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王長生一行人便來到了甲板上。
除了操控船隻的水手,一些乘客也出現在甲板上,紫衣少女一行人也出現在甲板上。
王長生目光一掃紫衣少女,眉頭挑了挑,此女竟然是一名修仙者,不過修為並不高,只有鍊氣五層。
讓王長生感到奇怪的是,一名修仙者,竟然要幾名凡夫俗子護送。
不過這跟他沒有關係,他眼下只想去一趟京城,看一看世俗界最繁華的城池是什麼樣子。
吹了一會兒清風之後,藍衣男子和青衣男子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竟然吟詩作對起來。
四人這一舉動,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得知四人是赴京趕考的舉人之後,其他乘客肅然起敬,就連紫衣少女也多看了陳秋生四人一眼。
王長生早就將自身靈氣收斂了起來,紫衣少女並沒有發現他修仙者的身份,只當他是一名普通的凡人。
得到了兩名乘客的稱讚之後,四人詩興大發,一口氣做了十幾首詩詞,到最後,甚至評點起大宋朝廷的政令起來。
按照大宋律令,文人議政無罪,四人倒也不用擔心會被問罪,不過其他乘客就不一樣了,他們大多是做生意的商人,可沒有文人這個特權,自然不敢隨便接話。
看到沒有人接話,陳秋生四人也沒有興趣說下去,改而遙望江河兩側的風景。
過了一會兒,紫衣少女在虬須大漢的護送下,離開了甲板。
王長生吹了一會兒涼風,覺得有些無聊,便跟陳秋生四人打了一聲招呼,離開了甲板,回到艙室接著看《逍遙錄》。
轉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
王長生平時就呆在艙室內翻閱《逍遙錄》,偶爾會到甲板上吹吹風,日子過得十分悠閒。
藍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吐了幾次之後,慢慢就適應了坐船,專心的在艙室內溫習功課。
這一日,王長生正捧著一本古卷看的津津有味,「砰」「砰」「砰」的三聲敲門聲響起。
王長生當即放下書籍,起身打開了房門,一名青衣小廝正站在門外,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托盤,上面擺著幾道香氣撲鼻的飯菜。
王長生從青衣小廝手上接過托盤,便讓他離開了。
王長生雖然已經辟穀了,但送飯小廝送來的飯菜,他還是會吃幾口。
關上房門後,王長生並沒有立刻食用,而是取出了一根寸許長的銀針,依次插入每一道菜餚。
這一招是王長生從一個世俗武夫身上學到的,雖說他是修仙者,但若是不小心吞服了毒藥,身體還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當然了,王長生只是例行公事,這半個多月來,就沒有一次看到銀針變黑。
當王長生將銀針從一碟油菜抽出時,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銀針的尖端竟然變成了黑色。
王長生略一思量,再取出一枚銀針,插到了這碟油菜之中,結果還是一樣,銀針變黑了,顯然,這碟油菜有毒,至於是什麼毒他不清楚。
既然有毒,王長生自然不可能再食用,他打開木窗,隨手將這些飯菜倒入了江中。
「壞了,」王長生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推門走了出去。
「秋生,開開門,」王長生的手掌重重的拍了拍陳秋生的房門。
「咦,是長生兄啊!你用過午飯沒有,」陳秋生打開了房門,笑著跟王長生打了一聲招呼,嘴角還沾著幾粒飯粒。
王長生沒有回答,快步走了進去,看到一乾二淨的碟子,眉頭一皺。
「這些飯菜你都吃光了?」王長生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怎麼了?」陳秋生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什麼異常?」王長生接著追問道
「嗯,沒有,怎麼了?長生兄,出什麼事了?」
「沒,我的飯菜里有蟑螂,我以為你的飯菜里也有,怕你吃了拉肚子,來提醒你,」王長生隨便找編了一個理由。
「哦,原來如此,我的飯菜里沒有蟑螂,多謝長生兄提醒,」陳秋生恍然大悟,一臉感激的說道。
「嗯,你幫我去把他們三個人叫來,我有事跟他們說,」王長生略一思量,沖陳秋生吩咐道。
「沒問題,」陳秋生點了點頭,當即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陳秋生帶著藍衣男子三人回到了房間。
艙室的空間本來就不大,五個人聚在一起,有些擁擠。
「長生兄,聽秋生賢弟說,你有話跟我們說,」藍衣男子開口說道。
「你們用過午飯沒有?是不是把菜餚全部吃光了?」王長生沉聲問道。
「是啊!怎麼了?莫非飯菜有問題?」青衣男子好奇的問道。
聽了此話,藍衣男子和儒衫青年跟著點了點頭。
「沒什麼問題,我這有一壺狀元酒,想跟你們分享一下,」王長生搖了搖頭,舉著手上一個精美的酒壺說道。
這壺酒當然不是什麼狀元酒,而是修仙者飲用的靈酒,此靈酒是用多種靈藥釀造的,若是中了毒煙瘴氣,飲用此酒就能解毒。
王長生擔心今日飯菜里有毒,便打算拿這壺靈酒給他們四人飲用,當然了,陳秋生四人畢竟是凡人之軀,要是貿然喝下此靈酒,恐怕虛不受補,王長生兌了半壺清水在裡面。
「狀元酒?我家是開酒坊的,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種酒?」藍衣男子滿臉疑惑的說道。
「這種酒是我老家的特產,知道的人不多,文才兄沒有聽過很正常,嗯,據說此酒是一位狀元釀造出來的,而飲用過此酒的學子,多半都能考取功名,當然了,你們要是不信,大可不喝,」王長生緩緩說道,語氣十分平淡。
「咳咳,長生兄不要誤會,在下就是隨口一說,」藍衣男子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
「長生兄如此盛情,我們四人又怎好推辭,來,長生兄給韓某倒上一杯,韓某想看一看這狀元酒是何滋味,」儒衫青年十分豪爽的說道。
王長生點了點頭,給儒衫青年倒了一杯。
有了儒衫青年這個開頭,陳秋生三人也沒有推辭,同樣喝了一杯。
「好酒,長生兄,這狀元酒真是好酒,」藍衣男子臉色漲的通紅,滿臉醉意的說道。
「文才兄說的沒錯,改日······咦,我怎麼流鼻血了。」
「秋生賢弟也流鼻血了,韓鳴兄也是······」
喝了一杯王長生倒的靈酒後,四人臉色漲的通紅,滿臉醉意,鼻孔還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見此情形,王長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靈酒是用多種百年靈藥釀造的,就算兌了水,果然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喝了一杯就流鼻血,要是讓他們喝下一壺,恐怕會撐爆他們的身體。
四人說了兩句胡話後,便紛紛倒在了地上。
「水盜,有水盜,」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呼喊聲響起。
下一刻,一陣敲鑼聲隨著傳來。
「水盜?」王長生眉頭一皺,略一思量,關好房門,走了出去。
王長生來到甲板,發現十幾名水手已經聚集在甲板上,每名水手的神情都有些緊張。
「不要慌,不要慌,鎮定,」矮胖男子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下,出現在甲板上,一臉嚴肅的大聲喊道。
矮胖男子一出現,一眾水手有了主心骨,臉色緩和不少,不過眼中還是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此時,在樓船前方百餘丈開外的地方,有五艘五六丈長的小船,每艘小船上面都站著幾名凶神惡煞的大漢。
五艘小船連成一排,擋住了樓船的去路,而在樓船的後面,則有三艘小船,上面同樣站著數名凶神惡煞的男子,手裡握著各式武器。
「在下豐源商號徐東,敢問對面的好漢,是哪條道上的,」矮胖男子走到船頭,大聲沖對面喊道。
「本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江左幫陳峰,」最前面的一條小船上,一名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大聲說道。
「原來是江左幫的五當家,我們豐源商號上個月剛給了你們江左幫一筆銀子,五當家攔住我們豐源商號的船隻,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矮胖男子沉聲問道。
「哼,你還有臉說?每月一千兩銀子,打發叫花子呢!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條,給我們一萬兩銀子,我們立馬走人,第二條,我放你回去,讓你東家拿一萬兩銀子來贖人,怎麼樣?你選一條吧!」光頭大漢雙眼一眯,開口說道。
聽了此話,矮胖男子眉頭緊蹙,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後,開口說道:「五當家,我們現在拿不出一萬兩銀子,能不能先交一部分,你讓我們過去,剩下的銀兩日後我們再派人給你們補上?」
「你是聾了麼?沒聽見我說的?要麼立刻給我一萬兩銀子,要麼你自己離開,我數十聲,要是你沒有給個確切的答覆,我手下的弟兄可不是吃乾飯的!」光頭大漢目露凶光的說道。
矮胖男子聞言,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
「噗通」的一聲,一名護衛身體一軟,直直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第二名護衛,第三名護衛,眨眼間,就倒下了七名護衛,就連操控船隻的水手也倒下了幾名。
「怎麼回事?」矮胖男子臉色大變,低聲問道。
「哈哈,看來不用等你答覆了,十香軟筋散發作了,」光頭大漢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接著說道:「兄弟們,上,反抗者格殺勿論。」
五條小船當即快速向矮胖男子所在的樓船劃來,身後的三條小船也追了上來,顯然是想前後夾擊。
見此情形,矮胖男子臉色大變,正想開口說點什麼,臉色一白,只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身體癱倒在甲板上。
此時,甲板上還站著的人,不過五指之數,王長生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