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黃巾首領們面如死灰,剛剛結束的那一場戰鬥,不僅使黃巾軍損失了近萬戰士,丟掉了城牆陣地,更沉重地打擊了他們的信心。
洛陽居然還有反擊之力!
他們居然還有收復四面城牆的能力!
是他們一直隱忍不發,還是又有新的援軍趕到?
無論如何,大多數黃巾軍對於是否能夠攻下洛陽感到悲觀,增援洛陽的諸侯部隊就快到了,在此之前,黃巾能攻占洛陽嗎?
黃巾軍,也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數萬將士的鮮血不能白流,洛陽必須攻下!洛陽守軍必須被全部消滅!」
「從城牆爭奪戰持續的時間和增援部隊瞧見的情況來看,洛陽軍在反擊時的兵力也不多,他們是困獸猶鬥,他們已經窮途末路!這個機會,絕不能放過!」
在黃巾軍內部出現不和諧聲音(有人提出撤退)時,張燕沒有退縮,盡顯其最強農民起義軍首領的霸氣。在何儀和郭太沉默不語的時候,他力排眾議,堅定地作出了繼續進攻的決定。
黃巾軍連夜總動員,絕大多數戰士被派去製造雲梯,希望能夠在天亮之前,趕製出一批足夠攻城用度的器械。如果不能在半天時間內攻克城池,黃巾軍此前的種種努力都白廢了。
沮喪的情緒在黃巾軍內部流淌,洛陽軍象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麼多天猛烈的攻勢都撐住了,再加上又多出了一批援軍,且重新占據了城牆,誰敢說半天時間能攻下洛陽?
洛陽的援軍將至。
黃巾軍的糧草也十分吃緊,附近小領主的領地已經被劫掠一空,甚至連洛陽西邊六十里處無敵鎮也未能倖免。霏霏十分配合地給了黃巾軍糧食,即使他的部隊不是在洛陽而是在領地內,也絕對擋不住黃巾軍的進攻。
東路軍大帳內的首領們各自散去,紛紛回到自己的營地備戰。
何儀低著頭,一路嘆息著回到南路軍大營,他未能預料到洛陽情勢居然演變成了這樣。原本勢在必得、沒有任何懸念的圍攻洛陽之戰,竟然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何儀的部隊即使一直偷懶,也付出了3000餘人陣亡的代價。
他已經投靠了袁術,參加這次行動,只是為了在「從良轉正」前撈上一筆外快,順便看是否有機會從中拉攏一些小勢力,作為自己進獻主子的見面禮,但。。。
何儀的腸子都悔青了。
「這是何苦由來,何苦由來啊。。。」
空蕩蕩的南路軍大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幾名自己的親兵默默地站在帳外,孤單的身影在寒風中顯得分外蕭瑟。南路軍的小首領們一個個都回到了自己的營地,或許他們在努力備戰,或許在苦思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撤退。
是撤退,而不是逃跑,現在洛陽戰的主動權,依然在黃巾軍的手中,黃巾軍還保持著攻勢。
輕輕地拍了拍親兵隊長的肩頭,何儀黯然踏進大帳,便看到了一個人,一名玩家。那名瘦削的玩家正安然地坐在大帳正中,自己的寶座上,靜靜地看著自己,嘴角是一抹略帶嘲諷的冷笑。
何儀的身體一僵,右手放在了刀柄上,但他沒有來得及呼叫幾步外的士兵,他看到了王越。負手而立的王越手無寸鐵,冷冷地盯著自己,何儀相信,如果他稍有輕舉妄動,王越要殺死自己簡直比捏死一隻雞還要容易。
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向那名玩家道,「鄭阿牛?」
他不認識鄭阿牛,但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裡的玩家,除了鄭阿牛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即使沒有大哥王越的保駕,某城主身上那股上位者慣有的氣勢,也能讓何儀的腦袋瓜開竅。
「是。」
何儀的手頓時從刀柄上離開,王越在這裡,做那些東西毫無意義,而且何儀敏銳地意識到,如果鳳翔人要自己的命,阿牛根本不用出現在這裡。想明白這點,何儀的心定了下來。
「阿牛城主找我何事?」
「你是聰明人,我想給你個活命的機會,最後的機會。」某城主淡淡地道,說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何儀卻絲毫不敢認為此言只是恫嚇,要殺他,王越就夠了。
「要我做什麼?我何儀並非怕死之人,要我出賣黃巾軍絕不可能!奉勸阿牛城主一句,天亮之後我軍就會發動總攻,現在你們放棄洛陽還有一線生機,西城外沒有我們的人。」何儀並不甘心輕易就範,此時此刻,擺出一副硬漢的姿態,更容易爭取到主動。
阿牛和王越相視一笑,兩人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望向何儀的眼色象是在看一個白痴,或者說。。。象是在看一個死人!
半晌,某城主的聲音打破了帳內的沉默,「你還有資格自稱是黃巾軍的一份子嗎?何首領與南陽太守情投意合的事情,阿牛倒是略知一二,不知現在何首領到底是忠於黃巾軍呢,還是忠於南陽太守?」
阿牛的聲音不帶一絲火氣,何儀頓時象泄了氣的皮球,他的秘密已經不再是秘密。雖說已經打定主意歸順袁術,但何儀也不希望自己被全國黃巾軍唾罵,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的新主子乃一方諸侯,怎麼著也是大漢之臣,如果有人揭發你們之間的關係,被世人得知南陽太守的部下竟然與黃巾軍一道攻擊故都洛陽,你猜袁術會不會認你這位手下呢?希望是我多慮了,以袁術的為人,應該不會為了證實自己的清白,出手殺人滅口吧。」
何儀頓時如墜冰窖,某城主的話徹底地摧垮了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袁術不顧洛陽安危,悍然掠走盧植的事情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對袁術的聲譽造成了嚴重打擊,若是鳳翔再道出自己與袁術的關係,何儀可以保證,最想取他性命的不是別人,絕對是袁術!
鳳翔城主一下子就點中了何儀的命門。
何儀也不是笨人,阿牛分明早已知道了這個秘密,但在昨天那樣吃緊的局勢下都沒有說話,直到現在才出來告訴自己,只能說明大局已定。何儀此時已經確信,黃巾軍此番攻擊洛陽的行動,已經可以劃上休止符了,失敗是一定的!
一聲長嘆,「你贏了。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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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黃巾軍連夜行動,造出足夠的攻城器械時也已經到了巳時。
決戰的時候到了!
連續三天的激戰之後,黃巾軍的聲勢已不復初至洛陽時的雄壯,洛陽內外,已經吞噬了五萬餘黃巾軍的生命!但剩下的八萬多部隊,面對洛陽守軍依然有壓倒性的優勢。
不過,這種優勢只能體現在數量上,而非質量。洛陽軍現在的構成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雜牌混編部隊可比,幾乎無一不是精銳!
黃巾軍很快便見識到了先登死士的恐怖!
冷冽的殺氣直衝霄漢,大量被戰馬磨出外傷的先登死士,站立於城牆射擊功夫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頂多就是用力過猛時牽動一下嘴角。大腿處的疼痛,讓他們將怒火都發泄到了黃巾軍的頭上。
「該死的,要不是這些狗雜種,老子現在也不用夾著腿走路了,還被其他部隊的兄弟笑話咱們是剛剛入過洞房的娘們!」
二石大黃弩的射程,在城牆的加成之下,比起從前的弓手們更具優勢,先登死士的射術精準無比,弩箭的殺傷力和穿透力更是遠勝弓箭,黃巾刀盾兵的木盾、皮盾根本不足以擋住追魂的弩箭!
「弩兵!是鳳翔的弩兵!」
「天啊,我們怎麼這麼倒霉啊!」
鳳翔弩兵,縱然未能作到天下聞名,但在屢次吃盡苦頭的黃巾軍中,絕對有著令人瞠目的威懾力。不客氣地講,戰事不斷的鳳翔,與黃巾軍的歷次衝突中,先登死士擁有著其他部隊無法比擬的殺敵數量,甚至比所有部隊加起來還要多!
張燕几乎絕望了。
就好象一個已經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紅了眼的張燕,將手中最後一點籌碼壓了出去。督戰隊上去了,進攻部隊誰敢後退,殺無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