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白河?」營帳之中,趙雲眉頭深鎖,目光如刃,死死的盯著那一戰攤在桌子上的詳細行軍圖。
汝南地形其實很開闊的,平原居多,高山甚少。
不過這裡河道縱橫,交錯著淮水,蔡水,潁水這三大豫州大河的很多支流河道,所以導致這裡變得有些錯綜複雜起來。
平輿,汝陰,在加上新蔡,是一個三角地形。
如今他們的戰場就在這個三角圈子裡面。
而這個三角包圍圈之中,其實就是一個低洼平原。
而下白河就是低洼的中心。
「為什麼要把我們引誘降下白河位置?」趙雲始終不解,如果沒有援兵,一旦他和潘鳳會師之後,魏軍必敗無疑。
「司令,有沒有這麼一個可能,他們先一步會師成功,集合兵馬,利用其中的時間差,然後打殘我們其中一股兵馬?」女將馬雲騄突然開口,低聲的說道。
「有這個可能!」
「追追打打之下,他們想要擺脫我們,應該能擠出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差!」
「利用這段時間差,聚合兵力,攻打我們一方<="r">!」
「而我們的兵力兩頭分散,很容易就會遭到重挫!」
眾將一聽,一個個腦洞大開,頓時把思緒明亮起來了。
「有這麼簡單嗎?」
趙雲也認為馬雲騄的這個解析很合理,但是他的心中始終有些不安,不過他並不像說出來讓眾將堵心,他沉聲的說道:「斥候營長,集中探子,先盯著北面的張郃部。謹防他們先我們一步會師!」
「諾!」
「祖冬!」
「在!」
「坪山我們留下的一支騎兵,一旦魏軍北上,蔡水河。必然要經過坪山,他們一出擊。你率領第四軍,立刻出手,不要圍剿,但是儘可能的纏住他們!」
「諾!」
「夜深了,爾等去休息吧,養精蓄銳,隨時準備和魏軍決一死生死!」趙雲道。
「是!」
眾將奮戰一天,也疲憊不堪。魚貫而出,返回各自部隊,就地休息。
「為什麼是下白河,如果他們會師,蔡水河上游,平輿城郊外更加合適,根本不用多走三十里之地!」空蕩的大營之中,趙雲一雙眼眸依舊死死盯著下白河位置。
「你還在想啊?」馬雲騄沒有離開,她美眸柔和,有些心痛的看著趙雲皺起川字的眉頭。
「馬雲騄。如果你是魏軍主將,在這個形勢之下,你最想要做的是什麼?」
「應該是拖吧!」
馬雲騄想了想。道:「打是打不贏,退又不甘心,作為主場作戰,自然是想要把敵軍給拖在泥潭之中,以時間,換取戰略反攻!」
「對!」趙雲目光一亮:「可他們去心急出擊,比我們還急!」
「必有意圖!」
「什麼意圖呢?」
趙雲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重圍之中。
……
一片同樣皎潔的月色之下,約莫距離吳軍營寨二十里開外,已經是接近蔡水河畔的平原位置。魏軍將士也在抓緊時間休息,恢復精力。
「我們傷亡出來了嗎?」
一頂營帳之中。魏軍校尉以上的眾將齊聚,主將夏侯惇盤坐於首位之上。面容鐵青,目光滲人,眼眸仿佛能吞噬眾將。
將領們聞言,一個個頓時垂下了自己的頭顱,沉默不語。
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說好的是一場對抗賽,可最後他們卻打成了一場大潰敗。
可想而知他們心中的如今鬱悶了<="r">。
「將軍,我們今日一戰的傷亡超出了我們之前預料之外,戰死的兒郎接近半數之多,而且我們因為後面撤退不當,被吳軍抓住空隙,窮追猛打,右虎衛幾乎被打殘!」
楊阜左臂上挨了馬雲騄一槍,傷不輕,此時此刻精神有些萎靡,但是他作為夏侯惇的心腹,還是站出來,低聲的說道。
「轟!」
夏侯惇聞言,心中怒火三丈,忍不住一拳把眼前的書案給狠狠的砸碎了:「你們這叫打的是什麼仗啊!!!!」
他那猶如傷狼般的怒吼讓營帳不斷的迴蕩。
「將軍息怒!」
「將軍息怒!」
眾將渾身顫抖,面容駭色,目光看著夏侯惇的吶喊,一個個有些顫抖起來了。
「兄長,今天一戰,其實不怪他們!」
坐在旁邊,沉默良久的虎豹騎主將曹純這時候開口安撫夏侯惇狂躁的心情,沉聲說道:「趙子龍比我們想像之中要厲害不少,他好像看出來了我們即將要撤退的一瞬間,我們在撤退的時候,發動最猛烈的強攻,導致虎豹騎和右虎衛之間沒有能協調好方位,讓他抓住了機會,對我們窮追猛打,才導致如此傷亡!」
「趙子龍!」
夏侯惇面容猙獰,拳頭握緊,渾身罡氣凝聚成冷刃,手背上青筋都已經凸出,瞳孔之中殺意凝聚:「此戰無論如何,都要滅了他!」
雖然今天一戰,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把吳軍主力引誘在身後。
但是他們幾乎付出了預想的一倍代價,特別是夏侯惇的右虎衛,差點被打殘,作為正式在編的魏軍將士,每一個戰死的兒郎都是魏軍精銳,想想他都心痛。
最重要的是趙雲讓他有些恐懼。
趙雲的恐怖已經比他想像之中要厲害很多。
應該說比之前他們打了一戰要進步的很多。
趙雲如今最厲害的已經不是他的武藝,而是他在戰場上越發成熟的指揮才能,假以時日,他武藝可媲美呂布,統帥才能追及張遼,那才是最恐怖的。
「將軍,張郃斥候來報!」這時候一個親衛來報。
「傳!」
夏侯惇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住胸口的怒火,平靜的說道。
這時候張郃派人前來,多半是商量後續戰略的。
在眾人注視之下。一個身披魏軍戰甲的魁梧大漢大步流星的走進營帳。
「你是何人?」夏侯惇問道。
「稟報夏侯惇將軍,末將乃是右陽衛斥候部校尉張剛!」大漢對著夏侯惇俯首而下。把身份令牌奉上,證明身份,然後畢恭畢敬的回答。
「張郃差爾前來,可有要事?」
夏侯惇看了看令牌不假,他便放心了不少,問道<="r">。
「稟報夏侯將軍,我右陽衛於日落之前,已經引誘吳軍汝陰主力南下入瓮。我右陽衛將軍有意和夏侯將軍會師下白河,請夏侯惇將軍明鑑!」大漢張剛道。
「會師?」
夏侯惇眯著眼眸,問道:「什麼時候?」
「後天深夜,子時一刻!」
「會師之後,我們如何脫身?」
「交錯攻戰!」
「交錯攻戰?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啊!」
夏侯惇沉默半響,道:「你回去告訴張郃吧,某家會全力的配合他的作戰計劃,但是在最後撤退的時候,我們要先撤一步!」
想要誘引吳軍入瓮,總有人要陪葬的。但是他不想這個人是他。
「是!」
大漢張剛神色淡然,點點頭,然後轉身的離開了大營。翻身上馬,向北返回右陽衛。
「將軍,張郃將軍想要和我們交錯攻擊?」楊阜看著這個斥候校尉離開之後,微微眯眼,低聲的問道。
「他是攪渾這趟水!」
夏侯惇目光銳利,清晰的剖析了張郃的戰略:「我雖然不喜張郃此獠,論武藝,論攻城略地,我絕不輸他半籌。但是此人謀略的確非凡,他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辦法。如今他這個辦法算是最好的辦法,吳軍肯定已經起疑我們的意圖了。如今唯有以快打塊,利用交錯進攻的錯亂,讓吳軍心中有一個被伏擊的錯覺,這樣才能拖延時間!」
「兄長,張郃會讓我們先撤嗎?」曹純突然道:「他可是一個狠人,當年我兄長的死活,他可半點也沒有在乎,他會在乎我們的死活?」
「到了那一步,就由不得他!」夏侯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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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輪朝陽越過海平線,陽光如虹,映照天地。
滔滔蔡水,碧波粼粼。
蔡水河畔。
張郃麾下大軍,自汝陰戰場強行的突圍而出之後,向著西南方向而南下,在後面吳軍的追擊之中,邊打邊走,打打停停,便是駐紮在此。
而距離他們營地不到十里範圍之外東北角的就是吳軍追兵的營寨。
中軍主營。
「夏侯惇答應了?」張郃揉動這鼻樑,目光看著斥候校尉張剛,問道。
「是!」
張剛點頭,補充了一句:「不過夏侯惇將軍要求,在最後撤退的時候,他們先撤一步!」
「他們先撤一步?憑什麼啊?」
「那就是讓我們斷後?」
「現在傷亡最大的是我們右陽衛,就算要退一步也是我們先退<="r">!」
「這不是讓我們陪葬嗎?」
眾將聞言,有些憤憤不平了。
「意料之中!」
張郃心中冷笑,神色平靜,他想了想,轉過頭,目光看著曹真:「子丹,你認為夏侯惇將軍的提議如何?」
「夏侯將軍提議有些過分了!」曹真苦笑的說道。
他早就知道曹氏部將和張郃之間有些水火不容,卻沒想到夏侯惇和曹純在這個關鍵時刻踹這麼一腳。
「他們不算過分!」
張郃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說到底,他們也是為了自己麾下兒郎爭取一條活路,這算是過分嗎?」
「可這對我們不公平!」曹真拱手,真誠的說道:「將軍,我親自去和夏侯惇叔父商量,我相信他們還是顧忌大局的!」
「這就是大局!」
張郃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曹氏本部大將,基本上都是對他張郃懷有一股恨意的,這都是當年曹仁之死所導致的。
有這麼好的機會,根本就不用公報私仇。
「子丹,你帶人去造木筏吧!」
張郃想了想,心中有些無奈,神色卻很冷靜,說道:「既然這個主意是我們出了,這最後斷後的人還是我們做!」
「諾!」
曹真點頭領命。
「斥候校尉!」
「在!」張剛走出來。
「如今吳軍主力,有多少已經過了白水鎮的位置?」
「半數以上!」
張剛拱手說道:「他們主力應該還在後面,行軍速度很慢,意圖保持戰鬥力,隨時防備我們突擊!」
「潘鳳倒是謹慎!」
張郃微微眯眼:「他不敢追的太近,就是怕我們有伏擊兵馬,既然這樣,我就亮出最後的手段,讓他放心追上來!」
「將軍請下令!」
「傳我軍令,一個時辰之後,全軍拔營,調頭反攻,在日落之前,擊潰東吳先鋒軍!」張郃神色之中有一抹決絕。
「諾!」
眾將一個個精神抖擻,拱手領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