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楚的注意力都在前邊的女人身上,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倒在地。
眼前一晃,一個身影隨著傾瀉而下的泥石流,一起翻滾了下去。
她整個人都懵了,要不是剛才那個人推她一把,被泥石流衝下去的人就是她。
前邊的女人跑得快,剛好躲過了泥石流餘波,而她落後一步,正好被砸中。
剛剛推開她的人是誰?竟然知道她姓陳,還有,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團長!」
雷鳴大喊著朝那黑影追去,陳楚楚愣愣地看著,心有餘悸。
團長?傅浩喆?
是他?
他來參加搶險?他的腿好了?
就他那樣的體質,不可能好得這麼快,傷口外邊癒合了,裡頭沒完全長好。
為了救她,他不顧自身安危。
陳楚楚的心狠狠一震,反應過來,衝著底下大喊。
「傅浩喆!傅浩喆!你不能有事。」
她雙手握成喇叭狀,一遍一遍地喊,臉上被雨水打濕,淚水跟著一起蜿蜒而下。
他傻不傻?為什麼要救她?也許她死了,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為了救她,自己的安危都不顧,這麼大的恩情,她以後要怎麼還?
傅浩喆也沒想到,泥石流如同黃色的巨龍,瞬間將他吞噬,將他捲入那渾濁不堪的洪流之中。
他就像一片無助的落葉,被無情地卷向未知的深淵。
四周的黑暗與窒息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但他沒有放棄,心中那份對生命的渴望如同烈火般燃燒。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太不值。
隨著泥石流勢頭的減弱,傅浩喆被重重地摔在了山腳下,隨後是沉重的泥土和石塊不斷落下,將他緊緊地埋住。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黑暗中迴響。
生死存亡之際,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但他依然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努力保持著清醒。
試圖挪動身體,悲催地發現身體已被沉重的泥土和石塊壓得動彈不得。
只能寄希望於外界的救援,同時也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能有奇蹟發生。
忽然,他聽見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
「傅浩喆!傅浩喆!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是她在喊,她不希望自己有事。聽著她的聲音,傅浩喆臉上露出了微笑,他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不然她會傷心,會哭泣,會自責。
他不希望她不開心,希望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開開心心的。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個呼吸都顯得那麼沉重,漫長,但他依然堅持著。用手肘死死頂開一個角度,終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夠他喘口氣。
「團長!團長!堅持住。」
「傅浩喆!你要挺住,我來救你了。」
陳楚楚真的嚇壞了,她跟著雷鳴一起,什麼都顧不得,一直沿著泥石流的方向滑下來。
終於在山腳下看見了一截埋在泥土裡的雨衣,大約手指那麼長。
「傅浩喆!你不能死,你要挺住,我們馬上把你救出來。」
「團長!我來了,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你。」雷鳴邊哭邊用手挖泥沙,「團長!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陳楚楚也跟著挖:「傅浩喆!我馬上把你挖出來,堅持住,堅持住啊!」
那邊追女人的范營長回頭瞧見這一幕,一個手刀把前邊瘋狂的女人打暈,扛著放到一旁,趕緊招呼人跟著一起去營救傅浩喆。
被埋在泥土裡的傅浩喆,聽著陳楚楚的話,心裡一直在回應:「放心!我一定會堅持住的,一定會的。」
聽說餘波埋了傅團長,大家都跟著去搶救,很快,人被挖了出來。
傅浩喆一頭一臉都是泥巴,全給糊住了,手臂骨折在流血,剛長好的腿被刮破了皮,鮮血淋漓。
陳楚楚第一次覺得血的顏色是那麼的刺眼,今天要不是傅浩喆推她一把,也許被泥石流裹脅而下的就是她。
渾身狼狽重傷的也會是她。
「傅浩喆!你怎麼樣?」
抬起袖子,陳楚楚給傅浩喆鼻孔處的泥沙清理乾淨,接著是嘴巴,眼睛,而後是整張臉。
傅浩喆已經陷入了輕微的昏迷狀態,聽見陳楚楚的聲音,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我,沒事。」
「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陳楚楚吩咐人,「將傅團長抬去安全的地方,我需要給他清理身上的髒污,清洗傷口。」
「是!」
雷鳴哭著點頭,跟大家一起,七手八腳將傅浩喆抬去帳篷里放下,陳楚楚把莊國棟喊來,兩人一塊兒幫他清理。
外頭的雨衣劃爛了,裡頭的衣服全是泥巴。好在天氣還不算太冷,將外頭的髒衣服脫掉,勉強留下裡頭的襯衫,清理傷口,包紮,打吊瓶。
看見他臉色蒼白,帶著一點紫,就知道他被泥沙埋住,險些窒息而亡。
今天要不是他,自己就危險了。
「陳醫生!剩下的事你一個人來,我去那邊看看。」
受傷的人實在太多了,莊國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那邊帳篷里還有許多人等著救治。
「主任!你去吧!我能處理好。」
莊國棟點了點頭:「傅團長的腿受到了二次傷害,只怕會牽扯到那地方,你不是會些中醫嗎?給他把個脈看看。要真出了啥事,就太可惜了。」
傅浩喆:「......」
莊主任你瞎說什麼?這麼私密的事怎麼能跟陳醫生說?她還是個女孩。那地方能不能行都沒關係,反正他又沒想過娶妻。
女孩子臉皮薄,跟她說這些幹嘛?
「好!一會兒我整理完了給他把個脈。」
陳楚楚心想,只要不是很棘手,她都能治。她的中醫技術也很不錯,前世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
只是原主沒怎麼接觸這方面,她不敢太顯擺,只能一點一點地露出來。
傅浩喆要真需要,她可以全力以赴,畢竟他救了自己一命。
莊國棟走後,陳楚楚小心翼翼地給傅浩喆整理著身上各處傷口,他一開始昏昏沉沉,最後陷入了黑暗。
失去了意識。
他堅持了太久,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喜歡七零嬌妻一皺眉,傅少自請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