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青在田裡看到蘇櫻子時,眼裡簡直要噴出火來。這幾天蘇大河請了假,不來上工了,他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蘇櫻子,你去給那五畝地的棉花打藥。」許長青頭頭也不抬地安排著,然後又補了一句:「自己一個人干。」
旁邊的人都愣了愣,負責記工分的小毛說:「隊長,讓她一個人干五畝地?那不累死了?一天也干不完啊。」
許長青側頭盯著小毛:「我是隊長還是你是隊長?要麼你去幫她干?」
小毛縮縮脖子:「您是隊長,聽您的,聽您的,蘇櫻子,趕緊去領器械吧,麻利點幹完啊。」
許長青一臉挑釁的看著蘇櫻子。
早就料到了,這個王八蛋不會善罷甘休,蘇櫻子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五畝地10個工分,你現在就給我記下。」
小毛一臉不可置信的:「你今天能幹完?」
「等著瞧吧。」蘇櫻子轉身去領器械。
在器械處,蘇櫻子有些傻眼的看著眼前的噴霧器,竟然是個鐵皮圓捅。
前世,她跟公司去農村團建,見過的噴霧器是那種電動的,只要摁了按鈕,背著它噴就得了。
當然她知道這個年代不會有電動的,但是最起碼不能是鐵皮的吧?
這咋用啊?
她皺著臉看著分發器械的小黃。
小黃被蘇櫻子盯的一臉無措,蘇櫻子長得好看,他們幾個知青閒來在一起討論村裡的姑娘,連同那些外地來的知青,數著蘇櫻子長得好看。
不施粉黛,卻明眸皓齒,不像村里其它女孩子那麼粗糙,她為人爽朗,給人一種俏麗俊逸的感覺。
雖然腰身纖細,但該圓潤的地方圓潤,該挺翹的地方挺翹,大家對她總結的評價是,很有味道。
這姑娘性格活潑,又能幹,大家都曾為她要嫁給許光烈惋惜過,但是誰讓人家是大隊長的兒子呢,當然什麼好的都能緊著他。
被美女這樣盯著,小黃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摸摸臉問:「咋了?我臉上有啥?」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問......」想問問這個玩意兒怎麼用,但是這話怎麼說出口呢?原主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自己現在要是忽然問這個問題,必定惹的懷疑。
「什麼?」小黃問。
「呃,這個噴霧器.....」蘇櫻子指著噴霧器轉了轉手指。
「哦,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個藥怎麼配?我先幫你配一桶吧。」小黃熱情的說。
「對對,我不知道怎麼配藥,謝謝你啊。」
「沒事兒,你等一會兒。」
蘇櫻子平時性子冷,很少跟他們這些男知青說這麼多話,今天居然主動讓他幫忙,小黃簡直受寵若驚,興高采烈的幫她打開噴霧器配好藥裝上車,又幫她把水桶,藥粉裝到車上。
「你一個人打,什麼時候能打的完啊?」小黃一臉同情的看著蘇櫻子。
「慢慢干唄,謝謝你啊,我走了。」蘇櫻子沖他露出一個粲然的笑臉。
陽光下,小黃被她那張明媚的笑臉晃了神,怔怔的看著她,臉還紅了一下。
蘇櫻子看著他的神色,暗笑一聲,唉原主這張臉還真是招人。
「你沒事兒吧?」
小黃趕緊回神:「哦,那櫻子你自己小心點啊。」
看著蘇櫻子拉著車子的裊娜背影,小黃懊惱的捶捶腦袋嘟囔,色迷心竅,這是你能想的人嗎?
這個年代的噴霧器,是那種一米高的鐵皮圓筒,上面一側是加壓力的手柄,另一側是灌注農藥的蓋子。
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棉花田,蘇櫻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在心裡問候了許長青的八輩祖宗。
無暇顧及其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雖然說勞苦大眾的智慧很精巧,但畢竟是個農具,沒什麼技術含量,稍微研究一下,就知道了用法。
她把噴霧器放到車上,背過身半蹲著,把背帶穿過肩膀扣好,起身直立,藥桶下垂,正好勒在她受傷的肩膀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去你媽的許長青,疼死老娘了。」
從背包里拿出一條毛巾墊到傷口上,再次背起噴霧器幹了起來。
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熱,幹了一上午,蘇櫻子頭上帶著草帽,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身上也早就濕透了,肩膀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也不知道是太熱還是那個刺鼻的藥水有毒,只覺得胸悶氣短。
身上這一筒藥打完之後,她卸下噴霧器,坐到地頭的樹下大口的喘著氣,晃了晃水壺,上午帶的水也喝完了。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口渴,但又實在累得不想動,便靠在樹上休息。
「櫻子。」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聲音。
蘇櫻子睜開眼看到大姐蘇玲和姜楠蹲在身前,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大姐?你怎麼來了?」蘇櫻子一邊問著,一邊接過蘇玲遞過來的水壺,打開蓋子,一口氣喝了大半壺,冰涼的水穿過肺腑,只覺得天上甘露也不過如此。
姜楠心疼的擦擦蘇櫻子臉上的汗:「櫻子,累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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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子被安排過來一個人打藥,姜楠也不好過,被許長青安排到磚窯廠去搬磚了,一上午干下來,手上磨了好幾個大泡。
蘇玲看著她倆狼狽的樣子,氣得直罵娘:「許長青這個狗娘養的,到底按的什麼心啊?這麼糟蹋你倆?你倆到底怎麼惹著他了?」
蘇櫻子和姜楠對視一樣,都沒說話,沒必要再讓大姐跟著擔心,說不定還要受牽連。
大姐看了看她倆沉默的樣子,知道也問不出什麼,氣得嘆口氣,從身上掏出兩個餅子:「等了你半天也不回家吃飯,什麼也不吃,干一天的活兒,還不得餓死?趕緊吃了,我替你打幾筒。」
蘇玲沒好氣的把餅子塞給她倆,起身裝好藥筒,下地幹起來。
一上午確實餓壞了,姜楠在磚廠吃過飯了,把兩個餅子都給了蘇櫻子。
蘇櫻子也不客氣,就著水,大口的吃起來。
下午姜楠還被安排了其它的活兒,大姐也有活兒,便各自回去了。
「櫻子,你悠著點干,我下了工過來幫你。」
蘇櫻子點頭送走大姐和姜楠。
吃飽喝足,休息過後的她,感覺滿血復活了。
下午蘇玲趕過來的時候,蘇櫻子已經把藥打完了。
「幹完了?」
蘇櫻子點點頭,一邊收拾著東西。
「你怎麼那麼能呢?逞什麼強啊?」蘇玲沒好氣的用手指頭點著她的腦袋。
蘇櫻子順勢往蘇玲肩膀上一靠:「哎呦,大姐,你別戳我了,我頭暈死了。」
「是不是中暑了?」蘇玲一臉擔憂的摸摸她的頭:「走走,趕緊回家,我給你弄點解暑湯喝喝。」
蘇玲推著地板車,蘇櫻子掛在大姐身上,一步步跟著走。
「大姐你說我是不是中毒了?」
「中什麼毒?」
「六六六啊,這個藥可刺鼻了。」
「有可能啊,你的臉通紅。」
「你說它為什麼叫六六六啊?」
「誰知道啊,可能,好聽?總不能叫四四四吧,不吉利。」
「咯咯咯。」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笑著往家走。
喜歡七零,被純情硬漢撩得心尖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