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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玦遞了杯加了藥的溫水過來。
程甜接過,然後餵蘇曼喝。
蘇曼一點也沒鬧,乖乖喝了,程甜細心地伺候她,替她擦了擦嘴:「媽,你閉上眼睛,該休息了。」
蘇曼頓時變得緊張,抓住她的手。
程甜繼續安撫:「媽,我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可以握住我手睡,好不好?」
「囡囡不走,不走。」
蘇曼牽起她手,貼了貼自己臉頰,才閉上眼。
藥效很快起了作用。
不多久,病床上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程甜替她掖了掖被子。
睡夢中的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唇角微微揚著,很是幸福滿足的模樣。
看見自己母親的變化,司南玦眸光微動,不自覺多看了一眼程甜。
以往母親從來沒有認錯過人,為什麼她會覺得程甜是失蹤的妹妹?
司南玦忽然搖搖頭,失笑一聲,覺得自己多想了。
妹妹失蹤的時候還在襁褓中,都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認得出?
也許就是母親犯病神志不清了。
程甜見蘇曼徹底睡著後,才緩緩抽出自己手,看向司南玦,問出了之前想問的問題。
司南玦神情低落了幾分,他苦笑一聲:「說來話長,我父親早逝,母親因為悲傷過度難產,結果剛生下的妹妹弄丟了,我母親被趕出司家以後,就抑鬱了,一直沒有好轉。」
「不過從司家出來後,我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開心。謝謝你了。」司南玦目光誠懇。
光聽這幾句話,程甜就知道這中間蘇阿姨受了很多苦。
程甜不由想到自己養母從小對自己非打即罵,漠不關心,親生母親也是抑鬱症自殺,心裡更加同情蘇曼的遭遇。
她開口道:「司大哥,我可以為阿姨先做一個系統的治療,如果有成效,我們再商量下一步。你覺得怎麼樣?」
司南玦當然求之不得,很是感激:「謝謝你願意為我母親治療,價錢方面你隨便出。」
程甜微微一笑:「等阿姨醒後,轉到我的醫院吧。」
「好。」
司南玦頷首,他還想說什麼,忽然公司來電,有些緊急事件需要他處理。
司南玦只好出發去公司。
他一走,程甜擔憂家裡的孩子,吩咐了幾句護士,也準備離開。
她關上門,轉身之際,忽然看到一道穿著旗袍的豐腴身影怒氣沖沖朝她走來。
塵封的記憶再次撲面而來。
程甜目光狠狠一沉,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盯緊了劉玉迅速逼近的身影。
「顧甜!我真是沒想到——」
劉玉聲音尖銳,一下便引得過往的人看過來。
這層是貴賓病房,不用想都知道這層樓的病人就算不是什麼財閥貴族,也是身家不菲,有頭有臉的人。
誰知道哪天就在同一個聚會相見呢?
劉玉最注重面子,當然不會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崩塌。
幾乎是一秒之間,她臉上的猙獰怒氣消失不見,衝過去握住程甜的手,放低姿態,聲音哀求道:「甜甜,就當媽求求你,你把言言還給你妹妹好不好?言言不能失去他的媽媽呀,他還那么小,你怎麼忍心讓他們母子分離?」
程甜看見她一貫愛裝可憐的模樣,心裡一陣反胃。
難道言言是誰的孩子,她劉玉還能不清楚?
她可是被生生剖出了孩子。
程甜用力抽出手,卻被劉玉再次握緊。
劉玉眸光含淚,更是乞求道:「甜甜,難道你真的要媽給你跪下來,你才會心軟嗎?你妹妹已經給席家生了孩子,媽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破壞曉曉的幸福了,你現在這麼優秀,要什麼男人沒有,你為什麼非得和你妹妹搶一個男人呢?」
「還有你爸爸,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他剛醒過來不久,還讓我們不要怪你,甜甜,你再怎麼恨我沒照顧好你,你看在血緣的份上,你也應該去看看你爸爸啊?」
「放開!人話你都聽不懂了是吧?我說了我和你們顧家沒有半分關係,我姓程,不姓顧。」
程甜想甩開她的手,然而她都還沒有用力,劉玉忽然鬆開她的手,仿佛被她推倒似的,身子微微後仰,然後摔在了地上。
「啊。」
劉玉痛叫了一聲,抬眸眼淚流了一臉,目光十分痛心地看著她:「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好歹也是養了你十多年的養母,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
劉玉開始掩面哭泣,開始自言自語:「都說後媽不好當,我這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啊,才會讓你這麼恨我……」
程甜早就見識過劉玉顛倒黑白的能力,她翻了個白眼,剛想懟回去,忽然有「正義」的群眾挺身而出。
指著她譴責道:「這位小姐,就算你對你繼母再有什麼不滿,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對長輩動手?」
有人附和,眼神還鄙夷地掃了她一眼:「就是,年紀輕輕怎麼脾氣這麼不好?有什麼事不能和家裡好好溝通嗎?」
「算了,別多管閒事,你覺得一個搶自己妹妹男人的人,人品脾氣能好到哪裡去?」旁邊的人扯了扯剛剛附和之人的衣袖。
那人果然閉口不言。
其他沒說話的人雖然明面上沒有指指點點,但程甜看得出他們心裡都把她想成了什麼樣的惡毒行為敗壞的角色。
這可不就是劉玉以前經常對付她的手段嗎?
程甜冷笑一聲。
可惜,她再也不是以前沒有辦法,只能忍氣吞聲被誤會的包子了。
程甜扭了下脖子,逼近劉玉之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一陣風颳過來。
程甜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藍白色影子沖向劉玉,掐她的脖子使勁搖晃,聲音癲狂而憤怒道:「你這個壞人,你是不是又想搶走我的女兒?我不准你欺負我女兒!我不准!我要弄死你……我女兒是我的,是我的!」
劉玉被掐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拼命拍打著「瘋女人」的手,目光企圖朝程甜求救。
程甜故意等劉玉被掐得快要瘋過去,才表現出自己一副嚇得回神了的模樣,然後趕緊過去阻止兩人。
「阿……媽,你不是再好好休息嗎?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