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感覺自己一直很倒霉,前一世就別說了,進個店都能被人抓去做那器官切割,這一世也不怎麼,他重生之後感覺身體虛弱,面臨形勢也相當嚴峻,加上拼爹似乎也行不通,心中一直覺得頗為焦慮。
因為這荊襄初定,他這便宜老爹還沒開始貼榜納賢,一些歷史上原本在其麾下的將領都還沒影,劉琦也了解了劉表現在麾下的幾個將領,蔡瑁張允水軍尚可,若論陸地之上排軍布陣,收拾收拾宗賊山賊什麼的還湊合,真要和諸侯對戰,絕對一潰千里。
畢竟,在冷兵器時代,個人的勇武對一支部隊士氣提升有很大的幫助,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就是這個道理。
劉琦無時無刻都在盼望能找到幾個勇冠三軍的將領,為其訓練統領一軍,再好好發展內政民生,他就不信這荊襄富庶之地,還支撐不了他成為那爭霸天下的群雄之一
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別說類似蔡瑁張允類似的了,連像張虎陳生這樣武將他也沒遇到一個。
但現在好了,劉琦第一次在心中感謝上天,給自己這個機會,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他記得這甘寧是吳國將領,為何原來是來投他父親的,要投也應該投孫堅才對啊。
其實這劉琦不知道的是,甘寧原本就是劉表部將,後期被派駐江夏和江夏太守黃祖一起抗擊孫策的進攻,甘寧作戰勇猛,屢立戰功,還曾射殺孫策帳下大將凌操。
可當時這黃祖早已是個太守,原本性格中嫉賢妒能的個性被其表現的淋漓盡致,而且在其心中,一直覺得甘寧就是個賊寇,所以平日裡對這甘寧也是不假辭色,動不動就當庭辱罵。這甘寧立功越多,黃祖心中越是忌憚,越是疏遠甘寧。
其實這黃祖當時能在孫氏攻擊之下抵抗良久,這甘寧決計出力不少,可這黃祖因為這等種種原因,漸漸的讓這甘寧生出了背離之心。
最後甘寧實在無奈,在當時任黃祖帳下都督的蘇飛幫助下,降了孫權,之後,蘇飛也投了孫權,再後來黃祖失敗身死,可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投降孫權之後,這甘寧屢立戰功,最為高光時刻就是在合肥之戰之時,帶領百騎夜闖曹營,大殺四方,最後收兵之時,竟沒有折一人。
孫權都不禁感嘆「曹有張文遠,吾有甘興霸」可見這甘寧之能。
不過此時的甘寧只是一個有些血氣之勇的勇士罷了,還不及歷史上吳國折衝將軍那時的能耐。
劉琦正襟危坐,一鞠到底,沉聲道「不知竟是甘壯士,劉琦在此有禮,今日能和你見面,真乃是劉琦的榮幸」
甘寧此時真有些驚訝了,周泰皺了皺眉,看向甘寧,輕聲道「你不是說不認識麼,怎麼我覺得這劉琦似乎對你頗為熟悉」
甘寧對其低聲耳語道「我真不認識此人,我…我也不知此人如何知曉我的」
周泰皺著眉想了想,暗道也對,兩人若是熟識,見面時應該認出。那這公子剛才頗為驚喜大叫甘寧的名字,還將其的表字也喊了出來,若說不認識,絕不可能。
甘寧也覺得此事蹊蹺,有些疑惑的輕聲問道「劉…劉公子,你認識甘某人?」
劉琦早已想好說辭,抬頭淡淡說道「錦帆俠之名,誰人不知,聽說這錦帆一到,劫富濟貧,百姓稱頌不已,興霸之名,不僅聽過,還如雷貫耳呢」
劉琦腦中明白,這說好話誰都愛聽,年少做些荒唐之事,大多也是秉著一顆俠義之心,只不過手段過於激烈,所以被人稱賊,稱這甘寧為俠,必能投其所好,好話嘛,應該誰都愛聽。
甘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其為俠,心下大快。眼中精光一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拍了拍劉琦的肩膀,一臉正色的沉聲道「不錯不錯,知我者,劉公子,甘某年少時,還不是看這世道艱險,百姓困苦,才不得不屈身為賊,做些劫富濟貧的善舉,世人皆稱我為賊,不想劉公子卻一語道破關鍵,真乃我的知己啊」
周泰在一旁猛翻白眼,這甘寧當初當這錦帆賊,不是因為年少無知而且喜好金銀,穿著花哨,不當賊錢哪裡來?怎麼如今到其嘴中,變成俠義之舉了。
劉琦也是聽得後背寒毛直立,這甘寧還真是個順著杆往上爬的主啊,說其胖這還喘上了。不過當前也顧不得心中的彆扭了,先拉近關係才是正途,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猛士啊。
想到此時,劉琦搖了搖頭道「世人皆醉,唯我獨醒,興霸,縱使千萬人阻擋謾罵,我等卻也不可忘卻初衷啊」說完,目光炯炯的望著甘寧,緊緊的握住甘寧的手,沉聲說道「聽聞種種錦帆俠仗義疏財的善舉,我心中這俠義之心,也都如那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了啊!」
甘寧反握劉琦的手,動情的說道「劉公子!」
劉琦也是激動的說道「興霸兄」
周泰在旁邊看的冷汗直冒,感覺後背一陣陣惡寒襲來,這兩個傢伙,從不認識到稱兄道弟,也太快了些吧,還有這說辭,怎麼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啊。
忽然劉琦轉過頭來,一指周泰,向甘寧疑惑地問道「興霸兄,我看你與此人頗為熟悉,這人是誰,又是個什麼俠」
甘寧正要回答,周泰沒好氣的搶先道「我不是什麼俠,我是九江賊,姓周,名泰,字幼平。我是正經的江上匪盜,當這賊人為的就是在這亂世之中求得活命,仗義疏財和我無關,我可不敢稱什麼俠~」說完,還鄙夷的看了一旁的甘寧一眼。
甘寧一臉悻然,正要反擊,忽聽旁邊劉琦一聲大叫
「你是周泰,周幼平!天哪……」
劉琦一頭栽倒,幸福的暈了過去
……
襄陽城內,一座普通無比的店鋪門外,那木質的門板之上,忽然毫無徵兆的響起「咚」的一聲,細細一看,竟不知是誰扔了一顆石子,敲擊在這店鋪的木門之上
但沒過一會,這門上便支開了一個口子,兩道黑影健步如飛,瞬間就閃了進去。而後,門迅速的關上了,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進去的二人正是那持劍的男子和持短刃的女子,進入這店鋪之內以後,那男子對那開門之人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便迅速的進了那店鋪深處。
走至一個儲物間樣式的房間內部,兩人將一堆放於角落貨物搬開,在那木質牆壁上上輕輕一推,牆壁便裂開了一個口子,兩人警惕的打量了四周一下,便閃身進入那密室之內。
進入密室後,那男子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摺子,將正中長案的油燈點燃,跪坐在了桌邊,皺眉不語。
那女子也慢慢走近案牘邊跪坐下來,輕聲問道「史阿師兄,現在我等該怎麼辦」
史阿沉吟一聲,嘆了口氣道「這劉琦竟和那幾個人賊人一起出了城,那些賊人身手不弱,如此一來豈不是鳥歸林,魚歸淵,正中那些賊人的下懷。不過方才我看這劉琦似乎全然沒有畏懼之色,也許他也料定這伙賊人不敢殺他吧」
女子翠聲道「這劉琦倒是頗有膽色,比他那廢物老爹強多了」頓了頓接著說道「可師父此前和我等約定的會盟之日近在咫尺,這劉琦被劫,劉表哪有心思整軍備戰。再者說來,劉表年歲已大,若是這劉琦死了,這蔡瑁等人還不更是一手遮天,這些世家子弟最為自私,讓其帶兵參加會盟,絕無可能啊」
史阿也沉默了下來,現在這種情況下,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過了一會,史阿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咬了咬牙,沉聲道「今日暫且休息一晚,明晚我等去那錦帆寨上,救出那劉琦」說完,長身而起,緩聲說道「我就不信,憑我等身手,還救不出那劉琦」
那女子恩了一聲,默然無語。史阿心中知道,此事不像他說的如此簡單,那持刀大漢身手不弱,寨中保准還有不少凶匪惡漢,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師父,我等現在應該如何是好啊……」史阿心中默默念道。
……
蔡瑁看著眼前的張虎,眼中無悲無喜,淡淡道「少主就是從這門口出去的麼」
張虎額頭冷汗直冒,這時候再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太傻了,那兩人那是什麼侍衛啊,明明是兩個悍匪,自己什麼眼神,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少主從這眼皮底下出了城。
張虎顫顫巍巍的說道「蔡…蔡將軍,公子當…當時說是出…出城訪友,卑職…卑職攔不住,才開了這城門」
蔡瑁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出城幾時了」
張虎想了會,答到「應有半個時辰了」
蔡瑁看了看四周跪倒一片的士卒,最後目光集中在張虎身上,幽幽問道「今日公子和那幾個賊人出城之事,只有你等看見吧」
張虎一愣,答到「對,就我等看到,蔡將軍…」
說道一半,張虎抬起了頭,瞧見蔡瑁已將長刀握與手上,大驚,叫道「蔡將軍,你…」
還沒等他問完,蔡瑁臉上凶光一閃,刀尖一刺,便刺入了張虎的胸口
張虎一臉詫異的看著蔡瑁,他不明白這蔡瑁為何對其下此狠手,但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覺,帶著疑問和不甘的面色倒在了地上。
那些守城的士卒詫異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張虎,有些機靈的已然發現,蔡瑁身後的士兵不知何時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
蔡瑁將刀一收,看向跪在地上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旋即隱去,沉聲說道「動手,一個不留!」
「唰唰唰……」鮮血在這襄陽城上流淌飛濺,這些倒下的士卒未曾想到,攻下這襄陽城未遇抵抗,最後卻殞命與自己人的手上。
夜空之中,一片烏雲閃過,遮蓋了那唯一幾顆亮著的星星……