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夫人還是回去吧,雪後天寒,小心身子,我家主子還有我和魏雨照顧,就不勞小夫人費心了,畢竟小夫人連蔥姜蒜都分不清,怎麼照顧人。」蘭草從外面進來,身上還裹著寒氣,說的話也比平時多了幾分冷意。
「姑娘,我煮了些紅棗粥,你跟二爺都喝些在休息。」
辛寶兒正在淨手,聞言笑著看向蘭草「我家草兒,是越來越貼心了。」
「是啊,當賞!」褚星辰看辛寶兒高興,也忍不住湊趣道。
「謝姑娘,謝二爺。」蘭草笑嘻嘻的行禮道謝,小模樣兒討喜的不行。
向晴憤恨的看著主僕幾人「相親相愛」的交流,腦袋裡曾經的那些美好記憶轟然坍塌,這一刻她清晰的認識到,這個男人不是他,這幾年的相敬如賓都是假象,是她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個夢,而辛寶兒就是敲碎這個夢境的重錘。
仇視又憎恨的看著辛寶兒,都是這個女人,若是沒有她,阿辰怎麼會把她從美好的夢境中拉出來,讓她活的這麼痛苦,這麼孤獨。
「阿娘?」
突兀的小奶音在門口響起,向晴慌亂回頭,看見孩子澄澈的眼睛,突然就渾身不自在起來,二話不說,推開身後的人,落荒而逃。
徐迎雪與鄭幽蘭見擋箭牌都跑了,也不敢多留,趕緊小跑著跟上去。
「她怎麼了?」辛寶兒低聲問褚星辰。
褚星辰沒說話,只是目光落在門口的孩子身上。
辛寶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小小的男孩兒,低著頭神色落寞的看著母親的背影,像是被遺棄的狗狗一樣,可憐的讓人心疼。
「省兒,過來。」辛寶兒不忍悲傷在一個幾歲大的孩童身上蔓延,開口呼喚道。
孩子聞言果然抬頭朝著聲源看過來,女子眉目柔和,恬靜安然,就那麼笑盈盈的朝他招著手,仿佛在說:「不怕,到我身邊來就安全了。」
小男孩躊躇著挪動腳步,時不時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外,那小模樣兒看的人實在心軟。
「爹爹,姨姨。」聲音都蔫蔫的沒有活力。
「爹爹受傷了,手臂不方便,省兒能不能幫幫你爹爹,把這碗粥餵給爹爹吃。」
辛寶兒將其中一碗粥端到省兒面前,小孩子低頭看了看面前的一小碗粥,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另一隻一模一樣的碗。
「那個是姨姨的,姨姨給你爹爹包紮傷口,很累的,沒有力氣餵你爹爹了,你爹爹又不聽話,不讓其他叔叔姨姨喂,只能麻煩我們可愛又能幹的小少爺了。」
忘川:「……」二爺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他怎麼不知道。
魏雨:「……」外面好像又下雪了,一會兒得組織姐妹們掃個雪,當晨練了。
蘭草:「……」我家姑娘說的對。
褚星辰:「……」不帶這麼造謠的。
「那姨姨你快吃吧,爹爹交給我照顧,省兒一定能照顧好。」小男孩挺了挺小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說完就小心翼翼的端著小碗,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褚星辰,雄赳赳氣昂昂的,仿佛去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哪裡還有剛剛的半分失落。
褚星辰無奈的看向始作俑者的辛寶兒,雖然知道她的用意,但私心裡,還是想享受一下小姑娘的貼心照顧。
辛寶兒對上褚星辰的眼睛,心虛的笑笑,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起粥來。
喝了粥,熬了大半個晚上的辛寶兒,睏倦的不行,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姨姨,爹爹吃完了。」省兒十分盡責的將一小碗粥餵的乾乾淨淨,高興的回頭找辛寶兒邀功。
「噓!姨姨累了,你去幫爹爹把魏雨姐姐叫進來。」褚星辰壓低聲音說道。
省兒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跑去外間候在那裡,把正跟忘川大眼瞪小眼的魏雨叫了進來。自己則很自覺的去溫習早課了。
「把你家主子抱上來,她身體不好,別著涼了。」說著,褚星辰已經貼心的挪動到了炕裡面,將外邊讓了出來。
「這……似乎不合適吧。」魏雨有些猶豫,畢竟這個時代女子名節還是很重要的。
褚星辰心梗,他不願意把辛寶兒當成妾,哪怕是權宜之計,他也不願輕易說出那兩個字,可他不說,辛寶兒手底下這群人似乎也都忘了她們是怎麼進這個家門的了,她們是抱成團了,他這個名正言順的男主人,反倒成了外人,想想還真是憋屈。
「外面冷,就這麼把她抱回去,不怕她生病嗎?再說,我都這樣了,難不成還能對她做什麼嗎?」這聲音還真是既無奈又心酸啊!
魏雨想了想,又打量了褚星辰幾眼,最後才下定決心,輕輕巧巧的將人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最後將被子給她嚴嚴實實的蓋好,才滿心擔憂的出了屋子。
屋裡沒了其他人,褚星辰終於能卸下所有偽裝,近乎貪婪的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子。
抬了抬手臂,好想碰一碰這個看似柔弱不能自理,卻又堅強的能將家裡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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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能在外面待這麼久,多虧有她在家裡周旋,她故意放兩女出去傳遞消息,又故布疑陣,讓那些人抓不到把柄,一次次探查求證,真真假假,為他爭取了不少時間。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仿佛怎麼對你好都不夠,可如今的我連個承諾都給不了你。」
男人臉上疲憊和疼惜那麼明顯,無力和挫敗那麼清晰,然而在寂靜的臥室內,在小姑娘清淺呼吸聲中,都化作沉悶的嘆息。
最後男人也看累了,緩緩閉上眼睛,陷入黑沉的夢鄉。
午後,辛寶兒才悠悠醒來,看了看天色,嘆息一聲起來,懶洋洋的不想動。
「醒了,餓不餓?」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辛寶兒嚇了一跳兒,猛地一個抬頭。
褚星辰:「啊!」這小姑娘是想謀殺親夫啊!
辛寶兒:「對不住,對不住,我怎麼睡你這了,魏雨呢?」
褚星辰揉著發酸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不睡這,把你扔出去嗎?」
辛寶兒心虛,「呵呵,我可以回自己屋子的。」
「你這話怎麼好意思說的,魏雨也是女的,抱著你,還得給你包裹一床厚被子,否則怕你著涼,你想累死人家?」
「二爺,你不對勁兒!」辛寶兒驚愕的看著胡說八道的男人。
褚星辰不敢與小姑娘對視,小聲辯解道:「我這也是替你心疼下屬,畢竟她也忙活了一晚上了。」
「好吧,您有理。」
「傷口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用不用讓杜大夫過來一下,開點補藥也是好的,傷了底子就不好了。」辛寶兒一邊說一邊有些不自在的飛快下地。
「就別折騰他老人家了,有他留下的傷藥,問題不大現在都不怎麼疼了。」褚星辰想都沒想的答道。
他這個人看似溫潤無害,實則有些孤僻,並不願意陌生人近他的身,且他自認為自己的身體一向好,打小就很少生病,否則他也等不到家人將他尋回來。
「行吧,看你這樣,應該也沒有發熱,那就在等等看吧。」
「那你先休息,又是讓忘川喊我,我先回去了。」辛寶兒簡單打理好自己,囑咐他道。
「你幹什麼去?」褚星辰有些不舍,他在外面那麼久,真的很想她,如今就想跟她好好說說話。
「還不是你讓我給你管家嗎?明天就是小年了,里里外外總得安排一番吧,晚上過來陪你吃飯,就別讓王婆子給你做了,她那手藝也做不出什麼有營養的吃食,就別糟蹋好東西了。」
辛寶兒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堆,才在褚星辰越發不舍的眼神注視下,逃離了這個充滿莫名氣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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