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是夜,明月剛上枝頭,鮮有星子閃動。
皇府中,屋檐的彩燈搖曳,彩帶隨風輕揚。
「皇族長,恭喜,恭喜!」
「是啊,喜事連連!好一對新婚人,珠聯璧合!」
「天之驕子與天之嬌女,自然是般配!」
「風族族長到!」
「利族賀禮到!」
「從現在開始,皇族和風族,就是一家人了!」
「那可不是!」
恭喜聲,祝福聲,從未間斷過。眾賓齊聚一堂。三大家族族長,坐於首列,位於中央。
皇銘天神色抖擻,其子結婚,甚是開心。四大家族,唯有天族族長未到。
「天祁那老傢伙,還真不來吃我兒的喜酒,也罷也罷!」皇銘天悶悶地說道。
他身側風族族長風黎呈,微微嘆一口氣,說道:「這矛盾,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誰能料到當年非天族的那個小傢伙不嫁的雅傾,如今改變了心意呢?」
利族族長卻是一位樣貌近二十餘歲的女子。她笑了笑安慰道:「孩子小時候說過的話,當真的能有幾句?風黎呈你倒還憂愁起來了,今天可是你女兒大嫁的日子。」
皇銘天接過話,說道:「可惜了天族那小子,當真是天之驕子,四年前修為就已經是共生小成之境。即便是今日,冉兒不過融丹大成之境,雅兒也才融丹小成之境……比起四年前的天宇都差了一大階。」
「就算他有仙人一般的境界,又如何?四年來,不知生死,誰說得清楚是福是禍?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氣啊!」風黎呈感嘆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有琴瑟之聲,緩緩響起。
「聽你們兩個老傢伙感慨,我都快把正事忘了!」利族族長利皿穎哈哈一笑。
「也罷也罷,今天是冉兒與雅兒大婚之日,就不要提那些掃興事。」風黎呈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皇銘天一改回憶之色,笑著說道:「哈哈,親家,我們先干一個!」
「怎麼,就不要本美女了?」利皿穎似笑非笑說道。
「哈哈,老太婆,你還敢自稱美女!」風黎呈飲了一口酒,用紅色的手帕,輕輕擦拭嘴角。
「風黎呈,你個老不死的,是想打架嗎?」
「嘿嘿,我們兩半斤八兩!」
「要不是你女兒大婚的日子,今天我非得給你松松老骨頭!」
「你們兩就別吵了……雅傾馬上就要獻舞,你看看後面的族人都笑成什麼樣了。」
「哼!我倒要看看誰敢笑!」利皿穎說著轉回頭,配著嚴肅的表情,用惡狠狠地眼神望了一眼嬉笑的眾人。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的彩燈燈光暗了下去。議論聲隨即漸小……
琴瑟聲,鼓聲,笛聲,悠悠迴響在皇府中。眾人屏息凝神,望向早已搭建好的舞台中央。
一抹紅色的火星子亮起,如蛛網一般,往四下蔓延,漸漸向空中攀升。
隨著紅色的星子蔓延,一朵未盛開的花朵漸漸成型。
這時,音樂到了一個轉折點,那光影中的花朵輕輕一震,隨即一瓣一瓣盛開。
而花心的地上,正站有一人。風傾雅身披紅色長袍,臉帶著紅色面紗,眼神平靜。待花兒完全盛開時,她輕輕朝著眾人一鞠躬,雙手輕拉衣袖。
隨著琴音的節奏,風傾雅雙手鞠著,腳尖快速前移。走過的地方,亮點星色。這時,鼓聲輕響。風傾雅邁出的步子大了些,右手一揮衣袖,帶起一片星光。
舞台上,紅燈亮起。風傾雅眼神變得憂愁,她披著的紅袍,一圈圈繞在地上,恐怕超過二十餘米。
月光如銀,打落在她身上。蓮步輕移,仰頭面朝月亮,輕輕做鞠。單手一拉身上的紅袍,向空中擲去。紅袍如出水的長龍一般,紅光閃閃,繞著風傾雅向上飛去。
捲起的清風,微微拭去紅色的面紗。風傾雅露出了她的容顏,四周靜的沒有一絲聲響,仿佛這個世界的聲音都被她的美貌驚住了。
風傾雅穿著金色的長裙,隨著紅袍的上升,緩緩旋轉了起來。原本落在地上的星,也隨著她的舞步,飄揚起來。
舞蹈越繁多美麗,舞姿越輕盈。
可是她的眼神,更加憂傷了。一個人在月光下,放肆的宣洩著哀愁。
就在這時,上空中一抹金光亮起,仔細一看,卻是一人懸浮在空中。他把上升而來的紅袍,一點一點攔在懷抱里。
看見上方那人出現,風傾雅神色微動。隨即回過頭,淺淺一笑,如冰雪遇到了暖陽。眾人如沐春風。
佳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風傾雅收回視線,帶著笑顏,踮著腳繼續舞動。一圈圈漣漪帶著星光散開。
琴聲微停,風傾雅伸出玉白的素手,身形緩緩向空中的皇冉飛去。
這時,四下的彩燈隨之漸漸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