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率領著大軍通過了華容道,來到了江邊之後,沒有片刻停留,立刻命令魏延先率領麾下大軍連夜渡江,前往對岸的作唐縣,並乘機建立營寨,做好防禦部署,防止對岸的武陵郡守軍乘半渡偷襲。
魏延領命,命令精熟水軍的將士率先渡江,他作為前鋒,深知自己責任重大,所以這一路上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甚至都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但是這一路渡江卻是無比的平穩順利,待得來到對岸之後,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因為張羨把防禦的重點放在了長沙對面黃祖鎮守的江夏,在沙羡一袋布下了重兵,而在武陵的防禦力量則集中到了孱陵,在作唐最多只有五百人的鄉勇,這些鄉勇根本沒有意識到看到魏延的大軍會進攻這裡,因為對面的華容道可是出名的險地,誰也不會放著好地方不走,偏偏要走難以通行的華容道。
而這些鄉勇更是認為,沒有誰會選擇連夜渡江,因為這樣做的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他們已經探知,在今天日落之前,荊州方面的主將劉琦率領著大軍來到了江陵附近的渡口,在那裡正準備率軍渡江呢。
正是因為上述這些原因。這五百鄉勇全都在離江邊數里外的營帳內睡著了,整個營帳之內一片冷清,連一個值夜的都沒有。
魏延在渡江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星星燈火,便判斷出來這裡定然是有一個營帳,所以他立刻率領麾下一萬大軍進行包抄,將營帳內的鄉勇全部包圍,然後踹開營門,將那些鄉勇全部擒獲,連一個都沒有逃走。
鄉勇的頭子是一個叫做魏然的軍侯,見到神兵天降,早已嚇的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抵抗?很快便將武陵的虛實講了個清清楚楚。
這時候魏延了解到,在孱陵駐紮著五千大軍,駐軍守將乃是武陵太守金旋之子金禕。這支大軍正在沿江防守孱陵,根本不知道劉琦大軍會從華容渡江。
魏延聞言大喜,立刻命令軍侯魏山率領五千大軍鎮守作唐,速速安營紮寨,並向江對岸舉火,以通知劉琦,讓後續大軍渡江,自己卻親率精銳,輕裝前進,連夜趕往孱陵。
魏延大軍感到孱陵之時,天色已經蒙蒙亮,守夜的軍士都累得不行,其他將士卻還在休息,正是全軍戒備最松的時候。魏延立刻命令大軍發動進攻,並且命令親兵喊道:「武陵城已破,太守金旋已被我家將軍擒獲,孱陵守軍莫作無謂抵抗,速速投降。」
金禕的孱陵大軍忽然遇到襲擊,盡皆驚慌失措,慌亂的組織抵抗,可是由於他們防備的目標乃是水上,根本沒有在岸上部署任何防禦,休說寨門,連拒馬槍都沒有,讓魏延率領前哨騎兵輕易突進,等到金禕穿戴好甲冑之後,魏延早已來到了中軍帳附近。
金禕驚惶不已,連忙準備投降,這時,金禕手下的一位年輕文士勸說道:「將軍且休如此,我們現今背水而戰,必當拼命死戰,賊兵雖然勢大,卻也未必能贏。」
金禕嘆道:「承明此言雖有理,只可惜我父已被賊兵所執,一旦反抗,必然會陷父親於不義,故我不敢不降。只是我真是後悔當初不該不聽你所勸,派兵駐守作唐。」
那名文士卻再勸道:「武陵城高池深,賊兵急切之間怎攻得下?此定是賊兵之計,將軍不可聽信。」
金禕卻搖手道:「承明不必再說,此事吾意已決。」說完之後便命令文士將自己綁起來,並喝令所有士兵放棄抵抗。
文士無奈,嘆了一口氣,只好從命。
就在這時,魏延已經闖進了中軍帳,看到對方主將自綁手臂請降,自然是哈哈大笑,命人將金禕押下去。
金禕嘆了一口氣,緩緩問道:「請問將軍,不知家父金旋在何處?」
魏延一怔,隨後問道:「你是武陵太守金旋之子?這可真是太好了,只要有了你,我軍必定能輕易拿下武陵。」
金禕這才知道那個文士剛才的判斷完全正確,看了對方一眼,嘆息著說道:「適才承明勸我背水死戰,悔不聽公之言,以致怡作今日之羞。」
魏延聞言大驚,連忙問那文士姓名,卻聽那文士說道:「在下名叫潘浚,又名濬,字承明,武陵漢壽人。」
魏延驚訝說道:「如若此人聽了先生之語,吾此戰難勝也。」
說完之後就親自解開了潘浚的綁縛,邀請到上座,恭敬的說道:「末將名叫魏延,字文長,南陽義陽人。先生也當明白,我家州牧大人命公子劉琦率大軍征討荊南,實在是因為長沙張羨為一己之私而令四郡陷入戰火,還請先生念在一郡生民的份上,助我一臂之力。」
潘浚見魏延如此真誠恭敬,長嘆一聲,表示歸降。
魏延大喜,當即拜潘浚為左軍司馬。
「現今武陵城高池深,不知將軍何以教我?」魏延拱了拱手,誠摯地問道。
潘浚緩緩說道:「將軍可換上降軍衣甲,依舊打著旗號公子金禕的旗號,在夜間以孱陵失守為名賺開城門,則金旋可擒。不過還請將軍念在金旋是末將故主,更兼金氏父子也是受張羨脅迫,無奈反叛,饒他父子一命。」
魏延恭敬說道:「既然先生如此說了,延敢不從命?」於是命大軍換上降軍衣甲,等待劉琦大軍到來,並準備在夜間賺開武陵城門。
卻說劉琦在華容等待魏延渡江的消息,過了很長時間才見對岸舉火,連忙命徐庶、司馬芝和裴潛率領麾下將士先後渡江,自己在最後與于禁的五千人同時渡江。
且不說徐庶來到對岸之後讚嘆魏延抓住戰機,又擔心他太過冒險,立刻與司馬芝率軍支援。單說劉琦在于禁軍中渡江,不出半個時辰便來到了江心處,這時天已大亮,劉琦正揮軍急行,卻忽然見前面一支船隊迎面而來,在主船上掛著一面錦帆,一條大漢哈哈笑道:「前面竟然來了一艘官船,這是我錦帆軍發財的大好時機,兄弟們,速速動手搶一票,最中間的那艘大船使我們最重要的目標,大家劫了那艘船就立刻走人。」
說完之後就見一支大約千人左右的水軍呼嘯上來,向著劉琦的主船靠了過來。
雖然劉琦船上的軍士眾多,但大都是步兵,很少有人精熟水戰,即便是在水邊長大,又都精熟水性,可是由於沒有專門的水軍裝備,在面對對方訓練有素的千名水軍,也不由得相形見絀。更何況劉琦的船隊為了渡江方便,幾乎是排成了一條直線,短時間之內根本來不及救援。
在劉琦身旁的王粲見此狀況,不由的面色一變,喝道:「大膽賊人,可知這是誰的船隊?也是你等敢來劫掠的?」
那名大漢大笑不已,嘿嘿說道:「老子天生乾的就是這些打家劫舍的勾當,管你是誰?今天不妨實說了吧,就算是荊州牧大人親自來了,我錦帆賊甘寧也照樣從他身上揩點油出來。」
這時劉琦卻冷靜地說道:「來者可是臨江甘興霸?」
那條大漢說道:「正是,沒想到你還知道我的名字。」
劉琦嘿嘿笑道:「我這裡有一壇好酒,不知興霸可願與我同飲?」
漢子一愣,隨機冷笑道:「你少跟老子來這一套,誰人不知你名義上是請我喝酒,實際上卻要害老子?那個小子,既然你知道甘興霸爺爺的名號,速速過來投降,還能免你一死。」
劉琦身形半分沒動,淡淡笑道:「臨江甘興霸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本將自然知道,只不過本將卻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藏頭露尾,故意冒用他人姓名,究竟有何目的?還不如實說來!」
那漢子一怔,隨機狂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錦帆賊甘興霸,你怎說我是假冒?呵呵,我明白了,你是怕你那些士卒聽到我的名字感到恐懼,所以才故意說我不是甘寧,是也不是?」
劉琦嘿嘿冷笑道:「首先來說,甘寧的隊伍雖然被成為錦帆賊,但是他自己從不這樣喊。第二,甘興霸為人豪邁有義氣,只要別人以禮待之,他必然傾心相交,而閣下卻沒有他的豪氣。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本將聽聞甘興霸讀書甚多,絕不會像你一般滿口粗話,沒有半點修養。你到現在難道還不招出自己的身份?難道非要在被擒住之後,受到本將的酷刑折磨之後才肯說?」
那名漢子尚未開口,便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豪邁的聲音:「哈哈,荊州大公子果然是我甘寧的知己,不知是哪裡來的劫匪?原來竟然是江夏張虎,沒想到你這賊子竟敢破壞我甘寧的名聲,休走,看我錦帆軍的厲害。」
說完之後把號一吹,就見身後上百條大小船隻涌了過來,追向張虎的船隊。
張虎面色大變,立刻率領著船隊逃離。
不久之後,張允就得到了消息,說是張虎被甘寧嚇跑,立時大怒,將案上精美的書籍、陶瓷乒桌球乓的砸了個粉碎,大罵道:「錦帆賊甘寧,竟敢破壞本將的好事,但叫你有一日落在本將手中,定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張虎也是一個廢物,手下那麼多人,那麼多船,竟然懼怕甘寧一個毛賊!劉琦小兒又撿得一條性命,讓我如何向舅父交代?」
略想了想,張允就說道:「給我把枝江的霍氏兄弟叫來,本將這次要向大公子派援兵,嘿嘿,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次我看你還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