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自從被方劍帶回來, 就被謹慎地關在最牢固、也是戒備最嚴的五樓。
她的腿傷有易昇的處理和固定, 在被帶到這裡的幾天裡並沒有被強行破壞,幾天時間過去,已經好了不少。
這幾天裡, 她都平心靜氣地配合實驗, 因為才來沒幾天, 研究員的研究主要停留在血液和細胞活性的檢測上, 還沒對凌七做其他更深入的實驗。
這一次被帶來實驗室, 是他們打算取一部分組織,進行和喪屍腦細胞的接觸實驗,目標不再是表皮或血液,他們要切去一小部分肝臟。
雖然凌七的表現還算配合, 但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合金鎖鏈鎖著, 在被送上解剖床時, 四肢更是被牢牢固定在床兩側的欄杆上。
還沒來得急注射麻醉藥劑,外面就傳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警報聲響起。
在這兒負責觀察凌七避免傷人的兩個異能者只來得及走到門口的方向保持戒備,門就被牧曉破壞。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肉搏,被牧曉丟到一邊。
看到牧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凌七勾起了一絲笑容。
七天,不算長。
捆住她的解剖床被推到這間實驗室的最裡面,幾個研究員也圍聚在邊上緊緊盯著門口的戰鬥,他們沒有作戰能力,只能被保護著。
沒有人注意到凌七的手突然伸出尖銳的利爪,她轉動手腕到一個適合的角度,勾起手指,利爪朝著她的手腕靠近,尖端抵住捆縛她四肢的約束帶。
被牧曉丟出去的大個子很快站了起來,看到牧曉朝著研究員那邊逼近,連忙快步衝過來。
他是力量異能的二階異能者,進入二階已經有好久了。身為被安排在這裡的警備人員,雖然沒有外出的任務,但定期都有晶石供應,他隱隱覺得最近就能突破三階。
可是,他一個力量異能者,竟然被一個還沒他一半大小的女人丟出去。
他惱怒地沖向牧曉,全身的肌肉更是膨脹到極限。他捏緊拳頭,朝著牧曉狠狠砸過去,用上了幾乎全部的力氣。
但牧曉沒有如他所想的繼續硬抗,她朝著一邊躲閃過這一擊,眼看著那人的拳頭狠狠砸穿了這面牆,隨著他拔出自己的拳頭,牆體碎出一個大洞,能看到隔壁實驗室驚疑不定的研究員們。
牧曉知道她肯定不能再繼續硬拼,之前是對方大意,但現在絕對不行。
突然,牧曉的後腦勺一個激靈,有種危機感直竄腦門,帶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幾乎在這一瞬間立刻朝著一邊彎腰撲過去,隨著一連串槍聲響起,她原本站著的地方留下一串彈痕。門外有士兵端著槍過來了。
與此同時,力量異能者也再次狠撲過來,每一拳都像是要砸碎鋼板的力道。
一時間,牧曉處於一個糟糕的境地,不間歇的子彈掃射和力量強大無比的異能者。她無法硬抗,躲閃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幾個翻滾,牧曉全身都被汗濕透。
她咬著牙分出一點精力使用異能,開始操縱空氣。這一次不僅僅是薄薄的一層真空隔絕聲音,她的目標是力量異能者的腦袋,整個腦袋,將它扣上一個沒有空氣流動的看不見的頭罩!
這比單純的隔絕空氣要難,牧曉閃躲的速度越來越慢,有一槍甚至擦過她的腰留下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黏膩的疼痛讓牧曉的動作更是一僵。
另一邊,被力量異能者砸得差點喘不過氣的水系異能者也終於緩過勁,陰冷地看著牧曉站了起來,重新催動異能。
「抓住你了!」力量異能者抓住了牧曉動作停滯的那一瞬間,抓住牧曉的手腕,將她一把提了起來。
牧曉下意識翻身抬腿去踢他的手腕,試圖用突然的襲擊讓手腕掙脫,卻被力量異能者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那條腿。
一時間,她被橫著拽在半空,拉扯的力道疼的讓她發出細碎的悶哼。
「看你還能躲到哪裡去!」力量異能者哈哈笑著,將牧曉直接暴露在空中,「開槍!」
這時候的掃射,牧曉根本躲不開。
可是,射擊聲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有人到了那本就強撐著暈眩開槍的士兵後面,端起凳子就朝著他們砸了下去。是原本被關在這兒的人,那個青年。
跟著他跑過來的人有十幾個,大多都虛弱蒼白,還穿著粗氣。
「軍隊過來了。」青年焦急地朝著牧曉那兒喊,哪怕她現在看上去無能為力。
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是的,你們最好放棄反抗乖乖回去。」力量異能者輕蔑地看了他們幾眼,「等我撕開這個找死的女人之前!」
說完,他手上開始用力,拉扯的感覺讓牧曉痛呼出聲。
那邊的水系異能者也開始用水箭:「還是快點解決,別磨蹭。」說完,他凝出七八支水箭就要衝著牧曉和門口的人群射過去。
「啊!」一聲尖叫,來自研究員那邊。
水系異能者下意識看向那邊,接著感覺喉頭一涼,有什麼東西在衝出體外。
「你們找死。」原本應該被牢牢禁錮在解剖床上的凌七不知何時已經解開約束帶,帶著手上腿上的兩條合金鐵鏈急速衝到水系異能者邊上,尖銳的利爪直接劃破他的喉嚨。
突起的異變讓力量異能者瞪大眼睛,雙手下意識地鬆了點力,往水系異能者那邊邁了一步。
原本已經放棄掙扎集中精神控制空氣異能的牧曉在凌七跳起的同時用上全身的力道,用自由的那隻腳踹向力量異能者的手。
被抓著的腿掙脫下來,牧曉借著落下的力道轉了身子,單手揮動陌刀反身砍向力量異能者的另一隻手。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他的肱骨近乎斷裂,尖銳的裂口一端從肌肉中戳了出來。
牧曉獲得自由,就地一滾脫離力量異能者的控制。
力量異能者大吼一聲想衝過來再抓牧曉,卻發現喘不過氣。
之前的他體內還有些許氧氣留存,還沒感覺到異樣,此刻意識到自己喘不過氣時,雙眼已經開始暈眩。
「誰在搗鬼!」他一陣暈眩,連忙扶住一邊的桌子,上面的東西被掃落一地,他努力張大嘴喘息著,盯著最中央的牧曉,可是缺氧帶來的連鎖反應讓他難以為繼。
他開始出現耳鳴,四肢也漸漸失去了力氣,連站立都做不到了。
奇特的現象讓在場所有的人驚疑不定,就只有之前遇到過一次短暫窒息的那個研究員露出一股子「當時果然不是錯覺」的神色。
一時間,實驗室中寂靜無聲,也因此,合金鎖鏈的發出的清脆敲擊聲顯得格外明顯。
凌七走到力量異能者身邊。
牧曉因為分神,也終於失去那一大團無氧空氣的控制,力量異能者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趴跪在地大口呼吸,還夾雜著乾嘔。
「凌七,你怎麼樣?」牧曉連忙跑到凌七身邊,想弄清楚她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處理的傷口,卻沒想到凌七一個俯身,尖銳的爪子劃斷才剛撿回一條命的力量異能者的喉嚨。
鮮血幾乎是噴湧出來的,牧曉和凌七因為站得近,臉上都無可避免地濺上些許,站在還在持續噴涌血液的屍體邊上格外駭人。
牧曉愣了一下,就看到凌七抬起頭看著她:「他只能死。」剛才那一連串出乎意料的射擊就是牧曉手下留情的幾個士病醒過來後做的,普通人也就罷了,但這種註定敵對立場的異能者,凌七絕對不會放棄任何殺死對方的機會。
與凌七的視線對上,牧曉從她眼底看到堅持和一點點忐忑,露出一個笑容:「嗯,要準備逃命了。」
兩條人命,凌七以為牧曉雖然不會與她爭執是否有必要下狠手,但至少會糾結一下,卻沒想到她接受得如此坦然。
「你別忘了,我也殺過人了。」牧曉看出凌七的驚訝,輕輕說了一聲。之前那些人來抓捕凌七,牧曉可是切身體驗過那種只能全力以赴只求快速殺死對方的經歷,那種時候,誰還管的上對方的命?
說完這話,牧曉轉過頭看向那幾個已經跟鵪鶉似縮成一堆的研究員,神情和看著凌七的時候簡直天差地別。
「鑰匙。」她走到他們跟前,伸出手冷冷的說。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嚇得鵪鶉研究員們打著顫地翻出鑰匙送到她手中。
鎖鏈解開,外面的喧鬧聲也越發明顯。
牧曉走到窗戶邊,樓底下已經有士兵不斷趕來重重包圍。
她轉過頭,看向已經解放四肢的凌七,視線掃過她之前還傷著的腿:「凌七,衝殺出去,朝西北面。」
凌七點了點頭,撿起力量異能者之前用的那把軍刀——她自己的那把在被抓的時候就被收繳了——走到窗戶邊,和牧曉面對面。
「我們也想跟著你們走。」青年帶著一幫跑出來的人,連忙叫住正要開窗的牧曉。
牧曉只是看了他們一眼:「這裡是五樓,我們直接跳下去,但你們不行。」就連牧曉,也是在突破三階後才有那麼點底氣,通過臂力和異能的配合從這樣的高度下去。
果然,青年露出為難的神色,他們確實不行。
「但這確實是你們唯一的機會,跑下樓,跳個方向。」牧曉轉過身快步走到還在噴血的力量異能者屍體邊上,一把拎起這個漢子拖回到窗邊,「最容易衝出基地的是北面,我們去西北面,最後會在南面的山裡休息。」
說完,牧曉一刀砍碎了那片玻璃窗,將大個子的屍體丟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sur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