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是畫畫!」喬麗桐驚呼出聲,猛然地,推開了李傑森,花容失色,愴惶的要往外走。
「別慌!」李傑森拉著她的小手走出門,從電梯裡直接下到地面上的公司一樓大廳。
他俊臉泛著可怕的寒光,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的,在他的公司門外狙擊他的人?
真的是喬麗畫受了槍傷!
喬麗畫出了大廳,正要上車時,才打開車門,她中了一槍。倒下時,才讓大廳門口站著的保全人員眼尖的看到了。
「救護車!救護車來了沒有?」室外亂作一團。
喬麗桐和李傑森出到大廳時,保全人員團團地圍著他們,如監大敵。但是,此刻除了倒在血泊中的喬麗畫之外,他們已經找不到狙擊喬麗畫的兇手。
喬麗桐跟上了救護車,李傑森也匆忙中跳了上去。他一直緊緊地捏著喬麗桐的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狙擊喬麗畫的人一定是以為喬麗畫是喬麗桐。
喬麗畫今天穿著喬麗桐的衣服,代替喬麗桐中了槍。
喬麗畫中了一槍,淹淹一息,虛弱地睜眼看到了李傑森和喬麗桐,突然弱弱地,臉上笑成了一朵如風中搖曳著的曇花。
喬麗桐眼裡盈滿了淚,握著喬麗畫的手:「妹妹,沒事的,你別怕!會過去的!我陪著你。」她不知能說什麼,嘴唇顫抖著,嚅動出聲。
這個妹妹沒有相處多久,所有的感情皆來自血濃於水。她剛才在總裁室內的行為有些粗暴魯莽,那並不是喬麗桐的風格。
但是,喬麗桐知道,她是因為她才那麼炸毛的。
喬麗畫想說什麼,卻好象說不出聲音來。她的眼睛望著喬麗桐,努力地笑了笑,嘴唇嚅動。
喬麗桐看到她的口型,俯下臉,將耳朵傾在她的嘴上道:「你想說什麼?好了之後再說。等你好了,我們姐妹以後天天都可以好好地聊天。」
喬麗畫弱弱的聲音傳入喬麗桐的耳朵里:「姐,我沒怕。你不要擔心我,我是連殺人都不怕的,怎麼會怕中槍呢?我很開心呢。幸好是我中了槍,我能承受的。」
喬麗桐眼淚嘩嘩地流。她聽懂了畫畫的意思。她說幸好是她中了槍,而不是喬麗桐。她說她中了槍很開心呢。
她是在內疚!一直就覺得很內疚!好象很希望能為喬麗桐做些什麼,就是無能為力。能因為對方以為他是喬麗桐而中槍,她竟然覺得開心。
今天她穿了喬麗桐的衣服,扮成了喬麗桐。雖然還不知道開槍的人是誰,喬麗畫是在李傑森的公司門外中的槍。
顯然,對方想要的是李傑森夫人的命,而誤中了喬麗畫。
喬麗畫卻說,幸好是她中了槍。
喬麗桐看著她,無語落淚。李傑森抱著喬麗桐,第一次,正視著喬麗畫,悶悶地說了一句:「挺著!你不會有事的。」
到了醫院,喬麗畫被緊急送進了深切手術室。
李泰基趕了過來,一眼看到穿著喬麗畫的衣服坐在李傑森身邊的喬麗桐,因為事先接到了喬麗桐的電話才趕來的,他沒有錯認喬麗桐為喬麗畫。
但是,看到剪了短髮,又穿著喬麗畫衣服的喬麗桐,李泰基還是懵了一下。
「畫畫呢?她在哪?」李泰基一看門上寫著「手術室」三個字,原本慘白的臉就更加白如霜雪了。中槍的是畫畫,此刻坐著的當然不是畫畫了。
這還用問嗎?畫畫當然是在手術室了!
他一拳打在牆上,手背血絲滲出。是誰?他今天開始了他的公司籌備工作,所以沒有跟著喬麗畫。畫畫的心結打開了,既認了姐姐,又認了爸爸,他也放心了許多。
沒想到,她竟然會躺在手術室里等待他。
死一樣沉寂的門外,陸續地來了喬家的人,然後是李家的人。他們首先都看到了穿著喬麗畫衣服的喬麗桐,然後因為她在李傑森的身邊才認出她是喬麗桐。
媒體聞信趕來,被攔在外面,還是有人削尖了腦袋溜了進來要偷拍,甚至不識趣地發問。
「請問,裡面中了槍的是李總夫人,還是……」
李泰基悲怒交加,眼睛赤紅,額上青筋暴起,失了平日斯文地一把奪過記者的相機,將他的拍攝都刪除了,大怒咆哮:「滾!」
保全人員將這記者挾住,強勢拖著丟出了醫院。
沒想到,喬明軒來了之後,李老爺子也跟著來了醫院。
「怎麼樣了?」李老爺子看到喬麗桐,微微一愕。不是說喬麗畫被襲擊嗎?怎麼現在是……
然後,他看到李傑森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也就明白了,躺在裡面手術室里的人應當是喬麗畫了。
他原來很討厭喬麗畫的,但在這一刻,生死關頭,他突然就覺得,生命太過脆弱!就象他的兒子,那麼年輕,卻走得比他還快!
兒子在世時,他怎麼也沒想到,撫養兩個孫子成才的擔子會落在他的身上。那麼多年來,他知道了,不是年輕的就一定活得比年老的長。
忽然之間,他心胸豁然開朗,竟然有一种放棄成見的衝動。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處處阻隔著有啥用?搞得阿基在外開始籌備組建新的公司,而l集團卻極需要人才。
沉默良久,李老爺子突然對阿基說了一句:「要是她能度過這個危險期,平安活回來,我就隨你們去吧!」
李泰基紅著眼睛看了爺爺一眼,只握緊了拳頭,卻堅定地抿唇說道:「她不會有事的。知道爺爺說了這話,她會活過來的。」
氣氛沉悶,憂傷在蔓延著,走廊上是匆匆忙忙的醫務人員在走動。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人的鼻子。沒有人說話,都沉默地在等待消息。
正在這時,喬麗峰匆匆地趕了過來,一眼看到喬麗桐坐在李傑森的身邊,他很不高興地上前就拉她道:「你坐在姐夫身邊做什麼?是誰受了傷?」
喬明軒喝斥他道:「你睜大眼睛,別連自己姐姐都分不出來。」雖然他也有一會兒的怔忡,但他最終還是分出來了。
喬麗峰再仔細的看:「我靠!你是喬麗畫還是喬麗桐?我竟然分不出來了!如果你是喬麗桐,你為何要剪個短髮?還有,這衣服分明是畫畫的!」
但是,看到李傑森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他實在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他問道:「不是說,畫畫姐受了傷嗎?」
雖然不那麼喜歡現在的畫畫,但此刻人受了重傷,心情就改變了。他也不希望喬麗畫出事,聽到消息就趕來了。
沒有人回答他,大家開始靜靜地守侯著,都在等醫生出來。
「是畫畫在裡面,我是喬麗桐。今天畫畫拉我去做頭髮,又換穿了我的衣服。不然……」喬麗桐想說,不然,躺在裡面的人也許就換成是她了。
李傑森捏了捏她的手,放開她,走到另外一條走廊里。
他在走廊里有些焦燥地打了幾個電話。他知道這一槍肯定是沖桐桐來的,卻讓畫畫做了替罪羊。
但是,他想了個遍,耶穌勃朗肯已經被徹底地瓦解了,誰還敢如此明目張胆地在他的公司門外伏擊他的夫人?
對方只打了一槍就消失了,他的保全人員沒有發現對方,且讓對方槍擊之後成功地逃離。
自從勃朗肯的勢力被瓦解之後,他讓簡家一落千丈,可以說,已經從商界消失了。
那個戴天灝更是在五年前就被他擊跨到至今已經翻身無望。那麼,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又來招惹上他了?商場上的對手很多,但對方狙擊的不是他,而是桐桐。
沉重的氣氛終於因為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而衝破,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將口罩拿開,站在門口裡。
「醫生!快說!她怎麼樣了?」大家一涌而上,焦急的等待著醫生的答案。
「還好!總算手術成功地取出了子彈。但是,能不能挨過危險期,那還得繼續觀察。」醫生的口吻有些不太樂觀。
有人唱了一聲「阿彌陀佛!」
很快地,喬麗畫被轉到了另一間vip病房待觀察中。
「畫畫,你一定要醒來!」李泰基坐在床前,看著手術後昏迷不醒的畫畫。
他已經坐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十幾個小時,但是,喬麗畫卻仍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