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顧初如北 276誰是箇中高手

    陸北辰話裡有話，盛天偉向來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聽得明，卻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道，「柏彥沒少在我面前提過你，每次提起都是感嘆你這個人太過嚴明，一是一，二是二。能讓柏彥這麼個做事肅明的人都感嘆，可見你的本事了。但我個人覺得，分水嶺太過鮮明也未必是好事，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很多人並不是非黑即白。」

    盤中魚很快被陸北辰片鱗去刺，刀子輕盈划過，泛起雪白的魚肉，他像是在專注處理手中魚，但盛天偉的話自然也聽得清透，笑道，「盛總在商場摸爬滾打慣了，接觸的全都是喘氣的，活人見得多了，那麼自然分辨不出黑與白。我怕是死人見多了，所以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是生就是死，不是善就是惡。我不需要去看什麼灰色地帶，被我盯上的就是黑，被我放過的就是白。像是這條魚，用最簡單的做法才叫美味，但有的人偏偏就喜歡放了太多調料，結果失去了魚肉的甜美。做料理的人始終要記得自己是在做什麼方才重要。」

    盛天偉盯著他，似笑非笑，「話越說越明，倒不如開門見山了，陸北辰，我知道你是在懷疑我。」

    &於交情，我不想把眼睛落你身上，出於法理，你的確大有可疑。」陸北辰似乎也沒驚訝盛天偉的直截了當，就這麼順風順水地接了他的問題。

    &果我說，很多事連我自己都講不清楚，你會信嗎？」盛天偉的聲音微微變得沉涼。

    陸北辰手中的刀子快速落切，蔥白成了細細的絲，又被他塞進了魚身上淺淺的刀痕里，他輕描淡寫地說，「我想你又忘了，我的工作對象是死人，講不講得清楚這種事，我想羅池更感興趣。」

    &麼說，你是不信我？」盛天偉問。

    陸北辰抬眼，眼眸深邃涔涼，「我只相信證據，從不相信人。」

    盛天偉微微蹙眉，還要說什麼，廚房的門被推開了，顧思探個腦袋進來，「嘿，三缺一，兩位男神誰來？」

    氣氛原本凝重，但經顧思這麼一攪合就稍稍暖了一下。陸北辰的臉色始終如一，沒有太過凝重的緊繃，亦沒有朋友歡聚的喜悅，所以在接了顧思的話時也是順風順水，「什麼叫做三缺一？」

    &是吧？陸大教授？」顧思忍俊不止，「三缺一不明白？」

    那條魚已經下鍋，正好令陸北辰騰出了點時間，他微微轉身看向顧思，揚眉，表示不解。顧思被逗笑，「麻將啊。」

    &陸北辰恍然，然後搖頭，「我不會玩。」

    不用他多說，顧思也知道他不會玩了，連三缺一的暗號都聽不懂怎麼可能會玩呢？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原來還有陸教授不擅長的領域呢。」

    陸北辰笑而不語。

    &總呢？」顧思笑嘻嘻的，「可千萬別說你也不會啊，要不然湊不齊麻將搭子了。」

    &是箇中高手。」盛天偉挑眉，桀驁不馴的。

    &就跟我姨媽過過招。」顧思下了戰帖。

    盛天偉見狀也深知沒法跟陸北辰再繼續聊下去，便離開了廚房，準備大戰麻將江湖了。顧思沒跟著出去，反是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左看看右看看。

    &有話說？」陸北辰問。

    顧思湊到操作台旁，歪頭瞅著他，「你知道下廚的男人有多帥嗎？」

    &我的話可以直接省略，有事說事。」陸北辰笑。

    顧思微怔，然後說，「我終於知道我姐為什麼生你氣了，你這個人還真不懂得討女人歡心啊，說話這麼直接啊。」

    &姐沒你心眼小。」

    顧思翻了下白眼，問他，「既然你這麼幹脆，那我就直接問了。你是真心喜歡我姐，還是對她另有圖謀？」

    &有圖謀？例如？」

    &如……」顧思抿抿唇，「你弟弟。」

    陸北辰面色絲毫未改，只是淡淡笑著，「你知道我弟弟？」

    &不知道你弟弟，但知道你們兩個長得一摸一樣。」顧思說。

    &你見過？」

    &人倒是沒見過，但畫像見了一大堆。」顧思聳聳肩膀，「我姐就當寶貝似的——」說到這兒意識到有點不妥，馬上住口。

    陸北辰眸底滑過一抹思考，卻也沒表現出太多情緒來，只是笑笑。

    &真的不是為了你弟弟？」顧思還是心有顧忌。

    &是。」陸北辰回答得乾脆。

    顧思看了他半晌，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就相信你。」

    陸北辰笑而不語。

    &你真的不過去幫我姐？」半晌後，顧思決定換個話題，「我呢是以學生的身份禁止參與，盛天偉你也聽到了是麻將的箇中高手，我姨媽更不用說了，平時沒事就跟街坊切磋，早就練成了通曉天地的本事，我表姐呢雖說不經常玩，但肯定比我姐的本事要高，我姐會輸得很慘的。」

    &去跟你姐說，要她安心玩，她輸了算我的。」陸北辰不疾不徐道。

    &嘞，就等你這句，我告訴我姐去！」顧思蹦著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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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麻將大戰，果然不出顧思所料，顧初輸得那叫一個慘，幾番下來眼珠子都紅了，後來乾脆耍賴了，各種詐和，當陸北辰做好了一桌子菜後，正巧是趕上顧初詐和被抓。

    羅池嚷嚷著，「你當伯母眼花啊？」他雖然沒玩，但一直坐在岑芸旁邊加油鼓勁。

    顧初氣惱，衝著羅池開火，「你一個人看兩家牌，不帶你這麼玩的啊。」

    &是看了兩家牌，但我沒吱聲啊。」

    &還叫沒吱聲啊？要錢的時候比誰都嗓門大！喂，你是警察，公開幫著別人索要錢財，小心我告你啊！」顧初為護財心切，開始了蠻橫不講理。

    岑芸衝著顧初一伸手，「別廢話了，咱都說好規矩了，詐和賠三。」

    &玩了不玩了，餓了。」顧初將麻將往桌上一推。

    盛天偉笑，「這是輸急眼了啊。」

    &當然是占下風了，姨媽手頭正旺，你還不停地給我姨媽餵牌，有你這麼打牌的嗎？」顧初衝著盛天偉開炮。

    羅池見陸北辰出來了，衝著他招手，「趕緊過來吧，你家丫頭耍賴不認賬。」

    陸北辰走上前，見顧初要起身走，一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笑著問大家，「她怎麼耍賴了？」

    &次耍賴不給錢。」許桐笑道。

    &哪有？你們串通一氣來坑我。」顧初掙脫不開陸北辰的大手，只好乖乖地待在椅子上。

    陸北辰低頭瞅她，「你牌品這麼差呢？」

    &你管？」顧初不服氣。

    顧思在旁嘖嘖了兩聲，「你不要他管要誰管啊？哦，忘了告訴你了，陸教授都說了，你輸多少都算他的。」

    &的？」顧初眼睛一亮，「有這種好事怎麼不早說？來來來，再玩！不就是賠三嗎？賠十我都跟你們奉陪到底！」

    陸北辰大手一拎，顧初就離開了座位。

    &照你的牌品，我的財務狀況很快就會出現告急。」他道，「開飯了，先收了你的癮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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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桌子的菜，用顧思的話來講，這頓飯遠比年夜飯還要熱鬧。

    人多。

    再加上一桌子的美味出自陸北辰的手。

    羅池都塊感動得哭了，他是深知陸北辰有極好的手藝，但苦於沒怎麼太吃著他精心準備的大餐，這次看著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忍不住感嘆這一桌的價值千金。

    顧思是領教過陸北辰的手藝，只是沒想到他竟能做出這麼多的中式美食，口水直流。

    開席後，這些菜品每一樣都吃化了眾人的舌頭，尤其是岑芸，看來是真心滿意陸北辰的手藝，吃上哪道菜都連連點頭。敬酒的時候，盛天偉來了個先發制人。

    &母，今天過節，我先敬您一杯。」

    是上好的紅酒，從國外直接空運，配合陸北辰一桌子的精湛手藝，十分完美。

    岑芸舉了杯子，與他喝了一口，然後說，「盛總啊，桐桐在你那工作啊，其實我也放心。」

    盛天偉這一整天都在琢磨岑芸的心思，剛才打麻將時又是一連番地讓牌餵牌的，再聽這話後，他覺得岑芸應該是接受他了，便道，「伯母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桐桐，還有，您以後叫我的名字就行了，盛總太見外了，早晚都是一家人，您不用對我太客氣。」

    許桐在旁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岑芸笑了笑，放下了酒杯，「既然你都要我別太客氣了，那行，有些問題我倒是想問問了。」

    &您問。」盛天偉正襟危坐。

    顧初和顧思也豎起了耳朵，而許桐心裡泛起一絲警覺。

    題外話:

    今天就更新三千字了，已經發出來了，下午要出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