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
女子進入蛇洞,立時化作人形,卻突兀聽到了風耀的慘叫聲。
扭身一看,風耀一隻手,正緊緊的握著女子晶瑩似雪的腳踝,剛才進來的太急,額頭扳倒在地上,竟然使得孱弱的少年,一時間頭破血流。
「咯咯!」女子轉身望過來,一雙晶瑩的眸子,閃爍出濃濃的鄙夷之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人族的小女人一般孱弱,還叫疼,真是丟死人了!」
妖族弱肉強食,在蛇妖的心中,既然沒有力量,就應該被嘲笑,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
風耀抬頭,方想要辯解一句,只見女子素白的長裙飛舞,一對光潔修長的玉腿流光閃爍,眸光尋視,幾可以看到女子圓潤的臀部以及雙腿之間……一時間竟然完全愣住……
咕嚕!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風耀感覺自己小腹下,一團小火苗,騰地一下攢了起來。
他娘的,原來,拜倒在石榴裙下,是這種感覺,雖然頭有點疼,但是,這一拜……嗯……很值!
「喂,你幹嘛,快起來!」
水三娘不解風情的狠踹了風耀一腳,結果可想而知,這一次,在風耀面前強大無比,仿佛神山之與土石的白蛇妖靈,立時被紫色天將凶煞的氣息震懾的打回原形。
良久,才回過神來,幻化為嬌美的女體,不過,腳卻給崴了!
風耀艱難的爬起來,尷尬的無與倫比,畢竟,這一次重傷害,自己的責任,絕對占了大頭。
這隻小妖靈,貌似見了自己,就倒了八輩子的霉運。
環視了一下,傳說中「蛇魔」的洞窟,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雖然水三娘生得搖曳多姿,但是,她的「閨房」,卻絕對不會給人一種香氣襲人的感覺,反而,陰森森,冷幽幽,時不時發出古怪的嘶嘶聲!
要不是懷疑外面潰兵,乃是異族的虎狼之師,這種地方,風耀只怕一刻也不敢待,即便身邊陪伴著,一名搖曳生姿的妖嬈美人!
「愣著幹什麼,快些把蛇洞給堵了!」水三娘白眼一番,恨鐵不成鋼道。
風耀聽了,連忙搬石頭,找東西……
「停……停停……」
水三娘翻翻白眼,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幫我呢,還是害我,要你搬石頭去堵,豈不是告訴外面的人,這裡有妖……」
說完,只見女子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一道白芒閃過,不到片刻時間,進來的洞口,便光華如洗,連一丁點兒痕跡也看不到,仿佛這原本,便是一個冰冷堅硬的土牆。
風耀完全傻眼了,這一次輪到他翻白眼了,你明知道我不會,竟然還要我動手堵洞口,我盡力了你還罵我,這……也太蠻不講理了吧!
「潰兵過境,應該是燒殺搶掠,受難的是鄉民與百姓,你激動個什麼勁?」
風耀萬分無語!
從來沒有聽說,亂兵潰散,地上的蛇蟲鼠蟻也需要驚慌躲避的?
「切,人家的肉,那麼好吃,這些既然是亂兵,多半沒有什麼吃的,在幽魂林發現人家爬行得痕跡,還不跟貓兒聞著魚腥味一般過來,到處尋找蛇洞!」水三娘也不知道是自豪還是嘆息的道:「冰魄蛇族,即便是最低等的,生下來也精通修煉之道,不論是士兵、道士,還是文士,吃了冰魄蛇肉,都可以增長修為,有這一點兒,更加是人人趨之若鶩。」
「城門失險,殃及池魚,原來便是如此!」
風耀苦笑。
……
第二日夜,風耀告辭水三娘,踏出蛇洞。
遠遠只見殘垣斷壁,到處是血,屍塊碎肉散落其間,槍矛劍戟斷折遺落!
前幾日,還人來人往,笑語盈盈的石原鄉,赫然已經煙消雲散。
嗚嗚嗚……
蒼涼悲壯的號角聲傳播四方,風耀先是一驚,隨即便神色淡然。
若是亂軍,在這種時刻,怎麼可能還有哪一支亂軍,吹將軍號!
必然是漢軍無疑,只是,即便是漢軍,自己也需要想一個應對之策!
踏!踏……
遠處有軍士上前,寬大的戰旗迎風飄揚,一個古篆的燙金「漢」字光芒閃耀,璀璨奪目,照耀的整個夜空都仿若為之一亮。
「有戰旗,來者起碼是統兵都尉,這一級別的存在,都是縣一級的大營才能夠擁有!」
統兵都尉,每一個,手下都掌控大軍十萬餘眾,為煉竅期強者,偏將之下無可匹敵!
風耀心頭一跳,暗暗忖道,看樣子這伙兒叛兵非同小可,竟然使得青Y縣發兵出戰。
轉眼間,洶洶人潮便出現在風耀眼中!
士兵上千,無邊無際,士兵上萬,接地連天,整整十萬大軍匯聚為赤色浪潮,整整齊齊,向風耀所在位置行來。
很快,風耀便看清楚了為首之人的容貌,白色玄光鎧,一身浩然之氣,猶如春日一般照耀四方,與紫色天將,昨日的亂兵首領之氣勢,截然不同,卻不顯分毫遜色,可惜的是,眉心之處,空空蕩蕩,未見猶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絕世將星。
自己沒有猜錯,確實是都尉無疑!
「嗯!」
這名中年將領,也早已經望到了風耀,天目張開,雙眼立時照射出灼灼的白色光華,如同手電筒一般,破魔祛邪,目光所至,妖魔神鬼,無所遁形。
煉竅期將領,修煉人體密藏,眼耳口鼻,心肝脾肺腎,共計九竅,第一竅境界,便是開天眼,這是都尉級統兵的必備技能。
「咦!」
中年白袍將領微吃了一驚,只見風耀周身,雖然氣血不盛,頭頂卻隱隱有一輪皓月當空,時不時將臨下一道月色光華,照耀的他通體透亮,而這亮光,更純潔的仿若沒有一絲雜質,讓人為之側目。
「大人,有活口!」
副統兵見了,連忙開口請示。
統兵,不論正副,都是煉竅期境界,大漢疆域遼闊,人口眾多,軍中雖然只要修為達到,便可以晉升,但是,皇朝卻未必便擁有這般多的兵馬,所以大多數強者,受封官職,僅僅是虛職,一些身份背景,或者能力遜色者,只能屈居副職,主帥陣亡,副將補之。
「無妨,不需要在意!」白袍將領道:「不是本地鄉民,是遊學士子!」
此時風耀,早已經擯棄了他原本那一套,二十一世紀的時髦羽絨服,換上了幽州軍民的衣服,是以雖然頭髮較短,將領也不在意!
雙方臨近,這名白袍都尉,甚至微笑點頭示意。
風耀不敢怠慢,慌忙抱拳拜見,「山野之民,風耀,見過將軍!」
「不必客氣!」白袍將領道:「我是統兵,卻非將軍,以後不可亂說,不知士子從何處來,為何出現在這兵荒馬亂的地界?」
「這……」
風耀糾結半晌,卻是依舊感到為難,只恨自己讀書的時候不用功,關鍵時刻,竟然連一個假的身份都編不出來。
也幸好他沒有胡說八道,面前之統兵,已經是凝聚第七竅的大高手,打通心竅,而心竅玲瓏,沒有一定的修為,撒謊即便再怎麼圓,在實力的碾壓下,也立時便會為之洞悉所有。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既然士子有難言之隱,那麼,不說也罷!」趙雍大度的擺擺手,隨即一雙晶亮的眸子,深深的注視在風耀身上,略帶恭敬道:「前不久,公孫瓚將軍率白衣羽衛,與烏桓鐵騎交鋒,遼東屬國烏桓大王蘇仆延兵敗,雖然大部分異族,已經逃回本國,但是,中途掉隊,奉命斷後的兵馬,卻是更多,如今公孫瓚將軍,與烏桓十六國聯軍,在天馬平原對峙,幽州一團亂麻,遍地異族,百姓民不聊生,士子有何教我?」
「遍地異族,後勤不穩,確實是一件大事……」
風耀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統兵都尉,會拿這種事問自己,不過,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這是風耀的處世法則,因此,僅僅是片刻沉吟,他便竭盡所能的回答道:「異族敗兵流竄,人數眾多,機動過人,而且哀兵必勝,敵兵一旦受圍,必定誓死力戰,確實不易對付,但是,烏桓兵畢竟是各自為戰,章法已失,將軍以堂堂正正之軍,擊之如摧枯拉朽,必定不費吹灰之力!」
「何謂堂堂正正之師?」統兵不解。
風耀道:「其一曰,關門打狗,派遣重兵,駐守要地,截斷其退路!其二曰,八方烽火,將軍可以廣派斥候,八方傳訊,使各地鄉民謹慎探查,但遇異兵,煙花,烽火為號,統兵身處幽州,據地利人和,情報之利,乃統兵第一優勢,不可不用!其三曰,十面埋伏,將軍分兵,多樹旌旗,但凡遭遇烏桓敗兵,搖旗吶喊,驚而不戰,僅僅使之疲於奔命,若遭強敵,烽火聚兵,長此以往,異兵縱使不活活累死,也要被消耗而亡!」
「有這三點,異兵可滅!」說完之後,風耀似覺得自己有些孟浪,不知謙虛,因此接著道:「在下才疏學淺,僅僅只能想到這些,具體做戰,地形地勢,將領強弱,都是重中之重,但凡遇到敵軍猛將,或者情急拼命,在下的意思是,多備弓弩,利器擊之,勿必使其敗退,如若依舊不敵,只能敵進我退,免得多添傷亡!」
風耀第一次討論戰場局勢,雖然腦海中存儲了華夏歷史五千年,多不勝數的經典戰例,但是,真正說起來,卻也多有空談。
然而,趙雍身邊,三名氣勢凌冽的中年副統兵,聽其所言,一雙雙灼灼虎目,卻不由都是亮了。
幽州第一文士,隨公孫瓚將軍離開幽州之前,便告誡駐守大將「公孫度」,條陳三策,與風耀所言,大同小異。
趙雍聽其話落,沉思良久,也已看出風耀卻有才學,大略正確,只是缺乏磨鍊,若然有一平台,發揮其所長,稍加琢磨,只怕很快便可以脫胎換骨,進入初等文士之境,心中漸漸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