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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董襲的字)!」凌統一聲悲嘯,仗劍奮力砍倒身邊幾名漢軍士兵,然後舉劍狂呼,「全體上船,擊殺偽帝!」
剩下的三艘戰船不再撞擊,飛出鐵錨鉤住劉協主艦,船上的紛紛撲向漢艦,瘋狂的砍殺船上的漢軍。
劉協長嘯一聲,手中的龍淵劍舞起漫天的劍影,衝進了蜂擁而來的江東軍,手中那削鐵如泥的龍淵劍舞得如同高速旋轉的絞肉機,四周的江東軍如稻草一般接二連三的倒下,血雨紛飛中,一把把劣質兵器被那片凌厲的光幕砍削得碎落一地。
此刻他不再是高貴的天子,而是無敵戰神,更是催命使者。
船身逐漸停穩,主艦上的漢軍已稀稀落落,前面只有胡車兒、蕭南天和幾名飛龍衛在苦撐。
然而劉協和王越兩大劍客卻如天神下凡一般,龍淵、泰阿兩柄神兵利器在數百敵群之中如虎入羊群,只殺得江東軍連連後退。很快就殺到胡車兒等人身邊,幾人匯集在一起,跟在劉協和王越背後在敵群之中橫衝直撞,銳不可擋。江東軍雖多,但是在船上也只能施展開不過百人,在幾人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
殺!
王越手中泰阿劍划過一道致命的光弧,一名江東百人將連人帶刀被砍成兩截。
殺!
劉協連劈數名江東悍卒,順手一腳飛踢在突襲而來的凌統前胸上,只踢得凌統連退數步,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
「全力衝撞!」
「殺!後退者死!」
北軍戰艦上的張遼吼聲如雷,無數的戰艦拼命的向攔江阻截的十餘艘江東軍戰艦猛烈衝撞而來,雖然漢軍不少將士被撞得站立不穩跌落水中,卻前赴後繼,一往無前。
十幾艘寡不敵眾的江東戰艦被撞得七零八落,無數的漢軍奮不顧身的跳上敵船,如同野獸一般砍殺而來。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的玩命攻擊。
蟻多咬死象,任江東軍精通水戰且悍不畏死,依然被這群瘋狂的漢軍砍殺殆盡,血流滿江。
凌統聽到背後的慘呼聲。回頭見到己方的十五艘戰艦已被重創了近十艘,撞沉了三艘,很快就將成潰滅之勢,而眼前的劉協和王越卻是越戰越勇,不像是江東軍在刺殺漢帝。倒像漢帝在屠殺江東軍。
「偽帝如此悍勇,就算是主公在此也無能為力,事已不可為,只能先撤了。」
凌統長嘆一聲,高聲喝道:「撤!快撤!」
得令的江東軍紛紛退回自己的戰艦,凌統也輕身一躍,退回江東鬥艦。
「哪裡逃!」
只聽一聲爆喝,一道白影飄起,也飛身撲向了江東軍的戰艦。
「陛下,不可!」王越嚇得大驚失色。急忙也縱身跟了過去。
一道劍影從天而降,如同天外飛仙一般,擊向身子剛剛落在甲板上的凌統。
凌統大驚失色,急忙舉刀相迎。
當!
刀身被砍成兩截,他也被這一劍擊得連連後退幾步,身子剛剛穩住,一道利刃已經抵在他的咽喉,寒光凜冽,冰寒的殺氣透入他的肌膚。
一切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兩旁的江東軍驚得呆若木雞。
王越飛身而來。砍翻幾名船舷邊的江東軍,厲聲喝道:「不想死的跳下船去!」
一名於心不甘的百人將挺槍刺來,被王越一劍將他的手臂連槍砍落在地,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嚇得江東軍再無人敢向前。
前面的水戰仍在激烈的進行中,荊州水軍逐漸處於下風。荊州水軍主將張允的主艦已被甘寧率著三艘戰艦團團圍住。
張允主艦上同樣在展開殘酷的肉搏戰,船上的荊州軍越來越少,甘寧率著江東水軍已經張允團團圍住。
「張允,你活不過今天了!」甘寧長戟一挺,挑殺一名荊州士兵。冷聲笑道。
話音未落,背後的戰艦突然大亂。
回頭看時,只見己方的十幾艘戰艦紛紛向南逃潰。
「甘將軍,大事不好!董將軍戰死,凌將軍被漢帝活捉!」一艘艨艟飛馳而來,大聲對著張允主艦上的甘寧疾呼。
「什麼?」甘寧剎那間如遭電擊,滿臉震驚之色。
凌統和董襲都是江東赫赫有名的虎將,不止是精通水戰,武力也是一流,居然會一個戰死,一個被活捉。
殺!
甘寧一聲怒吼,手中的長戟如狂風暴雨般使出,張允身邊的護衛士兵紛紛中槍倒地。
殺!
三叉戟如同驚雷一般擊出,張允手中的兵器被擊飛落入水中,身子也被震得連連後退,摔倒在甲板上,口吐鮮血。
甘寧長戟一指:「綁上他,撤退!」
鳴金之聲響起,百餘艘江東戰艦扯起風帆,迅速向南岸飛馳而去。
劉協卻也不敢追趕,也下令鳴金收兵。
……
長江南岸,一艘巨大的樓船停泊在密密麻麻的戰艦之前,顯得鶴立雞群,格外霸氣和宏偉。
孫策站在樓船上,滿面憤恨的望著遠處的北岸,恨恨的低聲吼道:「偽帝,偽帝,我誓殺汝!」
兩名虎將,一個戰死,一個被俘,豈能不叫他心痛和憤怒。
撲通!
身後一人跪倒在地:「末將作戰不力,導致我軍損失慘重,還請主公降罪!」
孫策緩緩的轉過身來,只見甘寧精赤著上身,背負著一把荊棘跪倒在地,低頭請罪。
孫策心頭一熱,急忙將他扶起,解下已經刺入皮肉中的荊棘,微微嘆道:「興霸以寡擊眾,絲毫不落下風,且擒得敵軍將領而回,已是難得。若非偽帝過於武勇,此戰將是奇功一件,此戰須怪不得興霸。」
甘寧滿面羞愧的退往他身後的眾將之列。
孫策長嘆道:「想不到偽帝不過弱冠之年。竟然悍勇如斯,莫非漢室氣數終究未盡?」
「非也!非也!」身後眾將中一人朗聲出列。
孫策奇怪的望著此人:「德潤先生有何高見?」
此人名闞澤,字德潤,正是歷史上在赤壁坑曹操的配角之一。頗有智謀和膽略。
闞澤搖頭晃腦的說道:「漢德屬火,遇水則不利。當年偽帝劉協被李儒擊敗,落水嘉陵江,正應水克火之理。如今主公雄霸江東,威震長江。當為水德,偽帝必為將軍所克,漢室天下終究將歸於孫氏。」
孫策微微皺了下眉,他素來不相信這一套,只相信實力。當年連象徵帝位的傳國玉璽都送了出去,歷史上更是怒殺裝神弄鬼的于吉,豈會對這個什麼五德之說感興趣。
闞澤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偽帝雖然悍勇,然天下之事,豈能以武勇論之?偽帝在船上可以以一敵百。若是在水中呢?就算是江東諸位虎將,在水中能以一敵十者已是鳳毛麟角,更遑論以一敵百。臣有一計,可令偽帝成為水中之鱉,束手就擒。」
孫策眼中一亮:「速速道來!」
闞澤笑道:「主公今擒一無用張允,不若與偽帝換取凌小將軍。張允雖遠遠不及凌將軍之能,但卻是偽帝稀缺的水軍主將,而凌將軍對陛下忠心耿耿必然不會投降,對偽帝同樣無用,故偽帝必然會應允。」
說著轉過身來。笑對身邊的徐盛說道:「我聽聞徐將軍手下的『潛蛟』死士,精通水底功夫者不下百人。若如此這般,則換將之日,必是漢帝束手就擒之時。則將軍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前途不可限量也。」
孫策呆了半響,哈哈大笑起來:「妙計!妙計!德潤先生真天賜吾之臂助也!」
……
長江北岸,漢軍大營。
後方一座白色的營帳,被數十名守兵圍得水泄不通。
劉協在王越、蕭南天和數名飛龍衛的簇擁下,昂然而來。
眾守兵齊齊彎腰行禮:「陛下!」
劉協擺了擺手。
身邊的飛龍衛掀開簾帳。劉協率眾而入。
帳中,一人手腳盡戴鐐銬,昂然而立,腳邊躺著一張被踢倒的案幾,酒菜翻落一地,狼藉不堪。
「凌將軍!」劉協面帶微笑的對那人喊道。
凌統緩緩的轉過身來,冷眼望著劉協,哈哈笑道:「偽帝你親自出手,擒下凌某,如今又親自前來探望凌某,凌某深感榮幸。偽帝武藝高強,勇不可擋,即便是當年的呂布在世,也未必是你的對手。難得你如此悍勇,若是能為我家主公效力,當可為無敵戰將,可立不世之功也!哈哈哈……」
「放肆!」王越氣得七竅生煙,腰中的長劍嗡的一聲離鞘而出,抵在凌統胸前。
凌統絲毫不懼,嗤笑道:「劍聖王越,劍術天下無敵,然匹夫之勇,何足掛齒!」
劉協擺手示意王越退下,微微笑道:「將軍背叛朝廷,辱沒祖宗,效忠叛賊,置江山和百姓於不顧,尚能做到如此大義凜然,倒是令朕佩服。」
凌統楞了一下,隨即仰頭爆發出一陣狂笑:「篡位驅兄,殘戮忠臣,尚敢自稱朝廷正統,何其可笑也!」
劉協微微皺了一下眉,搖了搖頭,回頭對身邊的王越道:「此人已不可救藥,好生看管,朕另有用處。」
說完轉身疾步走出營帳,眾人魚貫而出。
身後傳來凌統狂妄的大笑聲。
「偽帝,他日若能共效忠於我家主公,我等並肩馳騁,豈不快哉?」
「偽帝,你篡位逼兄,又使用卑鄙的手段謀害孫老將軍,名為漢帝,實為漢賊也!」
……
劉協苦笑一聲:「這廝一介武將,口齒居然如此伶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