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完了血酒之後,敖烈高高舉起手中的海碗,用力向地上摔去。隨著一聲清脆的脆響,海碗被摔的支離破碎。
其他諸侯也紛紛舉起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噼噼啪啪的脆響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好!」敖烈大步走到點將台中間,展開趙雲遞過來的檄文,大聲念道:「漢室不幸,皇綱失統。逆賊董卓,趁機行兇,禍加天子,虐流百姓。我等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有違此言,天誅地滅。皇天后土,三尺神明為證!」
這篇檄文,寫的大氣磅礴,敖烈在誦讀的時候,又是慷慨陳詞,讓在旁靜聽的各路諸侯都心生感慨之意。陶謙和孔融兩位上了年紀的諸侯,更是老淚縱橫,為國家的前途擔憂不已。
讀完了檄文,敖烈走回到盟主的座位上,緩緩坐了下去,朗聲說道:「孫將軍,著你率本部兵馬為前鋒,在前開路,切記,不可孤軍深入,以掃清道路和打探消息為主。」
孫堅跨前一步,高聲回答:「諾!」
敖烈的眼神在眾人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袁紹的身上,說道:「本初兄,勞煩你掌管大軍糧草,務必要保證孫將軍前部以及其他各路人馬的糧秣供應完備。」
袁紹萬萬沒想到敖烈會把糧草押運的重任交給自己,按道理說,剛才兩人之間還發生了齷齪,怎麼轉眼之間,風雲突變了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有些發愣的坐在座位上,袁紹思索著敖烈的用意。
輕笑了一聲,敖烈說道:「怎麼,本初兄不願意擔此重任?你放心,等交割了糧草,本侯一概不聞不問,由你全權負責,你只要按時供給糧草便可。」
聽敖烈這麼一說,袁紹的臉不由得紅了一下,現在敖烈擺明了沒有其他的心思,把糧草重任全權交給自己,自己若是在遲疑,不但丟了面子輸了氣度,還會惹起其他諸侯的不滿。於是,袁紹站起身來答道:「多謝敖君侯委以重任,紹願擔當糧草押運管之職,務使我軍各部不會因糧秣出現任何問題。」
其實敖烈這麼做,倒不是想拉攏袁紹,而是在各路諸侯中,有能力擔當這個重任的,只有曹操和袁紹兩個人而已,曹操的長處,敖烈很清楚,委以糧草押運,實在有些屈才,所以敖烈就把這個重任交給了袁紹,他相信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紹,必定能處理好這些細節上的問題。而且,敖烈也不怕袁紹亂來,袁紹不是袁術,袁紹的大局觀遠遠好於袁術,不會像歷史上的袁術那樣,私自剋扣各路人馬的糧草。
敖烈又把目光轉向了曹操:「孟德,你先前曾在董卓身邊呆過一段時間,對董卓的脾氣秉性和弱點以及西涼軍的各處部署,應該相當清楚,由你來擔任軍師一職,為我大軍出謀劃策,可否?」
曹操也感到有些意外,軍師的地位是僅次於盟主的,他可是斷然沒有想到敖烈竟然會把制定作戰計劃這樣的大任交給自己。同時,通過敖烈的安排,曹操也深切的體會到,敖烈知人善用,能把各個不同類型的人,安排到最適合的位置上,正可謂是人盡其才。對此,曹操由衷的感到佩服。上前一步,曹操朗聲說道:「操願擔當軍師重任,謝君侯厚愛。」
敖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張太守、劉刺史、孔北海以及陶使君,你們四路人馬押後,以防宵小襲擾我軍身後,其餘人等,隨本侯舉兵前行,進攻虎牢關!」
眾人齊聲答道:「諾!」
當日,眾人又商議了一番軍情之後,這才各自散去。其中,濟北相鮑信暗中尋思,聯軍的各個重要職位都被他人占去,若不能建立奇功,恐怕不足以撈到足夠的好處。於是,鮑信趁夜帶領部下三千精銳,私自出營,向著虎牢關進發。
洛陽城內,皇宮之中。董卓那肥胖的身體躺在金雕玉琢、鋪滿錦緞的龍床上,一邊接受御醫的換藥,一邊把玩著一塊已經殘破的護心鏡,憤恨的說道:「多虧了這塊護心鏡啊,否則的話,那敖墨寒當初一劍就刺死咱家了。文憂啊,明日你照著這快護心鏡的樣式,找幾個手藝好的工匠,再給咱家打造一塊新的,這玩意,可是防身的好東西啊。」
侍立在一側的李儒彎腰答道:「是,儒記下了。岳父大人放心,旬日便能造好。」
寢宮的帳幔忽然被掀開,虎背狼腰的呂布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來到離董卓五步遠的地方站定,口中說道:「太師,各路諸侯已在酸棗會盟,派長沙太守孫堅為前鋒,望虎牢關進發而來。」
李儒插口問道:「既然會盟,必有盟主,未知這盟主是誰?」
呂布側目看了一眼李儒,緩緩說道:「冠軍侯敖烈。」
「這個賊子!剛剛刺殺完咱家,又跑去當那勞什子盟主,真是罪大惡極!奉先,你去虎牢關,把那些個諸侯給咱家斬盡殺絕!」董卓聞聽聯軍盟主是敖烈,頓時破口大罵了起來。
呂布心中極為猶豫,他實在不想和敖烈兵戎相見,但是又不能不聽董卓的話,所以很是遲疑,沒有回答董卓的命令。
一旁的李儒無意間給呂布解了圍:「岳父大人息怒,敖烈甚是悍勇,非溫侯不可抵擋,但是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并州刺史丁原率部駐紮在城外,實乃是心腹大患,岳父大人應該先剿滅丁原所部方為上策。至於虎牢關,也不可不守,暫時派一員虎將前去鎮守,等滅了丁原,在將大軍兵發虎牢。」呂布自從投效董卓之後,董卓對他很是看重,於是就封了呂布一個溫侯的爵位。所以李儒才會稱呼呂布為溫侯。
董卓側頭想了想,沉聲說道:「有道理,文憂說的有道理。這樣吧,奉先最清楚并州軍的底細,就由奉先去剿滅丁原以及并州軍如何?」
只要不是對付敖烈,呂布是沒有半點猶豫的,立刻答道:「諾!」
「至於虎牢關,華雄的傷勢好了沒有?如果沒什麼大礙的話,就讓他先帶五萬軍去守虎牢關吧。」董卓想了一下,說道。
李儒點著頭道:「岳父高明,如此安排極為妥當。華雄傷勢不重,經過這兩天的修養,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董卓最近幾天被敖烈刺傷,不能親近女色,早就憋得夠嗆了,見到事情分派完畢,揮手說道:「好了,沒什麼事,你們都下去吧,把侍候在外面的宮女叫進來幾個,咱家要聽她們哼小曲兒。」
是夜,華雄在接到董卓的命令之後,顧不得夜色已深,點起五萬人馬,連夜向虎牢關進發。華雄之所以這麼著急,倒不是他對董卓有多麼忠誠,而是因為敖烈!華雄縱橫關係十餘年,未逢敵手,可是三日前卻被敖烈一槍挑落馬下,這件事成了華雄的奇恥大辱,聽聞敖烈已經坐上了聯軍盟主的寶座,並且兵犯虎牢,華雄還怎麼能忍耐得住?恨不得連夜殺進聯軍的大營中去。
經過半夜的急行,華雄帶著五萬大軍已經來到了虎牢關的附近,這時候有探馬來報:「稟將軍,前方斥候發現一支人馬,正在靠近虎牢關!看旗號,應該是濟北相鮑信的部隊。」
「哼。」華雄冷哼道:「沒碰到敖烈,先碰上鮑信了,也好,那某就先討回一些利息,以洗前辱。傳令,包圍鮑信所部,殺他個片甲不留。」
卻說鮑信和他的弟弟鮑忠帶著三千軍一路加緊行軍,眼看虎牢關就在不遠處,鮑信喜道:「如是咱們兄弟連夜突襲了虎牢關,當是為聯軍立下首功,看那些諸侯們,是否還敢輕視於某。」
就在鮑信做著美夢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戰鼓聲破滅了他所有的夢想。數萬西涼軍忽然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把鮑信的三千軍圍困在了中心。
華雄手持大刀,策馬奔來,口中怒吼:「鼠輩受死!」
見到華雄氣勢不凡,鮑忠急忙對鮑信說道:「大哥速退,某擋住敵將。」還沒等鮑信回話,華雄已經趕到,揚起手中大刀,向著鮑忠披頭蓋臉的砍落下來。
鮑忠在慌忙之中,挺起長槍盡力迎向華雄大刀,只聽咔嚓一聲,鮑忠的長槍被華雄一刀斬斷,華雄的刀式力道未消,依舊向鮑忠頭頂砍落,把鮑忠連人帶馬一刀劈做兩端。
鮑信見狀大驚,撕心裂肺的的呼喊到:「二弟!」
華雄轉過大刀,嘴角噙著一絲冷酷的笑意,對鮑信道:「你也去死吧。」手中大刀猛然轉了個圈,和先前劈死鮑忠的刀法一樣,從高空斬落,直奔鮑信的天靈蓋而來。
鮑信的武藝還不及鮑忠,怎麼可能是華雄的對手,只來的發出一聲驚呼,就被華雄劈成了兩端,步了鮑忠的後塵。
連斬兩將,華雄感到心中的憤懣稍稍緩解了一些,指揮著部下西涼軍把鮑信帶來的三千軍士斬殺殆盡,然後抬起頭,向著酸棗的方向看去,口中喃喃的說道:「敖墨寒,你等著,某還要和你一較高下。」
洛陽城外,并州軍大營中,此刻也正在上演著殺戮的一幕。呂布帶領本部三千并州狼騎為前鋒,李儒帶領兩萬西涼勇士為後合,相互呼應著攻打著丁原的營盤。因為呂布在并州軍中威望很高,并州軍都知道呂布是當代戰神,見到是呂布率軍前來攻營,不少人連抵抗之心都沒有了,紛紛向呂布請降。再加上李儒在後面指揮著西涼勇士猛攻并州軍兩翼的側營,斷了并州軍的退路,讓并州軍的心中更加惶恐不安起來。
經過半夜的廝殺,呂布所部終於突破了并州軍的前營,呂布縱馬進入營中,來到了中軍大帳之前。
丁原按劍站在大營之前,身側環繞著并州軍中各級將領。
看到丁原之後,呂布在赤兔馬上向丁原拱手說道:「丁刺史,咱們又見面了。」
丁原嘆息著說道:「奉先,你還認某這個刺史麼?」
呂布認真的點頭說道:「無論何時何地,刺史對呂布的知遇之恩,呂布永生不忘。」
「既如此,你又為何要為虎作倀!」丁原身邊的一員大將對呂布怒目喝問。
呂布轉眼看去,認得是丁原帳下的中郎將高順,面對高順的喝問,呂布默然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實不相瞞,布幼年流浪草原,各位早已知悉,當初董卓曾在草原上救某一命,現在某不能眼看著董卓葬身在刀兵之下,就是這樣,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呂布言盡於此。」
沒想到呂布反出并州軍營去投效董卓,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高順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是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反駁的話語來,難道真的忘恩負義,眼看著董卓被殺死麼?高順自問,這樣恩將仇報的事情,自己是做不出來的。
丁原嘆息著說道:「某就知道奉先離去,必然是有緣由的。既然如此,奉先打算把某怎麼辦?」
呂布躍下赤兔馬,把手中方天畫戟插到地上,對著丁原抱拳說道:「呂布離去之時,曾給刺史留書,他日在戰場上相見,可放過刺史三次,這是第一次,請刺史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