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雙槍小將陸文龍。見有大軍攔住去路,急忙勒韁駐馬。
聽宋小花喊得囂張,陸文龍不屑地「呸」了一聲。
「哎呀!竟然比俺們小七爺還囂張?!」宋小花腆胸疊肚,狐假虎威地吼道。
陸文龍冷喝道:「某也是大漢官軍,追拿劫持朝廷貢品賊匪,速速讓開道路!」
「貢品被劫了?!唉……」石秀一拳擊掌,連連搖頭,心裡把房玄齡罵了不知多少遍。
「被劫了啊!」
七郎和李衛互相看了一眼,不僅沒有絲毫著急,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小李哥,我的活兒幹完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
「放心吧。」李衛縱馬上前,對陸文龍道:「我們是大漢官軍,奉命前來迎接徐州進貢車隊。你剛才說,貢品被劫了?!」
李衛一臉驚恐著急的模樣。
「正是!某正在追拿賊匪,請速速讓路!」
「敢問您是?」
「徐州押運軍,輕騎小校陸文龍。」
「辛苦辛苦。」
李衛道了辛苦,亮明自己的身份。
陸文龍不過是個小校,李衛可是堂堂朝廷命官,兩人身份差距,太過懸殊,陸文龍雖然著急,也只能耐著性子,聽李衛囉嗦。
李衛先安慰一番,說追趕賊匪一事,自有洛陽官軍負責,讓陸文龍不要著急。然後,詳細詢問了貢品被劫的細節。
陸文龍一直隨騎兵隊在外,貢品被劫的細節,很多都不清楚。
李衛翻來覆去,反覆詳細詢問後,終於決定,和七郎延嗣分兵兩路。
七郎去追趕逃走的賊匪,李衛石秀跟陸文龍趕往十字坡,接應貢品車隊。
臨別前,七郎湊了過來。「喂,這位陸小哥,你拿那麼多支槍幹嘛?」
七郎是張揚外露的性子,又是不甚正經的樣子,剛剛宋小花替他叫陣,喊得又極囂張,陸文龍對他沒好印象,冷冷地道:「我們軍中的槍,我愛拿幾支,就拿幾支。不行嗎?」
「行,我沒說不行。」七郎也不生氣,難得謙虛地道:「我沒別的意思,是真心請教。」
七郎說的是實話。
七郎並非什麼時候都囂張,遇到真有本事的人,也是由衷地佩服。
陸文龍英氣外露,一看便非俗類。而且,陸文龍孤身追敵這一點,讓七郎佩服。見陸文龍馬鞍上擔著幾支長槍,才有此一問。
七郎態度好,陸文龍的態度也緩和下來。「某有時愛用雙槍。」
「雙槍?!厲害!」
楊家槍,天下聞名。七郎不僅精熟槍矛之法,對雙槍之法,也很了解。
「行了,我去追賊匪了,等有機會,切磋切磋。」
七郎率部假裝去追石崇,突然「噗嗤」笑出聲來。
他想起一個好玩的事:一定要把雙槍小將的事,告訴高昂高敖曹!
高昂比自己還囂張,比自己還能嘚瑟。整天不服這個,不服那個的。看見別人用啥兵器,他就練啥,然後找人較量。十八般兵器,練了個遍。
雙槍之法,和其它長兵器大不相同,光有蠻力沒用,不信他能練成!
……
且說李衛石秀隨著陸文龍,趕到十字坡。
還未看到車架大隊,便可見到處是散落的兵器,還有賊匪和官軍的屍體。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李衛還是不免揪心,擔心武松等人的安危。
車隊附近,除了徐州押運兵,孫立的苦縣兵馬,還有一支隊伍。
看旗號,是梁國的隊伍。
統兵之將,頭戴朱紅漆笠,身穿絳色袍鮮,內著連環鎖甲,頭戴鳳翅明盔。手中拿的,卻是中原罕見的兵器,長柄狼牙棒。
此人,正是召喚楊志時,附帶出來的霹靂火秦明。
秦明乃梁國校尉葛從周部將,隨葛從周投靠了曹操。
賊匪作亂,消息傳到梁國,葛從周命秦明率部趕來支援。
在孫立楊志韓世忠等人的組織下,車架和貢品已經集中起來。
傷員也得到簡單的處治。
這一仗,徐州押運隊伍損失慘重,除損失較小的騎兵隊伍外,押運的步卒,傷亡超過七成。
華雲龍傷勢不重,只是腹瀉導致體力消耗過大。歇了一陣,已經好多了。
李衛最關心的,是自己人。
楊志等人雖都有傷,但無大礙。武松傷勢最重,所幸性命無憂。
眾人互通了身份,李衛拿出聖旨和太尉府的命令,交華雲龍過目。
「壽春俘虜,跑了沒有?」
「一個沒少。」
「哦,那就好。」李衛放心了。房玄齡囑咐過,俘虜最是重要。「貢品損失情況,統計了嗎?」
「剛剛集中起來,還沒來得及查點。」
「抓緊查點統計吧,某要上報朝廷和劉太尉。查點核對清楚後,再行移交。」
華雲龍趕緊組織人手。
裝載貢品的車架,大多被賊匪破壞。貢品散亂堆放著,查點甚是麻煩。
徐州軍傷亡慘重,沒受傷者,經歷了血戰,也是疲憊不堪。抬運查點成堆的粗布等重物,甚是吃力。
孫立見狀,趕緊將自己的部下喊了過來。「兄弟們,過來幫忙。」
「孫縣尉,過來一下。」李衛趕緊把孫立喊了過來。「你想幹嘛?」
孫立一愣。「幫、幫忙啊?」
「幫忙?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不?」
「粗麻布,還有些別的東西啊。」
「粗麻布?那是朝廷貢品!你們瞎幫忙,弄丟了弄少了,擔待得起嗎?!」
「啊……呃……」孫立當然擔待不起。不過,他覺得李衛也是小題大做。
雖說是朝廷貢品,但不過是粗麻布等不值錢的物件,有什麼大不了的?
李衛卻謹慎。
來之前,房玄齡有過交代。
貢品雖不起眼,但干係重大。搞不好,就會給主公劉芒攬上大麻煩。
李衛年輕,沒什麼學問,但腦子特別好使。做劉芒貼身親隨,辦事從無差錯,房玄齡特地命他來處理此事。
李衛官大,他說的話,孫立不能不聽。
但袖手旁觀,也不合適。
李衛有主意。「我給你安排點活,你帶人回苦縣,給兄弟們弄點吃的,再借些車架,準備裝貢品。」
李衛不僅支走孫立的人,還以防範賊匪為由,把自己帶來的兵馬,全派了出去。
華雲龍人手太少,實在忙不過來,只好來求李衛。「讓兄弟們搭把手吧。」
李衛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的人,絕不碰貢品,免得擔嫌疑。向華雲龍解釋,自己的手下,也都在忙。警戒巡邏,還要弄吃的,準備車架。
「去找兗州軍幫忙啊。」李衛給華雲龍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