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一路鬥嘴回到五號樓,當然,是君堯單方面被媳婦碾壓。
胡旭陽早早就來了,幫著丈母娘洗洗切切,殷勤的不得了。
「喲,今晚這菜色,怕不是提前過年了。」
姜萌開始擼袖子:「等我來幫忙。」
話未落,立馬被三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阻止:「不用。」
君堯扶著她的肩膀,輕輕將人往前推:「你去幫奶奶看孩子,我來幫忙就行。」
「對對,你快進去,妹夫你也進去歇著,地方就這麼大,我和媽兩個人都快轉不開了。」
君堯哪能真什麼都不干,送小媳婦進屋坐著,他挽起袖子出來:「還有哪些菜用洗,我一併拿公共衛生間給洗了。」
公共衛生間裡這會兒就是人擠人,胡旭陽不能讓他去和一堆老娘們擠啊,遂放下菜刀。
「你來切菜,萌萌刀工不錯,你受她薰陶,想來刀工也該比我好,洗菜這活計交給我來。」
君堯沒有爭辯,從善如流接過菜刀,邊切邊問丈母娘:「干辣椒是切成結?」
於素心不隨意指使女婿幹活,但他們要自己願意干,她也再不攔著。
「對,一半切成結,一半碾碎,等會拿來炒點豆豉。」
「好的。」
君堯切的慢,倒也似模似樣,等李欽兩口子回家,掃到他這狀況,還以為眼花了,特地湊近來瞧。
「喲,還真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欽遞了根煙,打趣他:「你這菜切的不怎麼樣啊,蘿蔔絲都成條了,還需要多練練。」
君堯接過煙放到上衣口袋裡,語氣輕描淡寫地:「這麼說,你現在是練出來了?」
「那可不,你起開,我給你表演一個什麼叫做切絲。」
李欽一屁股擠開他,奪過刀,動作熟練將半個白蘿蔔切成一根根大小均勻的蘿蔔絲。
「瞧見沒有,這才叫做切絲。」
「嗯,厲害厲害。」
君堯象徵性鼓鼓掌:「再片個魚看看。」
李欽裝好蘿蔔絲,從旁邊的盆里撈起草魚就開干。
於素心怕女婿多想,出言安慰:「你整天忙著保家衛國,哪裡顧得上廚房裡這攤事,第一回能切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這話說的,他就不為國家做貢獻了?
李欽嘴角抽抽,阿姨這捧一踩一不要太明顯,盡維護自家女婿去了。
君堯看的好笑,又很暖心,回給丈母娘一個微笑:「您說的是。」
他不難過,剛好不想切魚,免得媳婦聞著味犯噁心,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
胡旭陽好不容易洗完菜回來,瞧見這一幕,眼神閃了閃,順勢發出邀請:「李副廠長也來幫忙,你這刀工不錯,那正好,我妹夫來了我們說晚上聚個餐,你也別煮飯了,叫上許副主任一塊來家裡吃啊。」
他說完,目光移向君堯,見對方臉上沒有不願意,心裡這才鬆口氣。
他老爹糊塗,本來和李欽關係好的似忘年交,結果為了一個書記的位置,暗戳戳想使壞,雖然現在迷途知返,但這關係總得維護回來不是。
老子拉不下面,不就得他這個兒子來。
君堯面對一明一暗兩雙眼神注視,清楚他們都在等他的答案,也不賣關子,以開玩笑的口吻對李欽道:「我那蘿蔔條留給你吃。」
李欽心下微松,繃緊的面頰也鬆懈下來,染上笑意回懟:「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吃。」
他需要靠山,許家的確不錯,但大舅子太過平庸,還霸道,自己吃肉不允許他們跟著喝湯。
老丈人這會兒活著能看顧一二,到底有限,他不可能逆著兒子偏著個不同姓的女婿。
於素心也是個妙人,儘管不喜歡許如霜,可等兩個女婿都同意了,立馬熱情說:「那敢情好,家裡難得這麼熱鬧,君堯啊,家裡沒酒,你看要不要上供銷社去買瓶酒來?」
她這一問,李欽立馬就搶話了:「阿姨用不著買,我家有酒,你們出菜我出酒,合適。」
等姜二田父子回來時,家裡擺了兩桌,小孩和老人還有兩個大肚婆在火箱上支一桌,剩下的人圍一桌。
君堯眼尖瞧見丈老子,趕忙起身迎了迎:「爸您回來了,飯菜都好了,您快坐。」
接著又喚了聲:「大哥。」
姜誠侷促回個笑臉:「妹夫。」
姜二田順著女婿的意思落座,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上,我進城太晚,就沒來打擾您們。」
同為女婿,胡旭陽不能讓連襟把殷勤都給獻完了,他忙不迭拿起酒瓶給丈老子和大舅哥倒酒。
「爸,大哥,今天這酒是李副廠長提供的,打京城來的,可比我們懷城的酒夠勁,你倆一定要嘗嘗。」
姜二田聞見酒香,肚子裡的饞蟲早就按捺不住了,女婿一給台階,迫不及待端過杯子往嘴裡倒。
「嘖嘖,夠勁。」
「大家都吃,都別愣著。」
於素心跟著招待:「對對,都多吃點,這麼好的菜,等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欽嘗了塊米酒燜雞,就著酒往下說:「其實我認為最夠勁的當屬二鍋頭。」
這胡旭陽可就不大讚同了:「我覺得燒刀子也夠勁。」
姜二田看看大女婿再瞅瞅二女婿,意思很明白。
君堯上道,立馬出言:「等我從京里回來,給您帶二鍋頭。」
胡旭陽瞪眼,硬著頭皮說:「那啥爸,等我哪年回老家再給你帶燒刀子。」
李欽由衷恭維一句:「叔叔好福氣,兩個女婿都孝順。」
家具廠不少人佩服姜二田,女婿個個有來頭,那也就罷了,還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姜二田笑呵呵地:「不止女婿,還有兒媳婦,我這些孩子都好,每個都很孝順。」
另一桌,姜奶奶也在招待許如霜:「你們懷孕就要多吃點,這樣孩子的營養才跟得上,等到了七個月再來忌口。」
許如霜憂心忡忡戳著碗裡的米飯:「就怕現在胃口被撐大了,到時候不好收嘴。」
「怕什麼?你少吃多餐不就行了,一餐別吃太多,餓了再吃點,就跟小孩吃飯似的。」
姜奶奶樂呵呵笑:「萌萌說的沒錯,一天多吃幾餐。」
「還有孕晚期多走動走動,比如散散步什麼的,生的時候容易生些。」
「你這紙上談兵倒是講的頭頭是道。」
姜萌怒:「那你聽不聽?」
許如霜秒慫:「聽。」
因為她紙上談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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