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山不能沒有小師叔這個淵源,說起來也要追溯到青帝之時。愛玩愛看就來樂文網
當年青帝渡劫成功之後,還有許多修士慕名而來,拜在青帝門下,雲澤山開山立宗的朔元真人既是如此。
因為是後拜入青帝門下做了掛名弟子,所以朔元真人其實並不比青帝的年紀小上許多,在青帝隕落時,他已有兩百多歲壽元。
而青池山掌教絕聖真人,也就是洛宸,卻反倒要比朔元真人年紀小了不少,因而他隕落時比朔元真人晚上許多,隕落後更是傳位給了自己的關門弟子李靳。
月渡山的創宗真人也是如此,這麼一來,青池山掌教李靳的輩分就格外高一些,比月渡山和雲澤山如今的掌教,都要高上一輩。
雖說三山分宗而治,這些輩分並不能算是特別重要,但也總歸是很不方便。
譬如先前三宗門在一起議論要不要將魔修納入論劍大會,凌玄真人一開口,就要對李靳喊一聲「李師叔」……還未開始議事,氣勢就先低了人一等,這還談什麼談?
青池山本就勢大,這麼一弄,不管是月渡山還是雲澤山,都覺得憋屈得很,再加上李靳年華正盛,至少百八十年之內,都沒什麼可能把掌教之位傳給自己徒弟。
月渡山忍氣吞聲慣了,雲澤山卻還有個鎮山之寶,那就是顧清嵐。
至少將顧清嵐抬出來時,他對著李靳也只用喚一聲「李師兄」。
當然朔元真人雖不是青帝親傳弟子,在道修合謀陷害青帝時卻並未參與,過後也愧疚自己未能阻止慘劇,後來為了助顧清嵐重生,更是耗盡真氣而死。
向宜真人則知道顧清嵐身份,隕落前也對凌虛真人千叮萬囑,叫他傾宗門之力,也一定要護住這個小師叔。
凌虛真人雖不知道其中曲折,但卻也是謹遵師命的至孝之人,再加上顧清嵐還曾被害過一次,所以凌虛真人這邊,如今是一切為了小師叔,小師叔開心安康就好。
凌玄真人則老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叔在雲澤山上幾乎是舉宗上下當眼珠子一般寶貝的人,哪怕他師尊向宜真人,當年對在小師叔愛護之外,還更有一層說不上來的敬重守禮。
他多年來雖不明就裡,但也只當小師叔是師祖關門弟子,格外被看重一些不足為奇。
今日他總算知道顧清嵐是青帝重生,頓時有些醍醐灌頂之感,也瞬間覺得肩上擔子重如泰山壓頂——雲澤山當真是費百年之功,傾舉宗人力,也要護顧清嵐周全。
想想啊,青帝是什麼輩分?三山宗門可能統統得叫他一聲祖師爺!
可現下人在雲澤山,那雲澤山以後是什麼地位?想見祖師爺麻煩先下拜帖再去山下排隊!
按照雲澤山一貫的門派風氣,凌玄真人瞬息之間,甚至已經想到了……以後要見祖師爺,可以,按人頭給雲澤山交點什麼靈石法寶之類的。
你們當供養祖師爺不要花費啊?這都是必須的!
至於雲澤山的山規,有沒有成了親就必須還俗出山,還是並沒有具體山規,以往這麼處置全靠道修間的慣例,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
若是沒有,那就皆大歡喜假裝無事。若是曾有這條山規,那回去後偷偷改了便是了,總之,務必要保住這麼寶貝的小師叔!
凌玄真人在那邊慌著跟顧清嵐表明雲澤山的立場,路銘心卻從顧清嵐懷中鑽了出來,神色有些愕然,突然轉頭看著李靳道:「李師伯,你不是說過我跟師尊成親的事,不會告訴別人?」
李靳一臉淡然:「是你師尊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顧清嵐聽到此處,微微勾了勾唇,聲音極輕地道:「心兒,你同我成親的事,原來並不希望被他人知道?」
他這句話說得本就輕,除了站在他們近旁的幾人,其他人都沒聽到,只能看得到他神色突然變得極為溫柔若水,唇齒微動,似是說了句什麼。
路銘心回頭看到他微垂下的眼眸中,若有水光,眼底深處仿佛僅有一片柔軟情意,她看著卻不知為何,後背上的汗毛霎時統統豎了起來。
她每到如此危急之時,那種與生俱來,猶如野獸般的直覺頓時就出來了,忙聲音極大地不迭回答:「怎麼會!我同師尊成親之事,恨不得昭告天下,每日掛在嘴邊上,叫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幸娶了我師尊!」
且不說她這個嫁娶的用法是否正確,這態度倒讓顧清嵐神色又變了回來,重又變作那種淡然的模樣,對她微勾了下唇角,輕道:「還不錯,算得上乖。」
路銘心背上的汗毛還豎著沒有下去,忙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師尊待我真好,心兒好開心。」
他們二人如此旁若無人,近旁的薛華真人看著,一句「師徒苟且」就憋在嘴邊,卻礙於雲澤山和顧清嵐的身份不能脫口而出,簡直要被嘔出口血來。
她仍是冷笑了一聲,才又開口,試圖給自己挽回些顏面:「路師侄若是有心同我交手,我卻不想道友們說我欺壓晚輩勝之不武,倒是聽聞顧師兄劍法超群,也不知是否能賜教一二。」
路銘心卻很奇怪地看著她:「且不說論劍大會的規矩,哪怕私下討教,薛師叔想要同我師尊交手,自然要先打得過我,若不然薛師叔憑什麼覺得自己夠格同我師尊切磋?」
薛華真人論輩分好歹也算她師叔,被她這麼堵了一堵,真是差點嘔出口血,她氣到極處,反而又笑了幾聲,冷然道:「路師侄果然是年輕一輩中的楚喬,如此勝券在握。」
她一面說,卻又一面理也不理溫漓,對身側另一個垂首不語的女修厲聲道:「惜影,你且看好了,你路師姐既有如此志氣,你也不要墜了我玉瑤峰的顏面,別叫什麼人都有資格同你師尊過手!」
那甚是沉默寡言的女修,就是上次李靳打了溫漓一掌後,扶她離開的青池山弟子。
李靳或許還記不住她姓名,路銘心卻對她有那麼些印象。
因上一次論劍大會,諸多參賽弟子無不被她揍得滿地亂滾,狼狽不堪,倒是這個女修,哪怕輸了,也仍是身形飄逸,不顯怯場氣短。
路銘心知道自己劍術並未登頂,次次獲勝也都靠法力壓制,如今再看到她那張看似平平無奇的臉,就也想起了她名字,道:「原來孫師妹也要參加此次論劍,孫師妹劍法不錯啊。」
孫惜影仍是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拱了手道:「路師姐謬讚。」
他們也說了這一陣閒話,李靳沒什麼耐心再等下去,開口道:「既然諸位道友也都知道了我要提前召開論劍大會的緣由,雖然獨首山地脈異變事關重大,但也不缺這幾日時間。
「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先論劍決定琉璃鏡去向,再一起前往獨首山封印魔宮。不知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論劍大會已經開了,都到了這一日,哪裡還有不比了的道理。
哪怕知道青帝當年之事和獨首山異變,但在場的諸人,要上場論劍的,還是想光明正大取得琉璃鏡,不上場論劍的,也想看看諸位長老高手論劍,這等百年來不曾見過的盛事。
因而李靳此言一出,幾乎人人頷首贊同,顯得極為眾志成城。
隨著李靳一笑之下將手一揮,閒話也就此打住,論劍大會算正式開賽,論劍場上的結界也隨之打開,迎接頭一日上場論劍的修士。
雖然論劍大會對陣的敵手,次次都是用銅壺法寶抽籤出來,但既然是淘汰賽制,自然也不會叫法力高深早已成名的修士,同名不見經傳的修士對陣。
這麼一來對於法力高深,以往論劍大會名次也靠前的修士來說,一路打到榜單前幾位,豈不就是一輪輪的車輪戰?
因而開賽前兩日,往往是頭一次參加論劍大會的修士,或者以往論劍大會名次靠後者比試角逐,選出勝者,再同更厲害些的修士比拼。
且不說各宗門長老峰主,自然要留到後面,連路銘心這個上屆論劍大會榜首,頭兩日也沒什麼機會出場。
不過這次論劍大會顯然事關重大,哪怕前兩日的淘汰賽,頭一日比試的,都是些小輩修士和小宗門散修以及凡修,也仍是有大批修士留在論劍台下觀看。
此時論劍台四周也都設下了座位和茶水,供各位身份高貴的修士休憩觀戰。
眼看論劍場上的那些修士,暫時還無一人能叫得上名號,劍術法術也無甚叫人留意的,路銘心坐在顧清嵐身側的椅子上,悄悄湊過去對他說:「師尊,我不想叫人知道我們已成親,是不想讓人對你說三道四。」
顧清嵐淡看了她一眼,道了聲:「哦?」
路銘心看他神色尚可,就忙又說:「我們的事,是我強迫了師尊,可外人去看,總以為女子會是被男子脅迫,師尊又是我師尊,我怕有人會說師尊些閒話。」
顧清嵐聽到這裡唇角也微勾了勾,她在外的名聲那般如雷貫耳,怎麼還有人會以為她能被人脅迫,不過她處處為他著想的心思,倒是可嘉。
顧清嵐微彎著唇角輕道:「我不懼。」
他說著又微頓了頓,將目光投在論劍場上猶自較量的那兩名修士之間,輕聲道:「雖天下不恥,我亦不懼,若是不服,那便劍試平生,只管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凌玄真人:祖師爺在我們這裡,參觀收費謝謝!
李大哥:我也是信了你們雲澤山的邪!
顧先森:心兒,收的錢歸我們寒疏峰。
路美女:好的,師尊!
凌虛真人:小師叔就是寶,小師叔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