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凌霄盟的高層、凌九霄的小弟(好友)好酒,就連他原本滴水不漏的五位夫人,如今也喜歡上了藥王酒。
幾乎是無酒不歡。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志同道合吧。
在李克遠、靈遠、兩大部落副酋長,以及白高峰今日慶典大會的主人都與李朝歌隔空碰杯,及簡短交談後,凌九霄才將鄭正權和胡益明兩名新人介紹給李朝歌。
「鄭莊主年輕有為,根骨極佳,前途無量啊!」誇獎完鄭正權之後,李朝歌轉向胡益明,「久仰胡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難怪會成為凌兒的忘年交!」
寥寥數言,只激動得鄭正權連干三杯。
天下第一高手,誇讚我了!
就連胡益明,也陪了三杯。
李國主是真儒雅,真沒架子啊!
……
凌霄盟的一眾高層相處得如此融洽,這一幕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其中,又以玄妙為最。
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已。
滿滿都是淚啊!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全是凌九霄之功。
如果不是他同時娶了五位夫人,如果不是他夫綱大振,凌霄盟何來今日之凝聚力和威勢?
沒有人家的皮囊和本領,羨慕不來的。
……
在五位夫人也分別敬完酒後,凌九霄這才一面舉杯,一面轉入正題:「按既定計劃,白老哥的就職感言也應該結束了,只是來了一位貴客,致使計劃有變。」
「貴客?」
論演技,李朝歌當然不差。
不然,他這個皇上就會當得無比難受。
「當今天下,能被小凌稱之為貴客的,恐怕不會超過雙手之數吧,能否讓我認識一下?」
「這個我可作不了主,得看貴客自已願不願意跟國主你結識,他就是近來威震天下的正義盟盟主玄妙大師!」
「閉生死關五十年,一舉晉階半步超品,並感悟了些許天道規則的玄妙大師?」
「正是這位前輩!」
「那倒是當得貴客二字!半步超品,可不是那麼好晉階的,感悟天道規則更是難上加難。」
凌九霄正欲回答,玄妙的聲音突然傳來:「原來李國主竟也知道貧僧薄名,榮幸之至!今日有事在身,改日老衲一定登門拜訪李施主。」
說完就欲帶人離去。
……
到得此時,玄妙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他的面子,找回來了。
要知道,李國主可是天下第一高手,能被他認可之人並不多。能讓他尊重者,更是少之又少。
在玄妙想來,自已跟李國主是一個級別的選手,再跟凌九霄這個重重重孫輩糾纏下去,委實有些丟份。
而且,剛才的一幕清楚表明:正義盟跟凌霄盟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實力、心氣、凝聚力…均相差甚遠,並非一場只關乎面子的爭鋒就能彌補。
既如此,何不抽手而退?
這樣,或許還能讓李國主高看一眼。
派人切磋?
切磋的目的已基本達到,還費那個勁幹什麼?
難道非要被人把臉打腫了才知道消停?
……
武功到了玄妙這等境界,所在乎的再不是身邊人的看法,而是對手的看法。相對於身邊人的討好奉承來說,他們更害怕被對手輕視無視。
前文已有交待,玄妙心裡的對手只有兩個。
李朝歌和凌九霄。
這兩人剛才都當著十萬英雄的面,稱他為貴客。
如此寬闊的台階,玄妙當然會順之而下。
……
玄妙想順階而下,崔家主當然不願意。
好不容易找到玄妙這把『快刀』,怎能輕易放手?當即不著痕跡地示意蘇哈克與他的四名隨從立即動手。
「如此,李某恭候大師光臨。」
李朝歌的聲音兀自在會場上空迴蕩,正義盟隊伍末梢的黑衣人卻接二連三地倒下。
宛如多米諾骨牌效應。
身為武者,絕不會因肅立時間長而導致大腦暈眩。
顯然是蘇哈克等五人已然得手。
不過,這精彩的一幕李朝歌卻是看不到了。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已經過去,那張音像符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難熬的時光,總是慢如蝸牛。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白駒過隙。
……
緊鄰正義盟的賓客紛紛起身逃避,宛如躲避瘟神。
毒性如此猛烈,誰不害怕?
今日之會,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刺激了!
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驚喜。
先是凌九霄與玄妙以銀子為媒介交手,雖然他們瞧不出個中門道,但熱鬧還是會瞧的。
至少,銀子那怪異的飛行狀態,他們看到了。
至少,神榜中人交手的場景,他們看到了。
嗯,生平僅見!
接著是音像符和李朝歌突然出現。
音像符,跟仙級丹、帝品丹、神級丹一樣,都是傳說中才會存在之物,沒想到凌霄盟竟然已經研製生產。
大開眼界吶。
李朝歌,這個足不出大淵的天下第一高手,終於見到其真面目了。雖然只是音像,但除了距離太過遙遠之外,跟真人又有何異?
至少不是雕塑。
這二者,同樣是生平僅見!
……
就已經發生的這些場景,就足夠他們在並未與會的親朋面前吹噓一輩子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驚喜。
果然是凌九霄所到之處,無不好戲連台。
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心理扭曲者來說,正義盟之人的突然中毒確實讓他們既驚且喜。
先說驚
驚訝於凌九霄之狠毒、之果斷、之大膽。
竟然敢當眾對正義盟下毒手!
根本無視玄妙這位半步超品的存在吶。
還驚訝於凌九霄翻臉速度之迅捷。
剛剛還尊人家為貴客呢,轉眼就暗中下了狠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男的話信不得,只能相信標點符號』…這些受苦受難者的總結,果然有道理!
連凌九霄這等一言九鼎的大佬級人物,都玩起了騙術,天底下還有誰值得信賴?
不對,人家這不叫騙術。
人家玩的是戰術,懂不懂?
這一招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老有名了。
再說喜
這個就不難理解了。
既然存心看熱鬧,誰會嫌事大?
只要戰火不波及自已就行。
把天打塌了都無關緊要,反正有高個子頂著。
嘿嘿,這一趟來得值了。
凌九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
『鬼域宗』不愧是以毒聞名天下的宗門。
片刻之間,倒地之人的臉色已是白中帶青、青中帶黑,嚴重者還口吐白沫、兩眼上翻。
中毒症狀非常明顯。
一切都發生得非常突兀。
待得毫無防備的玄妙回過神來時,黑衣人已倒下六百餘人之多。六大門派都有,以天地道居多。
誰讓天地道有人是崔家主的朋友呢?
對崔家主、岳友群這種陰險狡詐的人來說,朋友就是用來捅刀的。
……
「豎子敢爾!」
玄妙一面令人施展手段搶救,一面沖向凌九霄。
心中的怒火,再難遏制
自已都打算撤退了,你特麼還來這一手,真當我怕了李朝歌?你就不怕兩大勢力全面開戰?
太囂張了!
在這群英薈萃之際,你竟然暗中施毒,這是視天下英雄如無物呢?還是本來就這麼不要臉?
太陰毒了!
……
玄妙為何一口咬定凌九霄就是兇手?
他並非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啊?
在他看來,要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無聲無息地施毒,而且毒性還如此厲害,除了凌九霄和胡益盟這兩個毒性體系的擁有者外,誰還有此本領?
沒有凌九霄指令或者同意,胡益明敢施毒?
因此,凌九霄即便不是兇手,那也是幕後主使。
嗯,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
看官或許會問,崔家主那位天地道的朋友,既然能成為天地道的外事長老,當是頗具才幹才對,為何未懷疑崔家主一行十人?
他當然產生了懷疑,可惜卻沒有證據。
而且,即便有證據他也指證不了。
因為,崔家主等人跟他都倒下了。同樣的兩眼翻白,同樣的口吐白沫,臉色同樣青黑相間。
雖然心頭明白,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連開口說話都不能。
……
雖說人天生就帶有三分演技,但不也會演得如此逼真啊?十人不可能都演帝附體吧。
其實,他們並非演技了得,而是本色演出。
他們,確實中毒了。
何故如此?
兩個原因:除了撇清自已外,還在於毒藥本身。
原來,蘇哈克實施的毒藥名叫『生死散』,是『鬼域宗』新近才研製出來的新產品,並不為外人所知。
此毒呈粉末狀,無色無味無形。
下毒手段靈活多樣,不易為人所覺:可下於水中,入水即化;可散於風中,使用時先以內力催化為氣態;可混入食物之中,入即消失…
為何叫『生死散』?
因為中了此毒之後,既可以生,也可以死。在施毒者沒有後續動作的情況下,生與死全在於中毒者自已。
此毒的藥效只有盞茶時間。
能扛過這段時間就可以生,反之就是死。
解藥?
不好意思,『鬼域宗』尚未研製出有效的解藥。
硬扛的要求並不高,入品高手就行。
當然,並不是說扛過了盞茶時間後就對身體沒有傷害。既然稱之為『散』,它除了施毒時易『散』之外,還能讓中毒者力『散』:兩個時辰之內渾身酸軟,無力戰鬥。
……
事難十全十美。
『生死散』功能固然極大,缺點卻也不小:除了沒有解藥這個不足之外,還有一個不足之處無法對一品以上大能構成傷害。
這就有些雞肋了。
不過,用於今日這種場合,可謂妙極!
這就是『生死散』的厲害之處:既可用於嚇人,也可用於騙人,還可用於殺人。
具體怎麼用,視自已需求而定。
這一次,崔家主將此毒的三大功能都用上了:嚇唬與會之人,欺騙玄妙,毒殺正義盟部分弱者。
不愧是雄踞富城的老狐狸。
……
在崔家主看來
對於玄妙這樣的半步超品來說,盞茶時間已經能夠做很多事了。即便凌九霄能夠僥倖逃脫,即便他事後能夠洗清罪名,但該發生的一切都已發生了。
大錯已經釀成。
剩下來玄妙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硬扛到底,要麼隱姓埋名。
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到大難不死的他們頭上。
天衣無縫!
不愧是連凌九霄都深感後怕的毒計。
……
玄妙一步跨出,瞬間即至。
面對來勢洶洶的玄妙,凌九霄仍是面不改色,大手一揮:「玄妙大師稍安勿躁!且看看此物再說。」
言畢,一團黑影飛出,正是一塊留影石。
玄妙正處於暴怒之下,哪裡肯聽凌九霄瞎嗶嗶?
一手抄住留影感,就要痛下狠手,卻聽凌九霄不緊不慢地道:「大師不妨先瞧瞧留影石,再做決定要不要動手。無須言謝,此石就權當凌霄盟給正義盟的回禮了!」
聽得凌九霄再三提起留影石,而且還說什麼『無須言謝』,玄妙終於感覺到了或許事有蹊蹺。
立即掃向手中留影石。
不言而喻。
留影石所記錄的,正是『老富城五傑』跟蘇哈克在富貴客棧密謀的場景。
連對話和六人神態,都清晰可聞。
……
在凌九霄說出留影石的那一刻,『老富城五傑』和蘇哈克就深感不妙,很想趁亂溜走,奈何盞茶時間未過,他們根本動彈不得。
典型的作繭自縛!
盞茶時間過得很快。
玄妙正在查看留影石呢,中毒者已有四成站起身來。雖然依舊搖搖晃晃,但他們重新站起來了。至於另外六成,自然是和這個世界永遠說拜拜了。
正義盟來了近兩萬人馬,當然不可能都是入品高手。准九品和擅長通信、偵察的機靈鬼,也不在少數。
不是入品高手,可扛不住『生死散』的摧殘。
……
崔家主一行十人,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趁玄妙還在察看留影石,崔家主連忙以『頭昏需要休息』為由,跟同樣搖晃不定的『友人』告退。
其餘四位家主和蘇哈克急忙跟上。
至於蘇哈克的四名隨從,由於武功較弱,雖都挺過了『生死關』,卻是無法說話,更無力起身。
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自家大師兄搖擺而去。
心頭痛罵不已,內心被焦急、害怕等情緒充斥,額頭汗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