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熟 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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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熟

    昨天夜裡，白瑞揚應邀去了一個飯局，結束後就近原則回了外公那邊。白瑞揚原本是想住一晚上就走的，結果剛上門外公就得到了消息，披了件衣服就從樓上的臥房下來了。長時間沒見到外孫，周老爺子激動的拽著白瑞揚聊了許多，包括最近有沒有騰出功夫去法國看看他的母親。白瑞揚的母親是學畫畫的，以當時周家的財力物力以及權力，自然是和白家沒辦法相提並論。她白瑞揚的父親結識後，並很快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白家的幫襯下，現在的周家已經有了很大的起色。

    白老爺子對這個媳婦兒是認可的，長相出眾才華橫溢，偏偏是白瑞揚已經過了世的奶奶死活看不上。婆媳之戰是永恆的，無休止的，白瑞揚的母親最終選擇了妥協，為了讓她老人家安享晚年又不至於見到她就吵架，最終她選擇去了法國，在那裡開了一家畫廊。不過，這可苦了白瑞揚的父親，每個月都要往法國跑上個兩三次，活脫脫的牛郎織女天橋聚啊。

    白瑞揚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母親了，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電話里聊上幾句，其實讓白瑞揚費解的就是，奶奶去世也有幾年了，為什麼母親還是不肯回來呢？在白瑞揚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外公透露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說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就是男人喜新厭舊的劣性。

    外公沒有將這個話題深入，白瑞揚也不好太過執著，過後查一查就都明白了。白瑞揚看慣了商場上養小三包二奶的現象，有些男人認為擁有了錢就擁有了一切，這種私生活上的事情又算的了什麼。不過，這在家風嚴謹的白家是絕對不允許的，並且，白瑞揚也不可能讓一個頂著私生子名義的弟弟或者妹妹進入白家，這對於他和白瑞卓來說，都是無法以忍受的事情。

    外公年邁，很困就撐不住回房睡下了。白瑞揚頂著喝暈了的腦袋去了母親的臥房，沒有脫衣便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白瑞卓便帶著小仙過來了。白瑞卓是白瑞揚同父同母的弟弟，兄弟感情很好，白瑞揚也把小仙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疼的不得了。白瑞卓和白瑞揚一樣，沒有當兵的心思，寧可違逆白老爺子也要投身於自己熱愛的事業當中。白瑞卓在大學時期選擇了法律學，畢業後進入了中級人民法院，幾年前因為去法國看望母親，因此結識了一位高挑美麗的法國美女，於是便有了小仙。

    小仙是她的小名，因靈動而得此名。白瑞揚見小仙的次數不多，因為白瑞卓的工作地點距離周家比較近，於是便帶小仙回到了周家住，時間一久，倒是很少回白家了。白瑞揚被小仙這小丫頭折騰慣了，尚未睡醒就被她塞一個不知名的東西進了嘴裡，苦澀中夾雜著甘甜的味道，白瑞揚咂咂嘴便睜開了眼睛。

    白瑞揚不恥下問，於是小仙告訴他，這叫「狗屎丹」。小仙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小藥瓶，笑著問道：「好吃吧，一般人我都不給他的。」白瑞揚被弄的哭笑不得，拿過她手中的小藥瓶一看，還真叫「狗屎丹」。白瑞揚心想怎麼會這種名字的零食出產，別搞不好是不良商家。對此，白瑞卓發表了意見，狗屎丹也就是華華丹。

    白瑞揚見小仙對狗屎丹如此愛不釋手，當下就讓白瑞卓從小仙的房間裡偷出來了一瓶，打了包直接從北京郵到了胡海雲手裡。時至晌午，白瑞揚用過了午餐，回到母親的臥房裡給董玉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董玉的聲音，「怎麼樣，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董玉笑道：「白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奇思妙想，這種東西也能送。」

    白瑞揚笑道：「我吃過了，味道還不錯。」

    董玉贊同，「我也吃了幾粒，味道確實不錯，不過，大米和小米好像更喜歡。」董玉再接收了狗屎丹以後，胡海雲就離開了，他自己嘗的時候，大米和小米張著小手眼巴巴的看著，饞的口水都快掉下來了。董玉猶豫再三，決定一人餵一粒，沒想到兩個小傢伙還真喜歡上了。

    &米小米喜歡啊？那我回去再帶幾瓶。」

    董玉噗嗤笑了，「我說白先生，這狗屎丹就是華華丹好不好，我這裡也有賣的，哪裡還需要你不遠千山萬裡帶回來啊。」

    白瑞揚想想也是，當下就轉移了話題，「這兩天過的好嗎，沒有我的陪伴是不是特別寂寞？」

    董玉清了清嗓子，緩解了尷尬後說道：「寂寞沒有，過的也挺好，就是文莉回學校了，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白瑞揚靠在床頭，想了想說：「我還不知道文莉讀的什麼學校什麼專業呢。」

    &范，畢業後打算去初中當老師吧。」

    &民教師啊。」白瑞揚欣賞道：「文莉是個好姑娘，一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園丁。」

    董玉被逗笑了，「那可要借你吉言了唄。」

    話音剛落，白瑞揚在電話里聽到了董玉那邊有人來了，還不止一兩個，想來他是要忙了。

    &先生，我不跟你說了，我這裡開始忙了。」

    &的，我過兩天就回去了，等我。」

    &道了，掛了。」

    電話斷開了，白瑞揚拿著手機有那麼幾秒是出神的，就連站在門口往裡看的白瑞卓也沒有注意到。

    &誰打電話呢？」

    白瑞揚回過神，不動聲色的說：「給喜歡的人。」

    &歡的人？」白瑞卓很少會八卦白瑞揚的，這會兒倒是有興趣了，「快說說，那人什麼樣啊？」

    &麼樣呢？」白瑞揚開始鬼話連篇，唬的白瑞卓一愣一愣的，末了，白瑞卓還替他掬了一把同情淚，好言相勸道：「前路坎坷，你加油。」

    董玉這會兒忙的不可開交，迎來送往自然不會把視線放在門外。而此時一輛車就停在小店的對面，車裡韓寧君搖下車窗，叼著煙抽了一口，「就是這裡？」

    開車的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表弟，「對，就是這裡了。」

    韓寧君十分好奇白瑞揚為何看了這麼一個人，一窮二白拖家帶口，當真是吃慣了鮑魚龍蝦，換口大米粥都覺著是寶了？韓寧君無法理解白瑞揚的舉動，也不相信男人和男人之間存在著什麼狗屁真愛，在他面前，利益為先，這是商人不變的原則。

    &真的確定，白瑞揚打算給這個人的店將近四十萬的拆遷款？」

    吳助理忙道：「十分肯定，咱們的人看到了上交的信息表，上面清楚寫著三十七萬。」

    韓寧君噗嗤笑了，「白瑞揚真以為可以一手遮天了，既然他想做好人，那我就幫他一把。」韓寧君是這次開發區項目的另一位負責人，白氏與騰遠聯手，不怕開發區折騰不出一個新花樣。當然，這只是上頭單純的以為，就算白氏和騰遠向來不對付，但這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開發區項目發展的順利，於他們都是有利的。

    &去吧。」

    &

    韓寧君的車離開一個小時後，董玉終於輕快了不少，店裡只剩下了一桌客人在喝酒吃烤串，趁此機會，董玉急忙跑了趟衛生間，憋的久了，釋放起來都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暢快感，小解完畢還順帶著打了個機靈。董玉整理好著裝，洗了手走了出來，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帶著佳佳正和大米小米說話呢。

    &你怎麼來了？」董玉急忙走了過去。

    董媽媽露出苦澀的笑容，「過會兒再說。」

    董玉見母親臉色凝重，想必是有什麼事兒吧？突然間，董玉想起了董文莉先前曾說過，董老大惦記上他的拆遷款了，保不准母親就是來當說客的。

    董玉不好再問，一直等到最後一桌用餐的人結賬離開後，母親才艱難的說出了實情。果真是董玉猜的那樣，董老大當真就惦記上拆遷款了。

    &借。」董玉毅然決然的駁回了董老大的提議，他對母親說道：「媽，這件事是我爸讓你過來說的吧？」

    董媽媽點頭，「我不想來，可是我不來又要讓他罵好幾天。」

    &你來就對了，落個耳根清淨。」

    董媽媽嘆氣，「可這也不是辦法啊，回去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的，實話實說，說我不借，而且這筆錢我是要給小五做出國準備的。」

    董媽媽驚訝道：「小五那孩子要出國？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沒和我說？」

    董玉無奈道：「他誰都沒說，就連我也隱瞞著。」董玉把去北京時候的發現告訴了母親，「小五想出國，他知道他一旦開口，我就會想辦法幫他籌錢，所以才選擇了隱瞞，要不是我去北京，恐怕……」

    &你真打算讓他出國？這可是不小的費用啊。」

    &所能及吧，如果我能籌到，怎麼也要送他出去，將來小五出息了，不會忘記我這個哥的。」

    &是這麼說，可你往後帶著大米小米還怎麼生活？」

    &一步算一步吧，總之我不會苦了他們。」

    董媽媽自覺這筆拆遷款和董家沒有多少關係，這都是他自己拼出來的，若不是被逼的太緊，董媽媽也不會帶著佳佳跑出來躲個清淨。另外，董老大讓董媽媽帶著佳佳過來，目的在明顯不過了，董玉疼她嗎。

    關於這件事，董媽媽實在不能再開口了，董家是虧欠董玉的，如果董文莉和董進峰有良心，就自己去償還這份恩情吧。董媽媽正想著轉移話題，突然又想起了董老大說過的一件事，他趕忙問董玉，「三兒啊，我聽你大哥說，你買車了？」

    &董玉一愣，「我沒有買車啊。」

    &他怎麼說你開車一輛什麼……什麼利的車啊？」

    董玉沉了臉，「他怎麼知道的？」

    &說他親眼看見的。」董媽媽也不太相信董玉會有錢買車。

    董玉搖了搖頭：「那不是我的車，是一朋友放在我這兒的。」

    &樣啊。」董媽媽陷入了沉默，因為那幾天董老大幾乎天天登門，在家裡鬧了個雞飛狗跳，最後就連董爸爸偷偷給董玉拿錢買車這種話也說出口了。為了打消董老大的顧慮，又或者是董爸爸也沒吵煩了，無奈之下只好把存了一輩子的錢給了董老大，讓他拿去買車了。

    這件事董媽媽沒敢和董玉說，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都說養兒能防老，可董老大那樣的，董媽媽有點擔心了。再看看眼前這個「兒子」董媽媽苦澀的說不出話了。

    董媽媽沒久留，吃過董玉給她們做的飯後就起程回去了。董玉不知道母親回去以後該如何面對父親和董老大，不過情況肯定好不了，縱然如此，董玉依舊要意志堅決到底，誓死也要保住這筆錢，誰也甭想拿走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