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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裴氏莊園
裴定走後,徐晃的擔憂,總算是稍微減輕了一些。書神屋 m.shushenwu.com他回到車上,攬住妻子的腰肢,坐到了她的身邊。夫妻兩人依偎在一起,良久無語。最後,還是史氏先開口了,她抬起頭望著徐晃,低聲問道:「夫君,真要逃到外郡去的話,我們應該去哪?」
徐晃思慮良久,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咱家世居河東,親戚朋友大部分都在本郡,一時之間,還真沒有地方可以投靠,唉,天下雖大,無容身之所啊。」
「可是」史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壯著膽子,說道:「上次不是有個藩王要請你去做官嗎?我們可以去投靠他啊。」
「哈哈。」徐晃自嘲的一笑:「自作孽,不可活,當日弘農王厚禮招攬我,可我卻一口回絕了,如今哪還有臉面,去上門投靠呢?」
「你呀。」史氏嗔道:「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太拗了。大丈夫屈能伸,是臉面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既然弘農王看重你,你去上門陪個禮道個歉,想來弘農王不會怪罪於你的。」
「再說吧,先躲過了這一關再說。」徐晃喟嘆一聲,眼前又浮現出了何鹹的面容。
「何王仆倒是位溫文爾雅的君子,也沒什麼架子,想來不會記恨我當初的冒犯吧?實在不行,就先去找何王仆,求他在弘農王面前,為我緩頰幾句。」徐晃心中暗自忖度道:「聽說弘農王眼下正在四處招攬能人異士,想必不會因為前嫌而留難於我。畢竟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盯著看,弘農王若真想招攬到人才,就必須擺出一副禮賢下士,千金市骨的派頭來。到時候,就算他心裡對我仍有芥蒂,卻依然不得不把我當成『馬骨』來對待。至於事後對我這個馬骨會否棄如敝履,我又何須在意?能有個棲身之地,就已經不錯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野外傳來一陣陣各種野獸的嚎叫聲。史氏聽到後,將丈夫的胳膊抱得更緊了。徐晃見裴定所說的接應之人,這麼晚了還沒有現身,不由得擔心起來。
在荒野中過一宿,徐晃並不害怕,他怕得是裴定走了之後,自己在裴家便連半個相熟之人都沒有了,萬一裴家有人利慾薰心,轉眼之間就可以把他給賣了!
正當徐晃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影影綽綽的有一點亮光,向這邊移動過來。徐晃示意妻子呆在車中,自己則抄起了一把環首刀,下車後往那點亮光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幾步之後,那點亮光漸漸明晰,原來是一個人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正在往這邊走來。那人看到徐晃的身影之後,也停下了腳步,舉起燈籠一照,口中問道:「來者可是徐公明?」
徐晃應了一聲,提著刀快步逼近到對方身邊,只待對方出聲叫喊或者發出什麼信號,便立刻將其制服甚至是當場斬殺。
誰知對方只是拱手一禮,道:「徐君,我乃是莊上的管事,奉家主之命,來請你去莊中做客。」
徐晃心中稍安,收起了刀,問道:「不知你口中的家主,卻是何人?」
那管事微微欠身,簡短的答道:「家主諱茂。」
「原來是巨光公。」聽說是裴茂派人來請他,徐晃不禁動容,他向管事拱手還禮,道:「既然是裴公相邀,我豈敢推卻,請稍候,我去將馬車趕過來。」
徐晃轉身回到馬車旁,對車中低低說了一聲:「安心,無事」,便跳上了馬車,駕車向外駛去。
在那名管事的指引之下,徐晃駕車來到了一座塢堡之前。牆頭上巡夜的人見到徐晃一行,也不多問,直接開了大門放行。進了大門之後,徐晃四下一望,只見大門之後,是一處小小的院落,青石鋪地,四周皆是高牆,就如同瓮城一般。
徐晃暗中點頭,心想,這一處塢堡,修的十分堅固不說,構造也極為得當,看來裴家果然是藏龍臥虎,不可小覷。隨即,他又警覺了起來,進了這麼一座瓮城一般的小院,萬一對方有惡意,自己豈不是讓人家來個瓮中捉鱉?
這時,帶路的管事在旁邊一躬身,道:「請徐君下車,換乘肩輿。」話音未落,從左邊的側門裡,抬出了兩乘四人抬的監肩輿,來到馬車邊上,等待徐晃下車。
徐晃自嘲的一笑,自己這是還真是成了驚弓之鳥,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
徐晃夫婦下車換乘了肩輿之後,管事一聲令下,輿夫抬起肩輿,緊緊的跟著管事,一路穿堂過巷,最後來到了一所修得極為精緻的院子前。
門口,一位侍女走了過來,朝著史氏襝衽為禮,道:「我家夫人請史夫人去別院敘話。」
史氏望了徐晃一眼,見丈夫點了點頭,便向著那名侍女微一頷首,道:「請帶路。」侍女引著史氏的肩輿,往另一條小路走了。
徐晃下了肩輿,邁步往院中走去。剛進了院子,就有兩名僕人捧著掃帚,分列兩邊,向徐晃躬身行禮,這叫做「擁彗迎賓」,表示自家已經打掃乾淨,可以請客人進去了。
進了院子,徐晃抬眼一望,只見正屋的房檐下面,掛著四個燈籠,燈火通明,門口,十六名家僕分成兩列排開,一個個目不斜視,神情肅穆的站在台階兩旁。
徐晃正了正衣冠,邁步向正屋走去。上了台階後,兩邊的家僕躬身控背,齊刷刷的向他下拜行禮。剛到門口,又有一位年輕的郎君迎了出來,對著徐晃深深的一禮:「在下裴潛,拜見公明兄。」
徐晃還了禮,跟隨裴潛一起進了屋子。屋子正當中,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生得甚有威容——劍眉斜入兩鬢,鼻如懸膽,目似流星,濃黑的長須垂在胸前,神情不怒自威。
看到徐晃進來了,那男子雙手加額,向徐晃鄭重的行了個大禮,道:「裴茂代河東的百姓,謝過公明了。」
徐晃趕緊還禮,道:「某何德何能,敢受裴公如此大禮。」
雖說裴家乃是世家閥門,本來就注重繁文縟禮,但是,能以此等禮節迎接徐晃,也的確顯示出了裴家對徐晃的禮遇。
裴茂上前扶起徐晃,昂然道:「就憑公明誅殺了那股馬賊,為河東的百姓出了這口惡氣,今日就受得起我這一禮。」
兩人分主賓坐下後,徐晃謝道:「當初仁基只說這裡是裴氏莊園,沒想到,居然是裴公的居所,晃來的冒昧,驚擾了裴公,還望裴公見諒!」
裴茂道:「非也,仁基最初的打算,的確是想讓你去裴氏名下的一處小莊園裡躲藏,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是我聽到莊園管事的稟報之後,派人前去另作安排的。那些小地方,人多嘴雜,極易泄漏消息。而此處的這座塢堡,里里外外,無一不是我裴氏的心腹家人,你住在這裡,可謂安如磐石,絕不會有半點消息泄漏出去。」
「那仁基可知道我身在此地?」徐晃有點擔心,如果裴定從楊縣回來之後,去那座莊園找自己時,卻發現自己「失蹤」了,豈非又要橫生枝節?裴定畢竟是裴家的遠枝子弟,如果莊園的管事得到了裴茂的封口令的話,裴定很可能就問不出自己的下落來。到時候,可不得把裴定給逼瘋了麼?
「公明勿優。我已經派遣得力家人,去追趕仁基了。仁基雖然有勇有謀,辦事利落,但是孤身一人,恐怕難以護得周全,還是多添一些人手為好,小心無大過嘛!我已經囑咐過他們了,時機適當的話,就將令尊和令堂也接到這裡來,免受流離失所之苦。」
「多謝裴公照應。」徐晃聞言,避席再拜頓首,以示感激之意。父母的安危一直是壓在徐晃心頭上的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此刻聽到裴茂的安排,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公明毋須多禮,請起」裴茂道「你勤於王事,披堅執銳,親自帶兵清剿盜賊,奮不顧身。執法嚴明,不畏權貴,不惜得罪董卓,也要仗義執言,為河東百姓請命。不與奸邪之輩同流合污,寧可掛冠求去。公明啊,你誠可謂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於塗炭之中。此等義舉,實在令我等欽佩。」
「裴公謬讚了。」徐晃不由得額頭出汗:「我哪有『救百姓於塗炭之中』的本事,那麼多股馬賊,我僅僅剿滅了其中的一股而已。最終,不但沒能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反倒讓自己成了天涯亡命之徒,狼狽不堪,回想起來,實在是令人羞愧不已啊!」
「公明何必自慚?如今的朝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在這種情形之下,想要有所作為,救濟百姓,簡直比登天還難。我雖曾在朝中做過幾年尚書,還不一樣是尸位素餐,碌碌無為?」裴茂嘆了口氣:「聽人說,當今天子的長子弘農王,聰明好學,仁而愛禮,隱隱有明君之相。可惜,他年紀太小,也不知道大漢的天下,能不能支撐到那一天了!」
聽到裴茂提到了弘農王,而且評價相當高,徐晃不由得神情微窘。弘農王厚禮徵聘他的事跡,早已經傳遍了河東,如今想來,自己恐怕已經成為了世人眼中的笑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