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雖然占有西川,荊州之地,但是表面對漢帝十分恭敬,仍只是以左將軍職位開府治事,所以趙舒尋到的那件兵刃上才有「漢左將軍府」的字樣。而現在魏延遞給他的也是一塊「左將軍」府的令牌,兵器可以假造,但這令牌卻是不能。趙舒常在劉備帳下,對其中的真偽是能一眼看出,知道此物是真的,不禁問道:「此物是那刺客身上尋得?」魏延點頭道:「正是,先生當知此令牌只有主公心腹才有。」
趙舒默不著聲,魏延所言誠然不假,這令牌確實只有劉備才有,難道真的是他不成?關鳳卻旁邊道:「伯父若要殺你,何需如此手段?」趙舒不想讓她費心,便欲順著其意說下去,容兒卻搶先道:「若是正大光明地殺掉先生,豈不有負一向仁義之美名?」再見關鳳又要辯駁,趙舒恐二人越說越僵,遂道:「我有些累了,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
魏延,高平先起身告辭;關鳳看他一眼,也默然出去。但見容兒卻留在房中遲遲未動,趙舒便道:「你也去休息吧。」容兒卻坐在塌旁,低聲道:「我就在此間守護,剛才真的嚇死我了。」趙舒心中又是一陣激動,拉著她的手,笑道:「有你在這裡陪著,我怎麼安心睡覺?」容兒臉上又微紅,埋頭道:「那我就陪你說說話,反正不放心離開。」趙舒哈哈笑道:「你總不能坐著陪我一宿,要不也躺下?」
趙舒本是玩笑之語,不想容兒稍微猶豫一下,便真的點頭,和衣在他身旁躺下。一陣幽香撲鼻,趙舒心中不由一盪,再看容兒一臉嬌羞,不可方物,便再忍耐不住,將頭側過在她臉上吻去。這一吻嘴上便宜是占了,可是背後卻傳來一陣巨痛,趙舒不由「哎喲」叫出聲來。容兒忙坐起察看,慌張說道:「你千萬不要亂動,小心傷口裂開。」趙舒苦笑著道:「你這樣的美人躺在身邊,我能不動麼?」
容兒又復躺下,看著趙舒片刻,很快就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問道:「還疼的厲害嗎?」有人曾說,冬天的一吻等於三十卡的熱量,但趙舒現在卻覺得,一吻等於三針麻醉劑,背上的疼痛早被拋到九宵雲外,嬉笑道:「你若多親我兩下,傷口便要痊癒了。」容兒牽著他的手,柔聲道:「以後我一定寸步不離地跟著你,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
趙舒心中雖然高興,但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彆扭,自己半點武藝都不會,還真件麻煩事,居然淪落到需要女人保護的地步。但這樣也好,像容兒這般的美女再多來十個八個天天保護,是個男人就不會嫌多。趙舒見她眼中淚光閃動,便盡取笑道:「那豈不是每天夜裡你都要和我同塌而眠?」
容兒放開他的手,拭去臉上滾落的淚水,道:「你就知道不正經。」趙舒仍是哈哈大笑,緩緩靠了過去,伸手將她抱住。容兒心中十分的慌亂,便要掙扎幾下,卻聽他低聲道:「別動,小心我的傷口。」再看著趙舒情深脈脈的目光,只得嘆息道:「你可不要胡來。」趙舒淺淺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問道:「這算是胡來嗎?」說著便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背上的那一刀,雖然沒有取走趙舒的小命,卻也讓他在魏延府中躺了十來日。容兒整日不離他左右,夜間也是相擁而眠,趙舒絲毫不再以傷痛為念,反而暗中感謝那名刺客,等傷好之後一定為他多上點香,以表示感激之情。關鳳每日都會去探望一次,但並不多說話,現在此事越發顯得迷離,在她心中也不甚好過。
魏延雖然軍務繁忙,每日也都要前來看望。這晚,趙舒在房中與容兒說笑,又見魏延大步入內,喊道:「先生,有大事。」趙舒在漢中耽擱了半月,上庸兵馬未動,趙舒心中不由擔心關羽,急忙問道:「可是荊州出了什麼事?」魏延見他還是如此關切關羽,臉上便有不悅,道:「曹操大軍未動,荊州無事。」
趙舒便鬆了口氣,卻不知還有哪裡能有戰禍,遂又問道:「何處又有戰事?」魏延在他榻前坐下,道:「先生誤會了,不是戰事,而是喜事。」頓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道對先生而言是否算得上喜事。」趙舒越來越覺得魏延麻煩,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卻有總是掛在嘴邊,也難怪歷史上遭到楊儀這小氣鬼的嫉恨,便問道:「文長此話何意?」魏延答道:「孔明,法正等人奏請主公稱『漢中王』,主公已經命人築壇於沔陽,方圓九里,分布五方,各設旌旗儀仗。在下月初,便要行加冕大禮。」
趙舒這幾日身在福中,居然忘了計算時日,現在已經是六月底,劉備七月初稱王在時間上剛好沒有錯,於是點頭笑道:「此乃大喜之事,吾二人也當上表慶賀。」魏延看著趙舒臉上並無表情變化,便又道:「正該如此。主公手下謀士當推先生,孔明,法正。主公稱王之時,先生卻不在成都,恐於之不利。」趙舒知道他是想著自己與孔明,法正二人爭權,遂又笑道:「有何不利之處?吾不與那二人爭搶便是。」
魏延又急道:「先生如何總是這般?豈不聞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卻是不假,趙舒不與他二人爭,難道他二人也就能輕易放過自己?心中便有些躊躇,道:「那舒此刻便回成都?」魏延見其意動,喜道:「先生現在身上有傷,正好回成都休養。」
趙舒點了點頭,這也算是藉口,但沒有劉備的詔命私自返回也不好,便道:「文長可先修書,差人急送與主公定奪,舒再回去不遲。」魏延即刻答道:「如此甚好,某這就去辦。」便轉身出門。趙舒目送他出門,卻又見關鳳神色漠然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