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就要去見花玉紅的師父了,這對於他來說,既充滿了好奇,又充滿了恐懼,想見又怕見。朱山尋思,要見花玉紅的師父,得提前做好保命措施,於是,他在花玉紅的房間裡找了兩塊用青銅打造的護心鏡,藏在了心口和後背裡面,以防止花玉紅的師父突施殺手。
妥當之後。
朱山跟著花玉紅,一路向南走去。
來到小溪處。
那小溪的水並不深,在裡面淌著走,頂多只能淹沒到膝蓋處。花玉紅是在水面上漂的,像蜻蜓點水一樣就過去了,但朱山現在還沒那個本事,只能涉水過河了。
剛開始的時候,朱山感覺水溫還可以,但是越往南走,他就感覺水溫越來越低,空氣的溫度也驟降了許多,朱山開始冷得瑟瑟發抖,牙齒也不停的磕碰起來。
「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冷?」
朱山開始心虛起來。
淌過了小溪,來到了小溪的南岸,周圍的霧靄也漸漸濃了起來。
再往裡走,朱山陡然發現,路兩邊居然有大量的墳墓,一些墳墓都敞了天,棺木露了出來,發出刺鼻的腐朽味。甚至,有些地方白骨成堆,一些短劍穿插而過,也早已鏽跡斑斑,失去了本來的銳利。
「這裡以前是戰場嗎?」
朱山問花玉紅道。
花玉紅只「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走至一處山崖前,那裡有一排羅漢石像雕刻,各個都長得猙獰恐怖,令人看了心生寒意。唯獨右側的倒數第二個,卻是被雕刻得面容和善,是個另類。花玉紅走到那面容和善的羅漢面前,附身跪拜,然後將一碗飯菜放在那羅漢的面前,再做了一個揖,就走了。
朱山看著那羅漢,心裡一直覺得奇怪,明明是十八羅漢,這裡為什麼是十九個,難道多出來的就是這個面容和善的羅漢了?
朱山一面跟著花玉紅離開,一面回頭看那個羅漢,看他會不會俯下身去拿花玉紅放在那裡的飯菜。
但是,他並沒有看到他以為的結果。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來到另外一處山崖前。
那裡已經沒了路,全是荊棘雜草,裡面還盤著大量的各種不同的蛇類。
朱山一陣納悶,不知花玉紅帶他來這裡幹什麼。他本以為,以她師父的厲害程度,理應住在一個乾淨的、莊嚴的地方,然而這裡卻實在是與自己想像的反差太大了。
正疑惑呢,花玉紅突然抓著朱山的臂膀,單腳一點,便飛起三尺多高,然後,朱山便感覺耳邊生風,向一株茂密的大樹飛去。
飛進那株大樹的枝葉之中,葉片和枝椏劃著朱山的臉一陣生痛。
但還好,一眨眼就穿越過去了。
然後,大樹與山崖之間,一個一丈方圓的石洞出現在朱山的眼前。
花玉紅將朱山放到地上,然後兩人沿著這石洞往裡走去。
那石洞縱深很深,兩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彎彎繞繞經過了十幾個轉拐,才來到了一個大洞之前。
那大洞其實就是一個溶洞,只是那溶洞被人為的改造了,成為了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廳,裡面的中央擺放了一個圓形石桌,石桌的一圈又擺放了八個圓形石凳。石桌上擺著一盞茶壺,一個茶杯和一株蘭花。大廳的左側,有一間石屋,裡面燈火昏暗,朱山隱隱看得,裡面有一排書架,上面擺放了一些房了。書房的旁邊有一間大一點的石屋,裡面燈火明亮,有咳嗽聲傳來,估計花玉紅的師父就住在裡面了。
花玉紅帶著朱山進入了那間大一點的石屋。
朱山進去後,陡然見到當中擺放著一張石床,床上坐著一個頭髮稀疏的老太婆,可謂是老態龍鍾,皮膚鬆弛得相當厲害。石床的前方,擺著一個三尺方圓的盆子,裡面裝著血紅色的什麼東西,估計是血。再看,裡面竟有一條蛇的屍身,朱山才明白,裡面裝的是蛇血。
「你就是朱山?」
一個聲音陡然在朱山的耳邊響起,正是花玉紅的師父在問他。
朱山嚇得直哆嗦,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就是朱山。」
「三眼紅蛇是你殺的?」
花玉紅的師父繼續問道。
朱山趕緊解釋起來,「三眼紅蛇不是我殺的,實際上它是被我誤殺的,當時它咬中了我,蛇毒竄游我全身,但是卻很奇怪,這蛇毒後來又被我身體裡的什麼東西給逼了出來,嗆進了三眼紅蛇的嘴裡,然後它就死了。」
「你該殺。」
花玉紅的師父不由分說,手中凝聚一團紫色光焰,往那血盆里一灑,頃刻之間便混入血水中,然後,那血水迅速升起,在一人高的位置幻化成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厲鬼模樣,向朱山沖了過來,朱山想躲,卻沒躲得過,那血水厲鬼撲到了朱山身上,當時那個感覺,就像是那血水厲鬼從自己的身體穿過去了,但是又像是那血水厲鬼撞進了自己的身體裡不出來了,一時間朱山驚慌失措,一連胡亂喊叫。
「我這是怎麼了?」
「我要死了嗎?」
「我不痛不癢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正驚駭時,朱山突然發現,他的整個身子突然變得冰涼起來,而且自己的雙手有點不受自己控制了,在自己的面前胡亂飛舞起來,就像是一個瘋癲者,但是仔細分辨,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有點像剛才那血水厲鬼的張牙舞爪的動作,難道這是,自己的身子被那血水厲鬼給控制住了?
朱山急忙跪在地上,大呼求饒。
花玉紅的師父單手一揚,朱山便恢復了正常。
花玉紅的師父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嗯,對了。我告訴你,我就是苗祖婆,花玉紅的師父,三眼紅蛇的主人。別看我現在像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實際上我才四十多歲,我是中了一種毒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現在我問你第一個問題,你要如是回答,你是嬰派修煉者嗎?」
嬰派?
朱山聽後一愣。
他聽都沒聽說過,便連連搖頭,說「不是」。
苗祖婆道:「既然如此,你肚子裡,怎麼有一個嗜血嬰?」
朱山聽後更是驚訝,他不知道這苗祖婆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肚子裡有一個嗜血嬰的,但是,這嗜血嬰跟嬰派又有什麼關聯呢?難道那冷一刀就是嬰派的?
朱山不敢不說實話,只得將自己的經歷給苗祖婆說了。
「冷一刀?」
苗祖婆聽到這個名字,眉頭露出一股怒氣。
想當年,冷一刀培育百仙桃不成,便將百仙桃拿去給別人置換了一件等價值的法寶,然而後來他聽說別人將百仙桃培育出來了,便後悔了,想著怎麼著再將其偷盜回來。後來他聽說苗祖婆正在打那家靈桃園的一本有關靈桃種植和使用的秘籍,便相約同行,一起去盜寶。
再後來,他們都盜出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只是,他們最終被圍上了。
讓苗祖婆氣憤的事情就此發生了,冷一刀將盜得的百仙桃的種子交給了苗祖婆,然後冷不丁的給她下了一種劇毒,就是造成她現在這個模樣的一種劇毒,然後,冷一刀反戈一擊,賊喊捉賊,使得所有人都開始圍攻苗祖婆一人,苗祖婆雙腿遭受重創,最終還是奮力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幾經輾轉,才來到了現在的這裡。
這十幾年來,苗祖婆一直在給自己解毒。
以期有遭一日能夠找冷一刀報仇。
但是,現在唯一的希望被朱山給扼殺了。
所以,她還是要殺朱山。
朱山見她殺意陡起,當即慌亂起來,嘴唇亂顫著說道:「剛才我看你聽到冷一刀的名字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想必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吧,我可以為你殺了他,替你報血海深仇。因為我跟他之間的這個特殊關係,我一定有辦法,對他實施暗算。」
苗祖婆說道:「那麼,你說說你的計劃。」
朱山道:「他叫我給他培育百仙桃,我就從這上面給他做手腳,將佛怒戒桃培育成百仙桃的樣子,讓他吃了之後死無全屍。」
苗祖婆沉默下來。
漸漸的,殺氣也消了。
苗祖婆尋思,反正現在自己報仇的希望已經沒有了,如果朱山加入進來,這報仇的希望就又有了,看來這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於是,苗祖婆點頭答應了。
朱山突然給苗祖婆磕了個頭,說道:「祖婆,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將我身體裡的嗜血嬰給取了吧?」
苗祖婆搖頭一笑,說道:「這是沒有回頭路的,嬰派修煉者就是你現在的這個狀態,將活嬰煉化到丹丸大再放入體內修煉,獲得恐怖的大神通,只是想再取出來,整個天下卻沒有一個人能做到。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持續的修煉這個神通,一刻都不敢耽擱,直到你功德圓滿之時。」
「什麼?」
朱山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套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