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顧稀言,不僅僅是賢妻良母的溫柔平和,更多了一種理智冷銳的鋒芒,與岳柳賢如出一轍,眾人看在眼裡,突然明白了這初初看起來性格迥異的二人為什麼會在一起了。骨子裡,他們是一樣的人攖。
「你再把陸喬檸失蹤當天的情形形容一遍。」岳柳賢看著陸南風,目光如炬,立刻給陸南風帶來極大的壓力,仿佛自己從裡到外被人看了個精光。
陸南風再次把妹妹失蹤時自己的感覺和所見意義說個明白。
「你說她的刀和暗器工工整整擺放在桌子上,沒有任何打鬥和血跡?你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岳柳賢已經站了起來,手裡端著茶杯,在室內踱步著,思索著。顧稀言在原位穩穩地坐著,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臉上也浮現深深的思索之色。
蘭君芙忍不住多嘴:「是不是熟人作案?」
岳柳賢以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了蘭君芙一眼:「熟人她也會打招呼。」只要一說話隔壁的陸南風就會聽見,聽見了就會知道是誰。
好吧,不嚴謹的電視劇看多了,蘭君芙摸了摸鼻子。旁邊赫連雲鸞安慰地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那件客棧有問題,或者說客棧裡面有的人有問題。」岳柳賢條理清晰的分析著,「刀是她自己放的,暗器也是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因為,她要沐浴。你沐浴你的刀會放在哪裡?」
陸南風一愣,還是直白道:「身為刀客,自然是隨身攜帶,就在.....在我浴桶旁邊的屏風那......」
顧稀言幽幽嘆了一口氣:「女兒家不同的,女兒家要忙著騰出手來卸妝,拆頭髮,拆髮帶首飾,就算是江湖女子,也是愛乾淨的。若我沒猜錯的話,令妹平日洗澡時間就比較長吧。」
聽到客棧有問題,陸南風已經再次握拳,自己當時不是沒找過店家,可店家都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詢問幾句把人家嚇得不行他就放棄了,沒想到,行走江湖多年的自己竟然看走眼了!「是,所以最開始我也沒覺得奇怪。償」
「除了卸妝,還要用胰子,花瓣,香燭,胭脂水粉......」岳柳賢抿了一口茶,繼續道,「你沒有聽見動靜很正常,因為你妹妹根本不是被人帶走的,她只是被人藏了起來。」
顧稀言接話:「有問題的不只是人,還有沐浴的浴湯!」
岳柳賢欣賞的看著夫人,果然,只有夫人才是跟自己一樣的聰明人,其他人都是些蠢貨:「花瓣香燭味道濃烈,可以遮蓋住浴湯里的藥物異味。」
顧稀言情意綿綿看著夫君一唱一和:「應該是一種與花瓣香味類似的甜香味,讓她沒有任何抗拒。」
蘭君芙無比佩服這神捕夫婦,人家受害者家屬無比痛苦呢,你們還在這裡另類的秀恩愛,真是太過分了!想著看了看赫連雲鸞,尋求共鳴。可惜赫連雲鸞以為她還因為被岳柳賢嘲諷了不開心,握著蘭君芙的小手在嘴邊安慰的親親,然後再摸摸她的手,安慰的笑。
蘭君芙:......
好吧,她也在秀恩愛。
秀恩愛的人還在恩愛,痛苦的人還在痛苦。
「然後,我妹妹就在浴桶里,被人迷暈了......」陸南風目呲欲裂,妹妹在洗澡的時候被人擄走,那,會不會跟城外那些屍體一樣......不.......
「嗯。」岳柳賢鐵面的近乎無情,一點沒在意陸南風的痛苦,自顧自分析著,「不過你沒有發現她的衣服應該是連著衣服一起藏了起來,走吧,還記得你們住的那家客棧嗎?」
「我妹還在那裡?」陸南風驚喜。
岳柳賢看傻子的眼光看著陸南風:「你以為別人跟你一樣傻?」
顧稀言笑笑補充:「當然不在,不過我們可以找到通道去救你妹妹。」
行,能活著就好!陸南風看了看四周幾個人:「就我們幾個,要不要再帶些人馬?」
「你要讓客棧的人都知道我們直到了他們的秘密嗎?」岳柳賢毫不客氣奚落道,「果然是江湖人,只長力氣不長腦子。」
陸南風:我忍!關係到妹妹的安危,我忍!
赫連淳煦同情的看一眼滿臉便秘色的陸南風,這下明白自己為什麼奇怪他這樣的面癱竟然有女人願意嫁了,這樣的毒舌,難得有人能忍受。
然而已經走出門外的岳柳賢回頭看一眼同情別人的赫連淳煦,冷笑著活動炮台對準了他開炮:「三殿下,你好像也變蠢了,關久了反應遲鈍了嗎?」
赫連淳煦:你這樣當面揭人家被圈禁十年的傷口真的英雄嗎?太過分了!
岳柳賢才不管他如何受傷,只指著顧稀言道:「我夫人精通易容術,讓她給你們易容一番我們再過去。」
難得還知道顧及他們的安危,陸南風感動,正要道謝,就聽見岳柳賢毫不掩飾的嫌棄:「一群麻煩。」
陸南風:......
赫連淳煦興致勃勃:「我們扮成什麼人呢?江湖人?商人?」這是他第一次當探子呢!
蘭君芙卻笑著搖搖頭:「人販子,買賣人口的人販子。尤其是給青樓找新鮮血液的人販子。」
赫連淳煦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赫連雲鸞卻已經眼睛一亮:「芙兒真聰明!」
岳柳賢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就你還算有腦子。」
言下之意,其他人帶著腦子就是為了顯高......
無辜躺槍的赫連雲鸞,赫連淳煦,陸南風,齊齊心好痛......
到了顧稀言的房間,卻不是閨房,而是專門的工作間,工具良多,蘭君芙還看到了好多眼熟的東西,化妝刷什麼的,差點都以為這顧神捕也是穿來的了。
身邊有搖光那麼個易容大師,自己也小有心得,蘭君芙看著顧稀言第一個給赫連淳煦易容時就看的頗為細緻,然後不得不嘆服:「夫人易容術真不錯,爐火純青!」
「嗯,以前在屍體上練習多了熟悉了面部肌肉骨骼自然而然就會了。」顧稀言溫溫柔柔笑著,頗為自信道,「別擔心,就算你毀容的臉都碎成花生米那么小,我也可以把你的臉拼回原樣。」
赫連淳煦突然覺得臉上涼颼颼的,鬼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