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一方艱難地撐起重傷的身體,眼幕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沒有絲毫頹廢之意,雙手抱拳朝向何陽。
那一刻,他堅挺地佇立在原地,看著何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蹉跎歲月一人獨,孤寂十年無人訴。徐水,我甘拜下風。今日雖敗猶榮,你使我得到了新生,從此我南宮一方不再孤獨。
何陽從南宮一方身上看到了復甦的鬥志,那滿腔燃燒的熱血如滾滾洪流,直衝霄漢。
「南宮兄抬愛徐某了,如此這般讓我受寵若驚。徐某隻是僥倖贏得一招半式,南宮兄不必自謙。」
別人敬他一尺,他自還以一丈。何陽向著南宮一方一抱拳,連忙回以相同的禮數,他不會因一場勝利而傲慢自得。
「徐水,我交你這個朋友,待賽事結果宣布之後,請務必賞光,你我開懷痛飲一番可好?」
「南宮兄盛邀,徐某榮幸之至,焉有不去之理?」
二人相視間開懷大笑起來,一前一後飛下了高台。
南宮一方黯然落敗,猶如平地驚起一聲炸雷,引起的震動空前絕後。
眾人簡直難以置信,一眨眼時間乾坤顛倒,讓他們至今還未回過神來。
成名已久的絕世天驕南宮一方對上新晉的後起之秀徐水,竟然很快落敗,而且還敗得如此徹底,這讓南宮一方的支持者無法接受。
高台之上,側方之地乃各勢力宗主或者長老,有資深之人的觀戰之地。
此刻諸位看客面面相覷,不知所然。有興奮者,有嗟嘆者,有憎惡者,亦有欣賞者。
眾生百態,無不是因何陽一路逆襲,大放溢彩,斬天驕李武,敗青年高手第一人南宮一方而聲名鵲起。
正襟危坐在最上方的無虛,更是目露溢彩,看著威風凜凜,萬眾矚目的何陽,心底的貪婪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而他的神情卻與之截然不同,展現在眾人眼裡的那是高深莫測欣賞到極致的高手風範。
中神宗宗主張羽化,一臉笑意的看著葉紫華,那笑容落在葉紫華眼裡,卻是如此的虛假。
「紫華真人福緣不淺,無虛上仙都在意之人,你卻能收得此子為徒,不久之後定會大放溢彩,古越宗的傳承終於可以有繼承者了。」
張羽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心底的鬱悶似乎好了一些。
他的弟子南宮一方敗於古越宗徐水之手,讓他顏面無光,心底的恨意油然滋生。
故以此言警示葉紫華,此子不敬無虛上仙,就是開罪於碧月城,到時必會飲下昨日之苦果,而古越宗也會因此受到牽連,恐怕傳承亦會就此中斷。
這其中的爭鋒相對之意葉紫華自然知曉,上層之間的鬥爭有時候不需要兵戎相見,往往一句言辭,一個舉動,就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在這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裡,只有實力才是王道。
弱者只能在強者的夾縫中苟延殘喘,稍有不慎,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圓滑世故,趨炎附勢,也許是弱者在強大之前最有效的保護傘。
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則不盡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人活一遭,無非忠於自身,不失其本心,才會活的瀟灑。
而中神宗宗主張羽化與紫華真人葉紫華就是兩種截然不同之人。
張羽華以碧月城唯命是從馬首是瞻,藉助其威懾之力,大肆發展宗門勢力,很短時間內使得中神宗脫胎換骨,凌駕於其他宗門之上。
葉紫華剛正不阿,行事不拘一格,一路坎坷走來,結仇不計其數,卻依然風采不改,我行我素,闖下「紫華真人」之不朽名號。
他自然見不慣張羽化一貫的行事風格,二人之間明爭暗鬥,彼此不相服。
此刻見其張羽化**裸的威脅之意,葉紫華不禁火從心生。但他也不是一個冒失之人,行走江湖多年,豈是一個毫無城府之人。
葉紫華強壓下胸中焚燒的怒火,冷哼一聲,向著張羽化說道:「吾徒徐水,天姿卓絕,技壓群雄,勇冠天驕,以無虛上仙高風亮節的惜才情懷,自然多為關注。至於繼承者,古越宗自由一貫的主張,不勞張大宗主費心。」
「那就恭祝令徒鵬程萬里,一路平步青雲。」
張羽化說完,別過頭去,不再言語,任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快。
置於最上方的無虛,聽得葉紫華所言,心底不由冷笑一聲:「真是一隻老狐狸,眾目睽睽之下奉承於我,若日後徐水遭遇不測,外界之人必會將此事強加在我身上,畢竟之前徐水與我有過一段小小的過節。看來,日後行事須不著痕跡掩人耳目,以免落下天下人的口實。」
……
日暮西山,又出東方,轉眼又是一天。
四大宗門青年高手大比已接近尾聲,隨著最後一輪爭奪結束,賽事就此完畢。
眾人無不歡呼雀躍,中場之上喧鬧若市,人數比之先前增加了不少。高談闊論者正用他那張知其前世今生的名嘴給眾人解惑。
一個肥頭大耳身穿花布長衫的青年男子,站在中場僅有的一顆桂樹上面,面向著諸位修士,正口水飛濺著。
「此次四大宗門青年高手大比真可謂精彩絕倫,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名不見經傳,橫空出世的後起之秀古越宗紫華真人新收的親傳弟子徐水。
他宛如一隻直上九天的大鵬,一路高歌猛進,屢創佳績,斬藍水宗長老李武,敢與直面無虛上仙,重傷而不屈服。敗開山宗天驕吳開宇,就連十多年來叱吒風雲,被譽為青年高手第一人的南宮一方亦在他面前認輸。
這一樁樁,一件件,獨領風騷的事跡,無不再說明一個不世奇才的崛起之路,從此徐水將替代南宮一方的榮耀,站在更輝煌的高度。」
眾人仿佛被這個胖子說得引起了共鳴,情不自禁地點頭隨聲附和著。
何陽也在這群人中間,一時對這個胖子提起了興趣。轉頭看向他身旁的徐子濤,不解地詢問道:「師哥,此人是何人?他那一身裝扮,配上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真可是比較另類,簡直是一個活寶。」
「師弟啊,師哥忘了告訴你了,此人正是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生一副大嘴巴,專干挖掘人家隱秘,泄露於世人面前,人人深惡痛絕的賊道人鄭缺。」
徐子濤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他好像很是痛恨這個名叫鄭缺之人。
何陽哈哈一笑,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竟然有這號人?鄭缺,真是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鄭缺鄭缺,真是缺德,因壞事做盡,行事缺德,故被世人讚譽為賊道人。無人知曉他的出處,只知道他從碧波湖中來。」
徐子濤語氣不善,何陽自然能聽出來這個鄭缺必定是泄露了師哥的什麼秘密。
這時,站在桂樹枝頭鄭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諸位道友,就在昨日,經我鄭大善人明查暗訪,多方查探,偶然間得知一些徐水的驚天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