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珠繼續說道:「好!我要是不說透明了,想必你也不會輕易地相信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對你來說,非但不是壞事,還是件好事。」
蘭茜代替簡明珠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你的孿生妹妹喬麗畫搶了我們小姐的心上人,即將要舉行一場婚禮。
我們小姐找你的目的,無非是想搶回自己的男人,僅止而已。我們幫助你,而你只要答應幫我們拆散他們,這個目的達成即可。」
蘇妙桐一聽,嘴角扯起一絲嘲弄道:「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既然都被搶了,還能搶回來嗎?能被搶走的男人,搶回來還不如一隻破鞋子。」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你願不願意?只要你願意,到時我們自然會安排所有的事情,你只需要配合。可以說,整件事情中,你都有賺無賠。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做殺人犯罪的事情。你和你妹妹長得一模一樣,你只需要扮演一下她,讓她不再和我們小姐的心上人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你現在只需要點個頭,我們馬上就能保釋你,並且為你請到巴黎最好的律師,保證讓你無罪釋放。此刻點頭,你立即就無需呆在這種鬼地方受這種無妄之災。」
「我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過了這三分鐘之後,你的人生就會回到原點,我們會離開。後續雖然你也有可能被無罪釋放,但也有可能會真的坐牢。你還那麼年輕,一旦坐牢,你就成了有案底之人,一輩子都要背著是一個殺人犯這樣的黑鍋。」
「好!我答應。」蘇妙桐沒有再多考慮三分鐘,她答應了!
這個條件的吸引力太大!只是搶一個男人罷了。這個男人被搶了,再找一個說不定會更好。芸芸眾生,男人就象螞蟻一樣的多,拆散一對情侶算什麼?每日不知有多少對夫妻在辦離婚手續。
八月一日。
一部從法國巴黎飛往本國的飛機在城的某機場上徐徐降落。
簡明珠和蘭茜從飛機上下來,在她們的背後跟著一位穿著黑色衣裙,帶著一頂有黑紗網面帽子的神秘女子被法國巴黎的法庭判無罪釋放的蘇妙桐。
她們一齊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後,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加長版大房車。
車上,蘭茜用遙控器打開車前一個小屏幕的電視機時,立即看到了今天的頭版新聞正報導著李傑森和喬麗畫今日大婚的特大消息。
新聞聯報節目不但大肆報導了這個消息,還連帶著將簡明珠也扯了進來,加以宣染後,成了灰姑娘贏了富家千金,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八卦娛樂頭條。
而這個新聞最大的賣點是,這場舉世矚目的婚禮正在播放著婚禮的進行曲。
他們的婚禮在一個島上舉行,新郎官李傑森正手挽著新娘子喬麗畫在接待著眾多的重要佳賓。
但是,這個新聞的報導也不是全程的,只有一些跳躍的畫面鏡頭報導。
顯然的,新郎官不那麼喜歡自己的大婚被從頭到尾地播放成八卦新聞。
蒙著面紗的蘇妙桐突然掀起面紗,目光定格在電視直播里,喬麗畫那張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俏臉。
但是,蘇妙桐此刻的臉雖然掀起了面紗,卻經過了精心的改妝,不再是和喬麗畫一模一樣了。甚至,她登機回國用的也是另外一個身份黎茵。
電視屏幕上,新娘子喬麗畫那張俏生生的臉蛋紅通通的,帶著幾分羞怯,幾分嬌媚,幾分嗔怪,還有幾分仿佛的不太情願……
是不太情願嗎?這時侯,電視畫面拉成了近鏡頭。
新郎剛好面對著新娘,主持婚禮的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正非常認真嚴肅地問著一個問題
「……喬麗畫女士,請問你願意嫁給李傑森做他的妻子嗎?無論日後他的環境或樣貌有任何的變遷,諸如脫髮,變光頭,掉牙齒……等等,等等……你都願意執子之手,與子皆老嗎?」
一片靜默之後,李傑森緊緊地盯著喬麗畫的小臉。剛才他自己已經首先回答了願意,毫不猶豫。
可能,喬麗畫卻滿臉通紅地,有些扭扭尼尼。
幸好!喬麗畫終於還是低低地回答了:「我願意!」
她能說不願意嗎?宣誓之前,李傑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曖昧不明地在她耳邊問她:「畫畫,你這兩天有嘔吐嗎?」
「為什麼這樣問?」喬麗畫皺起了小鼻子,連一張小臉都成了苦瓜。因為,她從李傑森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貓膩。
李傑森似笑非笑,狡黠地眨了眨眼,邪起一絲惡劣,又似不經意般,聳聳肩,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閒閒地說道:「聽說,懷有寶寶的女人會嘔吐的。」
懷有寶寶?她懷有寶寶?李傑森這麼說過之後,喬麗畫一直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肚子。
她一直就不怎麼關注女人這方面的知識,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要孕吐,那也不會這麼快啦。可就因為他這麼一問,就讓喬麗畫有了一個自覺她已經是李傑森的女人了。
李傑森聽到喬麗畫低低地說出了「願意!」倆個字後,執起她的手來,將一枚鑽戒成功地戴進她的手指上,然後,他也將他的手伸出來,要喬麗畫為他戴上了一枚鑽戒。
畫面中,李傑森當場擁吻了喬麗畫,佳賓們都鼓起了掌。
畫面從南丫島的婚禮上再次轉到正在看新聞的蘇妙桐身上。
她一臉的疑惑,看著電視上的新聞聯播時,更加目不轉睛而若有所思。
據簡明珠和蘭茜所說,喬麗畫原來是和李傑森的弟弟李泰基在一起的。
他們有同窗之誼,李傑森橫刀奪愛,喬麗畫被逼嫁。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孿生姐妹的心靈相通?蘇妙桐一看喬麗畫的各種表情就覺得,她並沒有她自己以為的那麼不甘不願。
而是,嘴角微翹間,喜悅之情若有似無。
簡明珠和蘭茜所說,在她看來,有些狗屁不通。一個人想搶別人的東西,總會找出諸多的理由來說明,自己才是對的。
三歲就離開了!那麼多年來,從未聯繫過。所以,蘇妙桐對喬麗畫也有強烈的好奇之心。
眯眼仔細看去,喬麗畫的那張俏麗紅顏,那個精靈一樣的幸福新娘就象她本人走進了電視裡一樣!然而,卻又不是她本人。
這種感覺非常地玄妙!自從媽媽死後,蘇妙桐一直忙碌於生活,從未好好地打扮過自己,更不用說買漂亮的衣服。所以,對電視中穿著婚紗顯得美麗動人,如同仙子般的喬麗畫,她睜大了雙眸。
電視上,穿著白色婚紗的喬麗畫清麗絕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天使落入凡間,一雙大眼睛靈氣逼人,閃著如星子般的熠熠光輝。
新郎李傑森穿著白色的燕尾西服,剪裁合適的純手工名牌白色西服將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包裹得更是修長偉岸,俊美無鑄。
電視新聞好象是現場直播的,主持人不停地用「珠聯璧合,天造地設,金童玉女……等等」,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的天生一對。
即便如此,面對那麼契合的一對新人,新聞聯報人似乎還是覺得詞彙缺乏,難以形容他們郎才女貌的絕配!
蘭茜為自己的主子簡明珠著急道:「怎麼辦?小姐,他們不但是結婚證的手續辦了,連婚禮都已經在進行中,鑽戒也戴了,誓言也宣了,我們好象還是慢了一步。」
如此盛大的婚禮都公之於眾了!再要拆散他們,談何容易?這萬一連孩子都有了呢?蘭茜看了簡明珠一眼,她有點泄氣。
盯著那枚鑽石戒子,簡明珠美眸迸發著陰霾和戾氣,狠狠地說道:「只有不努力的人,沒有辦不到的事情。這世上沒有拆不散的情侶或夫妻。」
簡明珠說完,眯細了一雙象淬了毒的細長美眸,目光落在蘇妙桐戴著面紗的側面剪影上。
她有了這麼一個秘密的殺手鐧武器,何愁拆不散一對新人?哼!這世上沒有她簡明珠做不到的事情,何況是這麼一對沒有感情基礎的所謂夫妻?
她冷嘲熱諷的聲音如毒蛇的汁液般有意地慣入蘇妙同的耳朵:「桐桐,你看到了嗎?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是孿生姐妹呢。你在法國蹲監獄就要坐牢了,她卻在這裡被世人矚目,被祝賀,被這個優秀的男人娶回家。你覺得她配得到幸福嗎?」
「還有,你看到了嗎?那對男女……男的,穿著昂貴的西服,戴著一朵喜花的,是你的親生父親喬明軒。難道他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嗎?為何他從來不關心你?如此漠視你的存在,他配站在那裡笑呵呵的,一臉開心嗎?」
蘭茜接著說道:「這些人,他們統統都該死對吧?還有,你看!就是這個男的,他叫李泰基!新娘子本來是他的,他現在卻成了祝賀的佳賓。你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新娘子的臉,那是怎樣的深情?!」
「這才是真愛!只要自己所愛的人幸福,他就算痛苦煎熬,一輩子生活在地獄裡,也能拱手相讓,還能默默地祝福。我要你愛上這個人,代替喬麗畫和他在一起,不難吧?他什麼都不比李傑森差。」
「他們的婚禮選擇在離城最近的南丫島上舉行,就算我們坐私人飛機也趕不及破壞這場婚禮了!」
蘇妙桐靜靜地聽著簡明珠和蘭茜的輪番轟炸。她向車窗外望去,對這個國度,她有著夢幻一般的陌生感。這是她出生的地方,但是,她的心卻倍感荒涼和冷漠。
好象,法國的街頭才是她的家……這裡,真的是她出生的地方嗎?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離城最近的南丫島是國最負盛名的小島。此刻正值八月桂花的花期到了,這島上處處生長得最多的就是桂花。
一樹樹的桂花開滿了枝頭,猶如月中嫦娥將一棵丹桂變成了無數棵種植在這個島上,此刻花香四溢,香入骨髓。
所以,這個島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月桂島,是很多遊人首選的度假聖地。
但今天來的人都不是遊人,而是應邀來參加李喬兩家聯姻的各界社會名流。
如一些政aa府要員,商界的成功人士,各方娛樂精英……等等。
李傑森和喬麗畫的婚禮主程是設在露天舉行的,因這幾天的天氣非常配合,今天更是陽光和熙地映照著整個月桂島。
這島的中央偏東南方向有一片諾大的草地,草地上的月桂樹是稍為稀落成行的。
很顯然,是被人工移植過,間落有致,此刻被他們布置成一個夢幻式的婚禮場所,加上空運來的花籃擺放,賀詞橫幅等,處處可見精心的點綴,整個場景美倫美奐,喜氣洋洋。
喬麗畫以前讀書時只愛畫畫和讀書兩件事情,最關心的是畫壇上和上的新作古藝等等新聞。
雖然算不上是兩耳只聞窗外事,但她確實不太關心娛樂界,商界和政界,所以,今日來的佳賓才讓她無比地震撼!
直至此刻,喬麗畫才恍然明白,她嫁了一個有多大影響力的男人!城的所有名人,一些平常在報章雜誌上才能看到的重要名人都應邀而來!
伴娘許秋心已經驚叫過幾回,差點要被貼上膠布才能收口了!演藝界的當紅藝員隨處可見,都在攀比著各自的衣著,手飾,珠寶,和裸背,深溝……
和城的市長握手時,喬麗畫總算適應多了!因為,前面握手的人個個都那麼有名頭,和市長見面也就不足為奇了。
關鍵是,今天的所有程序都有李傑森的陪伴,他寸步不離,幾乎都在牽著她的手,或擁著她的肩地面對所有的賓客。
「李夫人,非常榮幸能一賭李夫人的風采!我們李總就是目光精銳!這樣才貌雙全的絕世清純俏佳人也讓李總挖掘了出來,好生令人羨慕!」市的市長說話俏皮,年紀卻已經一大把。
喬麗畫前面應對了那麼多人,笑容顯得自然了許多,語氣也趨於溫婉平和道:「市長大人說笑了!多謝您的光臨!能見到市長是喬麗畫的榮幸!」
「呵呵!難怪啊難怪!難怪李總喜歡到不得了!光這嘴巴,這聲音,甜美啊!嘖嘖!我聽了骨頭都酥酥的。聲嬌人美,高貴典雅,清純而艷光四射!」
城的市長,肚子象一個啤酒,已近六十歲,一雙小眼睛閃著酒肉過多的紅光,一身西服一定非得是量身訂做不可,看著喬麗畫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李傑森攬著喬麗畫只是打了兩句官腔,市長大人還想再次握手的時侯,李傑森竟然拉著喬麗畫就離開了。
走了幾步遠之後,李傑森突然彎腰在喬麗畫的耳朵邊低聲咬字說道:「你不用再和他握一次手。基本上,握手可以免掉。你就隨便點個頭,說句禮貌的話就行。」
喬麗畫抬起頭來看李傑森一眼,眨巴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眼睛裡閃著一絲不明白的疑問。
她雖然從來沒有參加過這麼舉世矚目的名流宴會,但她自信她表現良好啊?握手是中國人的禮節,她自信這起碼的社交禮儀她還是懂的。
但是,李傑森看了喬麗畫一眼,居然又小聲卻霸道地解釋了一遍:「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李傑森的夫人和別人點頭說句有禮貌的話就行,無需和個個人都握手。之前叫你用一塊面紗遮掩著你的臉你不同意。今晚這些男人個個都是,看到你就象蒼蠅!」
喬麗畫張口結舌!嘴巴張了半天才合起來。今晚這裡的人在她看來個個衣香鬢影,都是有頭有臉的,上層社會的貴族精英呢。
可這男人卻說人家是蒼蠅,這是不是嘴賤了些?這些人可都是他用湯金的貼子請來的。
可見,李傑森這男人還真的有很多層面目。
人姓就是一層一層的,象洋蔥一樣,如果不是一層層地駁開,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呢。
喬麗畫小嘴癟了癟,都懶得理會這個奇怪的男人。
人人都仰慕著他,猶其是女士們,看著他,眼睛就象發青光,恨不能將他吞下去的樣子。每次握手,凡女人都握著他的手不放,好象能多握一會兒便象撿到了寶似的。
可是,誰又知道,這個說要和她拍婚紗照的男人幾天前突然消失,說要去中東處理突發的事情,人影不見,一條簡訊都沒有發過給她?
回來後,就一句婚禮照常舉行,她就成了今天的新娘子了。這新娘子,從頭至尾,她都象被人用一張船載著,自從上了船之後,她就下不了船,只能在船上顛簸。
他們這樣算正常嗎?這個男人一直在強調著,做李傑森夫人有多麼的了不起!她怎麼就只感覺風浪重重,隨時要被淹沒似的,沒什麼了不起呢?
她的心情也象在大海中顛簸個不停,一浪接著一浪地,讓她應接不暇。
突然,她的目光又不經意地飄到了李泰基的身上,剛才還被李傑森的誓言,社交……各種刺激著心跳很不正常的她,瞬間又無比地納悶且愧疚頓生。
在這個婚禮上,從開始到現在,李泰基都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就象一尊化石,不鬧事,不說話,不作任何的無理取鬧。
他牽動著她的心,而李傑森也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時而偷偷地望李泰基一眼,又時而因為李傑森給予她的刺激而忘記了李泰基的存在。
可事實上是,她此刻正在和李傑森舉行婚禮,她心裡有一個潛意識在告訴她,她情願他不來參加,也不要他那麼痛苦地站在一邊觀禮。
還是,他真的在祝福她,完全地放開了這麼一段朦朧的初戀?
李泰基在醫院裡養傷,一直到昨天才知道她要大婚了,因為人人都在刻意地瞞著他。他電話里約了她,倆人在咖啡廳里相見。
那日相對無言,一直沉默不語。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卻不知從何說起。心情那麼沉重,沉重得,誰也好象開不了口。
咖啡喝完了之後,李泰基終於沉沉地啞聲問道:「畫畫,我錯過你了嗎?如果我還想挽回,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機會?她有給他機會嗎?她從高中就認識了李泰基,那時,她並不認識李傑森啊!她認識李傑森才多久?那男人的行動讓她措手不及!
也許,這就是緣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喬麗畫無法言語。她心情沉重,就象天空都在下雨,霧茫茫的,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但是,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因為李傑森那個男人的強勢介入,她已經回不到當初。她必須給李泰基一個了斷,而不是拖泥帶水。
良久,又良久,喬麗畫才微啟了雙唇,嚅動著,低低地說道:「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人生真的不能永如初見,所以,總有秋風悲畫扇。」
說完這句話,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李泰基驀然抬頭,淚在眼眶,急切又帶著哀求道:「畫畫,可以的!只要你點個頭,我可以為你粉身碎骨!無論你和他有過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能答應到我的身邊來。」
「……」
「我愛你!畫畫!」李泰基說完,衣袖揮了一揮,將眼眶裡的淚揮掉。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為女孩子掉淚。他也不知道,他原來會為她掉淚。他更不知道,這份愛,原來已經刻骨銘心。
但是,喬麗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卻只是看著他而已。她沒有走到他的身邊,她一直就低頭坐著,手握一隻空空的杯子,象要捏碎那隻杯子一樣。。
為什麼?你為什麼現在才說?為什麼不早些表白?為何不在李傑森占有她之前說?即便是那日回國,同學們玩得很高興,李泰基也沒說什麼。
人人都說,李泰基對她脈脈含情,一直喜歡她,一定很愛她。可誰又知道,李泰基其實從未向她表白過愛意?他隻字不提,她甚至一直在以為,自己自作多情。
現在,她已經是李傑森的夫人了!他的愛才衝口而出,這是多麼諷刺的愛情!
也許,阿基的愛很深沉,一直藏在心裡,但她喬麗畫卻不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女孩子。他不表白,她雖然在等待,卻惶然不安,疑神疑鬼。
他不象李傑森!李傑森不但嘴上時刻掛著他的所謂愛,還衝鋒一樣,行動派頭十足,讓她明明白白。
良久,李泰基絕望的眼神掠過低著頭一直無語的喬麗畫。他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去,就象一個人跌落水中,溺水了,抓不住一根稻草。
終於,李泰基只能痛徹心扉地問道:「畫畫,或者,你需要的,是我的祝福?」這句話問完,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喬麗畫緩緩地抬起頭來,玄然欲滴的明眸里,閃著一絲不安和不舍,或者還有更加複雜的心緒。
但她卻緊緊地咬著唇瓣,終於問道:「你能……祝福我嗎?」
這句話讓李泰基瞬間心碎了一地!
喬麗畫就象能聽到阿基心碎的聲音,但她卻硬著心腸說下去:「我希望你祝福我!我也……衷心地希望,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喬麗畫說完,自己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袋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但她美麗的身影已經先行離去。
她沒有回頭再看李泰基,因為她怕自己看到他那雙情深若痴的眼睛。那樣繾綣熱戀著,卻又萬分絕望的眼神,明明眼淚就要淌下,卻隱忍在眼眶中,一直不讓它掉下來。
男孩子有淚不輕彈!可她就是看到阿基哭了!
你是男生啊!你怎麼能哭?怎麼能為我哭泣?所以,她拿起手袋離開了。她必須假裝自己不那麼在乎他,假裝自己其實不是那麼有情。
她怕!怕自己會伸手過去為他擦掉眼淚!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抱抱他,怕自己會去安慰他……
她不能到他的身邊去,再多看他一眼都是心煩意亂。
今天在這個月桂島上的大婚,她以為李泰基是不會來的,但他卻來了!他從早上就來了,好象還在等侯著,希望她在某一個時刻突然反悔了,能奔跑到他的身邊去。
李泰基一直就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幾乎也站成了一棵不會動的樹。他穿著白色的西服,和李傑森的穿著是一樣的。
同樣修長的身材,風度翩翩地站在樹下,英俊的容顏儒雅斯文,不改書生氣質。卻是,舉世歡騰,斯人獨憔悴!
他一直在想,萬一畫畫後悔了呢?萬一畫畫突然不想結這個婚了,向他奔來,跟他說,我愛的其實是你呢?
如果是那樣,只要畫畫說一句,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會為她披荊斬棘,勇敢地向前……
突然,又一架飛機降落這個島上,飛機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長鳴聲。
喬麗畫對李傑森說道:「還有賓客剛到呢。」她被李傑森擁在懷裡,好象終於和所有該打個招呼的人都應酬過了。
李傑森在她耳邊悄悄地說道:「接下來,他們會鬧騰一下,節目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噢!今天那麼高興,只要不是太過份的,我們就和大家樂一樂。」
喬麗畫點了點頭,她也參加過別人的婚禮,無非就是搞些娛樂性質的節目,大家一起鬧一鬧罷了。
以這些人的社會地位,個個都是貴族,就算是玩,也不會玩得太過不雅的。
但是,她滿場留意過,卻沒有發現簡明珠的身影。簡小姐在她和李傑森到民政局辦手續時出現過,那雙美眸中的恨意曾令她不寒而粟,可之後卻沒有再見到她。
難道說,那只是她的錯覺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錯了?她一直都擔心簡小姐會採取一些什麼極端的手段來對付她呢。
沒有看到簡小姐,喬麗畫覺得,自己真的太多心了!她失笑,也是嘛!簡小姐的條件很好,人美,家世背景一流,聽說跟在李傑森的身邊兩年還是三年了。
這個男人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她不來也是正常的。
可是,就在這時,喬麗畫意外地看到了簡小姐簡明珠!
她來了!但穿著很低調!出乎意料之外地,簡明珠單獨走來,是來得最遲的一個,也是最低調的一個。
她穿著一襲草綠色的桂花晚裝長裙,顏色極淡雅,隱在一片片的桂花樹下踩著高跟鞋走來。如果不是她來得特別遲,別人可能不會注意到她。
手上攙著一個極為精緻的綠色小手袋,她顯得特別高雅貴氣,妝容也恰到好處地,穿著綠色的高跟鞋,邁著那樣高雅的台步履緩緩走來。
忽然地,有人發現了她,不知是誰低聲叫道:「簡明珠小姐來了!」
於是,有很多人都向簡明珠投去了驚艷的目光!
也有人竊竊私語……
喬麗畫沒想到的是,簡明珠小姐成了全場的焦點之後,向眾人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那笑容就象專業的演員一樣,找不出半點瑕疵。
仿佛她就象眾多的賓客一樣,是來祝福他們的。
她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容邁著高雅的步履走到喬麗畫和李傑森的面前,雙手抓著一個小手袋,婷婷玉立,風情萬種。
李傑森的笑容卻在看到簡明珠的那一刻開始凍結!她神秘失蹤幾天,連行程都沒法查到,卻在這一刻突然出現,就算她的笑容再完美,李傑森也覺得她有些做作。
這個簡明珠跟在他身邊有一段日子了,他沒法喜歡她的原因是他感覺她心機太重了!
作為事業的合作夥伴他認同她的才幹。但是,作為妻子,日日夜夜的枕邊人,李傑森喜歡單純可愛,沒有機心的女子。
就象身邊的喬麗畫,他喜歡她全憑感覺,可以跟著感覺走。她的人生很純,在她的身邊可以絕對地放鬆心情。
喬麗畫,她第一眼就給了他一個感覺她是一個清純到不染塵埃的女子。無論什麼情況之下,她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孩子。
奇蹟般地,喬麗畫的喜怒哀樂都象寫在她的俏臉上,他能讀得明明白白,完全無需花費半點心機來解讀她。
然而,眼前向他走來的簡明珠那臉上完美無瑕的笑容卻讓他這個一向精明的人也看不懂。這,就是他沒法喜歡簡明珠的原因。
不管別人看得懂還是看不懂,簡明珠都已經走到了喬麗畫和李傑森的面前,並一直保持著最佳的笑容。
看了一眼突然從旁趕到李傑森身邊,有些防備狀態的伴郎邱爾英,她伸出了一隻纖纖玉手。
她的聲音溫婉平和,仿佛沒有絲毫的妒嫉,美麗的姿容顯得儀態萬方,大家閨秀的風範找不出一絲的瑕疵。
「我來遲了!恭賀大婚!祝賀李總和喬小姐今日喜結連理!」她的笑容並不免強,因為,她覺得她會是最終的勝利者,會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謝謝!」喬麗畫呆若木雞,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的目光落在簡明珠妝容精緻的俏臉上,心裡暗罵自己真的很小人。
也許,那天她是一時的情緒,經過這些天的調整,終於解開了心結?她那麼美麗驕傲的一個女孩子,除了李傑森之外,一定有很多人在追她。
李傑森伸出了手,和簡明珠輕輕地握了一下。簡明珠並沒有留戀,還輕輕地甩掉李傑森的手。
她小聲地,很有風度,用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我簡明珠不會弔死在一棵樹上的。我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所以,別懷疑我,我真心地祝你們幸福!」
她揚起一抹笑容離開,在場中和別人打著招呼,就象她已經走出了這一場失戀的陰霾,腰肢曼妙,動作優雅。
喬麗畫看到這樣的簡明珠,感覺有些慚愧。但李傑森卻眯眼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然後才收回了目光。
遠遠地,在一棵完全不引人注目的桂花樹下,從簡明珠走進場中的時侯,就一直站著蘭茜和蘇妙桐。
蘇妙桐戴著有黑色面紗的帽子,沒有人能看到她的容顏。遠遠地,只能看到一個有著曼妙身材的女子站在樹下。
但是,今天來這裡的女子又有哪一個不是美女?所以,她也不是太過引人注目。
也因為今天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人很多,雖然有保全人員,但要借一個名字進來的話,對於簡明珠來說,也並非難事。
蘭茜小聲地說道:「桐桐,你記住了嗎?所有的資料,人物,你都能記清楚了吧?你瞧!她穿著婚紗笑得就有些免強。其實,她喜歡的人不是李傑森,而是李泰基。那個,一直站在那裡,象一尊化石一樣的人就是李泰基。」
透過黑色的面紗,蘇妙桐向李泰基看過去,目光落在李泰基的側面上時,症了症。
奇蹟般地,在蘇妙桐看來,這個李泰基比那個李傑森要儒雅斯文多了。特別是,蘇妙桐喜歡書生氣質比較濃郁,又溫雅寬厚,滿腹書詩,又謙恭禮讓的男子。
只需一眼,那個李傑森的霸道就象與生俱來一樣,渾身散發著掠奪者的王者氣息。李傑森太霸道了!這人外表也一樣的俊美無鑄,卻鷹銳冷漠,眼神如刀似劍。
而這個李泰基則溫文爾雅,即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仍象一尊雕像般,只會等待,不會去搶奪。
蘇妙桐突然跨步向前走出,蘭茜立即拉住她小聲問道:「你想做什麼?現在不是要你過去的時侯。小心點!不是萬不得已,你就做一個隱形人吧!」
蘇妙桐甩掉了蘭茜的手道:「我現在過去有關係嗎?誰也不會認出我來。連身份證你們都幫我弄了一張假的,我過去不會有事。放心!約定的事情我不會失信,會如約做到的。」
蘭茜攔不住蘇妙桐,只好跟在她的身邊。這個蘇妙桐渾身就象一朵帶刺的玫瑰,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女孩子。
但是,蘇妙桐是用黎茵這個名字回來的,此刻更是戴了一頭捲成大波浪的假假短髮,臉上不但化了濃妝,還戴著一個大大的黑色眼鏡,外罩蕾絲帽。
可以說,除了身高體態之外,誰也不會將這個身材雖然曼妙,但相貌卻極平凡的易裝少女和喬麗畫聯繫在一起的。
蘇妙桐終於等到喬明軒一個人拿著酒杯坐在一張白色的花椅旁,笑逐顏開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在應酬著這個盛世大婚。
因為他的畫最近在網上大賣,所以知名度迅速提高。喬明軒成了網絡紅人,剛才應付了不少恭維拍馬的。
他坐到這張椅子上是因為這張椅子離那些年輕人的喧譁遠一些。熱鬧了那麼久,他畢竟是上了一點年紀的人,想坐一會兒了。
沒想到又有一個面戴黑紗,故作神秘的少女坐到他的面前來,剛好和他打著對面。
他點頭禮貌地笑了笑,卻笑容有點僵!因為這個女子居然戴著一頂神秘兮兮的黑紗帽子,不知又是哪一位故作神秘的大明星?
蘇妙桐坐下之後,非常禮貌地,無話找話向喬明軒點了點頭道:「恭喜喬先!喬生的畫真是妙筆生花啊!我也是您的仰慕者呢。」
「噢!」原來是他的仰慕者?喬明軒只得回答,「小姐謬讚了!原來小姐也是愛畫之人,想必也喜歡畫畫吧?」
「當然!從小就是愛畫之人。」蘇妙桐話鋒一轉道,「大多數的孩子小時侯都喜歡畫畫。聽聞先生的女兒也很有畫畫的天份,可惜這麼快就嫁入了豪門。」
「呵呵!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自己的歸宿,幸福地生活就行。畫畫用來怡情養性更好,不一定要以畫謀生。」他畫了一輩子,也從未想過能以畫謀生。
「象這麼美麗的女兒,喬生不怕多生幾個啊!怎麼就只有一個女兒呢?她是獨生女嗎?」
蘇妙桐目光看向喬麗畫,漫不經心地閒談著,端起一杯服務員送過來的紅酒,掀起半副面紗輕輕啜飲,聲音壓低,有點沙啞。
雖然只是半副面紗被掀起,喬明軒也看到了這少女的臉色。
那是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厚厚的粉底連下巴也沒有放過,抹得有些太過濃厚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冷漠,但還是能聽得出,她很年輕,應當是一位妙齡的少女。
喬明軒聽到這少女說到「獨生女」三個字,又聽她提到「怎麼就只有一個女兒呢?」時,目光明顯地呆滯了一下。
然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這少女掀開一半面紗,一張化得紅艷艷,有些過厚過大的嘴巴上,聲音低落道:「我還有一個兒子。」
「原來是一兒一女,成就了一個好字,不錯啊!」少女的聲音更冷,更沉,更加象來自飄渺的遠方……
「嗯。」喬明軒心不在嫣地應答著。這麼喜慶的日子,這個女子的聲音怎麼就如此的冰冷?他聽著竟似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冷顫。
所以,喬明軒突然就不想和這個面紗少女再多作交談了。
諸不知,喬明軒這樣的回答重重地傷了蘇妙桐的心。如果喬明軒能說出,他其實還有一個女兒,蘇妙桐的想法也許會有所改變。
但是,他沒有!他隻字不提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女兒飄洋過海,生死兩茫茫。
難道他就沒有想念過嗎?難道他就真的完全不想知道她過得如何嗎?
這個男人就當從來沒生過她了嗎?呵呵!她果然沒有父親!簡明珠和蘭茜所說的那些話並非過激,也不是為了刺激她。
蘭茜跟了過來,她聽到了這一場對話,看到了蘇妙桐的反應。她心裡暗自冷笑著,這個姓喬的,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沒有任何感應,活該你日後要受罪了。
蘭茜笑道:「今天的節目真豐富!聽說,晚上還有一個別開生面的娛樂節目是摸認新娘子。讓十個人穿著同款的婚紗蓋上紅頭巾排成一隊,由新郎來認。李總會不會認錯新娘子?」
哈哈哈!蘭茜腹笑三聲!她幾乎就忍不住地要等那一刻的到來!這個主意可是她想出來的傑作。她多聰明啊!可惜她出身卑賤,只是簡明珠的小跟班。
安插這個節目上去不容易,原以為會得不到李傑森的同意,卻沒想到,李傑森那男人居然傲慢到答應了!
他居然狂妄地以為,用紅頭巾遮著臉,新娘子不能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雙手戴上蕾絲手套,他只能將手蓋在新娘的手心上就能認出自己的新娘來!
可他沒想到,喬麗畫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姐姐蘇妙桐!更沒想到,有人蓄謀要李代桃僵,來個調包計。
喬明軒一聽有那樣的節目,也不禁蹙起眉頭道:「有這樣的節目嗎?我怎麼不知道?」
搞什麼呢?這是大婚,怎麼能摸別的女人?雖然只是摸手,而且手上要戴上蕾絲手套。
喬明軒馬上就想去讓人取消這樣的一個節目。
剛巧這時去衛生間解手的珍姨回來了。她也聽到了這些,見喬明軒臉現怒容地站起來,她伸手就拉他坐下。
可能是夫妻相濡以沫多年了,珍姨對喬明軒的一舉一動竟然也已經了如指掌。
將他按下來之後,她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想去哪?聽到有這樣的節目,你不喜歡要去讓阿森取消嗎?我們的女婿是什麼人啊?這點小事你以為能難得倒他嗎?他既然答應,那自是十拿九穩了,你瞎操什麼心?」
「這怎麼是瞎操心?我讓阿森取消,畫畫一定也反對吧?」喬明軒不喜歡這樣的節目,這當眾摸別人的手,萬一認錯人呢?
「為什麼要取消?我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認出我們家畫畫來呢。畫畫一定不反對,不然,節目也就不會被安排好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瞧!我們家畫畫笑得多幸福啊!」
好象聽著也有些道理,李傑森本身就讓人放心。
喬明軒聽了,又被自己的老婆遏制了幾句,終於又坐定了。
抬頭向那邊看去時,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在一起笑著,那場面非常地融洽。剛才已經有很多節目也有不少的難度,又有哪一個能難倒他們的?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有些當紅的藝員還即場表演起來。他們個個多才多藝,喜慶之中,搞得氣氛非常歡樂。這樣的喜樂從早上到中午,又從中午延伸至傍晚。
每一個節目都被安排得井然有序,李傑森一直護著喬麗畫未曾出過半點的錯處,也讓他們一家都尊享著榮耀,和親家公他們更是相處得融融洽洽。
這樣的女婿,他擔什麼心?喬明軒終於還是坐著了。
今天的月桂島上安排了非常嚴密的保安工作,如果不是受邀的佳賓和親朋好友,那是根本就沒法進來。
因為是露天的場所,今日的天氣又特別晴朗,此刻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無比嬌艷燦爛,和眼前人工特別布置的美景互相輝映著,那叫一個良辰美景!
喬麗畫早在不知不覺之間,融入了這喜慶的角色當中,沒再注意李泰基早就因為喝了太多的酒醉倒被人扶去睡了。
她一雙美目顧盼生輝之間,已經是一個含羞帶喜又情怯生嬌的新娘子。
眸光時不時地落在新郎李傑森俊美無鑄的身影上,和他含情脈脈的目光相接,其實可見兩情相悅,柔情繾綣而不自知。
雖然是請了保全人員,在這島上可說已經很安全,但喬麗畫和李傑森的身邊仍然一直跟著六個時刻待命的保全人員。
喬麗畫對此有一點點的不樂意。猶其是,她上廁所時,李傑森也讓人跟著她。他不但讓保全人員跟著她,他自己也寸步不離,如影隨形。
就象此刻,她又想上廁所了,小臉蛋就紅得象煮熟的雞蛋一樣。這種私事,她也不得不向李傑森報備,所以每次都顯得扭扭尼尼。
「怎麼啦?」李傑森發現喬麗畫目光看了他兩次,欲言又止,臉色嬌紅,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還含嗔似怨,有點委曲似的。
「我……要去洗手間啦。」喬麗畫不得不說出來了。在男生的面前說去洗手間,這怎麼說,說了幾次,她還是害臊死了。
但是,喬麗畫發現,這個男人有很強的控制欲,喜歡什麼都是他說了算。而他最喜歡的,好象就是將她守在他認為安全的範圍內。
事實上,這個島上能有什麼不安全嗎?她才不這麼認為。
李傑森聞言莞爾一笑,鷹一樣的長眸眯起一絲忍俊不禁。這個丫頭每去一趟廁所都臉紅成這樣,真讓他覺得日子從此就象去廁所這樣的小事也成了人生的一件有娛樂性質的快樂事了。
「我陪你去!」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跟著她,牽著她柔軟的小手,輕握在掌中不時地逗弄一下,看她喜怒嬌嗔,竟象是比賺到幾個億還要開懷。
喬麗畫丟給李傑森一個大白眼!每次去洗手間他一個大男人都跟著,象話不象話?都已經跟著幾個高大威猛的保全人員,生人忽近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不過,喬麗畫這一整天下來之後,也好象被他跟成習慣了。沒辦法,當然只能隨便他跟在身邊,象跟屁蟲一樣。
喬麗畫和李傑森相處了這一整天,對他可能是熟悉了不少,所以說話也越來越是口無遮攔起來。時不時地,她撩著他卻不自知。
原本,她就時時地,對他有些挑刺一樣,好象不這樣,就沒法顯得她的心不甘情不願似的。李傑森說,她這是在矯情。女人嘛,多多少少都是嬌情的,畫畫已經算是最不矯情的女孩子。這只是李傑森的個人看法。
見李傑森一直拉著她象爸爸拉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樣,她突然靠近李傑森的耳邊小聲地,不懷好意地,調皮問道:「李傑森,你知道你現在象什麼嗎?」
「象什麼?」李傑森本能地就問了一句。雖然看到她美眸閃閃,知道她可以小嘴巴要說些什麼不好聽的,但他喜歡假裝不知道。
因為這丫頭實在是一個沒有什麼壞心眼兒的女孩子,頂多不就是矯情一下?她就算是說些不中聽,從她的嘴裡吐出來,也變成好聽了。
任你怎麼掙扎,反正都是他李傑森的老婆了。他不反對寵著她,也喜歡寵著她,最好她被他寵上天那也無妨。他李傑森的老婆嘛,無法無天又何妨?
「象跟屁蟲!」喬麗畫不怕死地重重咬字說出,清淅到李傑森想聽錯都難。
喬麗畫是想讓李傑森生氣,可是,她不知道,她靠近李傑森時香氣襲人,吐字如蘭,那軟糯的聲音聽在男人的耳朵里,根本就是少女的撒嬌和一種別樣的撩撥。
所以,她換來的,不是生氣,而是男人的愉悅。
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伸手屈指在她的額上彈了一下,他無比邪惡地湊近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今天晚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跟屁蟲!」
喬麗畫水樣的明珠眨了好幾下,被李傑森的話驚嚇到,但隨即又格格地嬌笑了數聲。她不再那麼怕李傑森的威脅了,他也沒比別人多一隻眼睛和鼻子嘛。
但是,跟屁蟲就是跟屁蟲!這男人說話卻陰森森的,又帶著無比曖昧的色彩,那語音硬是多了一種讓喬麗畫渾身毛骨悚然的邪惡味道,嚇得她立馬閉上嘴巴。
但是,瞬即,她卻又瞪他一眼,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表示不怕他,然後才翩然轉身,緊走了幾步,拉著她的婚紗拖曳長裙,裊裊娜娜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
許秋心那丫頭跑哪去了?史上最失職的伴娘,中途不知人影飛哪去了。喬麗畫只得自己抱起自己長長的拖曳裙擺走路。一個女的保全上前要幫她,被她拒絕了。
李傑森原本還以為喬麗畫會因為初次相見時的情景而畏懼他,可今日看來,她不但不怕他了,還總是挑釁他呢。難道說,這個丫頭走出了那個陰影嗎?但願是這樣。
他李傑森最想要的妻子就象她現在這樣,美麗純真,調皮活潑,哪怕不知天高地厚,只要開心快樂就好,千萬別象他本人一樣,每日在商戰中絞盡腦汁,分分妙妙都在算計。就象並簡明珠,和他是一類的人,他絕不想和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在一起,那太乏味了。
喬麗畫將裙擺抱好,正要走進女廁時,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突然打橫里穿過來,趕在她的面前也要進廁所。
跟著她身邊的兩個女保全立即上前要阻止:「你是誰?懂不懂禮貌和規矩?讓開!讓李夫人先進去,你在外面先等著,或到別的地方去。這裡的廁所並不缺乏,你爭什麼?」
面紗的女子說道:「啊!抱歉!是我太急了,所有沒想到那麼多。原來是李夫人啊,不好意思,見到李夫人,我理應退到一邊才對。」
喬麗畫立即搖了搖手,示意她們不要這麼緊張橫蠻。
「這位小姐請便!你不必理會他們。」喬麗畫反而禮貌地讓了道,她沒有那麼霸道。
喬麗畫想著,說不定人家比她還急切地需要解決問題呢,人有三急嘛。李傑森那廝就是有些小題大作,時刻跟著幾個保全人員,真是讓人無語了。
蘇妙桐就這樣比喬麗畫先走一步地進了女廁所,並向喬麗畫點了點頭道:「謝謝李夫人,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