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來得很快。&
因為牧曉和凌七都沒改變方向, 當確定靠近駐地那片一目了然的地方並無人影的時候, 他們當然選擇直線進入林子,然後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然後,他們意料之中地看到林子裡倉皇逃竄的身影, 有些距離, 但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響, 留了追擊的線索。
他們動作一致地追擊上去。
「跟上來了。」海世和盛柔是一直在林子裡等待的, 體力保存完好, 這時候往後看了一眼,與身側的牧曉說。
牧曉點了點頭:「按照計劃。」這時候她們是牽著後面的人跑的,林子裡昏暗的視線給了她們方便,她們甚至不需要花功夫去假裝她們因為體力消耗太大逃竄得有多狼狽。
離安排的地方還有一點距離, 牧曉甚至有精力分神看看凌七的腿:「還好嗎?」
凌七一直默不作聲跑在她身邊, 這時候回視她一眼, 勾了勾嘴角:「有那麼一點懷念的感覺。」剛才殺人的時候,這話也就牧曉聽得明白。
牧曉一愣,隨即好笑地搖搖頭,調整了一下此刻的姿勢:「來,接下來我背你。」
凌七皺了皺眉頭:「我的腿基本已經復原,沒有這個必要。」
「是有點安排,需要背著。」牧曉往前看了一眼,在她們說話的檔口,海世和盛柔加快速度往前跑了一段,此刻正停下來,一樣是一個背一個,盛柔已經趴在海世的背上。
凌七沉默了一下,再瞄一眼牧曉,黑夜無法影響的視線可及,她面帶笑容像極了成功偷腥的貓。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伸手輕輕搭在牧曉的肩上,輕輕一躍跳上她的背。
牧曉早做好了準備,雙手一接,穩穩地將凌七固定在背上。
「你很高興?」凌七雙手輕輕環住牧曉的脖子,安穩地任憑牧曉背著,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牧曉笑了,隔著衣料,凌七能感受到牧曉身上傳來的溫度,還有因為笑帶出的細微顫抖。
「當然高興了,終於把你接回來了。」牧曉有一絲絲感嘆,當她抓著唯一一點只靠邊的線索來找的時候,她也沒想到能那麼順利。但是她等不住了。想到剛才闖進實驗室時被捆綁在解剖床上的凌七,還有那散落一地的解剖剪、手術刀之類的東西,只有牧曉自己知道她有多慶幸,慶幸她的莽撞,「不會再和你分開。」
凌七沉默片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臟不斷傳出的悸動,靜靜感受了這上輩子從未有過的感覺後,她在牧曉耳側落下一個吻,然後放任自己全身放鬆地將一切交給牧曉,下巴搭著她的肩膀:「好吧,剛才殺那個領頭的時候,我的腿好像有點拉傷。」
一小點的肌肉拉傷,放在前世完全不是問題,不過現在這樣子全然把問題丟給牧曉好像也不錯。
當耳邊傳來柔軟的觸感時,牧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著,隨後聽到凌七拋包袱一般的話,她止不住地笑:「放心,很快就結束了。」
跟在一旁的海世和盛柔默默地保持安靜不出聲,心中突然有種咆哮的感覺。明明她們也都好好的在一塊,可這種被餵狗糧的感覺憋得人好難受!
還好,這條逃竄的路終於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前方的視野漸漸開過,這片規模不大的林子到了盡頭。凌七是最先發現前方異常的。
這一世,她的戰鬥風格隨著時間前進,和上一世有了越來越多的差異,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上一世中不斷變強的控制喪屍的力量,在這一世卻微乎其微。
但即使如此,凌七對喪屍的感知也比其他人要強很多。
「前面是?」凌七沒有對牧曉喊停,她不認為牧曉是全然不知的亂跑。
「那兒是一個斜坡,算是山谷的地形,裡面有個封閉的小村莊。」牧曉簡單地說,奔跑的速度徒然加快,很快衝出了林子沿著山坡往下沖,「裡面精心準備的禮物,可花了我們不少時間。」
隨著她的動作,谷地里的畫面一目了然。
那是一個破落的小村莊,數量不多的簡陋土屋,稍平整的地方開出了田地。這種地方本該沒多少人,可這時候,凌七卻憑藉她超乎一般的視力看到村莊當中幾乎擠滿了喪屍,難以計數。
「抓緊我。」牧曉低聲喊了一聲,在確認凌七環著自己脖子的手臂收緊之後,開始往前加快速度奔跑。
海世也背著盛柔加快了速度。她從小學習武術,這也是她只是力量異能者卻曾經被靳言看重過的原因之一,從那天脫隊之後,經歷了幾乎能徹底顛覆人生的事情後,她帶著盛柔兩人專挑沒人的地方流浪了好久,也在這段時間裡升到二階,這樣的快速奔跑對她來說並不難。
大概快跑下大半坡時,追兵也差不多到了頂上,看到村子和牧曉她們。
看到她們突然加快速度,眼看著就要衝進阻礙視線的村子,他們也急了,當即加快速度試圖跟上,同時還分了一小隊人在頂上暫時停下,瞄準她們開槍射擊。
槍聲劃破平靜的黑夜,谷地里漫無目的緩慢徘徊的喪屍們停下腳步,空洞的雙眼齊刷刷看向槍聲響起的方向。
又是幾聲槍響。
有喪屍發出第一聲興奮的吼聲,很快有喪屍接上,它們開始邁動僵硬的腿朝著坡上衝過來。
那是幾乎完全出乎人意料的喪屍數量,明明一個封閉的小村莊裡不過也就是幾十號人,可現在不斷從村子裡湧出的喪屍幾乎是那樣的幾倍、十幾倍。它們聞到了新鮮活人的味道,也聽到了突兀無比的槍響。
沖在最前面的喪屍,甚至有幾隻發現了牧曉一行。
「繼續跑,不用停。」盛柔突然開了口,聲音輕輕的。
伴隨著她的話語聲落下,她一直被寬大的不自然的衣服遮蓋的左手抬了起來。那幾乎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手了,左肩下的部位幾乎像是遍布溝壑的古藤枝幹,原本手的位置更是分叉處更細的枝丫。唯一與藤蔓不同的是,那幾根細一些的枝丫是會動的,隨著盛柔抬臂的動作,枝蔓開始伸展,不一會兒就將四個人圍了一圈。
凌七微微皺眉,這枝蔓上有一些她並不喜歡的氣息,那種腐朽、帶著死亡的,卻同時又有生機的矛盾氣息,而且還有危險。
不過,她們已經和喪屍交匯了。
原本發現牧曉四人的喪屍在枝蔓圍繞住四人時突然停下了動作,眼前的目標莫名成了「同類」,它們有些疑惑,不斷地來回嗅著。
可後面那些被槍聲激活的喪屍卻沒有寫著疑惑,迅速越過最前面的那幾隻,無視了「同類」的牧曉四人,直撲山坡上的追兵。
追兵哪裡想得到這裡竟然有這麼一大波的喪屍,在看到喪屍群湧出的時候,沖在最前面的士兵甚至都已經衝下了一半的坡度。
眼看著喪屍越來越多,他們終於意識到這些喪屍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搞定的,連忙停下衝擊想往回跑,卻跑不過喪屍了。
最上方原本開槍試圖擊中牧曉一行的士兵們不得不再度開槍,努力壓制自己的緊張和害怕援護最下面的隊友。
有喪屍被擊中,倒了下去。
但更多的喪屍沖了上來。
就連那幾隻因為牧曉四人突然變了畫風而驚疑不定的喪屍也終於顧不得尋找原本存在的獵物,嗷嗷叫著直往山坡上撲去。
整個喪屍潮中,只有牧曉一行逆勢而行,在擁擠的喪屍中撞開一條路,衝進了村子,借著建築和喪屍的掩護穿過村子,潛入後頭的山林中拐開方向。
沒有人還顧得上追蹤她們。
邢沁雅帶兵回到駐地時,已經過了夜半時分。
她是領了命令去除東邊沿海地區幾個罕見的結群而居的高階喪屍,這種剿滅喪屍的任務向來需要快去快回,她也沒興趣在野地里過夜。
這次會那麼晚回來,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路上意外遇到一波百來只的喪屍群,稍微花去了一部分時間,原定黃昏前後回到駐地的時間就延後了幾個小時;另一個原因,則是邢沁雅聽到了一個有些在意的消息:方劍帶了個被喪屍咬過的試驗品回去,據說是一名年輕的女性,駐地中有傳言是方劍從一個叫曉小隊裡搶過來的,據說那個隊伍的隊長拿著一把大刀。
雖然邢沁雅現在還只是二團的副團長,團長暫時空缺,但二團的士兵們都非常信服這位團長。所以在邢沁雅決定急行軍回駐地時,團中沒有任何怨言。
只是,他們沒想到回到駐地,得到的消息卻是罕見的大規模喪屍潮出現在駐地的西北面。
他們甚至連放下槍修整的機會都沒有,立刻隨邢沁雅直接繞著駐地前往西北面,直面那波喪屍潮。
邢沁雅在這幾個月來說話更是幹練,因為大量的生死戰鬥,下令間更是讓人懾服,就連原本負責守衛駐地的一團士兵們也都在沒有更高的長官的情況下,完全聽令邢沁雅。
因為喪屍潮與駐地的距離已經太近,不能使用大規模的爆炸類熱武器,這場守衛戰幾乎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不過,在一個半小時,最後一個喪屍倒下時,無論是一團還是二團,折損的人手並不多。
這樣的結果讓士兵們在不自覺坐倒在地喘息時,禁不住發出了死裡逃生的歡呼聲。
邢沁雅臉上不見疲憊,環視一周,在給了士兵們一分鐘的歡呼時間後,迅速下令:「一團的人繼續安排駐守!」同時再不管一團那邊,任憑他們的下級軍官開始按一團自己的規矩安排人手,自己轉向副官,「清理戰場。」
副官瞭然,帶著二團中並不直接參與作戰的一支專門隊伍開始清掃戰場。在並非危機的情況下,他們不需要參戰,只負責一部分輔助遞送物資的任務。同時在戰鬥結束後,他們自有一套清理戰場的紀律。
當一團終於重新安排好基地守備時,戰場也已經被清理了大半——那並不是說屍體的徹底清理,而是喪屍晶核。
這在末世里幾乎等同於貨幣甚至力量、生命的東西。
一團的長官終於也意識到了這點,雖然作為軍人,他們需要上繳晶核和物資這類東西,但為了激勵戰士們,軍隊內也有一個類似分成的獎勵制度。何況私底下來說,在一大波晶核收割的過程中,誰會去算你到底打死了多少喪屍,上繳的晶核數額對不對呢?
他連忙派遣親信參與到清理戰場的隊伍中去,二團的那支隊伍也沒有多說,就好像是歡迎他們的加入,正直無比地分出了一片區域給他們。
就在這一片混亂當中,邢沁雅安排人手帶著自己的人回駐地,著手修整和警備的任務。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恰好就在邢沁雅隨意站的位子附近的巡邏戰士,在經過邢沁雅時悄悄說了點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回來了,三次元忙了一波,又有死黨來這邊玩,聚了一個周末……
然後文章里大姐頭終於出現了,大姐頭是一個軍人,很正直,不過幾個月里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至於留言裡有人問到訪談是什麼,其實只是一個類似榜單的,在晉江里有那麼一篇文是編輯安排作者訪談,每個人一段問答而已,不用太在意~至於某個白夜一開始沒預料到的問題,沒有一一在留言下答覆,直接在這邊統一回答一個:單身汪一隻,找媳婦什麼的就只能隨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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