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醒的樣子,林媽媽嘟嘟囔囔的跑回來,挨個屋看了看,像是再找什麼似的,看見辛寶兒在那坐著,便問道:「姑娘,看見蘭草那個死丫頭跑哪去了嗎?油條還沒炸完呢,我就拿個東西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辛寶兒這會兒正在裝呆,不好開口回來,還好魏雨機靈,「那丫頭沒回來啊,您在去別地找找看。」
林媽媽著急找人,也沒注意辛寶兒的異常,應了一聲,風風火火的又走了。
林媽媽剛走,碧君就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對辛寶兒喊道:「管好蘭草那個小丫鬟,讓她沒事少往園子裡跑,那麼多外男在呢,若是衝撞了,還以為她主子讓她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平白給我們爺丟臉。」
像是也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辛寶兒呆呆的反問「蘭草?」
「是啊,裝什麼裝,難不成不是你指使你家丫鬟去園子裡的?」碧君表現的十分氣憤,仿佛真替男主子不值似的。
但辛寶兒還是輕易就發現了她語氣里的心虛和故作囂張,於是又呆呆的應了句「園子?」
「還裝,再不去將人找回來,出事了,你可別跟夫人和二爺鬧?」碧君又是狠狠的丟下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小跑著離開了,仿佛她真的就是過來傳個信似的。
辛寶兒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想到林媽媽剛還在找蘭草,不難想出那丫頭是中招了,無意識的嘟囔一句「去找。」
然後就慢悠悠的起身,在徐鄭兩女似有若無的目光監視中,呆呆的走出了院子,直到感覺身後的視線消失了,辛寶兒才卸下偽裝,皺著眉頭分辨方向。
「怎麼回事兒?她們想整你?」魏雨悄無聲息的落在辛寶兒身後,開口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她們看見你不在,估計會懷疑吧?」辛寶兒反問道。
魏雨:「我假裝沒睡夠,又躺下了,等她們出門,我才出來的,賢兒看著她們呢。」
辛寶兒:「聰明,暫時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蘭草那丫頭八成是中招了,先把她找到吧,這裡面錯綜複雜的,迷路就麻煩了。」
有魏雨辨別方向,兩人飛快的往正在裝修的園子走去,只是走到半路時,一個岔道口裡,草枝上掛著的那抹草綠,吸引了辛寶兒的目光。
魏雨當先一步將手帕摘了下來,遞給隨後趕到的辛寶兒。
草綠色的帕子上繡著同色系蘭花草,小小的蘭花瓣上還帶著微不可察的笑臉,這還是辛寶兒某一天心血來潮給蘭草提的建議。
辛寶兒眉頭越皺越緊,她原本以為那幾個沒什麼腦子的女人也就是把蘭草引到修繕房屋的工地上,畢竟那裡外男多,只要她過去了,那就可以誰便她們怎麼編排了。
辛寶兒不確定的看了一眼魏雨,想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說道:「阿雨,你腳程快,幫我去工地上看看蘭草去過沒有,他們領頭的叫奈何,就說我讓你問的,若是她在,你就讓奈何送她回去即可,那是自己人,你再來尋我,我朝這個方向往裡看看。」
魏雨感動於她這份信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鄭重其事的保證道:「放心,我一定最快速度趕回來,你自己小心些,別冒進。」
辛寶兒柔柔一笑,以示安撫,目送魏雨跑走後,從頭上拔下一根暗藏玄機的金釵,緊緊的攥在手裡,腳步放輕,同時儘量快速的往岔路里走去。
其實辛寶兒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害怕,這個園子雖然荒涼了些,但畢竟不是山野荒原,沒有什麼大型野獸,如今又已經入冬了,蛇蟲鼠蟻都冬眠了,之所以這麼謹慎,完全是對陌生環境的本能恐懼,另外還有一層考慮,就是有敵人藉機滲透進來,那樣就麻煩了。
晨起的空氣都是涼的,剛剛急著趕路走出的一身汗,這會兒因為緊張到也沒感覺有多冷,只是握金釵的手越來越僵硬。
前邊的路越來越窄,最後乾脆被兩邊枯草包圍,只餘一人通過的黑洞洞的草窟窿。
辛寶兒有些遲疑了,一來她怕黑,二來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值,她覺得若是裡面真有敵人,那她進入就是送人頭的,沒準讓後續救援更麻煩。
短暫的思索了一會兒,辛寶兒清了清因為緊張而顯得緊繃嗓子,試探著朝黑草洞裡小聲喊道:「蘭草,蘭草你在裡面嗎?在就吱一聲。」
辛寶兒一連叫了三聲,一聲比一聲高些。
「嗯哼!」一聽就是戰術性假咳,奇怪的聲音來自她的身後,辛寶兒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同時還不忘將手中的金釵指向來人。
見女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褚星辰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麼菜還想逞英雄,真是不知道該不該將人抓起來吊打一頓,讓她長點記性。
「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上次跑出來,弄了一身傷了。」褚星辰上前小心翼翼的掰開她的手,將金釵一點點的拔出來,溫柔插回她的發間,嘴裡卻是嚴肅的訓斥著。
辛寶兒有些懵,但還是急急的問道:「怎麼是你?阿雨呢?蘭草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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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碰到的,我讓她回去看看那個小丫頭回沒回去,你呢,有什麼發現嗎?」褚星辰回道。
辛寶兒也不糾結為啥是這個男人跑過來,反正有人過來給她壯膽就行,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袖子就往那個黑草洞裡鑽。
邊鑽邊不忘解釋道:「黑洞口那好像有腳印,不過地太干,若不是有一層浮土,還真留不下,不過是不是女子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得進去看看。」
褚星辰也不掙扎,一邊聽著女子解釋,一邊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小心的避開枯草,將腳下路照亮,護著前面的女子別摔著。
若不說褚星辰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當前面盡頭出現一大塊假山石時,辛寶兒一起吃驚忘了看腳下的路,正要邁開步子時,整個人都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提了起來。
「看路。」嚴肅的提醒道。
「哦。」辛寶兒也是心有餘悸,乖巧的應下。
小插曲過後,兩個人同時蹲下來查看那個大洞。
「不像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為挖掘的地下通道入口。」褚星辰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疑惑的說道。
褚星辰藝高人膽大,當即就要下去看看,結果被辛寶兒一把拉住?
「等等,叫忘川帶兩個人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凡事謹慎一些總沒有錯的,萬一下邊真是老皇帝安插的暗樁,肯定會有敵人埋伏的,小心一點。」
褚星辰仔細查看過通道,覺得應該有很長時間沒用過了,所以才敢直接往下走的,只是被辛寶兒這樣緊張的護著,心情就格外的好。於是聽話的拿出一個巴掌長的小豎笛,有規律的吹了幾個音,然後就溫和的看著辛寶兒,那乖巧的模樣兒竟讓辛寶兒看出幾分求表揚的意思。
辛寶兒懷疑是環境太暗了,她看錯了。
忘川帶著兩個人來得很快,三人把兩個人夾在中間,一起往通道下走去。
通道非常陡,一不小心就可能滑下去,幾個男人都是習武之人,下盤穩,走起來如履平地,只有辛寶兒一人,走的跌跌撞撞,全程都靠著褚星辰的支撐才沒有摔倒。
通道呈螺旋狀,有些長,但並不憋悶,顯然是做過通風處理的,這讓辛寶兒無比讚嘆古人的智慧。
轉過最後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只是還沒等眾人驚嘆,忘川的驚呼聲就響了起來。
「蘭草,是蘭草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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