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使者的步伐,陳燃進入皇城之中。
在皇宮內,陳燃他們不能騎馬。一路步行,來到了一座宮殿之前。
陳燃一直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心中也是在不斷思索靈帝召他入宮,到底為的是什麼?
難道靈帝真的注意到他了嗎?那張讓他們的行為又當如何解釋呢?
陳燃胡思亂想,看著大殿。在殿前的守衛看見使者帶著陳燃到來,便是對使者點了點頭,又對著陳燃拱手道:「裡面請,陛下已等候多時。」
陳燃詫異點頭,不經意間看見殿上牌匾,崇德殿。
隨著守衛進入崇德殿之中,陳燃遠遠看見一道背影。不錯,正是一道高深莫測的背影。一身玄色衣袍,繡著龍紋,竟是給他一種器宇不凡的感覺。
「陛下,陳中郎將已至。」那侍衛向著那身影行禮。
那背影轉過頭來,看了陳燃兩眼,揮了揮手道:「來了?!你先下去吧!」
「喏。」
這是靈帝,陳燃看見靈帝面容。留著鬍鬚,但並不顯得蒼老,事實上現在的靈帝也不超過三十歲。臉上帶著儒雅的氣息,溫文爾雅君子一般。
並沒有盛氣凌人,顯得很是平和,但陳燃又能夠在其目光之中發現內斂的鋒芒。陳燃和靈帝對視兩秒,連忙低下頭去:「微臣陳燃,見過陛下。」
靈帝輕輕點頭道:「不必多禮,你就是陳燃!」
語氣很是平淡,讓陳燃都有些不適應,他方才準備思考中,已經是準備一些說辭,此刻卻是完全用不出來。唯有拱手答道:「微臣正是陳燃!」
「好,很好,你……沒有字麼?」靈帝目光灼灼,竟是多了些犀利之感。
陳燃微有愕然回答道:「不錯,微臣如今尚未取字!」
「朕明白了。」靈帝點頭道:「你比朕想像之中年輕。」靈帝又恢復了之前那般平靜陳燃的表情。
陳燃心中覺得古怪,表示自己也想吐槽靈帝看起來太年輕了。當然,陳燃沒膽子說出來,此刻也只好訕笑著不答。
「朕很久便想見你一面了,今日終於如願以償。」靈帝繼續說著:「在你斬殺波才之後,朕就很想見你了。」
陳燃小聲嘟囔一句:「難道不是因為十常侍的緣故麼?」
「十常侍?」靈帝的耳朵居然很是靈敏,捕捉到陳燃話語,面上露出詭異笑容,對著陳燃說道:「你當真以為你的一切都是張讓他們給的?」
陳燃被靈帝這突如其來的霸氣嚇了一下,倒不是他慫,而是靈帝的變化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而且和陳燃預料之中嚴重不符合。
他連忙拱手道:「微臣並非此意!」
「朕不是怪罪於你,朕只是想告訴你,當今的天下,是大漢的天下,朕,才是天下的主人。」靈帝又牛逼轟轟的說道。
陳燃也是有些牙疼,此刻唯有畢恭畢敬答道:「微臣明白。」
靈帝微低著頭,說道:「你確實是個人才,不但武藝超群,而且計謀過人。乃是文武全才。朕,很欣賞你。」
陳燃忍不住張了張嘴,這劇本不太一樣啊!不過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若是他當真得到了漢靈帝的信任,那許多他擔憂的麻煩,便能夠迎刃而解了。
「微臣多謝陛下,定然竭力報國。」陳燃鄭重的表示忠誠。
靈帝滿意道:「你知道便好。」他語氣一頓,又接著說道:「你的表現,當真出乎朕的預料。」
「朕料想到了你會在戰鬥之中展現異彩,卻是沒有想到你會立下如此功勞,此番剿滅黃巾,恐怕有一半以上功勞出自你手,實在是讓朕驚奇啊!」靈帝的話語中有著驚嘆,顯然是真覺得驚訝。
陳燃知道這是正常現象,恐怕沒有人能夠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夠在黃巾之亂這樣的大場面中立下如此功勞。
「不過你不必擔心,你既然立下如此功勞,朕不會虧待你的。」靈帝說道:「論功行賞,自不可少,對你的賞賜,朕心中已有腹稿,明日自可見分曉。」
靈帝又在賣關子,可惜陳燃沒膽子逼問,唯有一本正經的答謝道:「為國征戰本是微臣之職責。」
「根據戰報,你是在冠軍一舉擊敗南陽黃巾賊,斬殺張梁的,是麼?」靈帝目光掃向陳燃,並不算嚴厲的問道。
「是。」
「冠軍縣,曾經是冠軍侯封地。」靈帝在緬懷過去:「冠軍侯霍去病,乃孝武皇帝所封,在與匈奴大戰中立下汗馬功勞。」
「年紀輕輕,不過二十歲,便已經是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大將了。帶著將士,封狼居胥,殺出我大漢的威名。朕……亦是欽佩久矣啊!」靈帝幽幽嘆了口氣。
「你如今亦不過二十歲吧!」靈帝望著陳燃道。
陳燃細想一番,根據記憶,他回答道:「微臣今年十九歲。」
靈帝聞言,忽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緊接著是劇烈的咳嗽,陳燃能夠清晰看見,靈帝的臉色都是因此變得蒼白可怕起來。
如此好一會兒,靈帝方才是安靜下來,看著陳燃,淡淡道:「你和冠軍侯年紀相若,才華相若,真有當年冠軍侯之資啊!」
陳燃連忙拱手道:「陛下謬讚。」
「你不必推脫,朕說的,朕都清楚。」靈帝道:「或許你今日之功勳不如冠軍侯,但朕相信,終有一日,你之功勳,亦將名留千古。」
陳燃大概是明白了,靈帝話語之中的濃濃拉攏之意。他有些沉默,他心中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他大概知曉東漢末年日後的發展歷程。
這個發展數百年的大漢朝廷,即將面臨分崩離析的下場。當然,這一切,大致是從漢靈帝駕崩開始的。
陳燃心中莫名有些焦慮,方才漢靈帝劇烈的咳嗽他看得清楚。歷史上的靈帝或許還有好幾年可活,可是此刻,他卻是懷疑靈帝能撐多久。
他現在也不會貿然做出選擇,事實上他也有著自己的野心。有些決定,恐怕只有等日後再做出選擇了。
他此刻唯有一副虔誠的表情,鄭重其事的回答:「微臣定不負陛下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