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撩 第57章 你方便嗎

    季言渢看來電顯示。

    是蘇漩打來的。

    原本他也是打算今天給蘇漩打電話的，沒想到蘇漩先打了過來。

    季言渢接起電話。

    「我已經知道了。」

    蘇漩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季言渢還是明白了。

    季言渢也沒問蘇漩是怎麼知道的，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蘇漩說：「你現在在哪？」

    有些話她想當面對季言渢說。

    季言渢：「我在家。」

    蘇漩沒想太多：「方便我過去麼？」

    季言渢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半。

    他略微想了一下，才說：「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要想來就來吧。」

    季言渢又把他家的地址告訴了蘇漩。

    掛了電話之後，蘇漩就坐上車去季言渢家了。

    等走到季言渢的家門口，蘇漩才反應過來了。

    她居然忘記季言渢是他媽媽住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他媽媽在不在家？

    說實話，她還沒有完全做好見男朋友家長的準備。

    不過，都已經來了，總不能再回去吧。

    她垂眸，兩手空空。

    還是去買點什麼吧。

    蘇漩想著，電話卻響了。

    「你到哪兒了？」

    季言渢看時間差不多了，害怕蘇漩找不到位置，就給蘇漩打了一個電話。

    蘇漩遲疑道：「我……」

    「咔嚓――」

    季言渢家的門被打開了。

    明亮的陽光透過門口浦灑出來，和黑黢黢的樓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差。

    蘇漩看過去。

    站在門內的季言渢，挺拔的身形顯得格外清晰。

    她放在耳邊的電話，已經只剩下「嘟嘟」的聲音。

    季言渢看著她，似乎是在微微皺眉。

    「到了怎麼不按門鈴？」

    蘇漩：「……」

    季言渢高大的身子往旁邊一側，讓出足夠一人通過的空間。

    「進來吧。」

    蘇漩往前挪了一步，就又聽季言渢說：「我媽她出去了，應該要到晚上八、九點才會回來。」

    原來不在麼？

    蘇漩這次腳步輕快了許多。

    換上季言渢已經準備好的拖鞋，蘇漩第一次踏進這個屬於季言渢私人領域的地方。

    這套房子大概只有八十幾平米，但是大概是因為家具的擺放，給人視覺效果上有種挺大的感覺。

    裝潢看起來似乎有些年月了，粉刷的牆壁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

    舊式的家具，牆上的照片，都帶著強烈的生活氣息。

    感覺――很溫馨。

    季言渢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杯子，問：「你喝茶可以嗎？或者白開水？」

    因為他和季母都不喜歡喝果汁飲料之類的東西，也很少有人來家裡拜訪，就沒有準備其他的。

    蘇漩點點頭說：「嗯，我都可以。」

    季言渢在杯子裡放了少許茶葉，倒入開水，放到蘇漩的面前。

    「坐吧。」

    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蘇漩看著季言渢，因為剛才想著季言渢媽媽的事情思緒被打了岔，她現在已經沒有一開始混亂和衝動了。

    事實上，如果一開始她能夠再給自己多一點兒時間想一想她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蘇漩杯子裡升騰著的熱氣漸漸消失了，但她還是沒有開口。

    季言渢說：「你這樣急匆匆的趕到我家來，應該不是想要來我家看看吧。」

    當然不是。

    蘇漩在心裡反駁。

    原本自己有很多話想要和季言渢說，但是在看到季言渢的那一瞬間，她卻好像又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無論是「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兒告訴我」之類的，還是什麼，在此時說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你……」

    季言渢說：「嗯，我被單位停職了，過兩天應該就會去辦理正式的停職手續。」

    季言渢的表情顯得極度平靜，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就好像在說著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

    蘇漩神色晦澀不明。

    「我沒想到你隱瞞我的會是這樣一件事，抱歉……」

    抱歉，在這樣的時候她還因為心裡賭著一口氣，一直沒有和他聯繫。

    季言渢搖了搖頭說：「不用感到抱歉。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

    「讓你停職的理由是因為我麼？」

    蘇漩忽然偏過視線，看著已經有些變得冰涼的茶杯。

    季言渢看著蘇漩。

    這算是她的反應力，還是第六感。

    他說：「為什麼這樣問？」

    蘇漩：「我只是有種這樣的感覺。既然你沒有否認，就表示真的是這樣吧。」

    事到如今，倒也確實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季言渢點點頭。

    蘇漩抬眸看他：「其實你真的應該早點兒告訴我的，如果我和你們局長解釋……」

    蘇漩的話還沒有說完，季言渢就出言打斷了。

    「這件事是有人故意針對我，所以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蘇漩眼眸微微瞠大：「你知道是誰？」

    季言渢輕聲道：「大概。」

    蘇漩看出季言渢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深談的想法，也沒有再說話。

    季言渢直起身：「你別想太多，我一開始不打算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這怎麼可能做到？

    雖然這樣想，但是蘇漩還是點了點頭。

    季言渢說：「不過倒是真的有件事要和你說。」

    季言渢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嚴肅的樣子。

    「什麼事？」

    怎麼看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小事？

    蘇漩的表情也不由得板正了。

    季言渢：「你的工資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

    蘇漩：「……」

    工資？

    蘇漩這才想起來，在河南縣的時候，季言渢承諾勘測完回來要付給她雙倍的工資。

    可是……

    後來宋靖浩出院，她去了也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不是季言渢現在畢竟這件事情的話，她早就拋在腦後了。

    蘇漩說：「可是我什麼都沒做……而且，你現在停職了，工資的事情以後再說也可以啊。」

    季言渢說：「這是我之前承諾你的。還有，就算我現在停職了，自己的老婆還是養的起的。」

    老婆？

    蘇漩看著季言渢一本正經的面孔。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啊？

    蘇漩喝了一口水說：「誰要你養了？」

    季言渢淡淡地挑了挑眉，說：「我老婆。」

    蘇漩語噎。

    臉頰有些發燙。

    剛剛還有些凝滯的氣氛在一瞬間漸漸消弭。

    她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來，說：「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了。」

    季言渢拉住她：「就在這裡吃吧，我們兩個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

    現在廚房裡繫著圍裙，看著自己身旁正彎腰洗菜的季言渢。

    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季言渢把洗好的菜放在砧板上，說：「你不是說要讓我嘗嘗你的手藝，現在機會正好。還有什麼需要的麼？」

    蘇漩無奈地彎了彎唇角：「是，那就麻煩季博士再幫我我幾顆蒜吧。」

    季言渢也笑了笑，又蹲到一邊剝蒜去了。

    蘇漩做飯速度很快，兩個菜，一個湯，差不多就用了一個小時就做好了。

    飯桌上。

    蘇漩看著季言渢說：「嘗嘗。」

    季言渢伸出筷子。

    蘇漩緊緊地注視著季言渢的動作。

    雖然她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信，但是此刻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有些期待。

    季言渢吃了菜，又喝了口湯。

    蘇漩做的只是家常菜，口味偏辣，不過味道的確很好。

    季言渢皺了皺眉。

    蘇漩看他：「味道不好麼？」

    應該不會啊！

    之前她在做的時候也是嘗過了的。

    季言渢搖頭：「味道很好，不過，你要少吃。」

    蘇漩：「？」

    季言渢看著季言渢：「你忘了你胃不好？」

    蘇漩臉色有了一瞬間的不自然，她眼睛閃了閃，說：「我也沒有經常吃……」

    兩個人吃完飯，天色還微亮著。

    薄薄的暮色映照著遠山，灑下一地夕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顯得有幾分朦朧。

    廚房是季言渢收拾的，兩個人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一個做飯，一個洗碗。

    「阿渢，我去一下洗手間。」蘇漩揚聲對季言渢說。

    季言渢家的洗手間在房子的最裡面，蘇漩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房間的門微開著，依稀可以看到床邊的書櫃還有書桌。

    這……

    應該是季言渢的房間吧！

    蘇漩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門。

    季言渢的房間很簡潔，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他的書櫃了。

    蘇漩走進去，季言渢的書架上除了一些世界名著，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地理地質方面的專業書籍了。

    她隨手拿出一本，翻了翻，書頁上有很多季言渢記下的筆記，字體剛硬。

    蘇漩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從這些筆記就可以看出來，季言渢一定很喜歡地質學。

    可是……

    「蘇漩……」

    季言渢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蘇漩放下手裡的書，轉過頭看著季言渢。

    「不好意思，我看見房間門開著，就進來了。」

    雖然季言渢是她的男朋友，但是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下進入他的空間還是不太好。

    季言渢淡聲說：「沒事，你是我女朋友，我房間裡也沒有什麼你不能看的。」

    沒有什麼是她不能看的……

    不知道為什麼，蘇漩竟然有些想歪了。

    天色比剛才晚了許多，霞光映紅整個天際。

    蘇漩說：「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

    季言渢說：「嗯，那我送你。」

    蘇璇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送我回去又要回來，倒挺麻煩的。」

    季言渢也沒有再堅持：「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到家了以後給我來個電話。」

    「嗯，我知道了。」蘇漩點點頭。

    季言渢家的房子是以前修建的那種多層樓房，沒有電梯。

    不過季言渢家是在三樓，有樓梯也不會覺得累。

    蘇漩到了二樓，似乎聽到樓下有人吵架的聲音。

    蘇漩走過轉角，才發現是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

    那個小伙子染著一頭黃毛，嘴裡嚼著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就像是混混之類的。

    「喂，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你有什麼好唧唧歪歪的？再說了，誰能夠證明是我撞的你。你個老寡婦，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死了老公。」

    那個黃毛語氣十分不屑。

    中年女人眸色一冷，蘇漩看著竟然覺得有幾分熟悉。

    她說：「你說話最好把嘴巴放乾淨點。」

    黃毛上前推了中年女人一下。

    「我嘴巴就是不乾淨，就是說你那死鬼老公了又怎麼了？」

    中年女人踉蹌一下，靠在了樓道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