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能說會道的蔡根雲,她寧紅梅才是真正的巧舌如簧。
當時下鄉的指標下來,一家一戶最少要安排一個下鄉。
寧紅梅說,她得到可靠未公開消息,只要下鄉一段時間,就能推薦到工農兵上大學,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機會!
而這個機會,她要讓給姚寧靜。
她平日裡實在是太會偽裝了,大傢伙都認為她這個後媽做到毫無可挑剔之處,她絲毫不疑有他,她欣然報名下鄉了。
結果,她來到了這兔子不拉屎的周家疃的第二天,姚新月就開始準備考大學的事情了!
寧紅梅是個捨命不舍財的,原本想著把她嫁給紡織廠副廠長家的傻兒子換取高額彩禮的。
自然還是一直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她說副廠長家兩室一廳的房子住著,結婚的時候五轉一響全套配齊,還能給她安排工作,她嫁過去定會過好日子。
那時候的她雖然是個蠢的卻不是個傻的,所以堅決沒有答應。
副廠長家的兒子自出生就是個傻的,除了吃喝連拉撒都不能自理,穿開襠褲一直穿到十多歲。
眼睛瞎了才會嫁給他,嫁給個弱智守活寡!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寧紅梅替她考慮是假,想著騙取一筆巨額彩禮是真。
這次她嫁給周志遠,依著寧紅梅貪財的德行,她能一分錢不要就讓周志遠跟她成婚了?
再者說了,寧紅梅可是費盡心機在眾人面前塑造她心疼閨女的好後媽形象的,她結婚的時候,她一點沒有操辦不怕鄰居指點笑話?
想了想,上一世的時候寧紅梅倒是跟她解釋過,說因為她鑽被窩的事情,她一個著急上火氣血攻心大病一場,又不忍心看著她跟周志遠受苦,這才沒有參加她的婚禮的。
姚寧靜不由搖搖頭。
就這樣蹩腳的理由她還信了,她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啊!
腳邊感到窸窸窣窣有東西在動,低頭一看是黑狼用嘴巴蹭著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使勁用嘴巴蹭兩下,像是詢問她在想什麼。
「真是個狗精!」
姚寧靜笑嘻嘻撫摸一把狗頭,跟他說一會等包子熱透了就吃飯。
不愧是立過功勞的軍犬,黑狼能完全聽懂她的話,就差讓黑狼開口說人話了!
「汪汪汪」
黑狼叫喚著,抬頭衝著外邊使勁抬抬嘴巴,像是害怕姚寧靜聽不懂她的意思似的,乾脆用嘴巴叼著她的褲腿往外走。
隔壁傳來一陣大驚小怪的喊聲。
「彩雲來了?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還摔青了?」
是周長在的動靜。
這就有趣了,胡彩雲滾落下坡還到隔壁來了!
那周長在就是一個色批,看到細皮嫩肉的胡彩雲,他能按捺住了?
站在牆根下的姚寧靜,直恨自己沒有長一雙透視眼,好看看隔壁院子裡精彩的一幕。
「二哥喊我來的,聽說周嬸子今兒個發高燒了,讓我過來看看」
「好端端的院子裡怎麼砌這麼一道牆,豈不是讓村里人家笑話!」
這個胡彩雲這是故意整事情呢!
她知道現在周志遠不在家裡,想著挑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王桂花娘幾個,借著她們的手來報被她被滾落到斜坡的仇呢。
呵呵,這就有趣了。
那邊幾個棒槌能有個屁的能力,她就不想想,要是王桂花真有本事,她能現在灰溜溜滾回到西邊院子裡偃旗息鼓了?
依著姚寧靜的意思,聽聽牆根知道胡彩雲這塊臭肉什麼德行就罷了。
偏生黑狼是個有熱鬧不去湊堆就渾身痒痒的主,汪汪汪低聲叫喚幾句,拉著她的褲腿非要往外走。
大有不過去就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可憐姚寧靜總共沒有幾條能穿出門的褲子,總不能被黑狼給啃破了。
罷了,就過去再會會這幾個棒槌。
古人云,要痛打落水狗嘛,趁著這個機會使勁再敲打敲打,使勁殺殺她們的氣焰,看她們以後還敢瞎折騰。
姚寧靜跟在黑狼身後大搖大擺往隔壁院子裡走。
周長在正一臉諂媚地同胡彩雲說話,借著幫著拿醫藥箱的功夫,一雙灰不溜秋的手蹭到了胡彩雲的脖子上。
「看看,看看,怎麼能摔成這樣?我二哥也真是的,冰天雪地道不好走,還跑去喊你過來,就不能讓我娘到你那兒去嗎?」
王桂花鬧騰了半天身上滾燙,更是一點力氣沒有,這會躺在臨時撘的地鋪上有氣無力的呻吟。
要是平日裡,她聽到這混不吝的話,非得出去給這個不孝子兩個耳刮子。
可今天不比往日,她現在只剩下喘氣的勁了。
「孩子拉了,給擦腚去!」
屋子裡嗷的傳出蔡紅花一聲叫喚,周長在一聽,頓時臉耷拉成了吊瓜。
「要你當擺設?這點事你干不明白?」
周長在一手拎著醫藥箱子,嘴裡不乾不淨叫罵幾句,轉身對著身邊的胡彩雲笑臉相迎。
「娶了個草包婆娘,要樣沒樣要活沒活,啥也干不明白!就是打輕了!」
「打你娘個頭,自己長的老鼠似的還想著娶個天仙,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
叫罵聲從屋子裡傳出,一坨黑糊糊的東西從窗戶里扔了出來,偏巧胡彩雲就站在那兒,整個扔到了胡彩雲的頭上。
一股惡臭傳來,胡彩雲手忙腳亂把扔到頭上的東西從身上扒拉下來,彎腰嘔嘔嘔吐不停。
那扔到胡彩雲頭頂上那坨東西,竟然是一條褲子,一條布滿了黃呼呼臭烘烘的小孩褲子!
姚寧靜樂的不行,雞鬥雞斗,打死吃肉!使勁鬧!
她抻著脖子手裡捧著一把隱形小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想活了是不!」
一改剛才對著胡彩雲滿臉堆笑的喜慶模樣,周長在咬牙切齒一腳把門踢開,氣勢洶洶兩三步跑到屋子裡。
噼里啪啦砰!
大人的叫喊聲,孩子的哭嚎聲以及瓷器打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聲音就知道這會屋子裡混亂不堪。
在屋子裡打不過癮,周長在直接拖拉著蔡紅花從屋子裡出來,抬起拳頭砰砰朝著蔡紅花打砸著,囂張叫嚷著,非把她打死不可!
「人家胡大夫是二哥請回來給娘看病,你把屎褲子往人家胡大夫腦袋上扣!你辦的是人事?」
「狗屁胡大夫!你咋不問問她是怎麼當上的大夫!狐媚子不著調的玩意,除了兩腿一劈找男人睡覺,你有個屁的本事!去年打針還把李明輪打到被窩裡去了,要不是李明輪摁著這事,她還當個屁的大夫」
啊,小白蓮還有如此勁爆的過往?
姚寧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臉上被抓了好幾道血口子兩個腮幫子都被打腫的蔡紅花,身上疼得厲害嘴巴越發不把門了。
「你,你,你,你別血口噴人」
胡彩雲的臉是一會白一會紅一會紫,頭髮上還粘著黃不拉幾臭烘烘的臭粑粑,臉上手上也胡亂抹了一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壓根說不過剎不住車的蔡紅花,醫藥箱都顧不上拿,一個著急捂著臉就要往外跑。
這下可好,臉上多了些臭材料不說,還被擋在門口的黑狼又撞倒了!
「嘖嘖嘖,走路咋不長眼呢!」
姚寧靜撇撇嘴巴捂著嘴巴急忙喊黑狼閃到一邊。
「掉糞坑了渾身沒有點人味道」
她捂著鼻子一臉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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