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有罪,請讓天神降下懲罰懲罰朕,而不是讓朕看到這些。雖然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小強」是什麼,但是看這滿地亂爬的勁兒蕭桓就已經能夠想像出場景有多炸裂了。
大半夜的蕭桓第一次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想不開的來看這個。
謝翎完全不知道背後帝王的心思,這時候越寫越興奮,畢竟誰沒有個發癲的夢啊。雖然他現在不能亂爬,但是可以讓「醫官」在小說里代替他亂爬啊。
小說里第一次被人碰瓷的蕭桓也懵了。
「樓主爬到陛下面前,前一秒看到似乎有禁軍涌了上來,立刻改換目標,這時候四肢並用跳到了別的地方。」
「別說,四條腿走路就是一個麻溜。」
「好爽,不是,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在亂爬了半天之後樓主擦身而過,興奮無比的,終於!撞到了陛下面前的一根柱子上。砰」的一下,哈哈哈哈,樓主暈了!」
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發瘋現場的武帝:
好顛,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一句話能來形容剛剛的場景。
謝翎深吸了口氣,腦內不停:「好消息,也許是樓主的表演太過震撼了。在皇宮內庭,當你可疑時你可能會死,當你極度可疑並且瘋癲到超出人的腦容量時那你可能會引起人的探究.欲.。畢竟怎麼可能會有人御前失儀到這種不要命的程度呢?樓主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受了刺激啊!」
「很好,樓主撞柱前成功的看見武帝陛下驚疑不定了。」
蕭桓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誰知道這一章的最後一句話卻是:
「值了,暈倒前看見這一幕,洒家真是值了!」
蕭桓:一口氣哽住,你特麼滿地亂爬,讓朕心神不寧,就是為了這個?
無論他再怎麼一言難盡,眼前的金光頁面消失,今日份的更新都已經結束了。
不得不說,這醫官重來一次倒學是會拿捏朕的心思了,經過剛剛一遭他很難不懷疑剛才診脈的事情。
而且一個滿地亂爬的瘋子,誰會再把他當成棋子呢,說不定這醫官真能夠另闢蹊徑,從中謀得一條活路。
畢竟蕭桓神色複雜,他都犧牲了那麼大了。
對古人來說這實在太超前了。
謝翎心滿意足的寫完,只覺得不愧是他,能想出這麼與眾不同的法子來。
什麼陰謀詭計,人心算計,都敵不過發瘋。
這世上只有發瘋是真的!
通通!通通都來發瘋!
發瘋無敵,發瘋萬歲!
盯著剛剛上傳的文字,謝翎興奮的在被窩裡沽涌沽涌的像一隻小蟲子。剛剛沽涌完,卻忽然身體一僵想到:等等,他不是在裝睡嗎?
動靜好像是有一點大?
謝翎做好心理準備,悄悄的轉過身去想要看一眼陛下還在不在,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面前正一言難盡看著他的武帝。
「咳,陛下,您剛剛怎麼來了?」
差點暴露出自己早就知道了蕭桓來了的事,謝翎立刻換了個問候。
蕭桓:
嘖,好假。
不過面對謝翎小心翼翼地目光,蕭桓也詭異的想體會一下發癲的感覺,可能是被剛才炸裂的小說影響了吧。
於是在謝翎眨眼看向他時,蕭桓只是淡淡道:「朕最近睡著喜歡夢遊,走著走著就到這裡來了。」
「你繼續,不用請安。」
一句話,謝翎還懵著武帝陛下就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仿佛剛剛真的是夢遊過來的一樣。
謝翎:
「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頓了一下,才不經意問:「他不會和曹老闆一樣,也好夢中殺人吧?」
系統幽幽道:「這誰能知道呢。」
一句話把謝翎給干沉默了,一直到天色將將亮起還沒有睡著。要知道他剛剛更新完那會兒可是興奮的馬上能睡啊。
現在謝翎毛骨悚然,一晚上警惕的不敢閉眼,就怕來個夢中消失。
梳洗的宮人進來之後就看到了縮在被窩裡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謝公子,還有些詫異。
「謝公子這是怎麼了?」
「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昨天陛下不是走的挺早的嗎,謝公子怎麼看著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別提了。
謝翎拉下被子轉頭看向旁邊的小內侍,下意識地就想問問陛下有沒有夢遊的習慣。但是話到嘴邊就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擅自揣測皇帝啊,放在現在可是有罪的。
.欲.言又止的話又咽了下去。
內侍只看到謝公子臉色一會兒一變的,過了會兒後痛苦的抹了把臉。
「沒事,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吧,洗漱一下就清醒了。」
內侍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將衣袍拿來給謝翎換上。
一把熱帕子敷在臉上,謝翎終於擺脫了失眠的痛苦感覺,他以為今天還是要伴駕,所以內侍才這麼早來,誰知道內侍神色遲疑了一下。
「謝公子,今天倒是不用伴駕,陛下讓您起來去藏書樓溫習。」
經過昨天晚上的荼毒,蕭桓白天暫時不太想看見謝翎,害怕一看見這人就想到了昨晚滿地亂爬的事情。
於是讓人一大早的就帶著謝翎去藏書樓學習。
謝翎也鬆了口氣,不用看到大佬就好。天知道他現在一想到大佬腦子裡浮現的就是——夢中殺人!
要命,昨晚都有陰影了。
雙方詭異的默契之下,謝翎難得沒有昏昏.欲.睡,跟著小內侍就去了藏書樓。
旁邊翰林院的幾個翰林學士看著陛下身邊除了王總管之外另一個備受重用的內監領著一個青年過來,都有些好奇。
「錢內官,這位是?」
領頭的翰林學士問了一句。
錢明和煦地笑了笑:「王學士,周學士。」
「這位是陛下近來看重的謝公子,科考在即,特意命奴才帶謝公子到藏書樓溫習。」
嗯?
謝公子?
姓謝,難道和定毅侯府有關?
幾位翰林學士倒是不知道定毅侯府家裡三公子失蹤的事情,這時候看著跟在錢明身後的謝翎,目光不由帶上了些挑剔。
被陛下看重,特意留在了內庭這人難道行的是媚上之事?
因為在此之前陛下從沒有將人留在宮中過,哪怕是再受賞識的大臣也沒有先例,因此眾人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謝公子目光就打量了起來。
這一看,就悚然而驚——被這人的相貌驚了一下。
實在是謝翎這張臉太好看了。他自己天天照鏡子看不覺得,但是穿越以後原身的身體氣質都無限的向他之前靠近,就像是拂去了身上的灰塵一樣,昳麗照人。同樣的宮內衣袍,在謝翎身上就顯現出了一種燦若牡丹的盛世驚艷之感。
很漂亮,很吸引人。
——很容易讓人誤入歧途。
雖然陛下一向清心寡.欲.,但萬一呢?
現在這個留在宮中的不就是一個例子?
王學士周學士沒想到謝翎實際長這樣,心裡幾番起伏下,想到宮外最近隱晦的流言,對於剛才媚上的猜測倒是更懷疑了些,看著對面的眼神就愈發不對了。
謝翎完全是大大方方的讓人看著。
現代人,誰還沒有被看過幾眼?他走在路上比這過分的眼神多了。
只是看著看著,他就望見那幾個中年老大人神色忽然不對勁起來。
額頭青筋跳起,猛地後退一步,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禍國妖妃一樣。
謝翎:
等等,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為首的王大人自覺猜測準確,他最是看不慣這種人,這時候看著謝翎憋了半天,狠狠冷斥了一句。
「小小年紀不思正道,竟想著歪門邪道。」
「真是豈有此理!」
啊?話題怎麼跑到這兒了?
跟著的錢內官也愣了一下,沒想明白。
謝翎:
他哪裡不思正道了?
他每天都有思正道好不好?!
好傢夥,這鍋他可不接。
雖然不知道他們腦補了什麼,但是謝翎也同樣痛心疾首,下一刻立刻伸著手指著他們道:
「這位大人,我看你們都一把年紀了,天天讀聖賢書,怎麼思想還如此齷齪?」
「我真是恥於與你們為伍!」
一句話,把其他幾位翰林噎住了。
「你你你」王大人反應過來氣了個倒仰,還不等說什麼錢內官就立刻上前。
「謝公子,王大人,藏書樓開閣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陛下吩咐耽誤不得,我們快走吧。」
「失陪了幾位大人。」
他向著王竹几人笑笑,就帶著謝翎轉身離開。
懟回去的謝翎當然覺得沒什麼,但是留下的王竹越想越氣,他雖然說不上位高權重但也是文官清流,在朝中向來有名聲,什麼時候還被人這麼說過?
齷齪?
他齷齪?
這是豈有此理!
王翰林一路上氣的面紅耳赤,到了萬年館中時也沒能恢復過來。
正好,草擬寫了一半,今日正巧陛下過來了,王竹下意識地就想要參那不懂規矩的姓謝的小子一本。
蕭桓沒想到今天沒有見謝翎,卻還是沒有逃過對方的陰影,在看到王竹面紅耳赤,「噗通」一聲跪下來時他就按了按額角。
本來以為是謝翎做了什麼,只是在聽到第一句話時,蕭桓動作就停了一下。
「——臣要狀告那位謝公子行媚上之事,惑亂宮闈。」
這句話平常他是不敢說的,王竹也是一時被氣昏了頭腦,這才口無遮攔。
空氣中一片沉默。
王保:
王保都嚇死了好嗎!
這王大人是個傻子嗎?
媚上這兩個字是能隨便說的嗎,即使是大家都對謝公子留在內庭有所猜測,但是也沒有一見面就這麼氣勢洶洶的說出來的啊。
而且還向陛下告狀果然。
沉默了會兒,蕭桓淡淡開口:「媚上?」
他玩味兒的琢磨了一下這個詞。
「王卿是覺得朕是被媚的那個上嗎?」
是個看人長的好看,就急匆匆把人留在宮闈的蠢貨?
一句話,叫氣憤上頭的王竹猛地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頭上的汗一時間都滴了下來。
蕭桓嗤笑了聲扔了摺子,看王竹那嚇的兩股戰戰不爭氣的樣子還以為這素有清名的王翰林是有多大無畏。
結果也不過如此。
敢嘲諷朕就要做好觸怒的準備,若是連這個準備也沒有,裝什麼一心為國的諫臣?
沒說話,就有人將王竹拉了出去。
雖然沒有具體下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王大人以後是進不來宮內了,大概是被分配到京城之外外放掙官績吧。
蕭桓面無表情,這下沒有人再敢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了。
耳邊清淨了一會兒,他低頭翻了兩頁摺子,在底下翰林們戰戰兢兢的抬筆時忽然問:「王竹那老匹夫說謝翎時他怎麼說?」
王保當然知道陛下問的是什麼,想到剛剛傳上來的御花園裡的對話,神色古怪。
「王大人開口後,謝公子當場痛心於王大人一把年紀了,思想竟還如此齷齪?」
「他實在恥於與之為伍!」
嗯,很義正言辭。
蕭桓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沒想到謝翎平日裡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但還不是個慫包?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