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協安排,翌日晨,眾軍卯時造反,辰時出兵。
無名小將率領副先鋒閻行、徐晃二人,率兵五萬,沿東路進發;曹操率領十萬大軍,沿西路進。
兩路人馬便以劉協所言,呈鉗形攻勢,直撲陳國陽夏。
這陽夏並非陳國國都,然黃巾之亂開始之後,陳國各地郡縣官員,盡皆逃命而去,陳王劉寵自備兵勇,屯兵陽夏,經營城池,抵禦黃巾,致使此城倒成了異常堅固安全之地。
黃巾之亂之後,天下大亂,盜賊四起,劉寵與國相駱俊為抵禦盜賊,保護陳國百姓,自稱輔漢大將軍,便依託於陽夏這座城池。
陳王劉寵,十分善射,據范曄後漢書載:「寵善弩射,十發十中,中皆同處。「司馬光資治通鑑中也說:「陳王寵有勇,善弩射。「
劉寵在世之時,百姓皆知劉寵善射,勇武過人,也都不敢叛變他。
而他任用的國相駱俊,一向很有威望。
當時天下饑荒,諸封國的王、侯都已不再享有租賦收入,反而不斷遭到搶掠,有的兩天才能吃上一頓飯,流離在外,死於荒野。只有陳國仍很富強,鄰郡的百姓紛紛前去投靠,駱俊拿出全部資財賑濟災民,使得災民以保全性命。
故此,陳國擁有的部眾達到十餘萬人。
若非袁術任用張闓這般刺客,趁機殺人,想必那張闓定然難以得手。
三軍前進,劉協早已經從三國演義和各種史書之中得知,這張闓刺殺劉寵和駱俊,便是假借因私事而路過陳國,乘機殺死劉寵和駱俊。
劉協心中有數,進兵並不急切,也想藉此看看,那無名小將和曹操到底哪個厲害。
雖說他調撥給無名小將、閻行、徐晃三人的兵馬,皆是王師精銳,無名小將武功奇高,然那小將畢竟年紀輕輕,與曹操這般老謀深算、詭詐多變之人相比,還當真不好說,哪個能勝,哪個會負。
劉協率領大隊人馬,進兵一日,只行進了三十多里。
流星馬來報,無名和曹操兩路人馬,已經接近陽夏。
又一日,東路人馬來報,三位先鋒官已經開始攻擊陽夏城池,而西路兵馬,似乎這頭向西,不知何往。
劉協聽到匯報,眼睛忍不住眯起來,頭也不會,謂身後的戲忠、賈詡道:「二位先生,你們猜一猜,曹孟德大軍西進,是何用意」
賈詡道:「陛下勿慮,臣料那曹操定是尋得張闓蹤跡,追尋而去。」
戲忠跟著笑道:「別無因由,陛下,說不定下一個消息,這張闓又會掉頭向東哩。」
劉協沉吟不語。
又過一日,果然有流星馬報來,言說曹操率領大軍,直奔陽夏而去。
劉協問:「那曹操西進,不一日,又折返進攻陽夏。爾等可探得是何道理」
流星馬卒言道:「陛下,據說正是西進追擊那張闓。據說東路無名先鋒已經率兵攻打陽夏,袁術正率領大軍全力對抗。這張闓趁機逃出西門而去,被西線進發的曹將軍大軍遭遇,故而一路向西追殺。」
劉協緊接著急忙問道:「可曾將那張闓捉住或者殺掉」
流星馬卒道:「啟奏陛下,尚未探得。」
劉協有些懊惱:「再探。」
這一日,劉協正自向南進發,眼看著離陽夏不足五十里,便著人安營紮寨,著典韋派出虎賁衛士,前往東路與無名先鋒聯繫,打探攻城消息。
至晚,劉協於軍帳之中安坐。
忽聽得軍營之中,有人吵吵鬧鬧。
劉協便問:「外邊是什麼聲音大晚上的,還吵吵鬧鬧。」
史阿和戲忠、賈詡等一幫文臣在側。
那史阿便走出中軍大帳,高聲問道:「外邊何事喧譁」
便有龍驤衛士回稟道:「啟稟將軍,軍營門口來了許多難民,皆言乃是從陽夏四周,為躲避戰亂,流落到此,已經三五日未能進食矣。那些流民知王師到此,故而前來央求天子給予糧食救命。」
史阿道:「著令眾人,不許吵鬧,待我回稟。」
史阿緊張,剛想說話,劉協已然起身,言道:「百姓之事,皆天子之事也。諸位,於我前去一觀。」
軍營門外,果見有數百難民,跪伏於地,有的痛哭,有的哀嚎,東倒西歪,顯見得都是餓得。
劉協當即著人取出稻米,安置大鍋,煮粥散布眾人。
劉協從這些人群之中走過,見眾人皆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還有的人斷了胳膊少了腿兒,瞎了眼睛沒了鼻子,更有那皮包骨頭,面色蠟黃,渾身顫抖,即將一命嗚呼。
作為一個有著兩千年後人道精神的青年來說,走在這樣的人中間,宛如走在人間煉獄。
「造孽啊。」;劉協在心中暗想,「這都是戰爭惹得禍。」
當權者只顧自己爭霸天下,又有誰顧得上百姓的死活
粥煮好了,劉協親自幫著散發稀粥。
見有些人病得很重,劉協又急忙傳來張機,為眾人醫治。
儘管劉協在幫著送粥,那史阿卻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左右。
戲忠和賈詡盡皆上前,異口同聲勸道:「陛下,您不必如此。此處人多,魚龍混雜,還是回去大帳為好。」
劉協只是覺得這些人可憐,又覺得他畢竟是大漢皇帝,眼見這些人都已經掙扎在死亡線上了,還有什麼可防備的。
饒是如此,也只得應道:「好好好,我送了這一碗稀粥便回。」
就在他端著這一碗稀粥,巡視還有誰沒有得到稀粥時,便看到一旁山石之上,靠著一個人,蜷縮在地上,似乎病得很重的樣子。
劉協走向前去,細細辨別,發現此人身上穿著一身土黃色的短衣。
劉協一眼便能看出,這種衣衫並非撲通百姓所傳,乃是將士甲冑之中套穿的衣衫。
劉協不禁眉頭一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稀粥上前,道:「哎,這位兄長,喝完熱粥吧。」
那人頭髮蓬亂,耷拉在面上,將大半個面頰遮蓋的看不清模樣。
「來吧。」劉協將一碗稀粥遞過去。
那人開始躲避,後來似乎擔心什麼這才顫抖著,將雙手伸出來,接過大碗,可是並未急著喝,好像他很擔心將臉前的長髮撥開似的。
「哦,這頭髮擋著,可影響你喝粥呢。我來幫你。」
劉協說著,伸手要去幫他離開面前的頭髮。
「啊,不要」那人一陣慌張,竟然將手中的碗撩開。
劉協大驚,急忙躲開。
史阿極度警覺,衝上前來,抽出寶劍,護在劉協身前。
那人越發慌了,突然跳將起來,手在懷中一抓,竟抓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著劉協撲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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