詐,因為這彩頭一直壓制著境界,五十個名額聽起來不少,其實對於我們這些入山之人,只是能競爭其中十幾個名額而已,剩下的三十幾個,都是那些法力高深無比的老第子」張誠看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
「還有這事?張師兄從哪聽到的?會不會是一些傳言,咱們修仙之人,不進則退,哪有原地踏步的道理」寧安聽後,微微皺眉
「練氣期到築基期的境界差距,比起凡人和練氣修士的差距還要巨大,哪有那麼容易突破的,這些老弟子,沒有好的機遇,自然都死死壓制著境界,不願隨意突破,不然的話,浪費多年積攢的修煉資源,沒有突破成功,才是真的要命」張誠笑了一下
「果然不愧是張師兄,連這等修煉心得都知道,師弟受教了」寧安面露佩服之色,躬身謝了謝張師兄
「哪裡的話,說正事,此次大比,除了那法力高深的修士,剩下七十多人,爭搶十幾個名額,咱們不幸落敗後,就只能去附屬門派繼續修行,到時記得選同一個門派,也好做個伴」張誠擺了擺手,表情認真的看著寧安,已然想好了退路
寧安聞言,輕笑了一聲「張師兄怎麼如此沒自信,這還沒有比試呢」
「唉,寧師弟,你有所不知啊,我去認真的查過一次,每次大比,新入門的弟子有多大的機會繼續留在山峰內,你猜怎麼著」張誠賣了個關子說道
「難道很少有新入門弟子留下?」寧安想了一下,試探的說道
「不是很少,是幾乎沒有,好像數百年間,一共只有不到十名新人,能留在這峰內,我查過,跟你有些緣分的李君候前輩,就是其中之一」張誠看著寧安,目露羨慕之色,一副你小子得了大便宜的表情
寧安聽見此話,微愣一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氣,如果他此次能留下來,想必李前輩肯定也會開心才是
沒有注意到寧安的表情,張誠話癆一般繼續說道「所以啊,咱們兩個基本很懸了,要知在附屬門派的弟子,有的修行了近二十年,如此堅持,就是為了重新入山,我們吶,修行時間還是太短了,那附屬宗派雖然比不得這靈山,不過在其中修行個五六年,以我們二人資質,應該可以再回來」
寧安聽了笑著搖了搖頭,簡短的問道「張師兄,你想不想在這裡修行?」
張誠呆了一下,無語的說道「當然想了,這裡不僅靈氣充足,而且過了此次大比,我們就可以接取門派任務,賺取門貢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實力會越來越強,怎麼可能不願意呆在這裡」
寧安輕笑了一聲「那就別想那麼多,用心比試就行,既然有人能留下,我們也要試試才知道結果」
張誠聞言,想了半刻,才默然的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從大殿中走出五名中年修士,其中四名凌空飛起,各自落在了一處高台,剩下一名站在殿前,對著人群朗聲說道
「今日是役靈宗三年一次的大比之日,鬥法規則和平日裡較技場一樣,不過除此之外,咱們百名弟子仍然是隨機分為甲乙丙丁四組,每人在組內要上台鬥法三次,最後按照勝負次數來排名,前五十名弟子則留在這裡,其他弟子則立刻分派到各個附屬門派中繼續修行」
話一說完,這修士大袖一揮,一枚碩大的玉色圓球從中飛出,在空中一個盤旋之後,朝著廣場上的人群掠去
這圓球速度飛快,每經過一人頭頂,便落下一支玉簽,不到半柱香,每人手裡便各自拿了一支
「丙,一七,對陣五,八,一四」寧安看著手中玉簽,喃喃自語道
「我的也是丙組」張誠低頭看了一眼,神色一愣,接著大喜道「不過我跟你沒有相遇,哈哈,真是太好了」
「希望我們運氣都不錯,遇到兩個稍微弱一點的就好了」寧安笑了笑
「是啊」張誠也是感嘆道,拉著寧安一起朝著丙組走去
二人剛到近旁,高台上的中年修士,淡漠的看了一眼下方幾十人,開口說道「丙組,一號簽,速速上來」
「來了」一個方臉大漢急忙應了一聲,跳上台去,將手中玉簽遞了過去
中年修士接過玉簽,掃了一眼,聲音稍微大了一些「七號上台,二號簽準備」
手拿七號玉簽的青年聞言,立刻跳上了高台,站在了遠處,和一號遙遙相對
看見此青年,人群中頓時現出一片譁然之色,寧安旁邊一位修士,面帶羨慕的說道「一號真是幸運啊,竟然攤到一個新人,這第一勝穩穩的了」
聽此話語,寧安才想起這青年是和他一起入的山,不禁有些好奇,這三年之後,和他一樣的新人現在法力到底如何
就在這時,台下一個粗嗓門的修士喊道「來來來,丙組的師兄弟,這次賭鬥還是我由梁三主持,第一場一號對七號,賠率是一賠五,一號一,七號五,來來來,速度買定離手,馬上就要開始了」
寧安的目光立刻被這道聲音吸引,只見這梁三已經擺了一張桌子坐在旁邊,不停招呼著旁邊的修士參與賭鬥
大部分修士明顯經歷過不止一次賭鬥,竟按著次序,一個接一個的上前,拿著手中的腰牌,押著不同的賭注
只聽見梁三在一旁的白紙上,急速的寫著什麼,同時低聲說著「十一號,兩百門貢,買一號,十三號,四百門貢,買七號」
「呦,還真有買七號的,竟這麼多,真是膽子大啊」梁三紙筆稍微頓了頓,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們難道不怕上面會演一出假的鬥法,贏這門貢?」寧安有些疑惑的問向張誠
「不會的,上面的裁判如果發現這種事情,可不會輕饒了他」張誠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輕笑了一聲,同時一指上面的裁判說道「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寧安轉頭望去,只見台上的中年修士絲毫沒有在意人群的騷動,等到想要參與賭鬥的修士,都下了注,這才從腰間拿出一支黃色小旗,衝著高台隱蔽處一點,隨著一陣轟隆聲,頓時台上升起了淡淡的黃色靈罩
「開始吧!」
隨著中年修士一聲令下,一號修士面帶嘲諷之色,緩緩抬起雙手,虛空相對間,口中念念有詞,一個呼吸過後,頓時掌中青光大盛,三道手指長短的風刃,憑空浮現在其胸前
「斬!」
一號修士眉毛倒立,手腕抖了一下,三道風刃激射而出,急速朝著對面斜斜飛去,在半空中,迎風狂漲,化為了三道有半丈之巨的青芒
寧安見此情景,心中微驚,這一號修士明顯是練氣後期的實力,法術威力不可小覷
七號作為新人,明顯也嚇了一跳,平日鬥法中,他從未見過如此帶著殺氣的攻擊,仿佛是想要了他的命一般
臉色帶上惶恐之色,七號手指有些顫抖的急急掐決,等三道風刃到了近前時,才雙掌向前一推,大吼一聲
「水盾!」
只見一片無形波動,激發而出,在其身前化為一面藍盈盈的盾牌
「鏘」的一聲,三道風刃同時斬到水盾上,發出了一聲脆響之後,余勢不衰,急速的推著水盾向後飛去
青年避之不及,連同盾牌一起向後飛去,直到飛出三四丈,撞到靈罩上,風刃和水盾才緩緩的潰散
「噗」青年從半空中落地,猛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無力的斜斜倒了下去
這新人放出的法術速度和威力,和對面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竟一個回合都沒撐過
「新人就是新人,真是太弱了,被一號撿了個便宜啊」台下一人見此,搖了搖頭,
「什麼啊,我還壓了幾百門貢,這新人也太弱了吧,真是喪氣」一名修士見此,不禁有些惱怒
周圍幾人顯然也是有如此想法,搖頭晃腦,有些遺憾的嘆著氣
「一號法術威力確實不小,但主要還是七號明顯是鬥法經驗不足,慌亂之下,落敗也屬正常」寧安摸了摸下巴,緩緩的思索道
隨著鬥法一個接一個的舉行,小半個時辰後,便輪到了五號
「希望五號的第一個對手不是你」看著一個矮壯的修士走上高台,張誠在一旁替寧安緊張起來
寧安輕笑了一聲,和妖物生死相搏之後,這種沒有生命之憂的鬥法,沒有讓他有絲毫擔心,輸贏盡力就行,反正不會丟掉性命
「十七號上台,六號準備」中年修士手拿一隻玉簽,淡淡的說道
「哇,第一個真的是你」張誠在台下,吃驚的喊了出來
寧安抬頭看了一眼台上的五號修士,露出一絲微笑,縱身跳了上去
見到又是一名新人上台,梁三露出笑容,這種新人鬥法,每次都讓他賺的盆滿缽滿,總有一些不信邪的修士壓新人取勝
「不過要不是這些人,我哪能賺這麼多,哼哼,每次鬥法大會,就是我發財之日」梁三一邊得意的想著,一邊叫的更歡了「老規矩,一賠五,五號一,十七號五,速度來買嘍」
有了上個新人的表現,這些修士明顯對此次新人的素質低看了一等,基本上全是買一號贏
只是在最後,有個不太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七百門貢,買一十七號贏」
「哦,這麼不怕死,七百門貢,也不算太小的數目了」梁三從記賬本上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一個模樣英俊的青年
他面帶笑容,接過英俊青年的腰牌,從中扣下七百門貢,連帶著一個玉簡一同遞了回去
張誠接過玉簡,只見上面寫著十七,七百的字樣,翻手收回腰間後,他看著台上滿臉淡然的寧安,默然道「寧師弟,我相信李前輩肯定傳授了你不少秘法,這第一場無論如何都要贏下來啊,我可是為了你押上了全部家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