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荀彧正談論著劉備,許褚走了進來。
他躬身一禮,對曹操說道:「曹公,陛下派人來了。」
看向荀彧,曹操問道:「文若以為陛下派人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覺著曹公封王的事有了眉目。」荀彧起身,向曹操行了個躬身大禮:「恭賀曹公!」
「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怎麼就恭賀了?」曹操笑著按了按手,向許褚吩咐:「把使者請來。」
自從攻破鄴城,曹操把家遷到了這裡,而劉協卻被留在了許都。
程昱等人上書請劉協敕封曹操為王。
身為傀儡皇帝,劉協當然不敢推脫。
詔書來的晚了,也只是因為劉協在許都,而曹操身在鄴城。
許褚退下後沒多會就引領著一位常侍走了進來。
曹操坐在那裡並沒起身。
反倒是常侍向他行了個躬身大禮:「見過曹公。」
「陛下讓你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曹操語調很是平淡的向常侍問道。
「恭賀曹公。」常侍回道:「陛下要我來,是宣讀敕封曹公為魏王的詔書。」
「詔書在什麼地方?」聽說果然是敕封他為魏王,曹操向常侍追問道。
掏出詔書,常侍正要展開,許褚從一旁走到跟前,從他手裡拿了過去。
雙手捧著詔書遞給曹操,許褚退到常侍身旁站著。
展開詔書看了,曹操微微一笑遞向荀彧:「陛下敕封我為魏王,定都鄴城,可設丞相等官職。依著我看,丞相一職非你莫屬。」
接過詔書,荀彧看了之後對曹操說道:「恭賀曹公受封魏王,只是曹公稱王……」
「剛才還在恭賀我,這會怎麼了?」從荀彧話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曹操眉頭一皺,語氣也變得不是太好。
「我倒是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曹公已經位極人臣,魏王的稱號是不是暫緩……」荀彧說道。
「向來我都把文若視為手足。」沒等荀彧說道,曹操憤然站起,對他說道:「我為大漢南征北戰,如果不是我,當今陛下早不知葬身何處。劉玄德尚且敢夢想封禪,我做個魏王又能怎樣?」
曹操怒了,荀彧連忙說道:「我並沒有反對曹公的意思……」
「我知道你沒有。」曹操怒容滿面的說道:「既然你不肯做我的丞相,留在鄴城你也不會盡心為我辦事。讓你去許都的話又是大材小用,還是先去壽春,到子熔那裡住些日子再說。」
荀彧還想辯解,曹操擺了擺手。
許褚上前對他說道:「荀公,還是不要和曹公頂撞的好,我送你回去。」
心知曹操聽不下他說的話,荀彧只得告退離去。
出了門,許褚小聲對他說道:「荀公剛才衝撞了曹公,我覺著還是依著曹公的意思,先去壽春比較好。」
「公子身在幽州,我去壽春又能做什麼?」荀彧嘆了一聲說道。
「公子又不是不回壽春,荀公不必擔心。」許褚說道:「稍後我就安排人送荀公上路。」
看著許褚,荀彧嘆息了一聲。
他對許褚說道:「我和曹公相識多年,他的心思我豈能不知?漢室傾頹,曹公力挽狂瀾,天下誰人不服?如今陛下敕封他為魏王,我怕得來的不是榮耀,而是禍事!」
「荀公多慮了。」許褚說道:「曹家已經得了大半天下,如今早就沒了敵手。何況長公子兵多將廣實力絲毫不亞於曹公,試問天下還有誰能把曹公怎樣?」
「許將軍說的或許有些道理。」荀彧點了點頭,向許褚拱了拱手說道:「將軍在曹公身邊,還得多勸勸他,可千萬不要落了賊人口實。」
「荀公放心。」許褚說道:「該說的我肯定會說。」
許褚送荀彧離開,曹操還是滿心憤懣。
站在屋裡的常侍低著頭,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扭頭見他還在屋裡,曹操冷聲說道:「使者辛苦了,還請下去歇息,明日一早我送使者出城,向陛下復命!」
曹操正在惱怒,常侍哪敢多逗留。
得到這句話,他如蒙大赦的告了個退,連忙離開了曹操的書房。
出門之後,常侍長長的吁了口氣。
荀彧被曹操趕出鄴城,在許褚派遣的一隊衛士護送下前往壽春。
他到壽春的時候,曹鑠還在幽州沒有回來。
接待荀彧的正是司馬懿。
在城門外遠遠望見荀彧,司馬懿迎上前行禮問道:「聽說荀公要來,我們都很是詫異,不知這次到壽春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哪有什麼要緊事。」荀彧苦笑著說道:「被曹公趕出來了而已。」
「荀公說笑了。」還以為荀彧是在玩笑,司馬懿說道:「荀公與曹公相識多年,早已是故友,他把誰趕出來,也不可能趕荀公離開。」
「司馬將軍有所不知。」荀彧下了馬,在司馬懿的陪同下走進城門:「陛下敕封曹公為魏王,我只是勸了兩句,希望曹公能夠認清情勢。沒想到曹公居然怒了,讓我來到壽春,從此效力長公子。」
司馬懿愕然,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向荀彧問道:「荀公果真沒有玩笑?」
「這種事我能和將軍玩笑?」荀彧說道:「我要是胡說,傳到曹公那裡,他還能不治我的罪?」
直到這時,司馬懿才真的信了荀彧被曹操趕來壽春。
他對荀彧說道:「荀公也不用感傷,來到壽春,公子必定不會輕慢了。曹公是曹家之主,公子也是曹家世子,無論在曹公身邊還是在公子身邊,終究都是為曹公效力。這次公子北伐,就把郭奉孝帶在了身邊。」
「我年歲大了,怕是不能追隨公子南征北戰。」荀彧說道:「來到壽春也只能是養老罷了。」
「荀公為曹家立下功勳無數,舉薦人才無數,公子是個重情義的人,都會記在心裡。」司馬懿回道:「我先安頓荀公住下,再派人送信給公子,把這件事先說了。前些日子得到傳報,公子已經攻破三韓和遼東,北海海軍也已建立,用不多久他應該就會回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