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樣,我說過很多遍了!」蘇陌有些煩躁地咬了咬牙,上前抓住蘇荷華的肩膀,深吸一口氣,「你不要再這樣了行不行?咱們倆是兄妹,沒有誰靠誰養!我不是說過了麼,咱們是兄妹,要互相扶持!」
「……你騙人。」蘇荷華把蘇陌狠狠推開,壓低著聲音,卻又聲嘶力竭,「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
蘇陌被推了一個踉蹌,站穩之後,只見蘇荷華淚流滿面,面目猙獰又無助。
蘇陌心中的煩躁被這淚水瞬間沖沒,他臉上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伸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我沒有,荷華,你真是太誇張了,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人了?」
「別碰我!你現在就在騙人!你一直都在騙人!你明明有女朋友了,到現在還在騙我!」蘇荷華尖叫著把蘇陌的手給打落,滿面淚花,嘶聲道。
「……」
蘇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抱住了蘇荷華。蘇荷華拼命地掙扎,用腳踢,用牙咬,蘇陌就是不鬆手。
「其實啊,小時候我看過你的日記,那時你藏在C盤裡。」蘇陌輕聲道。
蘇荷華一下子愣住了,突然間停止了掙扎,眼神滿是驚愕和惶然。
「不過你也別多心,我完全能夠理解你。」蘇陌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帶有一絲小心翼翼,「這件事的確是爸媽的不對,他們應該只是開玩笑,但是卻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傷害。我也很歉疚,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補償你。」
蘇荷華依舊呆呆的,嘴唇微微顫抖:「不……不……」
「現在爸媽都去世了,你也應該自由了。」蘇陌微笑著道,聲音里透著鼓勵,「我是你哥哥,永遠都是你哥哥,沒有過別的想法。咱們是真正的兄妹,異父異母的親兄妹!我呢,將來會交女朋友,也會結婚。但是咱們是兄妹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不是的……不是的……」蘇荷華搖頭,心裡拼命想要解釋,可是解釋的話就是說不出來,流出來的只有眼淚。
「好了,這是爸媽和我的錯。荷華是個好孩子,什麼都沒錯。今天你是特地請假回來給我慶生的吧,哈哈,你一直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呢,謝謝我的好妹妹了!」蘇陌笑著撫摸著蘇荷華的後背,他能感到她在發抖,心疼地道,「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明天我就把屬於你的,先寄給你。當然,不是說為了和你撇清關係哦,只是你也是大姑娘了,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的……」
蘇荷華拼命地搖頭,再次哭出了聲,但是相比較之前的竭嘶底里,這一次是純粹的悲傷。
她把臉埋進蘇陌的懷中,嚎啕大哭,哭聲中甚至透著一絲絕望。
「好啦,哥哥永遠都是你哥哥,我家永遠都是你的家。」蘇陌溫柔地笑道,「就算我將來結婚了,家裡也永遠有你一個房間。」
蘇荷華還在痛哭,哭了好久好久,她的聲音都哭得嘶啞了,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蘇陌摸了摸蘇荷華的腦袋,溫聲道:「咱們回家吧,我給你介紹那兩個人。」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蘇陌不想把蘇月舒和蘇禮詩的身世告訴除了她們母親以外的任何人。
時間之外的來客,這個特殊的身份註定不容於世界。如果泄露出去,她們兩個在未來的二十年間將永無寧日。
而且,最危險的還不是她們,而是蘇陌本人。作為未來時光機器的發明者,他清楚這個意味著什麼。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了,他覺得他應該告訴蘇荷華真相,他相信蘇荷華會幫他保守這個秘密的。
而且,蘇荷華要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應該也會輕鬆很多吧。
「……我不要。」蘇荷華聲音嘶啞。
「嗯?」
「我不要。」蘇荷華重複了一遍,從蘇陌的懷中掙脫,低著頭,搖搖晃晃地走向路邊,聲音低沉,「我要回學校了。」
「……」蘇陌沉默了片刻,也沒有阻攔,快步追了上去,「我幫你叫司機。」
蘇荷華站在路邊,沒拒絕。
蘇陌用網約車找了個女司機,故作輕鬆地笑道:「長河十二月份就要組織去香港考SAT了吧,你雅思才7.5分算是夠了,暑假回來的時候,哥哥指點你SAT的課程啊?」
蘇荷華還是沒說話,一直沉默著,眼神死寂。
「……高考放假你回來嗎?」蘇陌又問。
「不回來了。」蘇荷華輕聲道。
「哈哈,沒什麼事就回來吧……當然了,你要是想參加課外活動也行。」蘇陌說。
很快,一輛黑色的豐田停在了路邊,女司機打開車窗,問兩人是不是他們叫的車。
蘇陌拉著蘇荷華走上前,給蘇荷華拉開車門,對司機笑道:「對對對,是我們!師傅請您把她送到長河中學!」
蘇荷華默默地上車,輕輕地關了車門。
「同學,車門沒關好。」司機提醒道。
「我來我來。」蘇陌拉開車門,重新關好,對司機賠笑道,「師傅,請您慢點開,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都開了十幾年車了,還沒出現一次碰撞呢!」女司機笑笑,車玻璃緩緩地關上了。
蘇陌站在原地,直到豐田消失在視野之中。
「死蚊子!」蘇陌突然一巴掌抽自己臉上,忍你很久了。
蘇陌又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慢悠悠地回家,心裡想著一會兒月舒和禮詩問起來,他該怎麼說明。
能不撒謊的就不撒謊,說一個謊言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但是事關蘇荷華和老一輩的隱私,也不能直說,還是含糊過去吧。
「哎……」
蘇陌不由得嘆了口氣,在父母去世之後,他和蘇荷華的關係雖然冷淡了很多,但好歹還算正常。
但是自從蘇荷華認為蘇陌交了女朋友之後,態度就又一次發生了變化。蘇陌能理解。
蘇陌腳步沉重地回到家,開門的一瞬間,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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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說今天沒了,你們會不會打死我……開玩笑的,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