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姨沖我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政南回不來,剛回國一堆朋友約他吃飯,都沒時間和我多說兩句,小月,你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不了,楊阿姨,我有事還得趕緊去做,下次我再來吃飯。」我趕緊擺擺手,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害怕見到徐政南,怕成為笑柄。
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約好了一起考同一所大學,那時候我還跟他開玩笑,如果我和他考到了同一所大學,我們能不能試著談戀愛。
他那時候穿著白襯衫,眉眼清冽,嘴角帶著笑,「好啊。」
結果我失約了,還從乖乖女墮落成了一個小太妹,小混混。
我沒臉見到他,更不想我和沈奕驍現在的真實情況被他知道。
我灰溜溜地離開了那裡,像一隻過街老鼠。
回到家後,我頹廢了一個下午,直到蘇穎的電話打來,「小月,陪我去奔現,現在那男的在臨岸大酒店等著我!」
「我有點累了,不想去。」我直接拒絕了。
「你陪我去嘛,我一個人要是遇到了不測怎麼辦?一個女人單獨去奔現多危險啊」蘇穎聒噪地說個不停。
在她孜孜不倦地騷擾下,我鬆口答應了。
我厭惡她,可是又想去見證她內心的種種陰暗。
晚上七點半,我和蘇穎在臨岸大酒店門口匯合,她穿著黑色的吊帶皮裙,火辣性感,一見面就勾著我的胳膊,親密無間的模樣。
「走吧。」她帶著我去約好的包廂。
——
蘇穎和奔現對象聊的正歡的時候,我悄悄地退出了包廂透口氣。
這時,隔壁的包廂里傳來沈奕驍的聲音,「她酒量不行,你們別起鬨了。」
「沈總,對不起,我連酒都不會喝」陸曉雲柔柔弱弱的嗓音緊隨其後。
我轉身,才發現隔壁包廂本來緊閉著的門,此時敞開了巴掌大小的縫。
我走了過去,目光透過門縫看向包廂內。
七八個人坐在圓桌旁,正說笑著。
沈奕驍穿著黑色的襯衣,英俊的臉上笑容肆意,他一隻手摟著陸曉雲,一隻手制止其他人的敬酒。
陸曉雲躲在他的懷裡,巴掌大的小臉上是兩分驚慌,三分無措,五分我見猶憐。
一個秘書,陪著老闆應酬時不會喝酒,說出去都有點好笑。
可是沈奕驍就愛她那不諳世事的小白花模樣,因為像極了曾經的我。
我被他親手拉入泥濘,他轉身就把對我的愧疚,補償在其他女人身上,美其名曰:替身。
「沈總還真是紳士,業內都傳你得了個寶貝秘書,捨不得她受一點氣,今天一見確實如此。」有人揶揄。
沈奕驍立馬鬆開了陸曉雲,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誰在那裡胡說八道?我是有老婆的人,不讓陸秘書喝酒,只是不想我們一群大男人欺負她,如果你們這麼說,傳到我老婆耳朵里,我無法交差。」
其他人面面相覷,反應過來後立馬改口,「沈總愛老婆是出了名的,我們當然不會亂說,來,喝酒!」
陸曉雲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神情略微幽怨。
沒想到下一秒,沈奕驍就掐住她的下巴,讓她仰頭,然後吻了下去。
這一幕,幾乎讓我站不住。
他饑渴地索取著陸曉雲的唇,旁邊的人看呆了,都不敢開口。
陸曉雲迎合著沈奕驍的熱吻,兩人像是酒精上頭一樣,躁動不安。
沈奕驍的手甚至已經探進了陸曉雲的衣服里,其尺度之大,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原來上一世他交代的內容,隱藏了許多令人噁心的情節。
「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在外沒一個乾乾淨淨的,不至於拿我這點事出去說吧?」沈奕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陸曉雲的唇,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問其他人。
陸曉雲似乎被勾起了情慾,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臉頰緋紅,雙眼潮濕迷離,勾人心魄。
她低下頭,像只鵪鶉一樣又躲在了沈奕驍懷裡。
沈奕驍像撫摸寵物那樣,摸了摸她的頭,然後用尾指勾起她的髮絲,在指尖纏繞。
這一瞬間,我的胃抽搐了起來,噁心嘔吐的感覺直衝嗓門。
我轉身跌跌撞撞地跑開,生理性的噁心和心理的憤怒,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衝到了洗手間劇烈嘔吐起來。
腦海里,沈奕驍玩弄陸曉雲髮絲的小動作,猶如慢鏡頭一樣播放,我連酸水都吐出來了。
不知道在洗手間裡折騰了多久,我筋疲力盡地走了出來。
眼淚洗刷著我的臉,我不顧形象地邊哭邊走著,我想衝進包廂狠狠扇沈奕驍兩個耳光,可是這樣一來,我準備離開他的計劃就會失敗。
他一定會想辦法認錯,挽留,然後用各種極端手段把我禁錮在身邊。
這時,一行人迎面走來。
我淚眼朦朧中,看到了徐政南,他比我印象中的少年面孔,成熟了許多,依然是白色襯衫,精緻俊美的五官褪去了稚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自信。
他和旁邊的人說著話,從我身邊走過。
「徐政南。」我下意識地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停了一下,有人問他,「政南,你們認識?」
他笑了笑,「不認識,走吧。」
我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的苦澀無盡蔓延,原本痛苦的情緒也在放大,眼淚無法止住。
我和以前早就判若兩人,徐政南沒認出我很正常,我行屍走肉般地往酒店外面走去。
剛到酒店門口,徐政南卻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他伸手遞給我一包紙巾,神色疏離,「沈奕驍死了?哭得這麼傷心。」
我愣愣地看著他。
「謝謝。」反應過來後,我才接過紙巾。
徐政南的眉眼有幾分鋒利,他盯著我流淚的雙眼看了幾秒後,沒有和我寒暄,而是轉身返回去。
他只是看在曾經的情分上,送我一包紙巾擦淚。
而我現在流的淚,都是以前腦子進的水。
我回到了車上,一個人靜了一會兒後,撥通了沈奕驍的電話。
「老婆。」他接電話很快,那邊十分安靜。
想必那群人都在配合他。
「沈奕驍,我好像發燒了,好難受。」我帶著鼻音喃喃開口。
「發燒?我馬上回去!」沈奕驍幾乎沒有任何廢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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