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陵城。
天才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出來,一層層冰冷的霧氣籠罩天地之間,紅底黑字,指著『太史』二字的吳國戰旗,樹立各大城門,迎風飄揚。
城頭之上,一個偉岸的魁梧青年,背負雙手,站在的城頭之上,衣袍獵獵,目光遠眺。
他是孫策的心腹大將,他不可能背叛孫策,但是孫權卻能如此信任他。
太史慈心中有些複雜了。
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想的不僅僅是赤壁戰況,他想到的還有吳國境內的狀況,孫策登位的消息遲遲未能傳來,他心中有一絲不安。
為什麼啊?
為什麼不登位啊?
孫權不在,太史慈相信,金陵城沒有什麼能擋住孫策登上吳國大寶之位的力量,可是吳國卻始終是無主狀態。
「君侯,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太史慈眸子深沉,有一抹冷芒划過。
「太史將軍!」這時候,一個儒雅青年徒步走上了城頭,對著太史慈的背影,躬身行禮。
「韓定!」
太史慈聞言,回過了神,轉過頭,目光看著來人,微微一笑,招招手,道:「來的正好,本將軍心中正有事情和你商議!」
他麾下的是騎兵,機動力強大,來去迅速,所以能很容易的突破楚軍防線,以最快的速度,繞過華容道的關隘,出現在江陵城之前。
但是攻城卻非自己麾下之騎兵所擅長的方向,太史慈以為這是一場血戰,他都已經做好的放棄騎兵優勢的打法。
這個時候,韓定出現了。
太史慈能如此迅速的拿下堅固的江陵城,全是面前這個儒雅青年的功勞。
韓定,長沙人,初平元年他是孫堅麾下江東軍的一個小卒子,汜水關一戰死裡逃生,之後,他被孫權給選中。成為了第一批的錦衣衛。
他的任務是打入荊州,成為劉表的心腹。
韓定本來就是荊州人,打入荊州勢力倒是不算難事,而且那時候的荊州有些混亂。劉表初入,大肆收攬人才,他也順利成章的投靠到了劉表的麾下。
這些年,韓定一直憑藉自己的才能,藉助錦衣衛的幫助。不斷的往上爬,甚至不惜成為荊襄一豪強范家的上門女婿,總算是得到了劉表的信任。
他是錦衣衛最強的暗子之一。
在赤壁沒有開戰之前,劉表就在江陵城貯備著十幾萬大軍的糧草和兵器,作為赤壁之戰的糧倉。
劉表能成為一方霸主,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他不會輕視糧倉的安危,所以他不僅僅讓陳到和蒯田各自率兵三千鎮守江陵,還派來了心腹韓定,帶著一千兵卒。作為糧道監軍。
太史慈夜襲江陵,是韓定放下了吊橋,打開了城門,裡應外合,才讓他以迅雷之勢,一舉拿下的江陵,斬殺蒯田,擊潰陳到。
「太史將軍請說!」
韓定不到三十歲,氣質儒雅,雖然披著戰將。但是像文官多過武將,他聽到太史慈的話,很自然的躬身。
「華容道的情況,汝可知道?」太史慈目光划過一抹冷芒。問道。
「華容道是劉表留給他自己的一條退路。」
韓定聞言,想了想,半響之後,才細細的道:「鎮守華容道的大將是劉表的侄子,劉磐,此人算是勇武。而且麾下兵力不弱,華容道四面環水,不利騎兵作戰,上了岸,卻是四通八達,攔不住方向!」
「如果你混進去,你能把某帶進去嗎?」太史慈沉吟半響,面容划過一絲狠辣,人高藝膽大,他只要進入軍營,就能里外合應,一舉攻破華容道。
畢竟他可是練氣成罡的超級猛將,一人可抵千軍。
「劉磐此子比較囂張跋扈,昔日在劉表麾下,我曾與他鬧過幾次不愉快,他向來不喜某家,如今江陵狀況必然已經讓他的斥候兵所匯報於其,就算他不知道某家的身份,也不會讓某進營帳,只會公報私仇,直接拉箭射殺!」
韓定搖搖頭,輕聲的解析道。
「那有些可惜了!」太史慈聞言,微微嘆了一口,道:「江陵城一丟,楚軍必然的軍心不穩,劉表必敗無疑,華容道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符,他若是逃過的君侯的追殺,過了華容道,不僅僅可以通往江陵,還可以直奔長坂坡,返回南郡!」
如果說江陵城是一個安全的後方,那麼華容道就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釘子,這一個轉折性的關隘,地處中央,四通八達,南山北下皆然可往。
「太史將軍,這一點,汝倒是放心!」韓定聞言,卻笑了笑,道:「某倒是希望他能沿著長坂坡逃走,要知道,現在長坂坡可是在我們的手中!」
「什麼意思?」太史慈微微一驚,呂布不是一直在南陽嗎,那麼長坂坡不應該在吳軍的手中才對啊。
「這是從錦衣衛秘密渠道得到的消息!」
韓定從腰帶上掏出一張小紙條,遞給太史慈,上面清晰的說明,如今的長坂坡是呂布麾下大將陳武在鎮守。
「呂布不是一直在南陽嗎?」太史慈看了看,眉頭一挑,呂布在南陽打的興起,振奮了整個吳軍,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宛城都打下來了,張繡還差點被他格殺。
一戰之下,并州虓虎之威,揚名荊州。
「呂布不僅僅是猛將,還是一個帥才,當初他們不僅僅北上擊敵,還分兵南下了,陳武很早就已經占據長坂坡了!」韓定道:「長坂坡現在被陳武這段時間挖壕築壩,不斷加固,就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要塞,數萬大軍也攻不破,而且昨天傳來的消息,呂布奠定南陽的勝利之後,已經率兵南下了!」
「哈哈,好!」
太史慈聞言,雙眸大亮,大笑了起來,道:「呂布這一次來的及時啊,這一次。楚軍可謂是插翅也難飛了!」
前後夾擊,楚軍只有被包餃子的份。
「太史將軍,你笑的太早了!」韓定卻搖搖頭,目光惋惜。面容有一抹苦澀的笑容,道:「如果想要指望呂布,恐怕這是沒有希望了,呂布之所以放棄南陽,南下襄陽。那是因為有一股騎兵突然殺入了南郡,威脅到襄陽,他為了保證奪取襄陽,所以才匆匆南下!」
「誰?」
太史慈雙眸一瞪。
劉表已經用盡的吃奶的力氣,他的兵力全數都在赤壁了,荊州還有誰能有騎兵,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西涼鐵騎!」
韓定目光微微一動,眼眸划過一絲冷芒,冷冷的道:「領兵大將,涼國大王子馬超。他手握楚國和涼國盟約,救援襄陽城,師出有名,一路南下,快如迅雷!」
「涼國?」太史慈聞言,目光一下子清冷下來,他的嘴角翹起一絲冷笑的弧度,道:「我們吳國不去招惹他,他們居然趕來著來找死,不知死活。敢和我們吳國較量,某家早晚有一日親自再打回長安!」
太史慈這等開國大將,對吳國的歸屬感很高,吳國強大。南征北伐,開疆闢土,無所不往,向來只有吳國敢去挑釁其他諸侯國,如今居然有人敢來挑釁吳國。
估計是活得不耐煩了!
「呂布是我們指不上了!」韓定抬頭,看著天邊露出了一角朝陽光芒。低聲的道:「天亮了,赤壁的消息,君侯今日將會對楚國發起最後的強攻,勝負在此一戰,我們需要做好準備!」
「呂布雖然指不上了,但是陳武不是還在長坂坡嗎,長坂坡若是堵住了,應該能攔住劉表!」太史慈想了想,有些不甘心。
「不一定!」
韓定聞言,卻搖搖頭,道:「長坂坡不是他們唯一的路,還有一個武陵是他們的退路,怕就怕他們反其道而行,從華容道南下而不是北上,借道武陵,進入蜀川!」
楚軍一敗,荊州再無他們容身之處,那麼他們就僅剩下一個逃難的地方,蜀國。
進入蜀國,武陵是必經之路。
「武陵!」
太史慈想了想,道:「韓定,這樣吧,你親去一趟長坂坡,協助陳武,若是劉表北上,必須攔住,江陵城的糧草如今已經被全數焚毀,這裡守不守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某家乃是騎兵,守城過於浪費,現在某就率兵南下,堵死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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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棘水岸邊。
一面面吳國的戰旗飄揚之下,十幾排長龍般的隊伍,一個接著一個吳軍將士,在利用浮橋迅速的渡江而過。
他們短時間之內也找不到多少船隻,幸好,吳國的浮橋技術比較先進,很牢固,而且棘水河流不寬,就算騎兵,也能面前通過。
呂字戰旗之下,主帥呂布魁梧偉岸的身軀騎著赤兔寶馬,站在橋頭,他的目光看著不斷渡江的將士,有一絲不甘心。
但是,他心中卻不得不惋惜的說一句一句話:計劃不如變化。
「將軍,我們這樣放棄宛城,真的有些可惜了!」先鋒大將董襲從前面策馬回來,站在呂布身邊,咬著牙,低聲的道。
南陽一戰的成果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像之外,他們之前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張繡,讓他不敢南下而已,可是打起來就癲狂了。
呂布親自出擊,三擊城頭,這一戰打下來,可不是僅僅只是教訓一番張繡,而是直接把張繡打的落荒而逃,最後連宛城這一座南陽堅城都拿下了。
面對右路軍如此旺盛的士氣,呂布把心一橫,就想要一步步的蠶食南陽全境,如今赤壁的勝利已經在望,他自然想要拿到一個完整的荊州,就當成他再一次出山的成績單。
可惜,突如其來的西涼鐵騎從司隸一路殺入南陽,沿著西側官道,避開他的眼線,一路南下,到了南鄉才被錦衣衛發現,直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若非錦衣衛發現的快,恐怕西涼鐵騎打到襄陽,自己還傻乎乎的在南陽攻城略地。
襄陽城如今雖然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是一直保持著圍而不攻的狀態,若是西涼鐵騎突然出現,和城內劉琦裡應外合,呂蒙的兵馬肯定受到重擊。
最重要的是,襄陽城是楚都,代表的意義不是南陽郡能比了,一旦襄陽被西涼兵卒奪回來,對整個赤壁的戰局都會發生影響力。
襄陽絕對不能丟。
不得已之下,呂布只能放棄了到手的宛城,率兵全力南下。
「元代,相對於宛城,襄陽比較重要!」
呂布抬頭,眼眸眯起,手中大戟划過一抹寒芒,回過頭,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南陽名山,目光堅毅,淡淡的道:「放心,我們早晚會回來的!」
「嗯!」
董襲聞言,重重的點點頭,現在他對呂布這個主將算是心悅誠服了,以前只是聞其名,如今並肩作戰下來,他真正的發覺天下第一武將的含義。
天生屬於戰場的呂布,只要在戰場上,便有著一股強大感染力和魄力。
「涼國的西涼鐵騎馬超來的太快了,根本不給某家反應的時間,如今估計已經行軍至筑陽,若不能趕回去,呂蒙的兵馬面對西涼鐵騎的兵鋒,我們就要吃大虧了!」
呂布看著渡河的將士,想了想,策馬而出,沖向的浮橋,道:「元代,此戰你在後面督戰,某家率領騎兵先行一步,南下救援。」
「諾!」
董襲點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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