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大殿中,敖烈端坐在王位上,看著眼前貌不驚人的中年文士,眼神中滿是欣喜之意。
這個人,就是讓敖烈苦苦尋找了近兩年,卻一直沒能找到音訊的劉巴。在歷史上,劉巴的名字並不是特別的出眾,只有一些資深的三國迷才會知道劉巴的真正價值。劉巴其人,不會武功,自然也就不能帶兵打仗;不擅治政,也就談不上是內政高手了;而且他性格極其孤傲,眼高於頂,尋常人根本就不會被他看在眼中,甚至是漢中王劉備,劉巴都不會稍假顏色。甚至還有過三避劉備的傳說流傳於後世,相傳,劉巴相當看不起劉備,認為劉備難脫小市民的本質,不是一個成就大業的明主,因此分別在零陵、襄陽和交趾三個地方,逃離劉備的麾下,對劉備的應徵充耳不聞,視若無睹,可惜的是,最終還是命運弄人,劉巴最終沒能逃脫劉備的魔爪,在劉備的麾下出仕,當起了主管經濟的大官。
這樣得一個人,敖烈為何還要苦苦尋找他的下落呢?因為敖烈知道,劉巴其他各方面雖然都不出眾,但是有一點,他卻具有這個世界無人能夠比擬的才華,那就是治理經濟。史書記載,在劉備進攻成都之前,曾和麾下的將士們約定,只要攻下成都,府庫中的錢財,任憑將士們拿取。這本來只是劉備激勵士氣的一種手段,可沒想到當成都真的被攻克之後,將士們都紛紛丟下武器。跑到府庫去隨意拿取錢財,直接導致了劉備的軍用不足。這讓劉備非常的擔心,這個時候,劉巴向劉備獻上了他的計策,他建議劉備鑄造面值百錢的銅板,作為通行的貨幣,並統一貨價,實行公賣制度,劉備在採納了劉巴的這個建議之後。短短數月,就讓府庫重新充實了起來,再也不用為軍備的問題擔憂了,由此可見,劉巴對經濟領域的間接和管理,實在是不世出的奇才。
現在劉巴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迫不得已投效劉備。而是在劉備奪下成都的第一時間,就逃離了成都,輾轉來到了燕京,並且到燕王府中和敖烈見面,這就說明,劉巴有心在北漢出仕。這怎麼能不讓敖烈欣喜若狂呢?
「子初先生,今日得見先生,當真是歡喜得很,可惜,某不日就要帶兵出征。恐不能和先生長久相聚了,不過。若是先生肯留下來,咱們日後相見的時候還有很多。」敖烈試探性的對劉巴說道,他想看看劉巴到底是不是來投效自己的。
劉巴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攝政王既然已經知道巴的來意,又何必再出言相試?巴只想知道,攝政王準備授予巴何職?」
果然是傲氣十足,開口便詢問敖烈要封他什麼官!如果是其他人,說不定敖烈直接就讓血殺軍精銳拖出去了,但是現在開口要官的人是劉巴,那就另當別論了。
敖烈想了一下,斟字酌句的回答著劉巴:「現有的官職都已飽和,暫時不缺人手,而且舊有的官職,也不能發揮出子初先生的特長。所以,某打算新設一府,名為法商府,主管全國經濟走向,並規整國內大小商行、商戶,引導他們在法商府的宏觀調控之下,進行正規的、合法的經商。至於法商府的首席長官,就稱作法商府丞,暫列二品官職,某有意想請子初先生擔任此職,未知子初先生可還滿意否?」
隨著敖烈話中意思的明朗化,劉巴的雙眼中逐漸放出了兩道精光,目不轉睛的看著敖烈。能在剛見面的時候,就封出去個二品大員,並且還是主管國家經濟命脈的大員,這樣的君主不是昏庸至極,就是英明卓絕,顯然,敖烈屬於後者,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大漢殘破的基礎上,一手建立起北漢這個強大的政權。
同時,敖烈的知人之明和隨和的秉性,深深地觸動了劉巴的內心,相比生性多疑的曹操和鹹魚翻身的劉備,敖烈無疑要更加出色得多,這樣的一位君主,讓劉巴大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收起臉上的傲氣,劉巴心服口服的對敖烈拜道:「劉巴參見大王,願為大王一統天下,貢獻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在距離出征益州不到十五天的時候,隨著劉巴的到來,敖烈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籌建法商府的工作中去,並責令留守在燕京的鐘繇等人,在自己率軍出征後,繼續大力支持劉巴,幫助他儘快把法商府支撐起來,以期儘早讓法商府正式投入工作,給北漢的經濟帶來正確的引導和指向。
經過數日的忙碌,等前期籌備法商府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之後,敖烈又把心神重新投到了即將開始的益州之戰中,開始召集名單上隨軍出征,但卻鎮守在各地的文武大臣,比如諸葛亮。為了不讓劉備和曹操提前嗅到風聲,所以敖烈一直沒有召回諸葛亮等人,他們都是鎮守一方的重臣,若是他們離開自己的駐地,短時間內或許外人還發現不了什麼,但若是時間久了,勢必會引起劉備和曹操的注意,因此,直到現在,敖烈才將諸葛亮等人召集到燕京,為即將開始的大戰做著最後的準備。
時間在一天天的倒數著,當距離出征的日子還有七天的時候,敖烈特意在緊張的備戰中,抽出半天的時間,分別給曹操和孫策各自寫了一封信。給曹操的,是敖烈發布的正式詔書,詔書中,敖烈首先以攝政王的身份,肯定了曹操魏王的爵位是真實有效的,之後隱晦的提到了劉備射殺先帝劉協之事,讓曹操厲兵秣馬,準備日後合力征討益州,為含冤而死的劉協報仇雪恨。敖烈沒有在詔書中規定具體的日子,他這樣做。一來是安定曹操的心,承認他魏王的爵位。同時也在暗示曹操,你魏王的爵位,是我攝政王敖烈給你冊封的,既然我有權冊封你,那麼便也有權收回對你的冊封,前提是,只要你安分守己,你就可以穩穩噹噹的做你的魏王;
二來也可以迷惑曹操。讓曹操誤以為敖烈近期內不會動兵,等敖烈率軍和劉備交上火之後,曹操即便是想趁機侵襲冀州等地,恐怕一時之間,也難以籌集到充足的糧草和兵馬,這將在很大程度上,減輕敖烈的後顧之憂。畢竟曹操手中。可沒有暗影那樣的千里眼、順風耳,想要摸清敖烈這次極為隱蔽的軍事動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敖烈寫給孫策的,卻只是一封家信,在信中,敖烈提到了即將出兵益州征討劉備的事情。希望孫策不要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同時敖烈希望孫策可以暗助自己一臂之力,在防禦好曹操的同時,派出一支奇兵,侵襲劉備的荊州。讓劉備腹背受敵,顧此失彼。敖烈在心中囑咐孫策。一切行動都要隱蔽,不要被曹操和劉備發覺,如果有什麼決斷不下的部署,可以向周瑜和孫權問計,整件事情,最多只能讓他們二人知曉,決不可將範圍擴大。
敖烈之所以用家書這樣的形式,把這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告訴孫策,是因為敖烈相信孫策,孫策既是敖烈的首席大弟子,同時也是敖烈的大舅哥,更是和敖烈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如果說敖烈和孫策同時出現在戰場上,那孫策就是敖烈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人。
在收到敖烈的詔書和信件之後,曹操和孫策的反應迥然不同。曹操大會群臣,把敖烈的詔書拿出來,讓大家觀看,在看過敖烈的詔書之後,曹操笑著問向麾下的文武們:「都說說,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
一眾武將以曹仁為首,全都向曹操表達了祝賀,認為敖烈是懼怕曹操手中的實力,不敢和曹操輕起戰端,這才逼不得已正式下詔書,承認曹操稱魏王這一既定事實。甚至就連一部分謀士們,也都懷著這種思想。
只有郭嘉等少數一些人,卻沒有任何的欣喜之色,臉上反而帶著濃濃的擔憂。戲志才率先開口說道:「大王,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敖墨寒,絕非畏首畏尾之人,因此,忠斷定這道詔書有詐!」
程昱也贊同的說道:「說不定,這是敖烈的緩兵之計,想趁著我們麻痹大意之時,趁機來攻城略地,大王,我們還是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看到手下第一智囊郭嘉一直沒有說話,曹操問向郭嘉:「奉孝,你怎麼看這件事?」因為現在是十月,即將進入嚴冬,一向身體不怎麼好的郭嘉,便因一時不備,偶感了風寒,近幾日都在家中靜養,但病情卻不見絲毫好轉,今日得到曹操的召喚,郭嘉也是強打著精神起身前來,所以語氣中就多了幾分病態的虛弱:「稟大王,這件事……咳咳,絕非表面上這麼簡單,咳咳,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現在的大漢,已經出現了三位王侯了,咳咳,要是算上江東的孫策,那就是四分天下了,以敖烈的心性,是絕不容許這樣的局面長久並存下去的,所以,咳咳,所以,這道詔書,就是敖烈要動兵的先兆了,只是,大王應該並非是他的第一目標,敖烈此次,咳咳……此次應該是要向劉備用兵了。」
說了這麼多的話之後,郭嘉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喘著粗氣坐倒在了座位上,再也無力起身了。
曹操解下身上的披風,走下王位來到郭嘉的身前,親手將披風蓋在了郭嘉的身上,關心的說道:「奉孝還是要多注意身體才是,孤今日不該召你前來。」
郭嘉搖了搖頭,喘息著說道:「無妨,為大王分憂,乃是嘉分內之事,咳咳……」
曹操在郭嘉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示意郭嘉稍後便可自行回府調養,不必等他的號令了。之後,曹操站起身來,向環侍在身周的文武們說道:「奉孝的分析很有道理,敖烈一定是有大動作了,咱們不能光看熱鬧,立刻把所有的探馬都派出去,收集所有的情報,看看咱們能不能從中獲取什麼好處……」
與曹操陽奉陰違的態度不同,孫策在收到敖烈的書信之後,立刻叫來了孫權和周瑜,然後讓侍衛退開五十步,嚴加防守,不許任何人靠近五十步之內。在看完了敖烈的書信之後,孫權訝然說道:「師父這是要準備一舉剿滅劉備啊,壯哉!」
周瑜點著頭道:「攝政王此舉雖然看似莽撞,但劉備,乃是一隻潛伏的猛虎,越是給他時間,他日後所能形成的危害也就越大,現在劉備還未能對益州進行完全的掌控,倒也是出兵征討的好時機。」
見到周瑜和孫權都贊同敖烈出兵征討劉備,孫策不由得露出會心一笑,低聲說道:「其實某心中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咱們該商量一下,如何才能給劉備製造一些麻煩,讓他添點堵,無力全神去應對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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