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一場的張誠,神情並沒有過多的沮喪,他的法術威力和對面差距確實太大,沒有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寧安見此,摸了摸鼻子,本來準備安慰一番的話語,也就沒有說出口
只不過見到那綠衣女子,熟練操控法器的模樣,他還是有些羨慕
「這鎖鏈只對鬼怪有效,如果可以拿來當作法器用就好了」寧安內視著丹田中的鎖鏈,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不過金色書頁中,說的也非常明白,這鎖鏈只對妖鬼有所反應,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如此的克制效果,說是妖鬼的天敵,一點也不過分
但僅限於境界差不多的情況,如果他遇到一個築基期的妖物,還敢揮舞著鎖鏈上前,下場必然是他被輕易的吞吃
這鎖鏈在鬥法中,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雖然不知是和材質製成,但防禦力確實非常驚人,在其上的血色符文沒有消耗完之前,算是寧安唯一的保命底牌,只不過要配合遮靈術使用,這神秘的鎖鏈,他有預感,還是別讓他人知道為好
「連續兩場,法術能力想必已經被下個對手看透,下一場基本凶多吉少」
寧安思索間,張誠已然又上去比了兩場,結果一勝一負的走了下來
看著張誠一副興高采烈走下台的樣子,他不禁有些無語
「寧師弟,以我的法力,竟還贏了一場,今天真是運氣太好了」張誠看的非常開,他剛修行三年而已,以後還早呢
「好吧,你能接受就好」寧安六七歲就開始在森林中狩獵,早已形成了鬥爭意識,比起剛剛接觸鬥法的修士來說,無疑熟練了許多
「還有一事,我的最後一場比試,輸的幾率很大,倒是可以押對方贏,不過不用押太多」寧安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來,萬一張誠腦袋發暈,全部押他贏,之前贏的巨額門貢,很可能打水漂
「好嘞,寧師弟,這次聽你的,押一千門貢隨便玩玩」提起賭鬥,張誠立刻起了興致,手握近兩萬門貢,他說話都硬了不少
笑著搖了搖頭,寧安不再說話,心中思索著下一場的對策,沒過多久,裁判再次喊到了他的名字
巧合的是,這最後一個對手,正是台下嘲諷過疤臉大漢之人,一個面貌猥瑣的修士
摸了一下兩撇鬍子,十四號對寧安一改之前的輕視,神情凝重,任何一位新人,能連勝兩場,絕不是運氣所致
「這位新人之前的表現,如同修行多年的模樣,沉著冷靜都不足以形容,應該用老辣才恰如其分,第一場刻意隱藏無形的法術不說,第二場又露出遮靈術,不知隱藏其中什麼,不過其弱點依然很明顯,練氣中期的境界,法術威力實在太小了」十四號念頭急轉,雙手垂下,攏在袖中,暗自掐著法決
「開始」裁判見到二人準備完畢,直接下令
「去!」
裁判聲音剛落,十四號便猛的抬起雙手,朝著寧安方向一推,只見手掌綠光閃動,兩道拇指粗細,長約兩三丈的藤蔓,從掌中射出,朝著寧安快速飛去
「啪啪」兩聲過後,射出的藤蔓直接撞到了寧安身前的紅盾上,接著死死的粘附其上,使其變成了一個綠盾模樣
「十四號,之前也已出戰過兩次,善用木系法術,比較陰險,每次使用的法術都不同,這次使出的藤蔓術到底有何用途」
寧安目光死死盯著被藤蔓纏繞的紅盾,雙手下垂,手中不停的施放著無形波動
「哼,障眼法,這紅盾也完全可以是無形之物吧,小子,任你詭計多端,大爺我不陪你慢慢玩了」十四號盯著寧安垂下的雙手,冷笑一聲,接著雙手合攏,掐著法決,口中急速的念起咒語來
出乎意料的,這咒語非常之長,十四號念動咒語中,雙手按著上左下右順序,不停的搖晃,如同在胸前不停劃著圓一般
寧安見此,臉色卻凝重起來,這修士顯然在施法一門極為凌厲的法決,不然的話,哪會用如此長的時間
一旁的裁判看了一眼場中,只見半空中和地面,各有幾十道無形的靈絲,如同蠕動的蚯蚓一般,朝著十四號撲去
這些靈絲離寧安越遠,移動速度越慢,過了十丈之後,速度如同正常人行走的一半
「這靈絲術一旦快一些,便很容易被發現法力波動,目前的速度正好,鍊氣期的弟子,只有被攻擊的瞬間,才會感覺到吧」裁判暗自點了點頭,眼前這新人連勝兩場,不由得引起了他的重視
但是當他轉頭看向另一邊時,不由的露出微微的詫異之色,低聲喃喃道「這應該是木雷之法吧,不過鍊氣期弟子的法力,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道術法啊」
場中十四號雙手猛搖,念咒不停,而寧安全身貫注的操控著靈絲,無聲無息的向前划去,短時間內,高台上竟然形成了寂靜局面
片刻之後,十四號終於施法完畢,雙手分開,單臂抬起,朝天伸出一指,接著全身亮起蒙蒙綠光,在光芒急速閃動中,法力朝著那一根手指瘋狂涌去,一個眨眼間,光芒散去,只見那高高舉起的一指,亮著濃郁之極的翠綠色
十四號此時猥瑣的面容,竟然帶著一絲莊嚴感,放下手臂,衝著寧安一指,大喝道
「引木為引,降天雷!」
只見高台上空,一小片兩三丈寬的黑雲,驟然出現,其中白光連閃幾下,映的高台上頓時白花花一片,接著「咔嚓」一聲,一道手指粗細的閃電,探出雲層,朝著寧安所在的位置,猛然劈下
寧安聽見對面修士的大叫聲,便知要遭,急忙將紅盾遠遠拋開,但是落雷的速度,哪容得他有所閃避
只見寧安所在處,頓時被白光遮掩,接著才聽到「轟」的一聲,寧安周圍丈許地面,被雷光砸的下陷幾尺,洞內四壁呈一片焦黑色
「十四號勝!」在高台的另一邊,裁判閃身而出,放下一臉震驚之色的寧安,淡淡的宣布道
「哇!」高台下頓時叫嚷嚷成一片,十四號竟然會引雷之術,此事比起一場勝利,可要震撼的多
「倒也算不上木雷術,威力實在是太小了,不過即使這樣,也完全不是你可以抗衡的,好了,下去吧」裁判輕笑了一聲,剛才在落雷的霎那,他便將寧安救了出來,不然的話,在他的認知中,寧安很可能化為一片灰燼
「多謝前輩相救」寧安躬身一謝,轉頭看了一眼被擊的粉碎的青磚,跳下了台
樣貌猥瑣的修士,明顯是剛才施法傷了元氣,此時勝了一場,但是卻臉色慘白,雙腿哆嗦的下了場
「這個混蛋啊,我押了那新人兩千門貢,被一道雷光劈的全沒了」賭鬥桌旁一名修士哭喊了起來,明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有人歡喜有人優,張誠美滋滋的將腰牌收入懷中,其中又多了兩千門貢,這真的到了兩萬門貢之巨
「如果剛剛施放鎖鏈,應該可以擋下來,不過以那雷法的威力,最少要打掉五到七顆符文,這樣算來,即使這一場贏下來,也完全沒有意義,而且兩勝一負的結果,應該夠前五十名了」寧安走到廣場的邊緣,緩緩坐下,暗自盤算著
果然,在接近傍晚時,此次大比終於結束,宣布的結果有點出乎寧安的意料,他竟排在了第二十四名,自然得以留在清霞峰
「同是二勝一負之人,按照修行時間排位,修行時間越短,排位越靠前,除了二十三名全勝之人,就是我排名最靠前了」寧安看著手中一隻新的洞府令牌,喃喃自語道
「寧師弟,恭喜你,可以繼續留在清霞峰,不過要從舒適的甲等洞府,搬到丙等洞府了」張誠站在一旁,臉上露出喜色,朝著寧安笑道
「張師兄,你被下放到附屬宗派,為何還如此高興,師弟都有些替你難過」寧安心情有些低沉,畢竟沒有甲等洞府的修煉環境,他就不會一直呆在洞府內了,還想著靠張師兄的眼界,幫他謀劃一下,如何快速賺取門貢
「我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沒什麼沮喪的,據說贏了一場的新人,在附屬宗派中,會獲得相當好的修煉資源,哈哈,爭取下次大比,我能打回來,要知道,另外兩名新人,可是一場未勝」張誠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
接著他手腕一翻,捏住一隻玉牌丟給了寧安,笑著說道「寧師弟,這個玉牌中有一萬點門貢,你收下吧,哈哈,咱們兄弟二人這次可賺翻了,以我們的實力,想要正常賺取這麼多門貢,最少也得五六年」
寧安伸手接過後,想了一下,手指在玉牌上輕輕一點,又遞了回去「張師兄,剩下的你拿取多購置一些趁手的法器,下次一定要再重新回來」
張誠聽後一愣,接過玉牌後略一查探,只見玉牌中仍有九千點門貢,他不由得急道「這怎麼能行,如此多的門貢,沒有寧師弟連勝兩場,我哪裡賺的到」
「那就當我購置的法器,先放到你那裡,等你三年後回到這裡之時,再還給我吧」寧安洒然一笑
「這。。。」聽得此言,張誠心中大為感動,門貢雖好,但是留在這裡修行,才是提升境界的根本所在,不然的話,附屬宗派的弟子,幹嘛非得擠破頭要來這裡
「師弟,放心吧,下次我肯定會留在前五十名」張誠也不做作,將玉牌收下後,鄭重的說道
二人敘話沒多久,張誠和另外幾人跟著一柄飛劍,離開了役靈宗,接著另外幾個飛行法器,也載著出外的弟子離去,轉眼間,整個廣場變得空落落的
「張師兄,希望下次大比之後,你能留在這裡」寧安望著遠去的飛劍,輕呼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他耳朵突然微微一動,片刻之後,神色詫異的朝著遠處看去
只見山頂的另外一側,被雲霧遮掩,看不清其中情形
寧安走出廣場,朝著那裡疾步走去,些許時間,他就到了一處懸崖邊,只見隔著一片雲海,對岸有個隱約可見的四角涼亭
他正琢磨著如何過去,只覺身體一緊,全身便被一層柔和的勁氣包裹,騰雲駕霧一般朝著涼亭快速飛去
到得近處,他便看到李君候在亭中含笑望著他,其身邊還有另外一名中年修士
「李前輩」到了亭中,身上勁氣消散之後,他急忙恭敬的問候了一聲
李君候揮了揮袖,將寧安虛空扶起,才笑著說道「你還真是給我不少驚喜,本以為這次你肯定無緣前五十名,看起來,倒是我多慮了」接著他朝著旁邊男子輕笑道「劉均,送出的東西,當真不能再要回來?」
「自然是不能的,這個不用再問了」一旁的劉鈞頭搖的像撥浪鼓,開口說道「留在峰內,他修煉空閒時,由我指點煉丹之術,不是更好」
寧安聽的兩人對話,頓時明白,李前輩看起來早已為他留了後路,一旦大比中落敗,想必就會跟隨旁邊這位修士,學習煉丹之術,也不用去那附屬門派
李君候笑著搖了搖頭,臉色一肅,放出驚人的神識,在寧安身上查探著什麼
被這龐大的神識籠罩,寧安感覺自己如一張草紙,在狂風驟雨中飄搖,隨後都會被扯的粉碎一般
在寧安咬著牙關,臉色煞白中,李君候收起了神識,喃喃道「真是奇怪,經脈中雖然仍是木屬性,但丹田處卻是一片血霧,像極了修行妖鬼之力的嗜血之法」
寧安聞言,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李前輩沒有發現他體內的異樣,使得他本來準備好的一番說辭,只能生生的悶在了心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