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智這性子,王旭早已習以為常,頓時沒好氣地回道:「那你要怎麼樣?你那傷口要是不處理,流血也要流死你你看你現在不還能大吼大叫嗎?有沒有那麼嚴重?」
「我這是為了轉移痛苦,但實際上……」
「住口身為男兒,受點傷就這麼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要再說下去,今後就不要再跟我學武。」周智話還沒能說完,高順就實在聽不下去了,頓時出聲喝斥。
這話一出,周智立刻收聲,不敢再言,卻是滿臉委屈地看向了王旭。
一旁的徐淑見狀,頓時「噗嗤」笑道:「好啦你敷上這軍中的止痛膏,要不了多久就不會痛了。其實縫針比燙烙法要好多了,誰叫你不縫的。」
還是小貂蟬心好,見周智被所有人教訓,滿臉委屈,頓時走上前去柔聲安慰道:「周智哥哥,你如果實在痛的話,要不然昌兒給你跳支舞吧,以前家鄉的人都說昌兒跳的舞可以減輕痛苦哦」
一聽這話,周智頓時滿臉感動地說道:「哎還是昌兒好啊」
不過,瞥了一眼王旭後,卻又陰陽怪氣地說道:「跳舞就算了吧,我是無福消受了。不敢看,怕有人把我的眼睛給挖出來」
這話一出,小貂蟬的臉陡然一紅,偷偷瞥了王旭一眼,卻是默不作聲地退回了徐淑身旁。
徐晃與高順見勢不妙,迅速目視前方,裝出一副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而王飛則是滿臉促狹地看了看王旭。
眾人這番模樣頓時便讓王旭的臉有些掛不住了,當即眉毛一挑,怒聲道:「胡說八道,誰要你那雙賊兮兮的眼睛?」
「切,誰說話就誰唄!在場的人誰不清楚」
見王旭火氣又上來了,徐淑頓時收回瞭望向他的幽怨目光,嘆了口氣,酸溜溜地說道:「好啦怎麼又扯這些?」
說著便立刻轉移了話題道:「那邊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你和皇甫將軍說了嗎?」
「嗯已經說了。」聽到徐淑話中的不滿,王旭心虛地望了她一眼,也是趕緊正經起來,絲毫不敢再提那件事情。
而見到徐淑發話,躺在被褥上的周智也是腦袋一縮,趕緊跟著轉開了話題:「那蔡陽呢?我一直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兒聽過了?」
「嗯?你也覺得熟?」聽到周智的話,王旭那剛剛壓下沒多久的疑惑頓時又升了起來。
「聽你們這一說,我覺得我好像也聽過了」
徐淑這話一出,三人頓時面面相覷,皆是有些不明所以。沉凝了半晌,王旭更是轉頭看向了王飛、高順和徐晃三人確認道:「你們呢?」
但三人卻是齊齊搖了搖頭,滿臉迷惑。
見狀,王旭頓時眉頭緊皺,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良久,卻是嘆了口氣道:「哎算了,反正人都已經走了,以後慢慢想吧」
話剛說完,士卒的呼喚卻突然從帳外傳來,打斷了眾人的思考。
「王將軍在嗎?」
「嗯?什麼事?進來說吧」
聽到王旭的聲音,外面的士卒頓時應諾一聲,這才掀開帳簾走了進來。也不遲疑,拱手便道:「將軍,那個失憶的傻小子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從早上起就有些奇奇怪怪的,上午更是突然說要見你我等說你沒在軍營,他便安靜了下來,可剛才聽其他人談論到你已經回營後,就又鬧起來了。」
隨著士卒的話,眾人均是奇怪地對望了一眼。略一思索,王旭便開口道:「那就把他帶過來吧」
「諾」
待士卒走出軍帳,王旭頓時皺眉問道:「高順,最近那少年可是有什麼異動?」
高順疑惑地想了想,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道:「異動倒是沒有,只是最近七八天你給他治療過後,他會頭痛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發呆。問他想些什麼,他也不說話。我也是這兩天才發覺這個規律的,可是見將軍也沒功夫理會這事兒,所以還沒來得及說。」
聽到高順的話,徐淑頓時望向了王旭,迅速接口道:「老公,你看這症狀是不是那人逐漸恢復記憶了?」
「有可能,不過也說不好,還是等他來了再看吧……」
眾人接著又議論了這少年幾句,也沒等多久,剛才那名士卒便和另外兩人押送著那少年走了進來。
揮手讓三個士卒退下後,王旭仔細打量了一番少年的精氣神,便直接問道:「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那少年倒也不慌張,待王旭詢問,這才微微一笑,緩緩點了點頭道:「嗯承蒙幾位將軍的悉心照料,我這幾天確實已經逐漸恢復了記憶。諸位大恩,在下絕不敢忘」
聽到這話,王旭立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卻是轉而問道:「那之前我詢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如果你早點和我說,說不定還能讓你提前恢復,也少受些痛苦。」
聞言,少年卻是看了看眾人,眉頭一皺,似乎有些舉棋不定。
但隨後還是抬頭正視著王旭,堅定地說道:「實不相瞞,因為我最早恢復的記憶並不是我的身份,而是一些過往片段,可那些片段又太過駭人,所以連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就沒敢說。」
說到這裡,少年深深地看了王旭一眼,卻是微微挺起胸膛,坦然地說道:「特別是我似乎與黃巾賊有很大的關係」
「什麼?」這話一出,高順等人頓時跨步上前,緊張地將王旭護到了身後。
見狀,王旭卻是擺手笑道:「不用緊張,他傷不了我,讓他把話說完吧」
聞言,王飛眼睛一眯,與徐晃和高順對望一眼後才緩緩退開,但三人的手卻是握到了腰間的佩劍上。
那少年見狀也不害怕,反而笑道:「諸位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王將軍的,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可能早已經曝屍荒野,又怎會恩將仇報呢?」
說完,少年也等眾人接話,當即又轉頭望著王旭解釋起來。
「王將軍,直到今天早晨我才終於想起自己的一切。我的真名叫做張靖,確實是黃巾賊,而且還是張角心腹之人的兒子。更和張角幼子,張烈乃是至交好友」
這話一出,連王旭也是有些動容,立刻便詢問道:「那你為何又會流落荒郊野外,並且失憶了呢?」
聽到王旭這番詢問,張靖卻是淒涼地一笑,年紀不大,反倒露出了一種不該有地滄桑。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緩緩說道:「我是被張烈迫害的,因為對於他越發惡劣的行徑極為不恥,所以幾度阻止,又揚言要向張角稟報,所以他就痛下殺手。好在我命大,被師傅所救,這才逃了出來。可他卻並不甘心,派出了一群高手追殺我,幾經波折之下,我失足掉落山坡。但我命大,剛好落到了山坡下方突出的岩石上,躲過一劫。」
「只可惜醒來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迷迷糊糊間就沿著山坡滑了下來,隨後就不知方向的在山裡過著菇毛飲血的生活,直到兩天後遇到了你們」
待張靖說完,王旭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表示出自己是否認同,反而問道:「那你現在又什麼打算呢?」
「我……」
張靖才剛剛吐出一個字,躺在被褥上的周智卻是突然大聲打斷了話道:「老大,不要相信這小子,他沒說真話」
見到眾人皆是轉頭看向他,頓時又氣憤地接道:「我從小就察言觀色,對這些東西最是敏感,我敢肯定他絕對說了很多謊話」
其實王旭也看出來了,見周智已經拆穿,也不再繞下去,微微笑道:「你不是善於說謊的人,你之前說話時一臉坦然,但後面卻明顯猶疑不定,目光時而躲閃,我看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可張靖早在周智說話時就已經呆住了,雙眼緊緊盯著周智,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
見這人直直盯著自己,周智更是火大,當即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被這麼一罵,這張靖才回過身來,驚異地掃過帳內眾人後,皺眉沉凝了半晌,卻是突兀地說道:「我看過三國演義」
這話一出,王旭與周智頓時神色一變,徐淑更是嬌聲驚呼:「你也是……」
還好她反應很快,迅速閉口收聲,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在王飛他們迷惑的眼神中,王旭也迅速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二哥,高順,公明你們把昌兒先帶出去,我要單獨審問這張靖。還有,絕對不許任何人進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三人還是點了點頭,拉著滿臉好奇地小貂蟬快步走了出去。
見三人走遠並且順手放下了帳簾,王旭這才回頭,語帶凌厲地問道:「張靖,你也是帶著記憶轉世的?」
「嗯」張靖應了一聲,也是有些驚訝地問道:「莫非你們三人都是?」
見王旭三人點頭,張靖頓時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看來我的推斷應該沒錯,總共是有十二人投胎轉世而來」
這話一出,王旭三人頓時面面相覷,徐淑更是急急地問道:「你怎麼就知道剛好十二個呢?」
「因為當初在我徹底失去意識,轉世之前曾經聽到過一句話,不知你們還記不記得?」
這話一出,王旭等人頓時陷入了回憶之中。
良久,王旭才逐漸想起了那段仿似在夢裡聽到的話,不由緩緩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周智也是一臉沉重地說道:「確實有」
聞言,張靖微微一笑,正要張口說話。徐淑疑惑的聲音卻突然傳來,陡然讓大帳之內靜得可怕。
「什麼話?我什麼都沒有啊?真的,當時我眼睛剛閉上就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